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鳳顧言的叮囑

琴瑟弦，琵琶語，高山流水覓知音，共譜一曲相思引。

總在不經意間，與某一人相遇，因為一首曲子、一首歌、一幅畫或是一首詩。

其實每個夜晚都有一道動人的風景等你去發現。

一纖銀的身影漸遠了，月夜又恢復了寂靜。墨衣男子笑著目送她離開，她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柔和而精緻，在月夜中似乎變得很模糊，可是在墨衣男子心中，卻清晰無比。

亂花獨舞，月醉傾城。

半響，樹上男子淡淡開口：「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不是我不現身，只是我不想打撓你的雅興。」從另一棵樹下走出一位穿著白色衣服的男子。他的嘴角藏著一抹笑，似乎是剛才留下的。此時正含笑的看著墨衣男子。

墨衣男子慵懶的抬起頭，對他的舉止並不生氣，不急不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你。」語氣平靜，眸子深邃，似乎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

「墨兄，好久不見。」白衣男子笑著跟他打招呼。

「你最近的功力似乎增長了不少，連她都沒發現。」墨衣男子說道。

「再怎麼增長也比不上你啊。」白衣男子由衷讚歎，頓了頓，又說道：「她確實是個奇女子，墨兄似乎沒對誰這麼上心過，唯獨她……」

「白兄，你多想了。」墨衣男子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不過白兄似乎也沒對誰上心過，今夜不也出現了在此？」墨衣男子又接著說道。

「有好聽曲子怎麼能不來？」白衣男子笑著說道，十分隨意、瀟洒，眼神微閃。

但願是我多想。白衣男子暗嘆。

「也是，好久沒和墨兄好好暢談一番了，不知能否賞個臉？」白衣男子轉移話題，邀請道。

「為何不可？」墨衣男子從樹上跳下來，步伐輕盈，落地無聲。與白衣男子一同離開，融入這月色中，直至消失。

墨雲遮月。

一纖銀抱琴回房，今夜，她睡不著，本來想去彈琴，放鬆一下心情，誰想遇到了一個「瘋子」，打擾了她的心情，唉，看來今夜又是一個無眠之夜，還好習武之人，一兩天不睡覺是不要緊的。

軒轅銘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讓她來去自如，似乎也不急著五大家族的事情。一纖銀便也沒說什麼，反正人家又不著急，你急什麼？

一纖銀將琴放好，轉過身，雖然神色依舊清冷，卻嚇了一跳——只見武林盟主鳳顧言倒懸在天花板上，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她。這讓一纖銀想起了孫悟空，現在鳳顧言這個樣子，與孫悟空還挺像的。一纖銀在心裡笑噴，表面上卻沒說什麼。

一纖銀繞過他，說道：「師傅你又抽什麼瘋？」沒想到剛與一個「瘋子」說再見又遇到了另一個「瘋子」。一纖銀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哎——哎，不是我說。你嘆什麼氣啊，我這叫練功。」鳳顧言趕緊從上面下來，急急忙忙解釋道。

「還有還有，什麼叫『又』啊。你詛咒我呢。」鳳顧言眉頭皺了皺不滿道。

這是事實。一纖銀想在心裡並沒說出來，不然他這「親愛的」師傅又要扯一大堆了。

「什麼功？」一纖銀故作謙虛，「誠心」問道。

這時鳳顧言又開始自戀起來，首先清了清聲音，再整理整理衣服。其實他是在想這要取什麼名字，都怪他逞一時之快就脫口而出，這下該怎麼說，他這徒弟精得很啊，不過也不能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吧。

一纖銀走到椅子前坐定，也沒催他。

「這個嘛，叫倒掛金功。」鳳顧言想了想很淡定地說道。臉不紅，氣不喘的。

一纖銀無語，師傅，你還可以再扯一點么？

「說吧，找我什麼事？」一纖銀開口。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么？」鳳顧言故作傷心狀。一顆心要碎了的樣子。

一纖銀眼角微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師傅，你看地上有什麼？」

「什麼？」武林盟主還沒反應過來。向地板看去。

「雞皮疙瘩。」一纖銀淡定解釋。

鳳顧言的臉瞬間黑了。「你就只知道損我，還是我的乖徒孫好。」鳳顧言說道，一副你總是欺負我、還是徒孫好的表情。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一纖銀白了他一眼說道。他再怎麼好，不也是我生的？

「好吧好吧，真是敗給你了。」鳳顧言舉旗投降。

好在武林里的人不知道他們的相處方式，否則絕對會吐血。

「不過，我確實有事找你。」鳳顧言正了正神色，說道。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一纖銀旁邊。

