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蒼老的聲音緩緩的訴說着什麼,老人腳邊的孩童笑着鬧着,有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嘲笑的問道:「林爺爺,你講的故事,是你自己編的吧,我去過祁連山怎麼沒看到有什麼妖怪。」

「哈哈,那是你和他沒有緣分,咳咳。」老爺子笑的聲音都發顫了,最後還咳嗽了兩聲。

那群孩童又七嘴八舌的問著「林爺爺,妖王是不是可厲害了。」

「是不是長的很漂亮呀。」

「林爺爺……」

「是不是會打妖怪。」

一聲又一聲,恍的老人回答不過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的故事講了不下八百十遍了。

人們都將那個妖給神化了,他又怎會殺妖怪呢。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妖怪。

孩童們覺得無趣就從老人的搖椅邊散開了,老人抬眸望向了遠處祁連山的方向。

雙手合十左手抬的比右手高了些,彷彿在祈願着什麼。

無比虔誠。

他左手上的雞血藤手環透出了妖異的紅光,又被右手上駁雜的手飾擋住了。

對着天邊長嘆了一口氣。合上蒼老的眼眸

他的呼吸聲在人群的嘈雜聲中漸漸的淡去。無聲無息。落下的雙手顯得不甘又無奈。

唯願你能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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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厚重的木門被纖細的玉手,帶着怒氣的用力合起。

「再**讓老子看見你,就把你的腦幹摳出來粘糖嚼了!」沉重粗獷的男聲在林銳頭頂上如雷聲般炸開。嚇的站在他斜後方的藍T恤少年都哆嗦了。

說來林銳此人也是厲害,在這般強盛的威壓下還能手不抖、腿不軟、心不打怵的和發散威壓的人貧上幾句。

「別介呀,這是幹嘛呀,買賣不成仁義在嗎,何必鬧的這麼僵呢?你這麼大個妖王和我計較什麼?」

坐在殿內小塌上的「這麼大個妖王「顫抖著捏緊了手中的小瓷杯。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門口侍女傳音道:「逐客。」

侍女在心中默默的點了點頭,是該逐客了。不然以他家主人的脾氣,一會當真容易挖了門口這個碎嘴的腦幹。

「姐姐,商量商……」

沒等林銳把話說完門內的侍女就扯開了門,狠狠的罵了句滾。興許是氣的厲害侍女又怒氣沖沖的對着林銳啐了口吐沫才關了門。

好似林銳的行為是對他家主人的羞辱一般。

林銳無奈的抹了把臉,轉身對身後的藍T恤少年半間不界的問道:「為什麼這麼多個妖王,沒有一個同意的?人類才能活幾年,他們活的那麼久就陪我浪費幾年時光,有那麼難?」

林銳不理解攬晨妖王為什麼這麼生氣的把他攆出來。其實他也明白,像他這麼弱的人?向妖王提出簽契約這種事,便是羞辱這個妖王修為弱,讓凡人看不起。

但是他實在理解不了攬晨妖王為什麼這麼生氣,這是不是嬌情了點。

藍T恤抬手揉了揉鼻樑,頓了一下反問道:「哥,你玩了有幾年結他了?」

「5、6年了吧,和這有什麼關係?」

少年的眼睛從林銳佈滿厚繭的左手指尖上掃過,眼珠轉了一下又道:「那如果讓你和一個唱歌根本沒有調的主唱搭樂隊,你願意搭嗎?」

他好像明白攬晨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如果他是攬晨的話,大概不只是把他攆出來這麼簡單了。

林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而後又反應了過來,抬手狠狠的揪住了藍T少年天靈蓋上的微卷的頭髮佯怒道:「你小子內涵我。

