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孤軍深入

第二十四章:孤軍深入

第二天許四虎把馬銳的建議跟眾鬍子說了一遍,出於對大掌柜的尊敬和多年來的信任,同時也都有些厭倦現在東躲西藏的生活,眾人都沒有提出異議,只有劉進寶老成持重地提出最好同時接觸一下最大的綹子鑽天燕子--人不知其名只知道其能書善畫如江南才子故又有外號「江南燕」,馬銳想想張作霖那邊不敢保證百分百保險也表示同意。

於是眾人兵分兩路,由劉進寶帶劉雲龍去新民府尋找張作霖,剛搶了日本人馬隊估計日本人肯定要大肆搜捕,二人都化了妝不帶傢伙兒只騎了兩匹馬。許四虎帶了許彪去營口、海城一帶尋江南燕,馬銳提出隨行被兩隊人馬同時拒絕,雖然他功夫不錯,可他畢竟是外來的生面孔,碰上日本人還好糊弄,要碰上鬍子指不定就被當成吃生米的(跑單幫的硬闖關東的)給黑了,馬銳想了想這也是事實就沒再堅持。

兩條路線都不算近,一來一回順利的話也得好幾天,無所事事的馬銳除了訓練就是被許三姑拉著當苦力,當然這苦力馬銳當得心甘情願--跟在一幫姑婆們後面裝飾新房籌備他和三姑的婚事。

新房就是他現在住的倉庫,不過上次舊屯的買賣把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清空了,顯得很是寬敞,熱心的女人們把裡面打掃得乾乾淨淨,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堆白灰粉把內牆刷得亮白,牆上還貼了一張娃娃畫,馬銳看著畫上的胖娃娃騎在牛背上吹著橫笛,沖著許三姑就是一陣傻樂,羞得許三姑拔腿就跑回了屋。

三嬸給他們做了幾床新鋪蓋,沒有足夠的紅布就用綠的蘭的反正是色彩鮮艷點的布代替,許彪和許三姑喬裝了去撫順城裡找成衣鋪訂做喜服,順便買了些好酒回來。

屋裡的傢具也小小地更新換代了一下,做過木匠的許大牛把三張舊木床給他們改了一張雙人大床,還從山上採集了藤條給他們編了個可以手提的藤條箱子,說給他們以後出遠門時裝行李用,馬銳看著一臉憨厚的大牛不知道說什麼好,鬍子們的熱情直爽使他覺得實在難以為報。

幾天以後許四虎和許彪先行返回,一臉失望的大掌柜告訴他們江南燕對現在的許家寨子看不上眼,要投奔也行,交出刀槍銀子,全寨人到營口分編到幾個大窯口裡--其實這是對曾經赫赫有名的許家寨不放心,想分散他們的人馬好控制。許四虎當時沒表態,只是說回來跟眾人商議,可鬍子們一聽就翻了天,許家寨子就是跟日本人拼光了人馬也不肯受這份氣,如果劉進寶也帶回同樣的信兒,還不如就這麼得過且過呢。

又過了兩天,劉進寶叔侄回來了,他們到新民府白跑了一趟,去年盛京(奉天)將軍趙爾巽將全省舊軍編成八路巡防隊,張作霖因為這兩年「剿匪」有功就任前路統領,其義弟張作相為騎兵一營管帶,今年初就移防到了奉天城西。兩人不敢去軍營硬闖,聽說張作霖在奉天城裡買了宅子,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登門拜訪,正好碰見張的義弟張作相,張作相對許家寨子的大名素有耳聞,聽說他們想來投奔,大喜之下胸脯拍得邦邦響,替張作霖做主答應了,還保證維護許家人齊全,讓他們暫時編入自己的一營,並一再表示張作霖也對許四虎的大名仰慕已久,如果他不是去了京城的話肯定要大擺筵席慶祝了。

