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篝火晚宴

第十五章:篝火晚宴

這一趟算得上收穫頗豐了,那頭野豬足夠全寨人吃上三頓。到寨子時天色還早,婦女們還沒開始做晚飯,許四虎大手一揮宣布今天晚上露天燒烤,婦女孩子們頓時興奮起來,許三姑也樂得小臉通紅,馬銳悄悄問了三姑才知道這些人高興的原因,封建舊風俗吃飯時女人孩子是不能上炕和男人同桌的,儘管鬍子們不像地主老財那般講究,可露天吃飯不分男女席地而坐還是讓婦女們覺得受到了半邊天應有的平等待遇。

興奮的小孩子們幫著女人搬柴火,打獵歸來的鬍子們開始抽旱煙喝水休息,馬銳看劉進喜脫了短褂拿著尖刀準備給吊起來的野豬剝皮開膛,就自告奮勇地上去幫忙,在劉進喜疑惑的眼神里熟練地把野豬開膛破肚剝了個乾淨,把厚而堅硬的豬皮連著一寸厚的肉剝了下來--那些鐵砂子雖然入肉不深可數量不少,不把這層肉扔掉就得做好被不小心吃到嘴裡的鐵砂硌斷大牙的思想準備。

看著馬銳手法極為老練,劉進喜疑惑地問他:「大兄弟也是個老獵手?這活做得精細的很啊!」

「我是一個老廚子!」一句話惹得劉鐵塔哈哈大笑說看不出呀看不出。

兩人一說一笑之際,三大堆篝火就準備好了,女人們把山雞狍子鹿肉也整治齊了。馬銳洗了手,劉進喜拿過一把厚背砍肉刀,單手揮舞把野豬劈下來一半肉,每塊都有十幾斤重,旁邊女人們接過來用鐵釺穿好,浸滿了引燃物的粗大圓木已經闢辟啪啪地著了起來。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不分男女老少,各自跟親近的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女人們把油鹽辣椒還有馬銳分辨不出來的幾種香料分發到大家面前的粗瓷碗里,馬銳坐在許四虎旁邊,三姑坐在她爹另一邊拿著鐵釺烤肉,用小刀一片片切下來放到她爹和馬銳面前放著各種佐料的大海碗里,馬銳一邊跟老鬍子喝著劣酒一邊問出自己疑惑了兩天的問題:「咱們寨子平時不用放個哨什麼的么?朝廷跟小日本兒找到這怎麼辦?」

「朝廷?哼!」許四虎輕蔑地撇了撇嘴,「朝廷現在還有能打仗的兵么?一個個只會抽大煙玩女**害百姓,看見咱們只會撒丫子跑,騎馬都追不上!三年前日本人和老毛子在奉天打大仗,朝廷把地方讓出來給人家打,自己躲得遠遠的看熱鬧!指望那幫馬都騎不穩的雙槍兵(步槍和煙槍)進山找咱們?門都沒有!滿人的大清朝啊,老子看它早晚玩完!」想到自己也屬於馬都騎不穩的類型,馬銳下意識地小臉兒一紅,對許四虎的眼光也佩服得很,號稱十三副甲胄得天下的大清朝積弱之下外憂內患,三年後就會被一聲槍響拉下王座!

許四虎喝了一大口酒接著說:「日本人覺得他們的命比咱們金貴,不會輕易進山的,他們家離著咱們這山高海闊的,沒有那麼多兵來占咱們的地方,只要咱們不去搶他們的火車和馬隊,他們只會一個個跟王八似地縮在殼子里!」聽到許四虎這麼說,馬銳有點鄙視鬍子老大的歷史文化局限性了,他可能壓根想不到那個貪婪擴張成性的民族的狼一樣的本質會促使他們舉國賭命地發動一場自不量力的侵華戰爭!不過馬銳並沒有自不量力地想給許大鬍子上一堂軍史課,他可不想被鬍子們當成外星人儘管他們連UFO是什麼也不知道。

吃了個半飽以後許四虎端著碗去別的火堆旁找人拼酒了,馬銳看著火光下小丫頭俏麗的小臉,不動聲色地往她旁邊挪了挪,添補了許四虎留下的空位,小丫頭扭臉瞅了瞅他,臉上的淤青已經看不見了,紅撲撲的小臉上纖細的絨毛清晰可見。

小丫頭沒有對逼近的威脅讓步,示威似地往他這邊擠了擠,馬銳沒話找話地問:「你娘怎麼沒跟你坐一起?」

「俺娘?」許三姑疑惑地問,看到馬銳的目光落在昨天同桌的婦人身上,「俺娘打生俺的時候就死了,那是俺三嬸!」

「啊?」馬銳悔得腸子都青了,下意識地想為自己的糊塗問題道歉,可看到三姑的臉上並沒有傷心的表情,估計是打出生時就沒見過自己親娘的緣故吧,他摸了摸腦袋,「看你嬸對你那麼好,我還以為。。。嘿嘿。」尷尬的笑了笑。

