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第111章 第 111 章

這些年來,生心魔的弟子並不少,但當這件事情發生在昝和風身上的時候,許多人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他從拜入赤練山開始就是以一個天之驕子的身份存在的,宗門內許多人以他為榜樣。

人性就是這樣,一個本來難以企及的人突然有了缺點之後,就會產生一種「不過如此」的想法。

其實他們若是冷靜下來,就會想明白,昝和風的心魔是魔氣逸散的導火索,但即使不是他,也會是其他人,不過顯然現在的他們並沒有這樣的認知。

昝和風一瞬之間被拉下神壇,各有各的引申解讀,甚至就連之前他對盧幼菱態度變化的事情,許多人都把它歸因於此。

對盧幼菱的些許負面議論,也在短短時間內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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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幼菱自然是欣喜於這樣的結果,她雖然心底隱隱有猜測,卻選擇性地沒有去問東舟,只要這樣,就可以當做自己一無所知。

她垂頭,盡量忽略心底隱隱的不安,躊躇了許久,還是決定去看看昝和風的情況,卻沒想到被藺修遠攔在門口。

盧幼菱先是眼睛一亮,不知為何,這段時間總是和師尊錯過,每次想去找他,他不是在修鍊,便是有事外出了。

她想起這些日子裏昝和風對她的敵視,眾人對她的議論,愈發覺得委屈起來。

盧幼菱一貫是知道自己對藺修遠有些與其餘人不同的情愫,夾雜着喜歡,崇拜仰慕,還有依賴。

藺修遠的神色依然如同往日一般冷淡平靜,盧幼菱卻在這樣的表情中得到了些許的安慰,鬆了一口氣:「師尊,我來看大師兄……」說到這裏,見他的神色沒有變化,大師兄應該是還沒有來的及和他說什麼。

不對,盧幼菱搖頭,大師兄醒來的時間並不短,不可能什麼都沒說,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

即使如此,師尊依然選擇相信她。

想到這裏,盧幼菱不由得面色帶上幾分紅,原本被孤立的無助轉變為對藺修遠全心全意的依賴,說話間的語氣似乎回到了以前,帶了幾分撒嬌一般的抱怨:「師尊,這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你,你去做什麼了呀?」

藺修遠沉默片刻,言簡意賅:「修鍊。」說罷看着遠處延綿的山脈和鬆散的流雲上,語氣空空茫茫地落不到實處:「和風正在休息,你改日再來看吧。」

聲音雖輕,但語氣之中卻沒轉圜的餘地。

盧幼菱卻並沒有覺得被冷待,繼續道:「師尊,過兩日就要大比決賽了,我有些擔心……」

藺修遠表情莫名,依舊沒有看她:「不用擔心,以你如今的實力,一定能夠贏的。」說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從儲物袋中拿出來一把劍:「說起來,你升了金丹之後,我還沒有給你準備劍……」

盧幼菱驚喜接過。

其實很久之前,藺修遠給她的劍,就足夠她用到元嬰之後了。

師尊現在居然又給她準備了一把。

盧幼菱徹底放下心來。

果然,即使所有人都在懷疑她,但師尊永遠都會相信她。

對宗門大比決賽也更有信心了,大師兄入魔,再加上之前蕭朝半魔的事情,如今所有人對赤練山都議論紛紛,若是她此次能夠拿到冠軍,一定能夠讓所有人刮目相待。

師尊一定也會更加看重她的。

思及此,她的內心愈發火熱,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過,各宗掌門在知道乾明劍宗的墮魔崖出了事情之後,很快就各自傳訊回宗門,讓各自細查一番,這麼一經查探之下,很快就發現,墮魔崖異變並不是個例,只是尚且還沒有像乾明劍宗這樣爆發出來罷了。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宗門大比決賽的時間推遲至五日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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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來到乾明劍宗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個消息,她直奔紫雲峰,看着正在山腳等她的祁溪,小聲問:「聽說墮魔崖出事了?」

祁溪早就把這裏檢查過一遍,傀儡人都已經清理乾淨了,手裏拎着一大把空蕩蕩的衣服,聞言點頭。

夭夭深吸一口氣,至今都難以相信,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當時竟然也是作為參與者的。

祁溪正在山腳等她,一邊引着她往峰頂走,一邊問她:「前段時間你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夭夭一臉頭大,擺手:「別提了,我之前不是說過,之所以給東舟幫忙是因為他在魔修手底下救下我嗎,這次我居然又碰到了那個魔修,晦氣死了!」

祁溪掃視她一圈兒,看她狀況還算不錯,終於放下心來。

夭夭道:「我倒是沒什麼事,就是被關了一段時間,魔界的人越來越瘋了,搶著修鍊,走的都是一些歪門邪道的法子,我儲物袋被搜走,好不容易逃出去的時候才拿回來。」說到這裏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麼。

