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雙向
當小鯉遠遠的看著只有十一歲的五條悟時,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跑錯了時間線。
五條悟雖然知道小鯉在看他,但這個年紀的五條悟早已習慣注視,完全不在意別人的想法,所以只是看一眼就算過去了。
而對小鯉來說,這一趟也算是白來。
那個小鬼不算,他是個屁的收穫(暴躁)。
雖然心裡暴躁,但小鯉還是認認真真的和費佳告別,而且他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也開始喜歡揉別人的腦袋了。
「你看起來那麼瘦弱,在孤兒院可別死了。」
普通孩子大概早就被嚇跑了,可費佳似乎很清楚他賴上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靦腆而又開心的笑著,「鯉先生,我會等你回來的。」
這誰頂得住,小鯉覺得要是站在這裡的是完整的月下木鯉的話,早就把孩子給提回去養了。
不過嘛,他可是老黑心巫婆了,才不會給自己沒事找事做呢!
小鯉莫名自信,總算是告別了費佳。
開始了自己的下一趟找尋之旅。
——
果不其然,月下木鯉第一天又把大家忘得一干一凈。
他的記憶就像會漏水的池子,不管前一天塞進了多少東西,第一天都會漏的一點不剩。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都沒有辦法離開橫濱太久,而且就算他們想把阿鯉帶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不同意。
「我們認識阿鯉大部分的朋友,你們橫濱還有哪裡是阿鯉熟悉的嗎?」
這句話是實話,也很現實,卻無意間誅了心。
月下木鯉在橫濱,彷彿沒有哪一天是快樂的,他的朋友除了太宰治,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似乎就再沒有誰了。
可他在東京有著正兒八經屬於自己的生活,有同學有朋友,有著自己豐富充實快樂的經歷。
留在這裡,讓他回憶起過去,這才是最可能發生的。
而且,比起留在阿鯉的身邊,祈禱他有一天能記住過去的一切,太宰治更想找到發生這一切的原因。
月下木鯉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照顧自己,每天早上至少要留下一個人守著他,介紹現狀,並引導他去看自己以前寫的日記,再寫下今天的日記。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沒有辦法做到每天守在月下木鯉的身邊,就算是輪換也很困難。
迫不得已,他們只能求助或許對此有所幫助,也絕對不會對月下木鯉不利,還知道他們身份的人。
「o!我的天啊真是想死你們了!」萩原研一簡直感嘆,沒想到有一天這兩人還會主動聯繫他們。
他過去一手撈一個,就像從前那樣,「許久不見,你倆變化可真是太大了。」
什麼變化?實際上大家都覺得對方沒有變,還是自己記憶中最熟悉的樣子。
松田陣平和伊達航也走過去,這麼多年過去真是感慨萬千。
「你之前不是蓄了鬍子嗎?怎麼突然颳了?」松田陣平看著諸伏景光光潔的下巴,好奇的問道。
諸伏景光笑了笑,「阿鯉說不喜歡,我就給颳了。」
伊達航環顧四周,「話說阿鯉呢?我以為他也會在這裡。」
之前見過月下木鯉一面之後,人最後的心結也算是解開了,現在久等阿鯉解決完一切后自己開口解釋。
談及阿鯉,無論是諸伏景光還是降谷零,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
「這就是,我們找你們來的原因。」
於是那份諾言,也隨著意想不到的理由消逝在過去。
阿鯉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患上了『遺忘』的病症,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第一天都會全部忘記。
人皆是震驚,然後不敢相信,再到擔憂。
「那阿鯉,現在到底在哪?」
——
月下木鯉認真的翻著這個從自己枕頭底下找到日記本,一個字不漏的從頭看到尾。
今天是十一月七日,這已經是『月下木鯉』寫下的第十篇日記了。
通過閱讀日記,月下木鯉知道告訴他日記在枕頭底下的人叫降谷零,另一個人叫諸伏景光。
還有暫時還未見過的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
其實每天的日記都是大同小異,可月下木鯉觸碰著這些筆記,心中沒由來的恐懼。
如果他一直都記不起來,該怎麼辦?
難道他此生,只能和未知的自己戰鬥,直到消磨在時光之中嗎?
