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閃耀

第99章 閃耀

於是,這一瞬間,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貓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但這一瞬間,僅僅只是一瞬間。

月下木鯉能夠知道,真正的小鯉還在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時間線上。

而在那一瞬間過後,貓無法承受月下木鯉巨大的記憶壓力,而暈了過去。

這和無意識的窺探是不一樣的。

輪迴與現實的總量加起來,足以在瞬間摧垮任何一個人的精神。

有些時候,暈倒也是一種保護。

伊佐那社立刻扶住暈倒的貓,「貓兒,你沒事吧!貓?」

貓兒暈倒了片刻之後就醒了過來,但她的目光充滿了獃滯。

「貓兒?」伊佐那社擔心的看著她,「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貓差一點點就被那龐大的記憶整瘋了,她看著月下木鯉,於是崩潰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了。

她緊緊的抱住伊佐那社,「小白!嗚嗚嗚小白!」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伊佐那社安撫著少女,「你看到了什麼?」

她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些記憶,就算留下的只有一瞬間,也比之前她給萩原研一他們看的記憶還要令人悲傷絕望。

而月下木鯉呆愣的看著所有人,彷彿對眼前的一切都極為陌生。

「阿鯉,你還好嗎?」諸伏景光試探著問,「你…有想起來什麼嗎?」

記憶的回溯只有一瞬間,而這一瞬間甚至帶走了今天的一切。

他迷茫的看向諸伏景光,「你…是誰?」

——

小鯉恢復人形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了,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技能冷卻好了。

不過這一片漆黑的地方,是哪啊?

雙手撐著的地感覺不像是地,小鯉看向周圍,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太宰治面前的辦公桌上。

「醒了?你變成了寶石我就帶你回來了。」

太宰治笑著,絲毫不介意小鯉突然變回來把他桌上的資料搞的一團糟這件事。

左右都不是重要的東西,和阿鯉不能相提並論。

小鯉跳了下來,然後頗為興奮的看著太宰治,「我知道該怎麼回去了!」

感謝貓將他拉回去,儘管只有一瞬間,但小鯉還是找到了通往那個世界和時間線的『定位坐標』。

太宰治的笑容沒有絲毫減弱,「嗯,真是太好了。」

但小鯉的笑容卻淡了幾分,他看著太宰治,「倒也沒有必要硬笑。」

小鯉是直球選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太宰治最不擅長應付的,也是直球。

他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垂眸躲開小鯉的注視,然後才認命一般的恢復了自己的面無表情。

太宰治什麼都知道,可要真能一無所知就好了。

小鯉總是要離開的,這個世界沒有月下木鯉,更不應該留下一個『月下木鯉』。

沒有他們的世界,只有太宰治一力承擔。

「好辛苦啊,沒有你們的世界。」

獨自面對龍頭抗爭,獨自面對mimic,還有各種窺探著橫濱的勢力。在這個沒有月下木鯉的世界,太宰治為了能夠保護織田作之助,為他打造一個可以安心寫作的世界,費盡了心思。

有些時候,他甚至會嫉妒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那個世界,一無所知的太宰治,以『忘名君』的名義肆意的『傷害』著對方,享受著重要之人帶來的『勝利』與『喜悅』。

他憑什麼。

可這個太宰治又何嘗不了解自己?

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現在的他只會更加的惡劣。

遍體鱗傷的從來都不是他。

所以該下地獄的只能是他。

第一個記住月下木鯉的人,從來都不是太宰治啊。

小鯉總是罵本體是個笨蛋,覺得他做什麼都不行。

但他們的本質就是同一個人啊。

他看著太宰治逐漸瀰漫出的悲傷,同樣的情緒也觸動到了他的心。

於是小鯉往前一步,抱住了太宰治。

「對不起,要是這個世界有我就好了。」

他依舊是月下木鯉,是那個無法對死亡『熟視無睹』的忘名君。

月下木鯉沒有辦法救下每一個人,可他儘力的去做過。

這份寶貴的心,正在太宰治眼前閃耀。

「阿鯉道什麼歉呢?」

「可是你看上去快不行了。」

小鯉誠實的說道,輕輕的拍了拍青年的後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

「我介意。」

小鯉還沒說出自己的想法,太宰治就立刻給他回絕了,他輕輕的推開小鯉,想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那樣。

