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仁至義盡

事實上，三條計策，袁飛的氣運都有下降。袁飛終於意識到，閣老是很好的盟友，然而也只是盟友而已。

相比之下，兩害取其輕，袁飛只能強行選上策，終不能直接和閣老翻臉。

這並不意味著下策不是一條好計。

如果袁飛選擇逃逸，所有的壓力自然落在閣老身上。

有關係嗎？沒有關係！

犧牲掉袁飛一派，閣老就能和秦峰主達成和解，激進派的未來是光明了，可是和袁飛有什麼關係呢？

等到袁飛再度返回宗門，喪失了全部班底，以閣老的才能，袁飛自己等於被徹底架空。

袁飛擁有的，不過是少主借屍還魂的一段傳說。

時間會沖淡一切。

一旦閣老站穩腳跟，把少主當回事的人也會越來越少。

更何況，這個少主本就是閣老和袁飛炮製的，本身並不存在。

即使閣老是一個好人，那又如何呢？閣老至多出於道義，不至於卸磨殺驢。

袁飛當然可以繼續當激進派的精神領袖，卻只能永遠在閣老的光芒下。

這樣的精神領袖，對自己求生之道有什麼幫助呢？

袁飛在外門還能有什麼威望？保護了自己的生命，卻是拋棄了自己的部下獨自求生。

閣老，你看錯我袁飛了！

那麼袁飛不得不給激進派添亂。

最好的方法，勾結魔門，絞殺秦明。那時袁飛夥同眾人刺傷秦明就不算什麼大事了。

袁飛藉機選擇潛逃，不過三五個月，閣老保護秦明不力，勢必首當其衝，成為秦峰主宣洩怒火的目標。

閣老不能震住場面，少主的存在便有了價值。

若是與秦峰主鬥爭失敗，宗門安撫，袁飛順理成章整合資源。

即使閣老斗敗秦峰主，替自己剪除了強敵，也勢必式微。袁飛依然能鼓舞士氣，發揮作用。

其實氣運早就有了預警，激進派的前途和袁飛的未來並不是一碼事。李晨更是直抒胸臆，判斷袁飛和閣老理應齷齪不斷。

幫助閣老就是幫助自己！

可笑袁飛一直這般幻想著。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句話並不錯。激進派是自己的保護傘，為自己提供一個相對穩定的平台。自己則為激進派出力，維持派內穩定，給大家以希望。

可是那只是表象，涉及核心利益，大家也有了分歧，在自己和激進派之間，閣老毫不留情的做出了選擇。

這個選擇也沒錯。

自己不是核心層，甚至算不上骨幹。至於藏書閣閣主的身份，閣老門下任何一個築基弟子，都可以接任。

本質上，閣老和袁飛的部分身份是重疊的。如果閣老真是惡人，早就想方設法把袁飛替換掉了。

哪怕閣老是一個好人，畢竟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他需要的僅僅是激進派的穩定，袁飛不過是精神支柱。袁飛能按部就班的發展，給老人們一些慰藉，也就可以了。

袁飛則需要借重激進派，替自己剪除強敵。袁飛所求，需要部分犧牲激進派的利益，適應自己越來越艱難的求生之道。

閣老若是寸步不讓，袁飛只能委曲求全。時間一長，兩者的分歧會越來越大。

自己的氣運和未來，還是被閣老壓制的。所以閣老一旦遇到危險，氣運的反常提升是有道理的。

三十年後，自己真的能當上宗主嗎？還是說，閣老算好了自己大限，做好了風險管控，在自己臨死之前為激進派除去禍根？

「也對，我是陰謀家，算計了少主，閣老在時，自信壓制的住。閣老一旦不在，激進派絕不能交到袁飛手中。」

袁飛不由得自嘲：「自己畢竟是外人，哪怕自己做的再多，也無法讓閣老感動！退狼群，心機太重。饅頭案，陽奉陰違。殺狼王，自作主張，傷秦明，私心太過。閣老對自己的忌憚其實是越來越深的！」

「閣老，你所作所為，貫徹了你的正義。可是你的正義，真的能夠凌駕於我道之上嗎？」

沒有救贖，沒有依靠。盡心儘力，卻換來了拋棄。袁飛昨晚的心理建設一下子崩塌了。

不相信閣老這般絕情，卻也變成了現實。痛苦使人強大，這方天地從來沒有救世主，只有自己拯救自己！

北風呼嘯，袁飛臉色陰沉。寒風凜冽，一如袁飛的心境。

步過城門，袁飛的心反而沉靜下來了。

閣老自去赴宴，同時叫走了武承志。除了今晚的慶功宴，也為了給袁飛時間逃跑。要抽身而退，這是袁飛唯一的機會。今晚便要清點人數。少主會被重視，何況有英雄之名？

閣老是放心的，因為袁飛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閣老順水推舟，隨口答應了。

同時，他還叫走了王飛羽和思偉，參加慶功宴。

當然袁飛本該是名副其實的主角，可是閣老沒有邀請。

大約是連日大戰，身體乏累之類的借口。

武承志也默認了袁飛的離開。既對秦峰主也算有了交代，又不用得罪激進派。

失去了閣老，沒有了隊伍。袁飛能完成中下兩策嗎？

閣老以為不行！

下策本來就是對袁飛的刺探，計策本身其實是不完備的。當然有閣老的幫助，也保留了成功的可能。

魔門在哪裡？鉤欄里可能會有，她們應該有一部分就是魔門的探子。

秦明的身份，血脈驗證也需要時日，誰會相信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魔門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存在，袁飛又如何能確保自己的安全？

袁飛是聰明人，謀定而後動，這樣的危險，他是不會做的。

不過半日，要傳播如此多的信息，組織完成對秦明的擊殺，不太可能。除非閣老牽頭，此事才有可行性。

閣老絕不能接受秦明的死亡。秦明的重要性，甚至要高出袁飛。當然袁飛也不能死，否則很多老一輩，支持前宗主的家族不能接受。激進派也會分崩離析。

當下的局面，對大家都有好處。

閣老面對恭維，頻頻舉杯。

觥籌交錯，金丹強者微醺。

閣老也忍不住喃喃自語：「這袁飛也不知如何，居然對秦明動手？」

袁飛是很好的盟友，能力敵龍霸天，柳飛飛的存在。如無必要，閣老也不想和袁飛翻臉。仟仟尛哾

可是當下，自己能給他一條生路，已經仁至義盡了。回去卻是要宣傳袁飛少主的仁義，如何在秦峰主的威脅下，主動選擇獨自離開。

失去了三年的袁飛，在外摸爬滾打，心性會更加沉穩，也能在激進派的幫助下健康成長，真正歸屬。

至於夢想，其實並非必須袁飛來實現不可。

思偉，王飛羽不過是旁系，已然有獨當一面的潛質。其本家當然更強，也不乏青年才俊。他們承傳了激進派的血性，受到本家的良好教育，得到了資源的大力傾斜，目前已經身處藏經閣機要。

他們才是激進派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