這並非他害怕的,月下木鯉最害怕的,是拖累身邊的『朋友』。
他不知道他們與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可這樣的事情已經重複那麼久了,他們也毫無怨言的樣子。
善良的月下木鯉無比愧疚。
「阿鯉…你現在空嗎?」
月下木鯉合上日記本,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hi…hiro,怎麼了嗎?」
他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辦法熟練的喊出來。
諸伏景光笑了笑,「以前,我和阿鯉,還有zero,都是警校的好朋友,但不只有我們。」
月下木鯉眨了眨眼,所以他的朋友還有其他人?
「你想見見嗎?說不定…」諸伏景光都不敢說出那句話,儘管空歡喜一場才是正常的。
可無論是哪天醒來的月下木鯉,都有著一樣的想法。
他不甘心就這樣行屍走肉一般的活下去,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有機會,就一定要去嘗試。
月下木鯉跟著諸伏景光走了出去,為了避免有人誤入和被有心人看見,波洛咖啡廳的帘子全都拉上了,餐廳里站著個月下木鯉根本不認識的人。
可他們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不像是不認識他。
降谷零雖然心裡早有答案,但他還是充滿希冀的問到,「阿鯉,有想起些什麼嗎?」
月下木鯉多麼希望能夠回應降谷零,可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看好友一臉茫然,便什麼都不用再解釋了。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目睹到底是不一樣的。
被重要的人用陌生的眼神注視著,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接受啊。
萩原研一又回想起了他與陣平醬和伊達班長陷入的屬於月下木鯉的記憶,生死輪迴的絕望毫無保留的傳遞到了他們的心裡。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鯉醬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挺好的。
可無法留存記憶,月下木鯉連未來也沒有辦法創造。
月下木鯉繼續寫著日記,將今天所有的經歷,包括剛剛認識的這個『朋友』也記錄了下來。
而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也開始囑託老朋友該如何照顧月下木鯉。
「我們倆的情況你們是都知道的,沒有辦法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其實你們肯定也很忙,所以…」
「不忙的,事關阿鯉,怎麼都是有空的。」
伊達航擺手,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他們不會每天都有空,但總有一個人能騰出一個早上。
月下木鯉雖然情況不好,但只要接受了現狀,之後就不會亂跑了,也不用擔心人在不清醒的時候就跑掉了。
聽著那邊的討論,月下木鯉握著筆緩緩縮緊。
雖然沒有記憶,可通過日記,他也能想象自己如今給過去的朋友們帶去了多麼大的負擔。
而這樣的負擔,不知道多久才能結束…
月下木鯉只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也許,我還有個辦法。」
許久,松田陣平總算是鬆開緊皺的眉頭,說了第一句話。
大家都看向他,「你有辦法?!」
松田陣平一邊點頭一邊看向萩原研一和伊達航。
「之前我們一起遇見的那個異能力者,叫貓的那個小姑娘,她不是有讀取記憶的能力嗎?」
萩原研一眼睛一亮,「對!說不定他們這能有辦法!」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異能力者了?」降谷零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們,把這件事告訴他們果然是對的。
「一次意外,不過…」記憶有了希望,可痛苦的記憶也就回來了。
萩原研一擺手,「不,這不重要,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看能不能聯繫到。」
好在警察署都是有記錄的,電話都還查得到,否則在東京找人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接電話的是夜刀神狗朗。
「月下木君…失憶了?」
——
波洛咖啡廳的人越來越多。
來的不止有夜刀神狗朗和貓,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白髮少年。
粉發的少女一下子就蹦到了月下木鯉的面前,然後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阿鯉真的把我們都忘記了嗎?嗚嗚嗚阿
鯉怎麼可以忘記我們呢!」
月下木鯉毫無反應,還有些被嚇到了的模樣,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是不會這樣的。
貓無措的看向她最信任的人,「小白,我們該怎麼辦啊!」
被稱為小白的人安撫著貓的情緒,「貓,別急。」
他走到了月下木鯉的面前,「阿鯉,還記得我嗎?」
伊達航看向面色嚴肅的夜刀神狗朗,「小哥,這孩子是誰?」
「嚴格來說,王並不是小孩子。」夜刀神狗朗回答道,「吾王乃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於是大家略微震驚的看向白髮少年。
雖然與異能者的世界幾乎沒有接觸,可這不代表他們一無所知。
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是阿鯉的朋友?
阿鯉的過去,到底…還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