「你覺不覺得上次江湖皇室同盟會上的那些箭有些奇怪。」鳳顧言開門見山說道。

「怎麼說？」一纖銀其實是有感覺到的的，只是她沒說出來，她想聽聽師傅的意見。

「五大家族的領導人仇恨天，他是個光明正大、豪爽的人，他雖然很討厭我們，但他不會這麼做，他最多跟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贏個痛快，哪怕是輸，他也不會在後面放暗箭，贏得不光彩。」鳳顧言解釋道。

「倘若沒有發生那一場戰爭，或許，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鳳顧言接著說，語氣中略有惋惜。再多無奈，也只能化為嘆息，最終消逝無聲，落寞萬千。

「那也不一定啊，時隔這麼久了，說不准他早就改變了。」一纖銀沒有見過他，所以才這樣說道。

「不，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一個人的性格那容易這麼改變？」鳳顧言為他辯解。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箭卻跟五大家族的一樣，實在是……」鳳顧言喃喃自語。

「你是說……」一纖銀說了這三個字后就沒下文。

一纖銀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在光下泛著亮芒，頗有中國風味道，這是她自己製作的。一纖銀不愧為天才，她以前在組織里可是學了很多。

「你看，這是我從那些箭上取下的，我把它磨製成粉，發現這其中有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藥一旦進入人體雖然不會立馬死亡，但是一旦日子久了滲入心臟，就會四肢酸軟、失去武功，甚至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纖銀將瓶子遞給他。

「有這樣的事？」鳳顧言驚奇道。他轉過身，將瓶子接過，打開聞了聞。「確實，味道與普通的箭有些不同。」

「所以你出手擋住所有的箭，是想試探一下，是否全部的箭都是一樣的。」鳳顧言看著她又說道。

「沒錯。」一纖銀答。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這麼好心。不過，心思夠細膩，不愧是我徒兒。」鳳顧言又開始自戀了。

一纖銀決定無視這句話，哪有這麼自戀的，丟臉啊，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一纖銀自我催眠中。

「而且年份已久，我肯定這是已經準備了很久的。」一纖銀補充道，她連藥物年份的長久光用聞的就知道，可見，她對煉藥的熟悉、高超程度。

「準備了很久的……」鳳顧言低語。

「你會製作這種毒藥嗎？」鳳顧言問。

「嗯，不過有的藥物會比較麻煩。」她有空間銀鏈的，裡面的植物年份都比外界的高，因為外界的一天等於這裡的十年，也會隨著自身的修鍊程度增高而升級、變大，而且產量也很多。可是有一個不好的就是，必須有一個種子，讓它在裡面生長，不然土地又不會自己生出植物。別人要是得到這種寶物，肯定高興死了，一纖銀卻在這裡嫌它不夠好。真是怪胎。

她在這裡有種了許多珍貴藥材，隨便拿出去一棵，都會令人為之瘋狂。這件事只有她和一纖澈知道，連鳳顧言也不知，不是她小心眼，只是她怕惹來麻煩。

可是這種毒藥里有的已經絕跡了，除非……孤葉獨林、沒錯，在孤葉獨林里或許有希望，孤葉獨林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可是那裡面聽說很恐怖，了無人煙，以前也有人為了利益或者治病進去，可是卻沒有人出來，聽說是被妖怪吃了，也有的說那裡的植物有問題，越傳越多、越傳越離譜。後來，人們都認為那是一個恐怖的地方，就沒人敢去了。

可是一纖銀不信，她覺得她可以去試一下，只是她不想讓鳳顧言擔心，所以說得簡單化了，只是說比較麻煩，沒有說要去孤葉獨林找。說不準也能找到一些好藥材。

「你懷疑這背後有人操作？這件事並不是五大家族的人乾的？」一纖銀問。

「嗯，聰明。這箭上的毒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線索，這個人能將大眾的心理揣摩得這麼準確，還能料到我與軒轅銘開同盟會的目的，並放暗箭，好讓規模擴大，讓我們和五大家族的戰爭進一步惡化，好坐收漁翁之利。此人肯定不簡單，你要小心些。」鳳顧言說。

一纖銀心裡一暖，雖然她經常與武林盟主鬥嘴，但他還是關心她的，世上沒有誰規定誰一定要關心你，如果有這樣的人請你一定要珍惜。張愛玲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說，因為懂得，所以珍惜。

「嘿嘿，不愧是我徒兒啊，不錯不錯，連這種葯都會制，有前途。」鳳顧言話調一轉，又誇起她來，還不忘把功勞撈到自己身上。一纖銀徹底無語了，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一談完話，鳳顧言又開始了他不正經的性格。

「對了，差點忘了這麼重要的事。」鳳顧言一拍腦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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