「哥,我錯了,饒了我哈。」少年求饒著舉起了雙手。

林銳也終於鬆了手,手垂在了身側,抬頭看了眼攬晨殿古樸大門上厚重的雕花。

算了,他林銳與妖王無緣,只是有些對不起家裏老爺子拿命換的綠燈。

抬手拍了拍身邊少年的肩,粲然笑道:「哥請你吃飯,就吃上山時在山下看見的那家板面。反正這個是最後一個妖王了,下山可以慢慢吃了。」

林銳此人雖然愛鬧,但卻明事理,少年跟他折騰了好些天,怎的也要請人吃頓飯,給人買些東西的。

兩人磨磨唧唧,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山下的麵館,累的二人說話都帶了哭腔。

少年心想:「林銳這個人不能處,請我吃飯都請了這山還要我自己走下去。」

那有什麼辦法,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林銳扣了,以前林銳是富二代的時候他也沒少佔自己的便宜。他感覺林銳有錢和沒錢時,都是一個樣。扣的要命。

林銳嘆了口氣,他剛交了錢,生活不易啊。他扯開了一個木椅,坐在了麵館的木製小桌旁,他與少年面面相覷,非常的尷尬。麵館雖小但是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屋內冷氣開的很足,難得的驅散了夏天的炎熱。

他本來還準備說兩句開場白活絡活絡氣氛。話還沒出口,就覺得這麵館里不太對勁。

本來還覺得這屋裏的冷氣涼爽舒服,這會卻吹的林銳背脊發涼,這讓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銳從小就非常的敏感由其是對於不好的事總是有先見似的。

縱使他的第六感再強,也沒能讓他躲過了一結,感覺背脊發冷的那一刻他便立即回頭向後看去,他的斜後方一個墨綠色的啤酒瓶朝他面門砸來,本來是砸向他後腦薄弱處的。

他彷彿是被定住了似的連動一動手指也是無法。更別提擋住這迎面飛來的瓶子。

本不應當這樣,林銳此人雖不習武,但身手在普通人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即是發現了這瓶子朝他襲來,也應當能躲過。

可他現在卻只能是微皺着眉頭、緊縮著瞳孔,什麼都來不及想,他的身體本能的反應給他帶了的只有恐懼,回往前此前二十三他這具身體積攢下的所有反抗性的肌肉記憶彷彿被抹的一乾二淨,真的毫無反抗之力。

威壓,只能是威壓且是大妖或是強神才有的強大威壓。

神很少與人界相衝,大多是個掌其條,幾乎不可能與林銳衝突,所以只能是妖,他知道只有妖王級以上才能達到這種威壓。

林銳閉上了眼睛,他沒得罪過什麼大人物,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在攬晨殿把攬晨妖王給得罪了。

可是以攬晨的性子不應該暗暗動手啊。林銳終歸還是不太想懷疑攬晨。但是林銳又何時得罪了別的妖王。

在攬晨殿時,攬晨的威壓沒有釋放到極致,如今怕是使了全力。過強的威壓使得林銳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林銳幾乎能聽到酒瓶,迎面而來時帶起的呼嘯著的風聲,若是攬晨妖王要殺他,此劫他應是躲不過。

就算是狡幸躲過了,怕是以後還有別的手段。

旁邊的藍T少年反應比他慢的多,直到酒瓶直衝着林銳的面門去時,少年才看見了灑瓶,他猛地起身,伸手欲扳林銳的肩膀,卻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彈開了好幾米,砸在了對面的桌子上。

「哥!」少年嘶啞的嗓音中透著無可奈何。

桌椅斷裂的聲音引起了轟動,所有人都向少年的方向看去,在店內所有人眼神的聚焦離開林銳的那一刻,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副黑色長筷,筷子堪堪從林銳眼前擦過,林銳直覺此人絕不是善茬。

