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系統？夢境？
「王姐，您來啦。我們老闆在裏面等您呢，這邊請。」
江雅一邊說着一邊迎上前去接待起來者，她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完全看不出早上那副受氣包的模樣。
王姐是很早之前就來過的顧客，她還記得這名端莊美麗的夫人出手也十分闊綽，可算得上是一名大客戶了。
不過昨天接到對方的預約電話時，江雅的心裏不免還是有些奇怪。因為最早王姐來做諮詢是因為心情有些抑鬱，後來在老闆的諮詢和建議下，又經過幾次複查應該已經沒問題了。
那她今天來，又會是因為什麼呢？
王晴雪對着江雅點了點了頭，略顯疲態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順着後者的引導輕車熟路地來到個體談話室的門口。
「老闆，王姐來啦。」江雅先行一步，敲了敲門。
談話室內，李染收起手裏的書籍，示意王晴雪找個感覺最舒服的位置坐下。
「王姐咱們也是老熟人了，有什麼問題您慢慢和我說，咱不急。」李染注意到王晴雪臉上的壓抑的神情，不緊不慢地在她身邊坐下，臉上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王晴雪愣了片刻，這才緩過神來。她抬起頭看向李染，或許是因為那副笑容的緣故，原本焦慮的心情莫名放鬆了不少。
「抱歉，李醫生。最近不知道怎麼的，我的睡眠質量有些不好，所以……」
李染沒有說話，只是善意地笑了笑，揮揮手示意她繼續。
「是這樣的，上次回去以後我聽了您的建議養了一隻貓以後，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那一段時間，心裏也沒有那麼抑鬱了。」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晚上的時候總是睡不好。而且……」
王晴雪的話語一頓，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似乎在糾結要不要繼續開口。
李染目不轉睛地看着王晴雪的表情，在讀心術的作用下，後者那複雜的情緒猶如洪水般向他湧來。強烈的衝擊中，李染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隨後又盡數消失。
那股複雜的情緒中，以恐懼的數量為最，其次還有焦慮、不安，看來事情遠不止她說的失眠那麼簡單。
李染也沒有急着追問下去，而是起身向著書櫃邊上的冰箱走去。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引導，從而讓對方放鬆下來。做心理諮詢師最重要的就是傾聽，而怎樣引導對方傾述，是重中之重。
他輕輕地打開冰箱的門，盡量避免發出聲音，以免驚擾了王晴雪的思緒。李染從裏面取出一瓶牛奶，用一次性杯接了滿滿一杯。
談話室里放冰箱，著在外人看來或許很奇怪，但看李染的樣子並不像在意別人的看法。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喝點牛奶吧，能緩解下焦慮。」
李染把牛奶放在王晴雪的面前，轉身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再開口。
「謝謝。」
王晴雪端起牛奶，抿了一口。擰成一團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沉默了片刻，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澀的光芒，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李醫生，你說如果一個人總是做同一個夢，那意味着什麼？」
「這也要分情況。」李染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作答，「一般來說，總是做同一個夢。說明這個夢的問題，就是你現在的心結。你現在的這個狀況，很大程度上和這個有關。」
「王姐你方便說一下這個夢的內容嗎？關於這個夢，你還記得什麼？」
「其他的我都記得不太清楚，
只有一點……」王晴雪欲言又止，想說卻又像顧忌着什麼，「我……我在夢裏夢見，我的丈夫……他在吃我的貓。」
「吃你的貓？」李染的心中感到幾分訝異，「除此之外你還能想起什麼嗎？」
王晴雪搖了搖頭，低頭喝着牛奶，沒有再與李染對視。
「那你的丈夫平時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或者說，他會不會有暴力傾向之類的。」
「沒有。」王晴雪還是搖頭。
「那或者是最近發生過什麼事，讓你產生了類似的想法。」
「也沒有。」
李染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拇指下意識地抵住食指的指腹摩挲著。倒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很難，而是現在的王晴雪根本沒有配合他的問題。
通過讀心術，他明顯察覺到問出這幾個問題時王晴雪心理的動搖。但是她明面上卻否定着，這讓李染不好再開口詢問下去。
現在對方明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繼續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樣吧，王姐你要不先去放鬆室休息一下，這個問題我們待會再談。」
聞言，王晴雪點點頭，沒有在堅持下去，起身在江雅的帶領下，走向一旁的放鬆室。
談話室里，李染坐在沙發上看着那杯已經見底的牛奶，心裏的思緒飄忽不定。
其實很早之前在接觸王姐的時候，李染就察覺到了一件事。每次當他的談話觸及到家人時，王晴雪的回答都有點口不對心。
從他了解到的資料上來看，王姐的家庭是比較富裕的。在不斷的引導中，她也多少透露過一些家庭情況。王姐的父親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她的丈夫原本是公司的員工，後來入贅到她們家的。
這樣在外人看起來十分美滿的家庭，李染也看不出到底哪裏會有令她產生心結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染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他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去放鬆室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滴！檢測到異常夢境空間的存在，宿主是否選擇進入？」
！！！
那一道熟悉的聲音驚得李染腳下的步子一頓，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系統！
下一秒，回過神的李染急匆匆地向著放鬆室的方向走去。推開虛掩的房門，只見王晴雪手裏捧著一本書，已經靠在躺椅上熟睡過去。
怎麼回事？昨天他做的不是夢嗎？系統，夢境，他的腦子現在就像一團漿糊。
「老闆，怎麼了嗎？」
一旁的江雅注意到李染那副獃滯的神情，有些擔心地上前詢問著。她從來沒有見到過李染這幅模樣，一直以來她見到的李染總是掛着一幅從容的笑容，好像沒什麼能難倒他一樣。
可現在……
「沒事，我一個人去靜靜。」
面對江雅的擔心，李染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和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後虛掩好放鬆室的房門，返回了談話室中。
談話室里，李染靠在沙發上看着眼前的幾個虛幻的大字，心裏默念了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