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撒旦的故事 最近很不對勁的j……

番外二·撒旦的故事 最近很不對勁的j……

迪克·格雷森很生氣。

幾年前,夜翼有一次單方面宣佈自己要孤立全家的嘗試——甚至包括阿福——但竟然沒有一個人當真。

難道他看起來就一點也不會生氣嗎?他當羅賓的時候也是叛逆過的!他還跟蝙蝠俠大吵了一架呢!

「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傑森還活着的人?」迪克抱着手臂坐在桌子一邊,拉長了一張臉問道,並且在句末進行了語氣強調,「最——后——一——個。提姆都知道的比我早!」

「說句公道話,我是靠自己推理出來的。」提姆aka現任羅賓——他堅持要當「紅羅賓」,據說是為了致敬傑森的「紅頭罩」——舉起了手,試圖安慰道。

「你也沒告訴我這件事,提姆!」迪克氣呼呼地說,「還有你,斯蒂芬妮。」

「我以為你知道。」提姆眨了眨眼,十分無辜地回答。

「誰能想到你不知道呢,迪克?」斯蒂芬妮托著腮,懶懶地說道。她的一隻手正在和一件斗篷較勁,試圖用一根頭髮拔河。

「這就是重點!」迪克惱火地把臉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所以為什麼我會一直不知道?!」

「但你是這個家裏第一個見到我本人的人。」桌子那頭的新任至尊法師表情十分誠懇地說,「如果不算蝙蝠俠三天兩頭試圖入侵至上聖所的網絡和紐約的監控攝像頭的話,夜翼。」

「你還真敢提起這個!」迪克憤然拍案而起,一不留神把面罩都甩飛了出去,「你當初是怎麼說的?『約翰·多伊』?『哥譚的罪犯殺死了你的弟弟』?『終於放下了仇恨』?你知道我當時有多……」

「我知道,迪克。」傑森後仰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回答,「其實我後來想告訴你來着,只是沒找到機會……然後我就,呃……到別的世界去磨礪了。再說,我以為有蝙蝠俠在,你早就知道了。」

迪克重新坐回了靠背椅上,表情萎靡地瞪了一會兒天花板上的水晶吊頂。然後他迅速地把矛頭轉向了在旁邊敲打筆記本鍵盤的蝙蝠俠:「你又是為什麼不告訴我,B?!」

蝙蝠俠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目光轉回了屏幕上。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蝙蝠俠答話了:「……沒有機會。」

看蝙蝠俠的表情,可能是覺得在某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之下,迪克就會自己開悟——一般來說,這樣的機會倒是有很多,但是涉及到魔法就讓調查很難達到這種效果。

迪克差點被氣得胡言亂語。

他阿巴了一陣子,重新冷靜了下來,開始殺人誅心:「哪怕托馬斯和瑪莎都坐在我面前了,你也沒打算『順便』告訴我傑森其實也死而復生了這件事?」

「……那不一樣。」蝙蝠俠面罩下的嘴唇忽然拉成了一條直線,「他們不是真正的人。但傑森是。」

在一陣短暫的混亂過後,方才還秩序井然的長桌談話已經變成了莫名其妙的一次小型鬥毆。

一直安靜得像鵪鶉一樣的斯蒂芬妮和提姆驚險地搶救出了他們的工作設備,好避開那一團亂飛的拳頭。

空中的一件大紅色的斗篷不知道是受誰指使,像花蝴蝶一樣穿梭在人堆里,巧妙地把這三個人撕開,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不是故意的。」傑森被按在牆上說道。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迪克。」蝙蝠俠被按在他旁邊,低聲說道,「我不想延續我的錯誤,更不想干涉你們的選擇。」

「所以我還是來告訴你這件事了,迪基。」傑森說,朝迪克伸開了手臂,「原諒我吧。」

迪克瞪了他們一眼,還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擁抱。

斯蒂芬妮站在原地和提姆很是烘托氣氛地呱呱鼓了幾下掌,被迪克和傑森一手一個扯了過來,讓這兩個新加入的孩子也加入了這個代表冰釋前嫌的親密舉動里。

至於蝙蝠俠本人——他只堅持了兩秒鐘不到就落荒而逃了,繼續投身於他的秘密工作中。

「我曾經遇到過另一個世界的戈登局長,他跟我說只要給蝙蝠俠一個擁抱,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超過三秒鐘,他就會連夜逃離哥譚市。」傑森轉過頭,發表了如上評價。

