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夜間走水

袁飛去尋了些木柴，張亮挑水。在路邊的枯草地上靜悄悄的支起一口大鍋，張亮背上的豬頭肉被大火燒開，細細去了臉上的絨毛。此地也沒有廚房，能夠做一個豬扒臉。袁飛把豬頭肉大卸八塊，放上些食鹽。偌大的肉塊在湯水中翻騰。

扎帳篷也並不容易，不過李晨並不假手與人，親力親為，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客人。

大半個時辰，袁飛的豬頭肉煮的爛熟。王飛羽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的不過十餘個包子，一套外甲。思偉手中，除了幾套外甲，居然還有半桶酒。

「酒雖能禦寒，但是卻容易誤事。」墨門行走知道自己還不能算是隊伍一員，還是執意發聲。

「這些是虎尿。」袁飛立刻醒悟過來，對著李晨解釋道。

虎糞難得，虎尿卻是勾欄配置香料之物，據說有提神壯陽的功效。也難為思偉，提著半桶尿招搖過市。

虎糞能避蛇蟲鼠蟻，虎尿效果就差一些。況且虎尿易揮發，不及虎糞味道持久。

辛苦了，就坐吧。

涮些豬腦，吃些肉，就著王飛羽的十幾個包子，袁飛喝了一大碗湯。

其他弟子於廚藝並不精通，也不意味著第一晚的伙食會差。秦明在醉春樓包了一大桌，略熱上一熱就可以吃了。宴請了兩個金丹強者，隨行的一群人和柳飛飛。

大多數弟子卻無這等口福。有打包好麵食，也有吃包子的。

王飛羽卻有些怏怏不樂，包子趁熱，又沒有存貨，就這十幾個，還是辛苦討要的。袁飛因勸道：「先前種種也不過是猜測，做不得準的。城東沒有民變，多少有些存糧。況且門中修士本領高強，就是殺妖取肉，也不至於有凍餓。況且還有金丹強者坐鎮。」

