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新生

第86章 新生

那不是永別。

小鯉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鯉…」

「什麼?」

「鯉,回來了。」

安娜敏銳的感知著,她與月下木鯉之間的羈絆是絕對無法斬斷的。

十束多多良愣了好一會兒,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安娜在說什麼。

草薙出雲也笑了,如釋重負的嘆口氣,「十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王吧?」

「嗯!我馬上去!」十束多多良恨不得早一點這個消息好把吠舞羅的大家都喚回來開個歡迎會。

草薙出雲把珍藏了許久的威士忌拿了出來,好做一杯記憶中的愛爾蘭咖啡,歡迎好不容易才歸來的孩子。

不久之後,吠舞羅的門被推開,少年和正在下樓的周防尊進行了一個對視。

大家好像都沒有改變,月下木鯉還是成熟可靠冷靜的模樣,周防尊依舊是沉默寡言,不怎麼情緒外露。

可那並不代表著男人沒有任何的觸動。

然後,月下木鯉接住了撲過來的安娜。

她的腦袋深深的埋著,感受著在無數個日夜給與她溫暖的存在。

「安娜…對不起,來晚了。」

小姑娘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怪月下木鯉。

隨後,周防尊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你自己救下了自己。」

「…?」

「我也沒有代你給安娜道歉。」話說著說著,周防尊就像以前一樣伸出手,寬厚的手掌輕輕的壓在了少年的頭頂上,「自己去說。」

被時間困住的瞬間,周防尊在想什麼呢?

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虛弱到吐血的少年,可無論是想替他擦去嘴角的鮮血,還是扶住他搖晃的身體,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那代表生命的花朵,使用鮮血澆灌出來的。

明明是他拯救了所有人,可少年卻視他們為救贖。

月下木鯉希望大家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他們又何嘗不希望少年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那曾經身處黑暗的經歷已經足夠了。

於是月下木鯉才想起自己在將死之時的真情吐露。

當時的他的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這個世界,所以他的祝福句句發自真心,他的願望也充滿真誠。

就算沒有他,也一定要滿懷希望的活下去。

「對不起,讓周防先生擔心了。」月下木鯉有些許的後悔,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顧忌那麼多,就像夜刀神狗朗所說的那樣,真摯的情感是可以相互傳遞的。

這正是因為這份情感,引領著他們的相遇,相知,和相逢。

「小鯉,王,過來坐著說吧。」草薙出雲招呼著,既然人已經回來了,就不用再擔心什麼,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慢慢來。

周防尊先一步轉身,月下木鯉低頭看著安娜。

這才發現,小姑娘正在難過的流淚。

月下木鯉替她擦去淚水,「安娜,我不會再消失了,不要哭了。」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安娜究竟在哭什麼。

不是為了重逢,也不是為了分別。

那份沉重,再一次以猝不及防的姿態出現在了安娜的眼裡。

無論是隱藏在心中的悲鳴,還是那無數少年不願意分享的痛苦,再一次傳遞給了安娜。

小姑娘知道那是月下木鯉『禁止』別人探尋的東西,即使安娜不是故意的,可她還是看見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就算大家都看不見了,就算陽光升起來了,隱藏在陰影之中的東西也沒有絲毫改變。

安娜在哭啊,她在為月下木鯉流淚。

但是除了安娜,沒有任何人發現,連這些眼淚,都被打上了『不可說』的標籤。

這份無力,就像一開始他們在研究所里不斷的相遇與重逢。

除了安娜,無人知曉。

——

「誒?!小鯉交到新朋友了?好耶!」十束多多良認真的聽著月下木鯉的『故事』,明明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事情,在如父如母的十束多多良眼中就是天大的事情。

知道孩子一切都好,便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帝丹高中,安娜醬是初中哦,可惜這兩個校區隔得有點遠。」草薙出雲也說到。

他們都巧妙的避開了時間線對不上,亦或是與這失蹤半年有關的問題。

如果月下木鯉願意說,他們就認真傾聽,但孩子要是迴避,不願意談起,他們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月下木鯉一直都是個成熟可靠的孩子,大部分的時候他甚至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但吠舞羅是個『家』,是大家一起生活的地方,他們就是月下木鯉的親人,他們只需要在孩子遇到困難的時候,告訴他大家都站在你的身後,大家都愛著你,這就足夠了。