「也差不多吧,俺三嬸不能生養,打小把俺當親閨女親的,三叔死了以後她一個人沒依沒靠的就跟了俺爹,就是不讓俺改口叫娘。」

「哈!?」馬銳又大吃了一驚,兄弟娶嫂,這樣也行啊?不過想想鬍子們過的刀頭上舔血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BIU的一聲就掛了,趁著活著時找個伴好好過日子倒也無可厚非,心裡對這個時代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小丫頭細心地用小刀片著手裡烤得焦黃焦黃的豬腿肉,馬銳隨手接過來蘸著作料放進嘴裡,偶爾喝一口高粱酒,看著她白嫩嫩的小手紅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紅嘟嘟的小嘴,禁不住心中一片平安喜樂,胃口大開,小丫頭也被馬銳不時冒出的笑話逗得喜笑顏開,偶爾對上三嬸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大羞,還是捨不得從他身邊走開,等到馬銳腆著臉要自己喂他時才踢了他一腳滿臉通紅地逃之夭夭。

第二天馬銳天沒亮就早早醒了,到河邊洗完澡,扯了兩片樹葉蹲在高粱地里發糞圖強,寨子里有公用茅房不過是男女混用的那種,架在半山腰,下面就是豬圈,十幾頭豬在半腿深的糞便里盤來盤去,那衝天的臭氣讓第一次蹲進去的馬銳還以為到了小鬼子的七三一秘密毒氣試驗所,而且蹲著時還得從十幾頭豬的哼哼聲中仔細分辨細微的腳步聲,聽到有人靠近就得大吼一聲:「裡面有人!」免得進來一個異性訪客尷尬不已,昨天去了一次馬銳就對那個地方敬而遠之,高粱地里好啊,空氣清新環境優雅,自己的排泄物不用費勁挑來挑去就能給莊稼施肥,一舉數得啊,就是時不時有螞蚱蟋蟀什麼的跳到屁股上會被嚇一小跳有些不爽。

馬銳爽完了回到寨子里,鬍子們正在吃早飯,今天鬍子們起床很早,劉進寶正點著名拉隊伍準備進山。馬銳喝了碗粥興沖沖地想參加,被告知他今天輪休,不用進山打獵讓馬銳覺得有些無所事事,晚清時期又沒有網路電視廣播報紙可以消磨時間,他決定從現在開始有計劃地進行體能訓練,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從小老爸就教會了他這個道理。

想到老爸老媽馬銳心裡還是禁不住一痛,短短几天怎麼可能把父母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忘得一乾二淨,他嘆了口氣仰面朝天,也許時間會慢慢磨滅自己的一切記憶吧?

回到屋裡馬銳閉上眼仔細回想了一下特種部隊的日常訓練安排,想著想著就想起了以前被師傅郝胖子折磨時的非人生活。。。

被分到炊事班的三天後,馬銳下山領食材時碰見了那個在指揮部門口跟他說過悄悄話的一臉猥瑣堪比吳孟達的老兵,一番細聊后從他嘴裡套出了郝胖子不可不說的事之一二三,原來這貌似忠厚人畜無害的胖子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牛人,十二年前參軍就進了特戰部隊,六年前帶隊在某國際特種部隊軍演比賽中拿了個團體第一,由於跟一個言語中侮辱中**人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的矮子起了衝突,一個控制不住把那矬子揍了個生活不能自理,因為國際影響不好而被上級取消了本來該得的個人二等功,胖子也沒說什麼就認命進了炊事連,基本功極為了得的他兩年後就拿了國家一級廚師證,等上級要提升他以補償對國家的貢獻時他反而在炊事班幹上了癮不肯走,沒辦法只能光給他提軍銜不升職務了,郝胖子在特戰旅可以稱得上人人敬重,就連黃大BOSS都很給他面子,以前N多老兵哭著喊著要拜身懷絕技的郝胖子為師他愣是一個也看不上,這次選拔時胖子主動提出跟隊的理由就是炊事連的日子太閑自己也快超齡轉業了,想找個新兵抓來當徒弟,黃大BOSS問他想找個什麼樣的,他說想找個最好玩的,馬銳就一臉鬱悶的想,原來這傢伙把我當成玩弄對象了。