可小鯉卻眉頭一皺,不願意再退開一步。

「我不管,你又阻止不了我的決定。」

他偏不,就算站在這裡的是月下木鯉本人,小鯉相信他也會和自己做出同樣的選擇。

太宰治愣了愣,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阿鯉,你不明白。」

「你那不是嫌我不明白,你是怕我明白。」

小鯉的確不懂太宰治的想法,可他能看見那溯流的根源。

很久很久以前,在太宰治還未記住月下木鯉的時候,阿鯉就已經很清楚太宰治的性格了。

太宰治做過無數過分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試探對方,甚至是試探『自己』,只是那時的阿鯉願意去遷就,願意去成全,因為阿鯉自己就是最後的底線。

如果有能力去改變,卻又束手旁觀…

月下木鯉不可能活到今天。

但小鯉今天不願意遷就,他偏要站在這裡大聲的喊出來。

「我雖然要回去了,但我還要回來!」

他們的相識,始於那道能吞噬一切,宛若黑洞般陰冷的光。

而此刻發光的,在太宰治的眼裡,毫無疑問是阿鯉。

那束溫暖的光,正吸引著他,引導著他。

不是沒有別的方法,可他只是更願意去擁抱死亡。

他沒有辦法為阿鯉創造一個不需要他反覆回溯的世界,因為那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了。

所以他只能先制定一個能夠保護好織田作與這個世界的辦法。

可如果在一切結束之前,阿鯉朝他伸出了手……

——

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候的月下木鯉,都沒有辦法完全的理解太宰治。

因為無論太宰治如何解釋,死亡在月下木鯉的眼中都是『不可接受』的。

在月下木鯉的心中,重要之人的生命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太宰治才會小心翼翼的將那份黑暗藏起來,為保護阿鯉好不容易創造的世界而努力。

這是一種束縛,但太宰治心甘情願。

可小鯉不是那個意思啊。

「太宰君看到了些什麼呢?」

事到如今,如果小鯉還不明白眼前這個太宰治是什麼身份,又做過些什麼的話,也就太笨蛋了。

他才不是那個笨蛋呢!

「我只能看見他看見的東西。」太宰治毫無保留的回應道。

小鯉嘆了口氣,看向著漆黑的,甚至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我曾經對一個人說過,我不會否認人類任何的一種可能。」

這句話,對聰明的太宰治來說,已經足夠明顯了。

生不如死的痛楚,阿鯉看的比誰都清楚。

太宰治笑了,由衷的笑了,他牽著阿鯉的手,「嗯,謝謝你。」

「這次你不介意了吧!」小鯉莫名的開始火大,甩開太宰治的手,不滿的說道。

太宰治搖頭,「不介意了。」

在他從這個氧化的世界醒過去之前,能夠再多見一見摯友,這對太宰治來說,是最隆重盛大的禮物。

——

小鯉根據正確的定位回到了屬於他的世界與時間線。

他只要一想到在咖啡店裡的那個迷茫的笨蛋,氣不打一處來。

不行,不罵一頓,他咽不下這口氣。

小鯉摘下自己的兜帽,快步走向波洛咖啡廳,開門的瞬間也喊出聲。

「笨蛋阿鯉…」

所有人都回頭,卻只聽見鈴響,不見人。

「…剛剛是有誰在叫鯉醬嗎?」萩原研一回頭,疑惑的問道。

有一瞬間他們還以為鬧鬼了。

松田陣平皺眉,「我好像,也聽見了?」

伊達航走過去打開門,看了看外面,只有路過的路人,而且都離著門口有一段距離。

關上門,他搖頭,「沒人。」

隨後,他還好好的將門鎖了起來,避免別人誤闖進來。

於是就當剛剛的是錯覺,大家忽略了這件事。

小鯉愣住,他看著站在大街上的自己,疑惑極了。

他剛剛的確推開了門啊,為什麼會自動回溯呢?

小鯉不信邪,他又去推門,還一邊說,「阿鯉!阿鯉!我回…」

隨後,他又站在了大街上。

怎麼…回事?

之後,小鯉又試了好多種辦法。

他發現自己和路人正常的對話不會被回溯,去推門也不會被回溯,可一旦自己說出類似表明身份的話,還有被阿鯉看見自己的臉,就會被回溯。

為什麼,會這樣?

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隔斷在他們之間,阿鯉不能看清真實的他,他也不能主動讓阿鯉知道自己是誰。

小鯉急死了,好不容易來到了正確的時間線,卻根本沒有辦法回到阿鯉那裡。

「啊啊啊可惡!」

「你…還好嗎?」

有些無法忍受裡面氣氛的月下木鯉在搞懂發生了什麼之後,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獨自一人出來透氣,卻看見穿著斗篷的人在店門口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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