正是這樣的愛,可以跨越一切的時間,一切的空間,一切的阻礙,毫無損耗的傳達給對方。

「安娜在帝丹嗎?」月下木鯉有些意外,但他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安娜乖巧的點頭,她在學校過的很開心,而且她很聰明,學業也完全不是問題。

聊著聊著就到晚上了,周防尊也依舊是沉默寡言的老父親,不怎麼說,卻認真的聽著大家的每一句話。

陸陸續續知道月下木鯉回來了的吠舞羅成員也都趕了過來。

今天不是固定的聚集時間,所以大家實際上是各有的各的事情,但無一例外都推掉了正忙著的事,只為了儘快的見到月下木鯉。尤其是八田美咲。

在這段時間裡,他與伏見猿比古之間的關係更差了。

以前見面是直接就打了起來,而現在見面竟然是以沉默居多。

八田美咲也才知道,伏見猿比古打算送給小鯉的生日禮物終究沒能送出去。

他告訴伏見猿比古,安娜說了小鯉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的。

伏見猿比古什麼都沒說,只是嗤笑一聲。

於是八田美咲便知道他根本沒信。

『伏見,小鯉回來了!!!』

『我說了,小鯉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

『伏見!!!』

消息滴滴滴的傳進了伏見猿比古的手機里,此刻的正在開會,作為三把手的伏見猿比古也正做著彙報。<一直都有當天的工作要在當晚進行一次分析總結的習慣,再加上最近綠族的躁動,工作更是多得要命,每個人都精神緊繃。

伏見猿比古嘖了一聲,說了句抱歉,硬著頭皮把彙報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才打開手機信息。

八田美咲給他發了無數的信息。

但這一次,伏見猿比古卻產生了某種得意的情緒。

『知道了,別吵。』

另一邊的八田美咲喜悅的心情瞬間被潑了盆冷水,什麼叫做『知道了,別吵。』

伏見猿比古不是不信嗎?他偏偏就要證明給他看!

「伏見,有什麼問題嗎?」

即將散會的時候,宗像禮司看著心情大好的下屬,『關切』的問道。

伏見猿比古的笑淡了淡,雖然他本就不打算隱瞞,「室長,那個孩子回來了。」

宗像禮司和那個叫做月下木鯉的孩子接觸不多。

在那之前,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紙面上的報告,研究所的研究記錄,還有伏見猿比古對他的關心。

但除此之外,僅僅那個瞬間,就足夠印象深刻了。

周防尊達摩克里斯之劍墜落瞬間的現場,除了周防尊與他,就只有月下木鯉。

他禁錮著王的力量,停頓著整個世界的前進,然後以奇迹一般的力量將周防尊從墜落邊緣拯救了回來。

再怎麼客觀,宗像禮司都覺得自己欠少年一個感謝。

謝謝他救下了周防尊,也謝謝他保護了東京的居民,沒有重蹈迦具都事件的覆轍。

「回來…?」

宗像禮司摁了下自己的眼鏡,他記得當初伏見猿比古對他說的是確認死亡了。

雖然知道這句話里多多少少帶著些個人的情緒,但他也更偏向於死亡這個結局。

「嗯。」

伏見猿比古有自己的私心。

宗像禮司是一個擁有大義的人,在幾乎所有事情上,他都保持著公平公正,處置一件事時也不乏溫情。

他已經知道了少年的過去,現在還『欠』少年一個人情。

所以如果月下木鯉之後出事了,宗像禮司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事實也的確如此,宗像禮司不僅不會坐視不管,他還會主動出擊,保護月下木鯉。

被自己的下屬狠狠的算計了呢。

宗像禮司瞭然的笑了笑,到沒有怪自己聰明的下屬。

「回來就好。」

除開牽制、穩定吠舞羅這些客觀的條件與因素,也拋開少年本身強大的力量,單單是了解這個少年後,任何人大概都不希望少年出事。

宗像禮司也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

伏見猿比古走出,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

很快,八田美咲給他再發了一條信息,是他與月下木鯉的合照。

八田美咲開心的攬著少年的脖頸,比了個耶,少年也淡淡的微笑著,而他們的後面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大家都開心的說著什麼。

伏見猿比古的神色也柔軟了許多,手下意識的摸向口袋,卻才想起禮物早就送出去了。

而那代表著新生的藍色風信子,正在少年的胸前,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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