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應對寒冬

兩家成功消彌了仇恨。

輪到閣老。

閣老嘆一口氣：「秦峰主，秦明之事，我負主要責任。這裡有八十鍊氣丹，是我一點結餘，希望秦峰主不要怪罪。」

話鋒一轉，閣老又道：「但是此事結果清楚，是魔門所為。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只盼你能看在風雲山道友的面子上，不要為難激進派門人。激進派都是老人，或是忠良之後，以前也是曾並肩作戰的。」

秦峰主單挑，還真不一定是閣老對手。可是閣老又能防備秦峰主多少次？

激進派當中不乏名門，可是感情牌，在利益面前，當真是不值一提。

其實秦峰主也知道秦明之死，閣老並無大過，本不必對自己有所交代。

可是這並不妨礙秦峰主的恨意。秦明是跟著閣老走的，本該寸步不離，保護兒子的安全，與其說是恨別人，不如說是自怨自艾的多。

若是條件合適，秦峰主說不定真能放下仇怨，商討復仇魔門事宜。

可是閣老偏偏沒有多少籌碼，沒錢這事，倒也不怪奇門門主。本次冬獵，遭遇的挫折，門主是知道的。說是要還債，可是閣老根本湊不足一千。

奇術門門主最後只拿走了七百枚，債只還了七成，居然把欠條撕成碎片，一分利息也不曾討要。

盟友做到了這個份上，閣老也只能羞愧。門主天九當然也有自己的苦衷，若不是京都坑挖的太大，門主甚至不會開口。

當然，其中也有少主的面子。奇門門主百忙之中還不忘詳細詢問了少主的情況，閣老也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不管如何，袁飛少主是必要的。無論是和奇門的聯繫，還是激進派的精神領袖。

自打得罪了秦峰主，閣老也開過內部研討會。

第一項就是自我檢討。

大家都對閣老去吃酒，放著秦明被殺表示了不滿。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陪酒是為了下次能有更好的合作？風雲山的聲威也需要借這次機會打出，一場酒席，其實也是一場小型的商業洽談。

冬獵亡故的激進派弟子有一名，還是藏經閣錢家幼子。原本閣老能輕易彈壓，但是此次有了秦峰主的壓力，事情就變得不同了。

他侃侃發言，幾乎混淆視聽，把秦明和自己的兒子被殺混為一談。

雖然沒有直接批評，字裡行間，暗中指責閣老對弟子保護不力。若是放在平時，這種聲音，閣老可以輕易鎮壓。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說是內憂外困也不為過。本次冬獵收益不如預期，死亡人數也較多。雖然有了些許名聲，也算是給宗門和激進派帶來了好處，帶來了知名度。

可是秦明死了，秦峰主這兩日都在殺人。名門子弟都在約束自家孩子減少外出，而他們恰恰是外門主力。

作為第二峰的敵對勢力，又不能見容於宗主，激進派弟子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對冬獵的不滿之聲越來越大，自下而上開始蔓延。

作為冬獵發起者，閣老這兩日已經蒼老了許多。

不滿的聲音太多，領導的日子就不好過，其實並不盡然。

若是領導絕對強勢，輕易打敗這些流言，可是閣老的威望並不足夠。

或是能給下屬領導帶來巨大利益，由他們開始，也能扭轉整個輿論。閣老的經濟又是弱項，激進派實在是窮。

其實閣老對這些老人已經頗為不錯。哪怕借錢，也保證了他們的月入不曾短缺。然而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會得到太多的感激。

那迫不得已，閣老只能把精神領袖抬出來。

「秦明之死是意外，是魔門所為。我們激進派一直都是為了對抗魔門，為之奮鬥！」

陳說大意，雖不能服眾，畢竟站住了道理！

「我們的少主為了應對這場危機，現在還流亡在外，我們激進派內部還在內鬥，我有罪啊！」閣老泣不成聲。

「秦峰主太過霸道了。秦明一直嫉妒少主的才華？」

「還是少主憂心我們。在外受苦，主動拉扯了大半的注意力。若是閣老能主動請罪，說不定我們能和秦峰主化敵為友！」

「聽我家兒子說，是他殺死了狼王，拯救了整個冬獵部隊。」

老人們開始低低飲泣，顯然是想到了前任宗主的厚恩，紛紛表示要迎回少主，死而後已。

閣老順勢發言：「少主一時半會，能去哪裡找？為今之計，是和秦峰主協商，化解矛盾。大家也當攜手同心，共同應對寒冬！」

可是大家雖然一直協商向秦峰主請罪，卻沒有絲毫頭緒，眾人紛紛打起了太極，只說讓閣老誠懇一些。

閣老無奈，比了一個巴掌，猶豫再三，伸出了兩個手指。因說要拿出鍊氣丹，祭奠秦明，也需這麼許多才顯誠意。

「我家王鵬已經築基初期一重，法器功法，花費甚大！我們出三十枚鍊氣丹吧？」

王家是激進派名家，與風雲山的歷史一樣久遠，說是家資巨萬也不過分。

可是誰願意做這個血本無歸的買賣？

「曾家上下，自當急閣老之所急，與閣老並肩同行！」閣老心中一喜，到底是思家顧全大局。

「可是當下已近年關，州縣糧田遭了災，各商鋪年產尚未清點，鍊氣丹一時之間難以籌措，只能出二十枚，等來年春暖花開，當贈與閣老300鍊氣丹，以解當下燃眉之急！」

「這不是莊周子『枯魚之肆』的典故嗎？」閣老當下也不點破。

「伯伯你是了解的，我們宋家不比王、曾兩家，父親不幸離世，我新任族長，家中百廢待興，錢糧一事也做不了主。待我與家中親戚商量一番，再交與您老。」

宋叔侄說的客氣，可是涉及鍊氣丹，商量的結果不容樂觀。

這些親戚，平日往閣老處，打打秋風還行，哭窮都是一把好手。若是和他們商量，大吃大喝以後，還得問閣老要走一些。

閣老長嘆一口氣，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我們張家，小門小戶實在是無力承擔。」張家有樣學樣，吃定了閣老好說話。

「我們方家二兒子正要娶一房正妻，家底都快掏幹了，實在是無錢。」這是學習王家的口吻。

「我老寒腿發作了，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這是會議室的老周，說到這個老寒腿，還有些典故。當年魔門和風雲山大戰，周家家老奮戰兩人，一條腿被打斷。雖然斷肢被接上，從此便有了毛病。每逢惡劣天氣便有疼痛之感。

「周長老快去休息吧，眾人散會。」

內部會只募得了50枚鍊氣丹，就是閣老自己想來也覺得寒酸，自掏腰包，才有了八十的數目。若是有可能，自己也想大氣一些。m.

指望這點錢消彌仇恨，閣老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