迪克發出一陣爆笑,猛拍傑森的肩膀,完全忽視了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他和傑森來到韋恩莊園的天台上,在夜風裏凝視着哥譚鉛灰色的天空。

「所以,你現在是個魔法師了,親愛的傑森?」迪克靠在欄桿上,看着身高已經超過了他的青年,挑起了一邊眉毛。

「我記得密涅瓦曾經告訴我,她那個修改記憶的魔法只有超人到現在還毫無鬆動跡象。」傑森也倚在了欄桿上,鑲著金邊的紅色斗篷在微風裏輕輕擺動着。

他側過頭看着迪克那瞭然的表情,輕輕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別告訴我你真像你說的那樣,一點也不知道。」

「我總是做一個夢,夢見你的葬禮……最後總是一場大霧,然後我就會醒過來。哥譚忽然裂開了,布魯斯整天忙着研究魔法,在我見到了韋恩夫婦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些怪事的起因和你應該有些聯繫。」迪克咧開嘴,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我可是蝙蝠俠最出色的一任羅賓。」

「也許更準確的說法是那些怪事都跟密涅瓦有聯繫。」傑森說,頭一次沒去爭論誰是最優秀的羅賓這個車軲轆問題,「當然,其中也包括我。我是她的學生……永遠都是。老天啊,這是我頭一次這麼順暢地說這話而不覺得惱火。」

「是啊,哥譚的午夜傳說。死靈法師和她的亡靈,被抹去的故事,還有消失的小丑。」迪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露出一個苦笑,「我當然察覺到了一些端倪——但你們誰也不主動告訴我這件事還是讓我很生氣。」

「抱歉。」傑森語氣有些發悶地說,「我待在現實世界的時間並沒有那麼長……」

「我能理解。一切都在變化,且總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迪克也低低嘆息了一聲,「生活總是這樣,不是嗎?」

「密涅瓦是個好老師。」傑森低低地說,「她和奇異博士一直是兩種風格,但對我來說他們都很重要……甚至密涅瓦更像我的朋友一些。我沒在紐約聖殿住過多久,但那裏仍然是個家。」

「而現在你是至尊法師了。他信任你……他們信任你。」迪克摟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感覺孤獨,就來找我,傑森。我永遠是你的家人。」

迪克永遠都記得那天他們是如何敞開心扉,傑森的表情也是如此動容。

雖然他們已經過了扮演親密兄弟的年紀,但對於剛剛失去了一個師長的年輕人來說,家人的陪伴總是很重要的。

……但最近又不對勁了。

而且,是很不對勁。

迪克偷偷摸摸地壓低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把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溜到了紐約大學某間大教室的後排,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混入課堂的最開始,他還打起了幾秒鐘的精神試圖感受一下傑森的日常學業內容——然後迪克迅速敗退,險些打起了呼嚕。

這不能怪他,主要是因為昨天迪克在布魯德海文上了個夜班,這會兒真的有點累——尤其是這夜班還不僅僅是指他的警察工作。

他今天早晨又開了兩個鐘頭的車,從布魯德海文回到了哥譚市。他本來打算倒頭大睡一通,結果在吃早餐時聽阿爾弗雷德無意間說起,全家人已經幾個月沒見到傑森了。

這很不對勁。倒也不至於徹底失聯,只是傑森硬是幾個月來不曾踏入韋恩莊園一步,對於所有邀請也是強硬的拒絕;當追問原因時,他永遠只有一個回復:「我有要處理的事情。」

照理說,至尊法師的工作雖然繁雜,但傑森仍然有餘裕時不時回韋恩莊園轉一圈,偶爾參加幾次聚餐什麼的。所以,這異常情況最終導致阿福開始三天兩頭去蝙蝠洞裏,旁敲側擊地詢問布魯斯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好事,把傑森氣得再次拒絕回家。

蝙蝠俠還真的反思了一陣子——反思得過於深入,差點把韋恩夫婦的影子給召出來——結果是真的一無所獲。

他自問已經給了傑森最大程度的信任,對他的超級英雄事業默默支持,甚至還給史蒂芬·斯特蘭奇任職的那家長老會醫院捐了一筆不那麼引人注目的小錢。所以傑森到底為什麼拒絕和他們見面呢?