兩根筷子,一根直穿了酒瓶的中心,一根打歪了酒瓶的方向,合力將酒瓶釘在了斜對面牆上的菜色板上。

林銳被嚇得脊背上冷汗直流,頭皮發麻,腿軟的坐在那兒,確是半天也起不來,連頭都不敢回。

扔那個酒瓶的人是用了法術的,他於此道雖不算了解,但確極為敏感。

雖然有法術加成,但是這瓶子也未必能傷的了他,他家老爺子還活着的時候給他留下了不少護身法寶。

真正令他這般害怕的並非是這砸來的酒瓶,而是那雙筷子。

他天生對法術便是敏感,無論是哪門,但凡有人動用,他幾乎都能感覺出一二,可是那雙筷子上不帶半點法術的影子,靠的全是手上的蠻勁。

確是生生將附有法術的酒瓶橫著刺穿,應當是世間難尋一二的強大體修。

此人若是想取他性命,易如覆手。好在這人並非是來殺他的。

壓在身上的威壓慢慢散去,林銳抽了口冷氣,輕輕的活動了活動有些發麻的腳腕,縱使他平時再愛笑鬧,此時也是笑不出來了。

待能站起身來,他趕緊片扯住了左邊桌子上藍T少年的手腕,邁開長腿飛速的向外奔去。

林銳剛離開這麵館,沒有兩步,屋內便噼里啪啦響起了打鬥的聲音。

屋內混戰着的人,沒有一個追着林銳出來,只有一些普通群眾跟着林銳跑了出來。那些群眾也是被嚇蒙了,看見林銳跑出來后才有所反應。

看着屋內一片混亂,林銳暗暗思索著剛才發生的事。

既然沒有人追出來,就證明這裏面沒有一個人的真正目的是殺他,那為什麼又要暗暗對他動手呢?

本來暗中較勁的只有兩個人。可現在卻衝出了這麼多人對打。應當是有人用了空間系的法陣。

剛剛由他感受到的應該這兩位一個是強大的體修,一個是大妖王。屋內的那些普通群眾全都跟着他跑了出來,這屋裏應該只剩這兩位了。

可是現在這麼多人,確是倆伙都有。提前安排人潛伏在屋中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能是後來的,在剛剛打鬥的過程中,他又沒看見任何一個人又衝進屋裏,所以說只能是憑空遣來的。

憑空遣人以他知道的,大概只有兩個方法。他鬆開身邊藍T恤少年的手腕。

「這其中一位應當是大妖王,應該是空間系的大妖王。」他小聲嘀咕道,藍T少年沒有聽清,便敷衍的嗯了一聲。

林銳在心中排查著屋內的兩人,都有可能是誰。

按理來說,攬晨至少不會直接在山下動手。但是事實證明,這個妖王八成可能便是攬晨。

也不是沒有可能是別的空間系妖王,但是威壓能達到像這種程度的空間系妖王啊,他還只知道攬晨一個。

那這另一位能與攬晨旗鼓相當的強大體修。應當不只是體修,如果只是單純的體修的話,不應該能使出遣將一類的法術,所以這位八成還是一位御妖師,他後來找來的幫手,應當就是他的契約妖。

林銳剛在心中推測著這兩位的身份,屋內卻傳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吼。

林銳心中一抖。他尋思怎的沒人追出來,怕是在這留着後手呢!

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匆忙地喊道:「林哥,快跑!」

少年話音未落,屋內的老虎便沖了出來,站在這僻靜的麵館門口大聲嘶吼著。

這麵館周圍沒有多少人,有的也只是剛剛跟林銳一起逃出的顧客,眼見的那些顧客越跑越遠,林銳突然回過神似的,趕緊飛奔了起來。

但是跑了沒有多遠,他便減慢步路又停了下來,他本以為這老虎應當是攬晨從哪裏召出來追趕他的,但是明顯這老虎的目標並不是他。甚至可以說是看都不看他。

藍T少年見他停下不動,便也跟着他停了下來。

「李牧!西南方離我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一條公路,你快些跑去叫一輛車回來。」林銳回頭急切的對藍T少年喊道。