聽到這個消息,鬍子們總算出了一口悶氣,馬銳也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專心地和大家一起籌辦婚事,本來按許四虎的意思是到了奉天再大加操辦,可馬銳沒有同意,出於對未來的先知先覺,他下意識地不願意跟張作霖有所交集,勸鬍子們投奔張是受形勢所迫想保全這幫親戚,可要是自己結識了張作霖,萬一對少帥的老爺子產生點什麼不良影響,一個不小心沒熬到皇姑屯就出了意外,東北未來的局勢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想都不敢想,搞不好甚至會影響到全國抗戰也不一定。至於要不要提醒張大帥小心日本鬼子的狼子野心,馬銳也拿不定主意,雖然他從書上的介紹清楚地知道張是在1928年6月4號被炸死的,可估計現在他要是敢沖著張作霖說:張大帥啊,您老到20年後的6月4號可千萬別坐火車回奉天啊,不然會被小日本炸得一命嗚呼的。張作霖指定馬上就掏出槍把自己當瘋子一槍斃了!暗示地告訴他小日本對他居心不良遲早會對他下手?人家張大帥在日本人和俄國人之間走了幾十年鋼絲,不用想就知道兩方都對他居心不良了,還用你小子多嘴?省省吧。

在馬銳的堅持下,劉進寶客串了一迴風水先生幫他挑了個良辰吉日:八月二十四也就是陽曆九月底,馬銳本來想拖上幾天拖到10月1日這個意義重大的日子,可劉進寶說那天沖煞大為不吉只好作罷。

隨著日子一天天臨近,鬍子們幫兩人籌備婚事的同時,馬銳也在籌劃一件大事:打劫!

兩個多月里,馬銳已經粗略地看完了《世界近代戰爭史話》,正在翻看《論後勤保障對現代軍事戰爭的決定性因素》,只看了前三章,他就明白了全書的主題:現在戰爭打的是什麼?是後勤保障,什麼叫後勤保障,一個字:錢!

剛剛穿越到這裡時,馬銳對錢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喜好,賺錢的辦法在他看來實在太多,放在他背包里不見天日只是每天睡覺前拿出來搖一搖以保持動力的全自動滿天星軍表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隨便拿到哪個拍賣行也得賣個天價出來,可每次看到手錶想到爹媽時,馬銳就下定決心只要自己活著,這表是堅決不賣的,自己要把他當傳家寶一樣代代傳下去,因為這是父母給自己唯一的紀念!

手槍要防身不能拿來賣,可他要是高興的話隨時可以把它的圖紙畫出來到英國美國申請專利去,到時毛瑟啊勃郎寧啊什麼的武器大師指定哭著喊著要買斷它,說不定得八抬大轎請他到公司當個槍械設計師什麼的,多了咱不敢吹,畫個AK47啊95突突啊的圖紙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自己能順利到達並在國外站住腳,不管是旅途耗費還是開辦工廠甚至適應國外的生活就必須有錢。馬銳不打算借鬍子們多年積累的老本,他決定單獨做一票籌集自己的啟動資金,兩個多月里他有意無意地在閑聊時把附近的城鎮和地勢了解了個差不多,決定把目標定在前甸車站--高麗棒子的聚居地,那裡有日本人駐紮的為數不多的護路兵。

他也沒有尋求鬍子們的幫助,野外騎兵衝鋒鬍子們內行,可要想強攻正規日軍防衛的車站沒有百十號人馬想都不要想,鬍子們已經禁不起大規模的傷亡了,而自己一個人如果計劃得好,孤身潛入撈點好處再全身而退應該不是問題。

確定了目標以後他就考慮行動時間。一是在跟三姑成親以後,讓她跟著許四虎一起到奉天投張作霖,自己隨便找個理由拖後幾天,等做完這一票再去和他們會合。本來這是最穩妥的安排,可他沒有採用,原因就是等自己和三姑成親以後再去打劫怕萬一自己出了意外,三姑受不了剛過門就守寡的打擊,想到這他就是心裡一痛,他不願意純真如天使般的小丫頭受到任何傷害。