蝙蝠俠甚至破天荒地主動聯繫了扎坦娜,想詢問最近魔法界是否有什麼特殊動向。結果消息靈通的女巫對此竟然也一無所知,只知道至尊法師從來不曾缺席。

於是,面對此等難題,迪克決定把他的寶貴假期利用到極致——他猛灌了兩杯提姆滿懷敬意地送上的濃咖啡,再次開了幾個鐘頭的車來到了紐約市。

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候,他真的很眼饞魔法的便利性。

「……他們沒有死的希望,他們盲目度過的一生如此卑不足道,以至於對任何別種命運他們都嫉妒*。」台上的講師滿含激情地念道,對着屏幕揮舞着手臂。

迪克有些渙散的目光聚焦到了坐在教室中間位置的那個黑色的後腦勺上。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傑森的小半個側臉,也能看到他額頭前的那一小撮白色的髮絲——他猜過那是不是染的,不過傑森說那是過於強大的魔力引起的身體失衡。

這會兒傑森就像任何一個一十歲的大學生那樣,有些漫不經心地聽着講師講課。傑森在他的同學中顯然是相當認真的那一類,但是迪克注意到,他總是聽着聽着就突然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接着開始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迪克於是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這門課上。課程名字沒什麼可說的,英語文學與寫作,一看就是傑森感興趣的那類。至於今天的課程到底在講什麼內容——

「啊,盲目的貪慾和瘋狂的怒火呀,在短促的人生中那樣刺激我們為惡!*」講師慷慨激昂地念道,「在永恆的來世中如此……」

迪克努力地聽了十分鐘。迪克的眼皮合了起來。迪克把臉埋進了手臂里,準備睡了。迪克重新坐直了,把課程內容從腦子裏濾了出去,開始繼續不著痕迹地觀察傑森。

他壓根沒聽懂這個講師到底在講些什麼東西——倒也不能說他對文學不感興趣,實在是這門課講的東西很有催眠效果。

然而,他實在是沒能看出什麼所以然。傑森怎麼了嗎?傑森精神良好,身體健康,身材挺拔,轉筆的動作看起來都靈活敏捷,衣服下勻稱的肌肉微微鼓起,看起來一拳能打扁一個小魔怪什麼的。

這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直持續到傑森的課程結束。迪克壓低帽子,看着傑森在夕陽的光芒中逆着人潮走出校門,沒走出多遠就到了格林威治村。

……然後迪克眼睜睜地看着傑森在紐約聖殿——地址是布里克街177A門前拐了個彎,徑直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裏。

迪克:?!

他追了上去——好在他來的時候做了個簡單的易容,不需要換上「夜翼」那套行頭,不然萬一第一天冒出什麼「震驚!超級英雄於紐約街頭再次集結!夜翼現身格林威治村!」之類的新聞就不妙了。

他看着傑森身上那套休閑的兜帽衛衣和牛仔褲忽然猛地一旋,變成了一套休閑西裝。他的身形也變得瘦削了一點兒,下巴變鈍,眉骨前聳,讓他看起來有些像個弔兒郎當的富家子弟,還是布魯斯·韋恩親傳的那種。

迪克更迷惑了。他見過奇異博士,那位至尊法師在任時去哪兒都是那套深藍法袍加神秘斗篷的組合,把「我會變魔法」這件事寫在了臉上。傑森理論上應該繼承了他的行動模式,但迪克看到的場景讓他不得不對此打個問號。

他發揮出了百分之兩百的跟蹤技巧,一路跟隨着傑森的步伐。迪克眼睜睜地看着傑森神態輕鬆地來到了紐約證券交易所上方,一家名叫「啟明星」的俱樂部門口,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迪克看不懂,並且大受震撼。他跟了上去,穿過那道紅色的大門,發現傑森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走廊深處。

