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一個夢
「在你之前。」歐文笑了笑,從容道:「你聽見的曲子,或許是我彈的。」
「吸引隊友?」周繁問。
「不。」歐文輕輕搖頭。
他走回鋼琴前,細心地放下琴蓋,整理好琴布,「吸引露西。」
彷彿是為了回應這句話,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砰!!」
「砰砰砰!!」
琴房外響起瘋狂的砸門聲。
門板並不堅固,在露西的動作下不停地震動,彷彿隨時會被撞破。
在這樣的狀況下,歐文還有閑心翻閱架子上的曲譜。煤油燈就放在鋼琴上,周繁靜立原地,雙手插進衛衣口袋裏,淡淡地也瞥了一眼曲譜。
手指被雨水腐蝕出的傷口又疼又癢,像是被火灼燒的疼痛,血把指間染得濕漉漉的。
不知道夢境裏存不存在感染這一說法,周繁盡量避免把傷口暴露在外。
一下接一下的重擊讓門鎖不堪重負,門縫和門框之間的縫隙很快被拉大。
歐文關上曲譜,囈語似的輕嘆了一聲:「這首曲子名叫《紫羅蘭》。」
他輕輕哼出幾個音節,很溫馨的曲調,好像每個母親睡前都會給孩子哼的那樣。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門外敲門聲慢慢停了。
周繁知道露西還在門外,但她沒有繼續砸門,而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喉嚨間發出不成聲的音節來。
這首曲子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即使成了腐爛發潰的屍體,身體依然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這是她曾經最喜歡和孩子們四手聯彈的曲子。
「女主人很喜歡紫羅蘭。」歐文手指輕輕在琴蓋上敲打,陳述道:「而她的丈夫和兒女也知道她的喜好,並願意付諸行動。所以花房裏種植不同顏色的紫羅蘭,花瓶里每天換上新鮮的紫羅蘭,還有鋼琴曲……他們感情曾經非常好。」
這座屋子裏到處都是紫羅蘭的蹤影,在魔鬼介入他們生活之前。
周繁取出餐刀,低聲道:「看來你知道很多。」
「只是恰好養過幾株紫羅蘭。」歐文溫和道。
他沒有解釋自己是怎麼找到鑰匙進入畫室和這間房屋,也沒有解釋為什麼會回到二樓來,彷彿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周繁沒有再回復他,握著餐刀走到了門邊。
趁露西還在外面,門沒被撞開,得抓緊時間試一試,純銀對鬼影到底有沒有作用。
他特意用了一點光源吸引露西的注意,隨後餐刀從門縫刺出。
不確定染血的銀質餐刀是否能對抗鬼魂,他的另一隻手按在撬棍上,只等著一擊不中就用撬棍反擊。
刺出的一瞬間,手腕被鬼緊緊抓住,屍體的手冷得像冰,死死握住拿着餐刀的手,半邊身子重新開始撞門。
門縫開合顯而易見會夾住手臂,周繁臉色不變,手腕倒轉,餐刀在露西潰爛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同時左手撬棍一勾,從露西的禁錮中脫離。
他注意到露西並不敢直接對抗餐刀,即便伸手,也只握住他的手腕而非刀身。
被劃了一道后,露西本能地退後一步,手臂上的那道口子並不深,但一種鐵鏽似的花紋從傷口蔓延出來,令她痛得嘶吼起來。
她果然怕銀質的東西。
周繁甩了甩被捏住的手腕,手腕上一道青紫印記清晰可見,便知道那鬼的力氣有多大。
「咔。」
細微的碎裂聲引起他的注意,只見手上餐刀不知何時佈滿了裂縫,只要輕輕一折,便能斷為數片。
周繁一愣,原來這些法器是一次性的。
疼痛惹怒了露西,她更加瘋狂地撞門,照這樣下去,沒幾下門就會被撞開。
「我們去……」
周繁回頭,隨後微怔。
屋裏空空蕩蕩,只剩那盞煤油燈,歐文不見了。煤油燈依舊放在鋼琴邊,像是特意給他留下的。
琴房正門有露西,沒聽到另一邊的開門動靜,不知歐文從哪裏離開了。
周繁不再多留,提起煤油燈,再次打開通往陽台的門。
當他回到畫室時,敏銳地察覺到裏面佈局換了一番。
靠近窗枱的畫架變了位置,移到放置石膏模型的桌邊,上面的內容也從灰紫花朵變成了一個流血的倒十字;石膏模型全部轉了個面,陰惻惻地盯着來人;廢棄畫紙則挪到了門邊,空氣里隱隱有股糊味,彷彿這裏剛剛燒過什麼。
周繁立刻想到了掛在外面那幅被燒過的畫,可惜露西還在外面的過道,不能現在就去查看。
他跑得太快,沒注意帶倒手邊一個石膏模型,模型砸在地上,碎了一大半,裏面是空心。
周繁看了一眼,忽然獲得些啟發,如果這些模型都是空心,會不會隱藏線索?
