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恐」恐怖漫畫

「綜恐」恐怖漫畫

破舊的屋頂懸挂著白熾燈,但沒有必要,因為現在是白天,而且這屋子破敗的像個露天涼亭,太陽光從四面八方的窟窿里照進來,破屋中心只有套桌椅還算乾淨。

「就差一塊拼圖了。」霧矢格桑食指與中指交疊,將一顆白子落於棋盤之上,他對面坐著持黑子的費奧多爾,兩人對弈有一會了:「小倉朝的畫功真不錯,看完他的《海妖》,現在還有些后怕。」

費奧多爾瞥了眼氣定神閑的霧矢格桑,在白子邊落棋:「您剛才還誇他畫的海妖很漂亮。」

「確實挺好看。」霧矢格桑盯著棋盤看,兩隻修長漂亮的手指夾著黑子,舉棋不定,他下這棋主要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和費奧多爾學的規則:「蔚藍的鰭,纖細的腰,及腰的發和尖耳朵,外形又和海中精靈一樣小巧精美,滿足了我對海妖的所有幻想。」

上一個主城有種東西叫做『七大美色』,前六種雖說稀少,但還為人知,後面那種卻沒有定論。

沒人知道七大美色是誰評選的,也沒人知道是誰在傳播,只知道自己在知道它們的存在時,它們就已經廣為流傳了。

霧矢格桑對這種神秘的東西一向感興趣,因為指不定哪個裡面就藏著喚醒他記憶的秘密,庫洛洛本身對未知事物的求知慾又極強,所以幻影旅團初出流星街時,兩人曾對這個廣闊世界進行了相當就對探索,甚至那個神秘的第七種美色也查到了端倪。

在一個千年的遺迹的角落,用任何文獻都未記載的文字寫下了模糊不清的『隕落』二字。

庫洛洛查了能與隕落掛鉤的所有事物,他們走訪了許多絕種的物種,其中一種就是『海妖』。

嗯,沒找到。

旅團全員集合,就差把海妖遺迹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哪怕一點海妖的DNA。

小倉朝的《海妖》講述了一個外鄉人恩將仇報,將收留了自己的漁民父子推入茫茫大海,結果恰好被路過的海妖所害的故事,故事情節很普通,不過畫風詭譎,尤其是海妖不通人性,只是像動物那樣覓食,卻恰好幫一對無辜人報了仇,耐人尋味。

「幻想?」費奧多爾輕笑一聲,他抬起一雙含笑的紫瞳,看因他的棋路陷入困境的霧矢格桑蹙眉凝思:「北歐神話中的塞壬是人首鳥身的海中怪物,用歌聲吸引獵物捕食,她們可不是能用來幻想的美景。」

霧矢格桑沒回答,或者說他沒聽見,費奧多爾上一顆棋走的太陰險,沒給對手留任何退路,靜默了十幾秒后,他終於想到了破局之法,眉眼舒緩開,『噠』的一下,棋子落盤,在空蕩的室內格外明顯。

費奧多爾一挑眉,對霧矢格桑的實力又多了幾分估量,因為他這一子落下,自己的精心布局,竟然被殺出了一線生機。

當然,也只是一線生機罷了。

魔人最擅長打破希望。

費奧多爾開始捉摸該如何一棋徹底堵死霧矢格桑的路,讓他再無力回天。

白髮青年突然抬起頭,一雙琥珀瞳子映出不遠處的門的輪廓:「有東西來了。」

他話音剛落,屋頂的破燈就開始搖晃,忽閃忽閃幾下,燈泡啪的一下被震碎了,落下的碎玻璃片掉到棋盤上,霧矢格桑偏偏頭,讓碎片從肩邊落下去。

下一秒,大門和牆壁被什麼東西撞開,碎木塊和灰塵齊飛,刺耳的火車鳴笛聲震耳欲聾,密密麻麻全是房屋,連一輛自行車轉彎都費勁的老城區,竟然從外面開進來一輛大貨車,駕駛座空無一人,直直地朝著屋內的兩個活人碾過來。

