第26章：風起雲湧
此時的皇城養心殿中燈火通明，隆佑帝半披着一件常服，在燭火的照耀下，隆佑帝翻看着奏摺。
大乾沒有沿隨前朝的制度，隆佑帝事必躬親，六部的奏摺除了小事呈報丞相外，所有大事必須有帝王的親批。
北地的水患剛止，各地的流民需要安置，太子又去了江南巡視，隆佑帝的龍案上奏摺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時一道黑影走進了養心殿，下跪報道：「陛下，蜀王世子將要走出黔地，現在安然無恙，只是江浙方面多有阻攔，江郡太守被蜀王世子削去一臂，另外，蜀王世子身邊有高手相隨，屬下的派出跟隨的人手已經被他用內力警告過多次。」
「哦？那小子斬了江郡太守一臂，有些魄力，像他的父親。」隆佑帝微微有些驚喜，繼續翻看着手裏的奏摺，「還有什麼要說的？」
「太子殿下對蜀王世子進行過截殺，出手的人是東宮幕僚之首鄭淵，被蜀王世子隨行高手一拳轟殺。」
隆佑帝眼睛微微一眯，「朗兒估計是替永寧打抱不平，怪我輕輕鬆鬆地就把永寧嫁出去了，怪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為女兒的未來着想。不過無妨，一個鄭淵，殺了便殺了。用這件事讓太子漲漲記性也好，下次就不會這般莽撞了。」
那身着黑衣的人繼續說道：「今日蜀王隨行高手與劍宗李悠遠一戰，李悠遠配劍折斷，那隨行高手似乎受了傷，二人戰平。」
「根據臣測探，那老者很像三十餘年前名震江湖的趙封，據說此人三十年前武道就至四境巔峰，但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現在重出江湖，如今是什麼境界還不得知，但是今日與四境後期的李悠遠一戰和一拳轟殺三境巔峰的鄭淵來看，應該比其巔峰稍遜一籌。」
「趙封？」隆佑帝抬起頭看着地上的人，開口道：「朕年少時，他可是如雷貫耳啊，你若是對上他，勝算有幾成？」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臣無能，但要拚死一戰，約摸有三成勝算。但要「無常」一擁而上，臣有信心可以和趙封同歸於盡。」
「陛下，另外蜀王府與蜀地邊軍中的密探已經安插進去，目前蜀王還沒有察覺。」
隆佑帝放下手中的摺子，看向南方，久久，「你下去吧，看好蜀王世子，讓朝堂上的那些人敲打一下那小子，但不要傷了他，保證他完完整整，另外……加大對蜀王府的監控。」
「遵旨，臣告退。」黑衣人叩了一首，轉身離去。
空蕩的養心殿中只剩下隆佑帝一人，他緩緩地走出殿門，月光如水，撒遍這盛京中的每一個角落，忽然心中湧上一股情緒，不知是愧疚還是後悔，隆佑帝只覺得心中酸楚萬分，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的猜忌竟然到了這般地步，到了這番讓自己都不齒的境地。
看着天空中的玉盤逐漸被烏雲遮住，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朕沒錯，朕沒錯！」
盛京中早就到了宵禁的時辰，唯有當朝丞相的府門前仍然有人進出，不過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那些尋夜的官差平時見了丞相府里的小廝都腿肚子打轉走不動路，自然也沒有膽子去相府前找晦氣。
此時的相府，搖晃的燭火下，江浙黨幾乎所有的朱紫貴人都齊聚相府，當朝丞相，也是江浙黨的領頭人物賀政炎拿出一封密信，放在桌上，問道：「諸位同僚怎麼看這件事？」
密信傳看了一番，在場所有的朝廷大員都面色陰沉，禮部侍郎率先開口：「陛下是否太不把我等放於心中了，
太子此番看似巡遊撫恤六省百姓，實則是奪江南財政大權，還有蕭峻那蠻子，他的那紈絝兒子竟敢斬了江郡太守一臂。」
其他人雖未說話，他們的意思也都不言而喻。
賀政炎瞪了禮部侍郎一眼，「慎言！陛下是九五至尊，豈容你在這裏妄加猜測，巡遊便是巡遊，撫恤百姓便是撫恤百姓。沒有什麼財政之說，若讓旁人聽了去，定參你一個妄猜聖意的罪名。」
「都回去通知家裏的人，全力配合太子殿下。不要試圖用你們愚蠢的心思來揣測陛下，陛下一雙眼可能分辨清楚忠奸善惡！只要大家為大乾盡心儘力，死而後已，相信陛下是不會讓忠臣寒心的。」
說完這番話后，賀政炎壓低了聲音，「誰的尾巴不幹凈，別怪我賀某替陛下為大乾鋤奸！」
在場的眾人應了一聲是，便有人提出：「那蕭峻那個蠻子呢？在南地養兵自重，先是不奏而出兵，后撕毀軍令，辱我兵部大小官員，現如今蜀王世子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斬江郡太守一臂，這對父子簡直不把天理公道放在眼裏，陛下也忒向著他們父子了些，這按律蕭峻應處斬，誅三族。」
「蜀王之事陛下自有決斷。」賀政炎語氣微微一轉，「不過，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蜀王世子是要做陛下的龍婿的，賀某隻能說這麼多，其餘的種種就需諸位自己去慢慢領會了。」
這其中的種種，遠在黔地的蕭逸自然是不知，他正在和手中的斷劍進行着較量。
蕭逸腦海中不斷回想今日李悠遠劈出的浩蕩劍氣與最後的那劍仙一般的招數。
「怎麼高手都這般不愛說話？」蕭逸不住抱怨了一句，那李悠遠的劍氣與趙老的罡氣似乎都是內力的一種外在表現形式，不知自己可否……
蕭逸拿過一塊小石頭樹立在地上，感受了一下經脈中那微薄的氣息，雖然少，但聊勝於無吧。
蕭逸控制着經脈中的氣息聚於指尖，在氣息離體的一瞬間，小石子立即被擊飛了出去。
「果然可以！」蕭逸剛想再試一次，身體中卻傳來一陣疲憊感，蕭逸忍不住罵了一聲娘，果然高手都不是凡人，能做到隨手一劍擊碎一塊巨石，其內息怕已經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