第二就是在成親前抽時間完成自己的計劃。這樣做的後果是日本人的搜索報復可能影響鬍子們投奔張作霖的計劃但這只是個小問題,雖然如果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三姑一樣會很傷心,可是在成親前和成親后沒了丈夫的後果絕對不一樣,至少這樣她還可以保持一個清白的身子以後好找人家。這樣的可能馬銳不希望出現,可未慮勝先慮敗的性格使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隨著婚期接近,馬銳決定在八月十五這天行動--中秋節啊,想到爹媽現在可能在家

以淚洗面盼著自己回家團圓卻永無歸期,絕望和傷心就轉化成了對侵略者的無比痛

恨。

大早上馬銳就穿好衣服武裝完畢,天氣已經有些冷,他把包里的迷彩服重新穿上,

手槍刺刀佩在腰帶上,外面罩了一件粗布長袍,跟許三姑扯了個理由,說自己原來

的馬車上還有些貴重東西要拿回來,讓她自己在家幫忙準備婚事,跟她要過三八大

蓋和子彈就一個人騎著馬出了村子。

離村子幾里地以外他下了馬,把馬栓在樹上一個人偷偷溜上山,從山洞裡取出滿是

灰塵的兩箱炸藥和引信,放在馬身上直奔正北方離撫順只有20多里地的前甸車站。

順著鐵路南側的土路繞過了車站繼續向東,一路上躲過幾撥日本巡路兵,到了車站

以東約五里地的路旁把馬趕進山林,背著兩個木箱徒步前行了兩里地,開始在鐵軌

下的兩支枕木間埋設炸藥。

選擇這個位置是由於撫順到前甸的距離太近,鬼子巡邏的頻率也很高,在這裡炸鐵

路一來不用怕誤炸火車傷及無辜,二來撫順的日本兵短時間內趕不過來支援。

把整整一箱炸藥和**埋好,引線放出足有50米,馬銳拿出一支劉雲龍那裡順來的

老式白磷火柴,在衣服上噌了一下,點著了葯捻,扭頭就跑進了樹林。

「轟」的一聲巨響,飛沙走石,馬銳都感到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在樹后的草叢中

站直身子仔細一看,劇烈的爆炸把鐵路撕開三米多長的缺口,路基被炸開一個直徑

近一米的大坑,兩邊的鐵軌被衝擊波掀得歪歪扭扭像麻花一樣,幾根著火的枕木散

發著濃烈的黑煙。

馬銳又檢查了一下槍支,把三八大蓋頂上了子彈,脫掉外面的長袍只剩迷彩偽裝服

就開始耐心地等待。

大概過了半小時后,才有一小隊三個巡邏兵巡邏到這裡,發現了炸坑后迅速撥馬向

車站跑去,馬銳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小鬼子快馬脫離了伏擊視野,恨得他直罵娘,

想了想剛才小鬼子的反應,他們應該是以為這是鬍子們在搞完破壞以後已經撤離了

現場,回去叫人來檢修鐵軌了,認真考慮了一下這種可能后,他重新在樹叢里耐心

埋伏下來。

又等了二十多分鐘,三個日本兵騎著馬跑了回來,後面一路小跑跟著一群背著鐵鍬

和鋼釺的民夫,到了離炸坑幾十米的地方三個小鬼子一起下了馬,端著步槍警惕地

慢慢向還在冒著輕煙的大坑接近。

民夫們跟著到了坑前,滿滿一箱黃色炸藥的爆炸效果顯然使他們很頭痛,除了要把

大坑填平還得回去運來備用鐵軌和枕木,這不是一項小工程。領頭的民夫跟幾個鬼

子比手划腳說了半天,雖然離得有100多米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可馬銳也能猜出

來他們是在要求加工錢。

兩個鬼子半蹲在地上端著槍警戒,另一個可能會說幾句中國話的鬼子蹲著跟工頭兒

討價還價。馬銳連續幾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略微有些緊張的心情,瞄準其中一個警

戒的鬼子前胸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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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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