兩人都一動不動坐在那,其中一人還穩穩的用兩根手指夾著棋子,好像被嚇傻了一樣。

鮮血飛濺,如一朵糜爛的大紅牡丹。

危機時刻,身體往往比腦袋快。

中島敦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變成了虎,撲上去,將突生異變的小倉朝控制住。

就在剛剛,他們看完了小倉朝所有的殺人漫畫后,被羅生門掛在空中的小倉朝就像瘋了一樣掙扎,他撕碎上衣,從羅生門上掉下來,沖向電腦,打開漫畫軟體,將自己尚未完成的草稿《花》發布了出去。

然後,小倉朝開始瘋狂抓撓自己,赤/裸的上身出現大片潰爛,除了抓痕,又升起許多像是卵巢一樣大小不一的膿包,他把那些泡擠碎,從裡面迸發出血一樣的液體,遠遠看上去,就像一朵絢爛的紅花。

絢爛、綺靡、可怖。

「幕後黑手開始收網了。」芥川龍之介神色凝重:「我們必須保護小倉朝的生命安全。」

因為他們面前的面板自小倉朝出事開始,就瘋狂的閃爍不詳的黑紅色字體。

【警告!警告!守關人死亡,將導致遊戲世界崩塌,對應小世界崩塌,災難會在現實降臨!】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個夢,在災難中掙扎受苦的芸芸眾生中,似乎真有平白死於車禍、溺亡,渾身長滿潰爛的人在哀嚎。

「這是怎麼一回事。」泉鏡花召喚出夜叉白雪來,在空中劃出劍氣,試圖斬斷未知的敵人,她直奔電腦:「守關人是什麼,對應小世界又是什麼,那系統不是說這是個遊戲嗎?」

「回去請亂步先生分析吧。」中島敦用虎的嗅覺和直覺都沒察覺到異樣,臉色很差,加上因為怕傷到小倉朝,他不敢太用力,漫畫家又很痛苦,掙扎的厲害,差點沒按住他:「鏡花醬,芥川,快想想辦法。」

泉鏡花已經試著撤回漫畫,但小倉朝所在的網站太特殊,刪除作品需要經過很麻煩的審核,鎖章又需要編輯後台操作……

小倉朝的編輯是……是她。

泉鏡花沉默了,她摸遍全身,也沒找到可以操縱漫畫平台後台的電子設備。

「讓我來,人虎。」

芥川龍之介說完這句話,中島敦迅速讓開,讓羅生門包裹住小倉朝,但效果並不好,小倉朝皮膚狀態太脆弱,與任何東西接觸都會導致身上的潰爛被磨碎,他自己又不停掙扎,導致身上的膿水和鮮血小噴泉似的湧出,地面聚集處一個小的水窪。

三人沒招了。

他們好像除了看著小倉朝死亡,別無他法。

*

費奧多爾沉默的看著被霧矢格桑打亂,黑白交接的棋盤,嚴重懷疑霧矢格桑是故意的。

要不為什麼早不打亂,晚不打亂,偏偏在他快要勝利的時候『不小心』掀了桌子。

「抱歉。」霧矢格桑看著桌上地上掉了一地的黑白棋,眼底分明是如釋重負的愉悅,這道歉毫無誠意:「看來我們只好下次再玩了。」

費奧多爾:……

他嗯了一聲:「真是遺憾。」

霧矢格桑輕咳一聲,視線轉向旁邊,那裡剛被憑空出現的大貨車撞了個大窟窿,漏出外面的景色。

「這種怪物除了殺人,竟然還能影響現實。」

「是因為前兩個殺人現場所在地是空曠的地下車庫和天台,才沒有場地損壞吧。」費奧多爾放棄了糾結棋局,他起身走到被損壞的大洞口,向外看。

「貨車是在七八米外憑空生成的,靠近目標,車就真實,離得遠,車就相當於幽靈虛影,沒有碰撞體積和殺傷力,所以之前的現場會出現由輕到重、逐漸消失的車轍印。」

「這東西沒有靈智,只會攻擊範圍內的活人。」霧矢格桑也笑盈盈的復盤,潛意識的勝負欲讓他不想落於費奧多爾,青年俯身,拾起地上的某個東西:「弱點是……」

一聲急促的尖叫打斷了他的話。

身上套著又臟又寬大的舊衣服,鬍子拉碴,流浪漢打扮的人滿臉氣憤,他看著凌亂無序的房屋,還有屋內被打翻的棋盤,氣的渾身哆嗦。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