「我聽說魔族最近莫名其妙冒出一個魔尊,各個都想要在新魔尊面前表現一番……」

祁溪抬頭,她猜測這個魔尊應該就是蕭朝,劇情果然提前了許多。

待到了峰頂的時候,夭夭看着面前靈氣充足,遍地珍貴材料的場面有點回不了神。

直至這個時候,她才對祝時喻這個所謂「乾明劍宗老祖宗」、「仙門第一人」的身份有了實打實的認知,但這種認知在看到祝時喻橫在院子的躺椅上癱著曬太陽,並且時不時偷偷瞄祁大綠一眼的時候,徹底幻滅。

夭夭咂嘴,變回原形,趴在青紋磚上打了個滾兒,深深地吸了一口充盈的靈氣。

這段時間疲於奔命,可累死她了,不過她還記得此次來這裏的目的,做了個貓式伸展:「你之前說的印記,讓我看看?」

祁溪蹲下,把自己的手腕露出來:「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這對對夭夭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她拿出一個符紙頂在頂在肉墊上,應該是用來讓印記顯形的。

祁溪手指微動,忍不住捏了一下肉墊。

夭夭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祝時喻騰地一聲坐直了身子,慢吞吞走過來指着地磚上的白毛:「好臟。」

夭夭深吸了一口氣。

祁溪圓場:「我馬上打掃……」

夭夭都想吐槽她了,堂堂劍修耳朵怎麼能這麼耙,不過這兩個明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自現在又在人家的底盤上,還是只能忍了,隔空把符紙「啪」地甩到祁溪的手腕上。

印記又緩緩顯現。

三個人,六雙眼睛。

不對,還有遠處表面看起來黑沉沉,實際上卻把脖子伸得老長的柳樂安,盯着祁溪的手腕。

半晌,祁溪道:「這個印記好像跟一開始的時候有點不一樣了。」

當時那個弟子留下這個印記的時候,她心底就覺得有點彆扭,所以特別留意了一番。

夭夭若有所思:「你還記得一開始的形狀嗎?」

所幸祁溪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她從儲物袋中拿出紙筆,循着記憶,畫出來最終的紋路。

夭夭點頭,把紙收起來:「我需要再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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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的到來,給紫雲峰注入了新的活力,大家都很開心。

柳樂安開心是因為,這下薄燃的元嬰總算是有人照顧了。這段時間,每天入夜之後,他都會代表紫雲峰眾人去探望全夢,所有人心照不宣隨他去。

夭夭對薄燃痛恨至極,研究印記累了就開始折騰他,祁溪眼睜睜的看着他快速斑禿起來。

而柴道人則是因為,紫雲峰上終於不只是他孤寡一人了。

至於祁溪,則是單純因為夭夭在男女感情上,相比之於自己實在是太有經驗了。

夭夭是真沒想到這兩個人膩膩歪歪的模樣,居然還沒有在一起:「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祁溪侃侃而談,把自己的思路講述一遍。

包括但不限於,爺孫關係更進一步,在紫雲峰上點滿蠟燭圍個心形……

夭夭已經覺得有些窒息了,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是怎麼想到,把結拜爺孫的事情作為表白的開場的?」

她都已經有些憐愛祝時喻了,就這副模樣,要還能接受她,真的是有鬼了,夭夭放狠話:「我發誓,如果師祖這樣都能心動,我就變禿!」

祁溪沉默,有些失落。

她已經開始後悔穿越之前為什麼沒有多看幾本戀愛寶典之類的書籍了:「那我……」

話還沒說完,傳訊玉碟閃起,祝時喻輕飄飄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你白天說的關係更進一步,是指的什麼?」

祁溪想到夭夭剛說的話,搖頭:「沒什麼。」

祝時喻死死的盯着傳訊玉碟:「我不信。」

他一開始確實是惱怒的,但自從遇見祁溪之後,他就有了一個習慣,每次睡前,都要把祁溪一天裏面跟他說的話,在腦子裏過幾遍,仔細琢磨一下。

他對自己一向是自信的。

這兩日祁溪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古怪,祝時喻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愛他。

祝時喻越想越確定。

沒錯。

祁溪那邊還在否認:「真的。」卻聽到祝時喻那邊的聲音:「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讓我做你的道侶?」

祁溪眼皮一跳,恍恍惚惚。

她還沒想到要把步子跨那麼大,她是想先從男女朋友關係做起的。

她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傳訊玉碟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就聽到木窗吱呀一聲響,祝時喻的腦袋探進來,而後聲音同時從他口中和傳訊玉碟中發出來,彷彿回聲一般:「我同意做你的道侶。」

她的道侶。

祁溪有點開心,把夭夭所說的技巧拋在腦後。

祝時喻很開心,覺得自己果然魅力無人能擋。

兩人瞬間都有了戀愛的感覺。

夭夭被排除在外,她喵地一聲被扔出房間,仰頭望天,餘光瞥見立於房檐之上一臉麻木的柴道人,很明顯剛剛的對話,他也聽的清清楚楚。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一口氣。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毫無技巧地、靠着鋼鐵一般直女的話術,輕而易舉追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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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你怎麼又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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