從此馬銳就開始在郝胖子的淫威下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郝胖子倒也不是跟他想像的一樣教他蹲馬步練長拳腿綁沙袋腳踩梅花樁,就是三不五時地給他扔一張跟狗爬天書似的工作計劃表讓他限期完成或長期堅持然後拍拍PP走人,其中之一就是每天五點半起床號準時吹響,別的連隊是早上20KG負重5公里跑,他卻拎著兩個比尿壺大不多少的水桶去一公裡外拎山泉水,至少八個來回才能打滿那個郝胖子訂製的不鏽鋼桶.第三天馬銳就開始罷工。

「郝頭兒,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怎麼了,不就是打桶水嗎?」

「明明院里就有水井,幹嘛非跑那麼遠打水啊!?」

「你懂什麼,那泉水裡富含鈣鐵鋅錫維生素。。。。。。」

「你賣腦白金的啊!」

「你打不打?」

「。。。打」

吃過早飯,8:00特戰隊員們開始訓練掛勾梯,穿越30米鐵絲網,馬銳開始去樹林里抓雞,「這死頭陀,現成殺好的白條雞不用,非要超市送活雞,送就送吧還不弄個雞圈,整群地放到大山裡,找只雞比老美找笨拉燈還難,這讓老子怎麼抓啊!中午一頓飯就得抓20隻,神啊,99我吧!

到了10.00,隊員們開始進行力量特訓,操場上舉杠鈴的,玩雙杠單杠的,玩啞鈴的都有,馬銳在廚房裡跟50公斤重的大麵糰較勁,「死胖子,有和面機不讓用,非讓老子用手揉,說什麼鍛煉老子上肢力量,我呸!」

如果單單是這樣的話馬銳顯然小看了郝胖子的淫蕩程度,兩個月後的某天,馬銳看著地上的一座土豆山發獃。「兩個小時內把土豆削完皮,三分之一切丁,三分之一切絲,三分之一切片,不然中午沒飯吃。」郝胖子吩咐完背著手一搖三晃地走了。

兩個小時后,郝胖子從土豆堆里把馬銳刨了出來,「兩個小時連皮都沒削完?你豬啊!」

「我靠,你來試試,我看你怎麼削得完,還切丁切絲切片,我八隻手也干不完啊!」

話音未落,馬銳就見郝胖子左手抓起他扔在地上的刮刀,右手拿起案板上的切刀,左手拇指食指捏著小刮刀,剩下三個指頭捏著一個土豆表演起單手削皮,土豆一轉的功夫就清潔溜溜地到了案板上,胖子左手捏起另一隻土豆開始削皮,右手切手揮舞,嚓嚓嚓幾下案板上的土豆就變成了土豆絲!

「我靠!雙手互搏!?高手,偶像啊!教我幾招吧,英雄!」馬銳就差抱著胖子大腿跪下了。

「哼哼,功夫是練出來的,小子,慢慢學吧!」胖子背著雙手牛叉哄哄地走了。

在跟土豆打了三個月交道后,馬銳才剛剛掌握了單手削皮的刀法,胖子又給他加了一項訓練內容:殺雞。

「老大,您要我練殺雞刀法好歹給把刀先吧?」馬銳赤手空拳跟一隻大公雞大眼對小眼對了半天之後,嗷的一聲沖了上去,拳打腳踢一番后,大公雞抖落了幾根雞毛瀟洒地邁著方步走開了。

胖子沖馬銳搖搖頭,緩步走上前去,大公雞一臉警惕地看著胖子,只見他右手一把抓住雞脖子,左手捏住雞頭一轉一扭,咔嚓一聲大公雞壽終正寢.馬銳咽了口唾沫,只覺得脖子一陣陣發涼!胖子悠然的聲音虛無飄渺地傳來:「戰場上,敵人不會因為你赤手空拳而對你手下留情的。」

等一年後馬銳自我感覺胖子的本事都被自己學了個七七八八了,向他提出學炒菜,胖子隨手拿起一把剔骨刀,遞給馬銳,又拿了一個蘋果走到廚房另一頭,系了根線吊在牆上手一撥蘋果開始做鐘擺運動,「等你蒙上眼能扎中它,就算你小子勉強出師了,我就教你掌大勺!」

「師傅,您讓我和面練臂力和腰力我能理解,樹林里抓雞練習野外生存我也能理解,徒手搏殺我也二話沒說就練了,可這扔飛刀。。。現在都是核武器時代,都是超視距外解決戰鬥,一個按鈕就解決問題了,這扔飛刀就不用練了吧?」

郝胖子隨手接過馬銳手中的小刀,在牆上三畫兩畫畫了三個同心圓圈,正中間一刀挖了個洞,「這就是核按鈕,你來結束戰鬥吧.」

馬銳一臉警惕地小心翼翼地向那「按鈕」伸出手去,眼前白光一閃,一把剔骨刀「啪」地釘在「按鈕」上,馬銳心一抖回頭看去,10米外的郝胖子右手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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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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