兩個擅闖民宅的傢伙沒有一點自覺,被打斷了說話的霧矢格桑甚至有點生氣,他將剛拾上來的東西放到襯衣口袋裡。

費奧多爾朝流浪漢伸出手,面上帶著挑不出毛病的微笑:「森朝出版社曾經的主筆,山尾先生,久仰大名。」

房間的主人,恐怖漫畫真正想殺的人。

山尾聽到那個名字,臉刷一下變了,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不自覺放大的聲音卻暴露了他的恐慌:「什麼主筆,你們是來幹嘛的,我要報警了。」

霧矢格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警服。

「我們就是警察。」

山尾臉憋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警察……警察又怎麼樣,警察也不能擅闖別人家啊,你們的搜查令呢。」

霧矢格桑看了眼漏洞百出的天花板。

這鬼地方,小偷來都得流著淚走,剛調查到時,他都不信這是人居住的地方。

……不過想想流星街那些用破鐵板和紙殼子搭建的房屋,這裡好像挺不錯的。

費奧多爾面上帶著令人安心的笑容,語氣柔和,但站的位置不對,大半個身體掩藏在黑暗中,紫紅的瞳子因為反光,莫名詭異:「您認識藤田主編嗎?」

這句話讓山尾暴躁起來,他像是得了狂躁症一樣,粗糲的毛孔紅的像是要滴血,眼看著就想暴起攻擊費奧多爾兩人,卻被費奧多爾一句話抽走了力氣。

「他死了。」

像是從褪色的古畫卷中走出來的青年微微笑著接過話,琥珀色的瞳子盛了暖陽,棗花蜜一樣溫暖的顏色,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窟。

「雖然因為案情離奇,為避免引起恐慌,警察封鎖了消息,但你肯定知道這件事。」

「因為你一直在偷偷關注藤田主編。」

霧矢格桑懶得說後面的東西了,給費奧多爾一個眼神。

費奧多爾:……

他無奈開口。

「山尾崎,男,二十八歲,曾是森朝出版社的王牌主筆,參與過許多重大新聞稿件的編寫,三年前,你因偷盜同行新聞稿被辭退,並遭行業封殺……」

「我沒有!」山尾崎臉刷一下白了,乾裂的嘴唇上下顫抖,眼裡卻燃燒著堅毅的火焰:「是藤田偷走了我的新聞稿,他在污衊我,因為我不肯替他寫稿子。」

霧矢格桑插話:「你知道藤田主編死了嗎?」

氣氛一下冷凝起來。

半晌,山尾崎無力的跪在地上,雙手垂在身邊,喃喃自語:「我知道,我知道,是他……是他,我會淪落到現在的境界,也是因為他。」

「一個文采斐然的主筆,就算被新聞出版社封殺,也不至於淪落於此,除非……你在躲,你在三年前,就知道了一些藤田主編不知道的東西。」費奧多爾不緊不慢的開口,徹底把山尾崎的最後一絲僥倖打破:「兇手是一個孩子嗎?」

霧矢格桑看了費奧多爾一眼,什麼也沒說。

山尾崎好像被一道閃電劈到,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他萎靡下來,十幾秒后,中年人緩緩開始講述。

人與昆蟲魚類一樣,都具有趨光性,尤其是幼小的孩童和每日按照固定軌跡一成不變的運行的低迷城市,孩童需要榜樣,城市需要英雄。

這是一個榜樣和英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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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組玩無限遊戲算開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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