那大門背後有着令人感到很不舒服的紅色地板和紅色牆壁,在那個滿是臟污痕迹的前台後面,一個個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朝迪克投來目光。

「你好像來錯地方了,格雷森先生。」那女人緩緩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們並沒有等過你。」

她的眼睛中沒有眼白,只有一堆黃色的瞳仁,中間有着豎起的瞳孔。

迪克差點倒退一步——一見面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這可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他鎮定地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了前台的桌面上,緩緩說道:「我一個朋友告訴了我這個地方,我約好了和他見面。他說你們很謹慎……」

「是的。」那女人的笑意更深了,「我們從不評判有權有勢的人如何找樂子,我們也從不留下記錄。啟明星保證絕對令人滿意……我們能讓你實現任何願望。」

她俯下身,語氣越發令迪克感到不適:「但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真的嗎?」迪克朝她露出一個貌似驚喜的笑容,「你是說任何願望都能在這門后成真,只要我付出代價?」

他的手不著痕迹地塞進了口袋裏。這裏的一切都讓人油然而生一種不適感,迪克笑着說道:「也許我會付出你想要的代價的,但我得先等我的朋友……」

「你沒有什麼朋友,格雷森先生。」那個女人的笑容更大了,「你甚至不知道你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她的話語讓迪克背後一涼,但他還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那個女人已經伸出一隻長著黑色尖利指甲的手,鉗住了他的手臂:「歡迎光臨地下世界最火爆的度假村,理查德。這兒有最變態的超級怪胎為您服務……發誓會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們吧,否則你今天的晚餐將會是自己的眼珠。」

隨着她的最後一個詞語落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了出來。一個拖着鎖鏈的巨大肉山從帷幕後面喘著粗氣走了出來,空洞的眼窩轉向了迪克的方向。

迪克猛地手腕一轉一翻,擰開了那個女人的鉗制。他簡直是飛起來一樣地退開了幾步,毫不猶豫地扔出了一堆夜翼鏢和震撼弾,然後轉身就跑。

……你他媽到底來了個什麼地方啊,傑森?!

迪克來時的那扇紅色大門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的選擇所剩不多,只有那片剛剛走出了怪物的簾幕。迪克靈活地閃身躲過那座肉山的抓捕,像一個沒有重量的影子般高高躍起,朝那個入口衝去——

然後一條帶着倒刺的尾巴捲住了他的腰,把他猛地摜在了牆上。迪克撲通一聲落地,發出一聲悶哼,抬起頭,看見那個女人的額頭上冒出了十幾隻眼睛,密密麻麻的鱗片在她的皮膚上攀援。一條帶着尖刺的細尾巴自她的裙下伸出,在空中像鞭子一樣甩動着。

「我可不能讓你去打擾我們的貴客。」這個明顯就不是人的東西說道,「怎麼辦呢?我該把你做成一道燃燒的靈魂,還是做成一盤美味的培根?」

迪克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外套下面拿出了自己的短棍。他呸地吐掉了嘴裏的血沫,咬牙笑道:「來啊,試試看,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他的眼睛裏滿是無畏的堅定。那藍色的雙眼倒映着漫天遍地的血紅,對面的人形生物發出尖利的笑聲,扭曲的影子也映在他的眼中……

下一秒,他的眼眸被烈火照亮了。

「你和你的食物一樣,真是個混蛋,是吧?」火焰背後,一個聲音說道。那座蠢蠢欲動的肉山忽然在烈焰中轟然倒塌,在漫天火光里,一道明亮的刀光直直地劈開了方才還不可一世的人影。