他一向是行為果斷的人,聽了聽動靜,默算了一下露西過來的時間,立刻將面前一排的石膏模型全部打碎。
清脆的碎裂聲在畫室接連響起,周繁迅速在碎片里翻找,還真讓他找到個東西。
一柄亮閃閃的,沒有任何標註的鑰匙。
腳步聲越來越近,周繁來不及細看,把鑰匙塞進口袋裏,起身就出了畫室。
二樓相鄰的房間總共就兩三間,並不適合溜鬼。儘管想再去一次雜物間,但露西追得緊,他沒有選擇地下了樓。ωWω.GoNЬ.οrG
樓下某幾個地方也傳來了動靜,或許是躲藏的隊友聽到下樓腳步聲,知道露西追來了,忙不迭地換位置。
周繁抓緊時間穿過客廳過道,露西腳步就落在他后一步,有幾次指甲險險擦過衛衣邊緣。
露西的速度在變快,這樣下去,只怕下一次追逐戰,她的速度就會增長到其他人完全跑不掉的水平。
心臟又開始無法負荷地刺痛了,周繁抿緊唇,聽到右邊發出細微動靜,像一個人在敲擊門柱,於是就地一滾沖入餐廳。他進去后立刻有人將餐廳門鎖上,拉着他繼續往前跑。
「可算找到你了!」張措看他臉色發白,一邊跑一邊擔憂地問:「你還好嗎?身體是不是不太行了?」
周繁淡淡道:「沒事,是一些老毛病。」
他身體自來就有這些毛病,平時算是健康,偶爾會突發性地頭痛、心臟刺痛,甚至莫名其妙流鼻血。聯邦的醫療水平發展到今天,可以說是非常完善,連以往很多被視為絕症的病也能治好,卻診斷不出他的問題。
「普通健康水平,注意休息。」這是智能醫療系統給他的建議。
門鎖暫時阻礙了露西,二人繞了最遠的路,一直繞到會客廳,直到聽不見露絲的絲毫動靜才停下來。
周繁調整呼吸,強行壓抑住心臟的不適,感覺過快的心跳慢慢恢復到正常速度。
張措細心地把門關好,走回來對周繁道:「休息一下吧,看你狀態不太好,是受傷了嗎?」
平心而論,周繁現在的狀態看着的確比張措狼狽——唇色蒼白,臉頰上是雨水腐蝕出的血痕,手指也凝固着血液,手腕青紫,地上滾過一遭後衛衣全是灰。
「我還好。」周繁搖搖頭,他只是看起來糟糕,其實沒受什麼重傷。
見他這麼說,張措也不堅持,從口袋裏拿出幾張泛黃的紙頁:「這個是我在逃跑時發現的,但我的線索不夠,看不明白,你看看有沒有頭緒。」
周繁接過紙頁,每一頁只有簡單的幾句話。
「xxxx年7月21日,黑暗。」
「他說今天還是不能出來。」
「xxxx年7月27日,晴。」
「那個人又來了,我很痛苦,我甚至想詛咒他去死。」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偏激,請上帝原諒我。」
「xxxx年8月2日,黑暗。」
「蠟燭用光了,還剩一點火柴。」
隻言片語在第四張戛然而止,紙張邊緣有焦黑的痕迹,讓周繁一下子想起畫室外懸掛的那幅焦黑油畫。
周繁手指在紙張邊緣輕輕摩挲,正要抬頭和張措商量,面前卻出現了熟悉的扭曲。
到處都是黑暗。
哪怕閉上眼再度睜開,周圍仍舊是黑暗,看不到其他的。
周繁眨了眨眼,伸手往前探去,意識到自己並不是處在回憶過場的範疇中,而是已經進入了回憶。
至少面前有東西,一個平面,木頭質地,放了幾個盒子,應該是一張木桌。
這是誰的回憶?
既然沒有光亮,周繁索性用觸覺來感受這次的回憶。他的手變得很小,手指乾癟,面部線條柔和,還梳了兩個……馬尾辮?
他意識到自己處於一個小女孩的身體里,不用多說,極有可能是簡。
莫非現在是簡被關在閣樓的時間段?
他蹲下身,摸着地板,向前慢慢爬去,沒一會兒果然摸到樓梯的稜角。想抬手敲一敲,突然聽見下方傳來說話聲。
「請問還需要幾次才能徹底驅逐魔鬼?」是露西的聲音。
另一個陌生男聲帶着股讓人不舒服的倨傲:「原本一開始就能徹底驅逐,可你們偏偏耽誤了時間。簡在它的蠱惑下做了壞事,加深了魔鬼的罪行和力量,並不好辦啊。」
露西憂心忡忡道:「可是,如果不能儘快驅逐它,簡怎麼恢復以往的開朗呢?」
「這也不是不好辦。」男聲沉吟了一下,道:「只要你們願意奉獻,多做慈善,向上帝剖白心跡,上帝的光就會照耀下來,讓魔鬼無所遁形。」
「好,等伊諾回家,我就告訴他。」
「對了,慈善不能亂做,萬一救助了魔鬼的信徒就不好了,還是捐給教會吧。」察覺到有利可圖,男聲變得和善不少。
二人談話聲越來越遠,周繁俯下身貼近地板去聽,卻聽不到更多了,反而是一股燥熱升起來。
不,不是燥熱,是身下的地板在變熱。
周繁把手貼在木質樓梯上,感覺它正在變燙。
怎麼回事?
周繁站起身來,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
很快,一整個地板都燙了起來,濃煙通過樓梯與牆之間的縫隙竄進來。儘管身處黑暗,依然能感覺到那煙霧無處不在,濃烈到嗆人。
周繁捂住口鼻,縮在離樓梯最遠的角落,依然避免不了煙霧的侵襲。小女孩的身體很孱弱,他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他驀然想起那副焦黑的油畫,難道現在正是那場火災發生的時候?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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