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返薩勒城

安亞王國，是人類文明已知的八大王國的其中之一，崇拜光之神，代表着光之神意志的光之教堂遍佈整個王國，大到城市，小到鄉村，都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教堂。

在整個王國中，有着幾座大型的城市，這些城市要麼是經濟樞紐，要麼是信仰中心，而最為特殊的便是薩勒城，因為薩勒城前身是光之教廷中第一任大主教亞森的故鄉薩勒鎮，自打薩勒城創立以來便被歷任大主教掌控著。

在薩勒城中，分佈着數個小型和中型的教堂，以及靠近城中心的一座大型教堂——亞森教堂。此刻，正是明月高照的時間，亞森教堂附近的一個中等民的居民區內，閃過了一道黑影。

「任務完成！沒想到家裏面也被翻了個底朝天，連門口都貼上了封條，所幸我藏的錢沒被拿走。」

這道黑影正是路安。

自從吸收了血魔的力量和記憶之後，路安的身體已經與曾經截然不同了，如今的路安不論是反應力還是對神恩的適應力都十分強大，甚至遠超一般的上等民。

「下一步，就是怎麼回家鄉了。既然封條都貼了，我的身份肯定也已經被註銷了，沒法通過正經渠道返回，所幸那個血魔的記憶中有着一些關於非法運輸組織的記憶，看來教廷的人也經常使用這些，真是可笑。就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了還在不在。」

安亞王國的遠程載人運輸，是通過一個名為飛雲車的半機械裝置實現的，通過放入裝滿神恩的儲存罐，進行快速的飛行，由於飛行途中會有一道白色霧狀的軌跡，所以被稱為「飛雲」。而由於飛雲車過於顯眼，非法運輸如果使用會被立刻發現，所以王國中大部分的非法運輸都會使用一種名為暗軌的裝置——據說這個裝置是崇拜暗之神的胡尼王國生產的。

夜越來越深了，整座城市都進入了夢鄉，然而人睡覺的時候，卻正是蟲鼠活動的時間——薩勒城中，或是一道道人影或是一輛輛馬車，正向著城市的一個角落彙集。

「無論你在白日有多麼顯貴，黑夜中的你也不會被光芒籠罩。」這是薩勒城中暗暗流傳的一句話。路安行走在隊伍之中，前方是一個前往地下的入口，入口處站着一個身穿黑甲，遮擋着臉部的人——即使在夜晚，還帶着面具，路安也能感覺到此人的目光正掃視着整個隊伍。

「所有人，想要乘坐暗軌的，必須有暗紋章，沒有暗紋章還排隊的，殺！」

沙啞的聲音從黑甲面具深處傳出。

「你，你的暗紋章呢？」

路安看見，隊伍前方的一個人正被黑甲用手指著。

「大……大人，我有暗紋章啊，在這裏。」

「哼——假貨也敢冒充真的？」

「大人，這是真的啊，這就是真的啊。」

這個人明顯害怕了起來，後退了一小步。

「殺！」

只見黑甲變指為爪，向著那個人抓去。

眨眼間，那攜帶假冒暗紋章的人渾身光芒一閃，向後位移了一大段，轉身就要跑。

「啊——」

與路安預想中的情況不同，那人儘管已經逃到了十米開外，正欲再一次飛竄，卻在慘叫聲中跌落到地面上來。

「天真。」沙啞的聲音再一次從黑甲的面具深處傳出。

路安看見黑甲的手正抓着什麼東西，細細看去，竟然是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緊接着，黑甲用力一握，整顆心臟頓時爆裂開來，化作血霧消散在空中。

「咕咚。

」路安咽了一口吐沫，沒想到這黑甲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在不知不覺間就隔空奪走他人的心臟，若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是一樣的下場。

「很久沒有出現假冒的暗紋章了，恐怕又要不太平咯，」黑甲側頭對着身後的空氣說道，「你去查查，這是誰生產的。如果今天不是我在這裏，還真讓這個人得逞了！」

「是！」

黑甲身後的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回應着，隨即恢復了平靜。

「你們後面的人聽着，如果誰拿着假冒的暗紋章，現在站出來並說出自己的買家是誰，如果成功抓到，可以免去死亡。」

「蹭——」

隊伍中幾道人影四散飛走，速度之快超越了路安不知多少。

「哼，果然有。」

黑甲沙啞的聲音之中浮現了一絲怒意，緊接着黑甲抬起雙手向著自己的胸前握去。

「死！」

儘管那幾道身影轉瞬間就飛出視線之外，卻伴隨着一陣扭曲，下一秒突然出現在剛剛逃跑時的位置。

「時空？！你是誰？我們願意說出……」

「晚了！沒有你們，暗衛照樣能查出來誰造的假，你們就都去死吧！」

路安感到了一陣熟悉的波動，那幾個逃跑的人瞬間炸裂開來，和先前的心臟一樣，化為血霧散去，空氣中瀰漫着陣陣血腥。

「下一個。」

黑甲的聲音再次傳出，只不過這一次，卻令人生畏。

「你的暗紋章。」

終於輪到了路安，在那日，路安不僅從血魔那裏獲取了能量和記憶，更是從血魔化為的灰燼堆中找出了一顆黑紫色的石頭，石頭表面刻着不易察覺的特殊紋路，注入神恩時還會吸收周圍的光。從血魔殘存的記憶碎片來看，這就是暗紋章。

「看見門之後敲三下，再用手按住敲得地方。下一個——」

黑甲僅僅是看了看路安手中的黑紫色石頭，就確認了真假。

路安向著地下走去，通過一段漆黑的下降樓梯，前方是一扇門，門的兩側放置著依靠神恩功能的光石——路安在《礦石及其加工品》一書中見過，光石是由一種特殊礦石加工而成，能散發出類似於火把一樣強弱的白光，注入一點神恩就能亮很久，通過特殊的法陣，可以讓白光吸收信徒禱告時散落在空氣中的部分神恩，由於光芒不夠強，被早早的淘汰掉了，目前沒有批量製造過，只具有微小的收藏價值。

路安按照黑甲的提示，敲了三下門，隨後用手按住敲擊的部位，過了一小會兒，門的那邊傳回了3下震動感，彷彿是另一邊也有人同樣位置敲擊了三下。

隨後，這扇門彷彿有着生命一樣，軟化，並且如同軟泥一樣收縮進了門框中。

路安十分的驚奇，他從沒有在任何的一本書中看過關於這種類型的門的描寫。

門后是一間小屋子，正對着門的牆壁處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弧形門框，門框裏面則是一個固定在地上的皮質躺椅。

「這就是暗軌嗎？」

路安穿過小房間，躺到了躺椅上面，緊接着躺椅邊緣處生出了一根根奇特的機械觸手，將路安固定住，隨後，就像剛剛房門消失一般，弧形門框處開始伸展，不斷閉合為一堵牆。

緊接着，失重感襲來，彷彿是瞬間墜落一樣，路安感到一陣噁心和睏倦——清醒前的最後一刻，路安意識到，暗軌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