王飛羽臉色稍霽，又勉強喝了一些肉湯，吃了一個包子。

卻見秦明醉醺醺的走了過來：「天寒地凍，你們老大沒錢請你們喝酒嗎？怎麼吃包子啊，這可太慘了。」

說罷，在肉湯里用筷子一陣攪合。

「哈哈，一塊好肉也沒有，這也沒法吃啊？」秦明一腳把鐵鍋踢翻。

「你要幹什麼！」王飛羽氣得去拎秦明的衣衫。

秦明一行先後圍了上來，袁飛氣運驟降。

三個鍊氣三重，一個鍊氣四重，兩個鍊氣五重，兩個鍊氣七重，甚至還有一個築基高手。

李晨退到袁飛的不遠處，雖無意捲入糾紛，目光瞥過去，看袁飛的態度。

張亮要橫過去，被袁飛攔住。思偉按住王飛羽，對著秦明一陣點頭哈腰。

袁飛客氣的打圓場：「秦明師弟見我們吃完了飯，特意幫我們把火滅了，一場誤會！」

閣老還沒回來，只能暫且忍讓。

晚間墨門李晨，紮好了四個帳篷，自己則站在帳篷外。

「你守夜？不如讓我來吧！」袁飛其實也有此心。野外不比宗門，也容易遇到些蛇蟲鼠蟻。

李晨搖了搖頭。

「要不一人半晚上吧，一個人吃不消的。」見李晨態度堅決，袁飛讓他守上半夜。

子時不到，袁飛就把李晨換入帳篷休息。

袁飛有血脈護體，李晨可是全憑意志力，下半夜天寒地凍，少不得這裡會多一個病號。

袁飛剛探出身去，就看到閣老的身影飄過。

蛇蟲鼠蟻，虎尿可以預防些。最讓人擔心的，是狼災和敵人。

狼災自不必說，本就是夜出晝伏的生物，若是等到奔入帳篷，鍊氣三四重的外門弟子都會變成點心。

更可慮的，還是人，無論法家還是魔門，只需一把火，這枯草地上，帳篷很快就會燃著，造成人員恐慌，隨即亂中取勝。

現代戰爭手冊，一個隊伍，偵查人員的比例應該佔到百分之五。

不過袁飛並沒有下達類似命令，一方面今天大家都很是辛苦，另一方面，袁飛身為上位者理應背負自己的責任。

至於墨門弟子，雖然心腸好，畢竟是外人。把情誼稍微放在心裡即可。做這件事也是為袁飛省力，何樂而不為呢？

秦明帳篷外也有兩個倒霉蛋守夜，天寒地凍，兩人不住的搓手。袁飛也笑著向兩人問好。

張揚，鍊氣三重，根骨3.7，氣運2.9。

李明俊，鍊氣三重，根骨3.9，氣運3.2。

這兩人是外門弟子，實力也只有透骨，甚至沒有一門像樣的功法，難怪凍的直哆嗦。

畢竟是秦明先前招募的部下，這次當然也會隨行。不過放在秦明大撒鍊氣丹集結的隊伍，實力上是不夠看了，也只能負責守夜的工作。

當然，這個自然是不對的！

既然要招攬人才，要麼一視同仁，要麼身先士卒。現在就把恩惠劃分成三六九等，下等的以為卑賤，上等的以為巴結，將來人家髮際，也難以做到湧泉相報，至多也就是還了你一份恩情罷了。

這兩人上半夜還好說，子時以後人困馬乏，寒氣透骨。宴席雖然好吃，畢竟喝了些酒，飯吃的不多。

此刻張揚酒氣上來，頭暈發作，已是難以自持。困意再也壓抑不住，居然回了帳篷。「一個時辰后叫我！」留下這句話，張揚居然倒頭就睡。

「這個張揚，實力也不行，遇到好處奮勇爭先，你喝了酒，難道我就喝得少了？現在居然讓我一個人獨自守夜？」

李明俊雖然抱怨，但是也得守好這班崗，自己也是懨懨思睡。

「這個鬼天氣。」

「要不要來一個饅頭？」袁飛燒了一鍋水，殷勤勸道。

「不用了，大師兄。」李明俊猛吞一口口水。其實他也很餓，不過這個饅頭，李明俊可不敢瞎吃。

那算了，袁飛把饅頭一口吞下肚去。

「難道大師兄會害你嗎？」李明俊有些慚愧，為自己的卑劣。

又想到大師兄之前對自己千般好，可是他卻貪圖小利，投靠了秦明。

他小聲嘀咕：「秦明對我並不看重吧，不然也不會安排自己守夜。」

袁飛又泡了一杯雲隱茶，自己頗為愜意的喝了一口，發出了滿意的嘆息。

大冬天，也很少有人能拒絕一杯熱茶的誘惑。

「給我來一杯吧？」李明俊也實在是有些口渴，又想解了酒。

「這可是上好的雲隱茶。」袁飛有心不與。

「大師兄，我錯了還不行嗎，外門之中，誰不知道你仁義。」李明俊也只能這樣。

這樣一番說道，好歹得了半杯，李明俊一口飲盡。大師兄收了茶杯，熄了火。踱步到自己四個帳篷中間去了。

等袁飛回來時，李明俊睡的正酣。

手中提著蠟燭燈，依然舉得很高，袁飛一腳踢飛。

蠟燭沾著油紙面，見著就燃起來，枯草叢生，連著帳篷，倒有一刻鐘的熬頭。

袁飛緩緩的又走到了別處。

雲隱茶並迷魂香，並不是袁飛的首創。這也是師父的心得，此刻算是學以致用。

迷魂香下的極為輕微。袁飛血脈覺醒，些許迷香自然無用，甚至正常狀態的李明俊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過此時卻是例外。李明俊酒氣發作，哪能消受的了迷香。看到帳篷起火，閣老開始對著秦明帳篷大吼大叫，「走水了！」

一巴掌把李明俊啪醒。

李明俊昏昏沉沉，勉強睜開眼睛。發現秦明的帳篷燃著大半，大吃一驚，迷香和酒氣一起揮發了大半。

「保護秦明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