李牧看向他,似乎是有什麼想問他的,張了張嘴,卻又沒問。

林銳又轉頭向他的喊道:「不用着急,我觀會戰。也不用多叫車,那老虎應當不會傷人,只是嚇嚇人而已。咱們自己都活不起了,就別多管閑事了。」

李牧抬頭看了看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就知道從這貨嘴裏絕對吐不出什麼好話。

李牧心中吐槽歸吐槽,但是還是立刻拔起腿向西南方飛弛而去。

見李牧向那邊跑,他也算放了幾分的心,雖然那老虎沒有傷他的意思,但是在這麵館里的人他還摸不清真正的意圖。

林銳不是聰明的人,他想不明白,便不再想了。如今,他明白的是,剛才麵館里的人放出這隻老虎,應當只是為了驅散閑人罷了,並非是為了傷人。

那個啤酒瓶子應當也只是誤傷,或者是那個大妖王為了轉移體修的注意力,讓那個體修分心救他。

過了一會兒,汽車的鳴笛聲響了起來。

李牧坐在深藍色的計程車副駕駛上,向林銳擺着手,示意他趕緊上車。

林銳也沒有半分猶豫,打開車後座的門,立刻飛身上了車,看都沒有看身後那些躲起來的慌張的群眾們。

他一直都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類型,他一直深深的堅信着兩句話:和我有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兩句話一直如他的人生格言一般被他銘記於心。他一直遵循着能不幫則不幫,能不管則不管的大道真理。

林銳上車后立即向師傅報了他家地址。

司機到時老虎已經鑽進了後面的山林,只剩那些群眾嘰嘰喳喳的亂成一團。

見此情形,司機本想向林銳二人開口打聽一下,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側目看向這二人,誰都不像是有嘮上幾句的慾望,也只此作罷。

今天的計程車開的格外的快,興許師傅正在趕點搶活。

正是夏天,車裏又沒有開空調。實在是太悶,林銳索性把車窗搖了下來。

沒等林銳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李牧便開口問道:「哥,是不是應該給老總打個電話報告一下子今天發生的事兒?」

林銳低頭按了一下眉頭,便拿起手機開始給總公司的老頭子發x信。

林銳打字慢人還懶,因為有司機在又不能直接打電話,發生的事又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所以就簡短的不能再簡短的發了個只有幾個字的信息。

林銳:有人要殺我,我不方便說話,回家打電話。你盯着點攬晨我不確定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老總:??!,你被綁架了?攬晨剛跟我下棋呢。他又咋了?

十五分鐘后

老總:??!,對方撕票了?

二十五分鐘后

老總:小林啊!是王爺爺對不起你,你死了之後可別來找王爺爺。

老總:(小兔子震驚表情包)

計程車停在了林銳家的門口,林銳到家后打開X信的那一刻,他和李牧兩人二臉懵逼。

他們二人誰都沒有想到,擁有那麼大個公司的、將近70多歲的老王總居然會使用出這種小蘿莉專用聊天話術。

李牧和林銳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下定論?老王總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劫持了。

還是林銳先打破了家中的寧靜。

他顫抖着手,點開了通訊錄,撥通了老王總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蒼老但卻又透出絲絲正氣聲音:「SH總公司老總私人號碼,請問發生了什麼?」

林銳和李牧感覺世界安靜了,剛剛發小兔子表情包的,真的是這個人嗎?

林銳試探性的問了句:「王爺爺」

老王總連忙回答道:「誒呀,是小林呀,什麼事啊?我正和攬晨下着棋呢,剛才你發微信說誰要殺你,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那麼半天不回微信呢?王爺爺還以為你人沒了呢,都準備給你燒紙了,紙紮IPhone13都給你備好了。咋又活了呢?」

老總什麼都沒說,但好像什麼都說了,林銳知道他的確回X信回的太慢了些。是他理虧,所以就連忙轉移話題道:「老總,剛才我在攬晨山下的麵館吃飯,突然有人沖我扔了個啤酒瓶子,扔我的那個人有很強的威壓,我以為是攬晨妖王。」

老總也給林銳一個台階下,立馬跟着話頭接道:「不可能是攬晨,他剛剛正在和我下棋,估計是我們沒有收錄的強一些的妖王,也可能是黑名單里的妖王出來作怪。」

「我離開時候有一個強大的體修,在跟那個妖王搏鬥。好像是咱們公司的人。」

老總狀若思考似的,停了半天又接着回答到「那應當是我們公司正在追擊的哪個妖王,但具體是哪個我也說不準?畢竟黑名單上的妖王還是不少的。對了,小林,你是加入SH成為我們的正式員工了,對嗎?那王爺爺就派給你和李牧一個任務吧!」

林銳沉默了片刻,心說:我家老爺子莫不是騙我,他不是說這份工作清閑的很嗎?又哪來的任務?

他卻也是想到了這份任務是什麼,所以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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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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