傑森正手持一把火焰巨劍站在那兒,表情滿是厭惡。他的背後有一對潔白的羽翼,上面濺著幾滴血痕。在火光跳躍着投下的漆黑陰影中,他的眼眸似乎也在燃燒。

「又是一個想自己開一個小地獄的傢伙。」傑森嘀咕道,「很好。地獄不需要你們,你們自己就能創造。」

「……傑森。」迪克緩了緩神說,「你是傑森吧?」

「那不然我是誰?隔壁的托德同學?」傑森抬起頭,惱火地對着迪克大聲說,「理查德·格雷森,你知道你差點把靈魂賣給了他媽的一群惡魔嗎?你為什麼要跟着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怎麼了,為什麼不和我們見面!」迪克把短棍插回背後,同樣憤憤地大聲回擊,「我們說好要坦誠相對的,可是你這幾年一直自己扛着,如今還長出翅膀來了——不是,你為什麼會長出翅膀啊?!至尊法師一般會需要這種魔法的嗎?!」

「解釋起來很複雜,總之……我現在不是至尊法師了。」傑森說,「但我不回去自有我的理由,你跟蹤我是你的不對。」

「你不是至尊法師了?!」迪克的聲音更高了,「什麼時候的事?我要是沒搞錯的話這好像是個終身制的職位吧——怎麼這幾年就和地里的土豆一樣換了好幾茬??」

「……就昨天。」傑森乾巴巴地說,「昨天維山帝剛舉行了一次至尊法師的選拔。現在的至尊法師還是奇異博士,這對地球來說是件好事。」

「所以你沒能打敗你的老師,就跑來和惡魔為伍……」迪克迅速腦補完了一系列劇情,「或者是,其實奇異博士已經因為悲痛過度而走上了邪路,你是來尋找打敗他的方法的?所以你才長出了翅膀?」

「我勸你休假的時候不要看太多電影了,會影響智商……」傑森攥緊了拳頭,滿臉無語地說,「……總之,我現在是地獄的撒旦。」

迪克倒吸了一口冷氣。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說:「所以墮落的人是你,兄弟。」

「我沒有。大多數撒旦崇拜者根本不相信什麼字面意思上的來自地獄里的撒旦。」傑森面無表情地說,「我是說頭上長角的那種。」

「你也沒長角啊,小傑。」迪克說,「你這個撒旦……」

「……聽我說完,夜翼!」傑森惱火地說,「對更多人來說,他們崇拜撒旦只是為了自私所能帶來的好處。他們貪婪無度,暴怒自私,且認為這些都是獻給撒旦的聖禮。」

迪克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看着傑森,在地獄的烈火消退之後,這房間的牆紙捲曲剝落,露出它背後斑駁的純白牆壁。傑森一手持着那把燃燒的巨劍,一手插在口袋裏,背後的巨大翅膀潔白而柔順,目光明亮一如既往。

「他們崇拜惡魔,我就讓他們見識真正的惡魔。」傑森輕聲說,「他們讚美地獄,我就讓他們真正進入地獄。為惡者死後將會在地獄里經歷永恆的痛苦……這才是地獄真正的意義。一面鏡子。一種威懾。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懲罰。」

「但還是……」迪克的眉頭蹙了起來,滿是憂慮地說,「那可是地獄啊,傑森。這樣的擔子為什麼會落到你身上?」

「地獄是什麼樣子只取決於它的統治者。」傑森收起了那把長劍,「若撒旦是欺詐師,地獄中將謊言盛行。若撒旦是誘惑者,地獄中將滿是淫邪。而我不以痛苦為樂,也從不渴望墮落……」

他抬起了頭,那雙眼睛中依舊燃燒着熊熊烈火:「由我來統率地獄,懲罰有罪之人又有何不可?」

「我知道了,傑森。」迪克走上前去,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着傑森的眼睛,語氣真誠而溫和地說道:「但還是多回家來看看吧,傑森。你永遠都是我們家裏的一份子,沒人會因為這個而覺得你有什麼異樣的……」

「呃……其實我經常去哥譚。」傑森說,「你知道,那裏的罪惡濃度實在是挺高的,惡魔都喜歡去哥譚沖業績。好吧,我最近沒怎麼回家的原因是……」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請柬。黑色的卡片上用手寫字體寫着燙金的文字,有神秘的光輝在文字上流轉。

那行字寫着「密涅瓦和史蒂芬」。

「……他們的婚禮。」傑森把卡片遞給迪克說,「要來嗎?」

*出自但丁《神曲》地獄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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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至聖所的死靈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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