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五章~第四節

「到了。」

腳步突然停下，他自言自語，可又像在告知靈米。

「靈米，你在這稍等一下，我去跟爺爺打個招呼。」

木雪指了指一位正在農田裡使用鐮刀收割農作物的白髮老人。

「嗯姆。」

之後，他踏進崎嶇不平且鬆軟的田地里，朝著那位白髮老人走去。

目送木雪抵達其身邊后，靈米對眼前的這一片農作物產生了濃厚的觀察興趣，她就地蹲了下來。

——啊，捲心菜的原貌是這樣。

她一直以為，捲心菜從小到大都是一顆似橢圓的球體，如今才知道它有葉片做襁褓。

——辣椒原來不長在樹上。

依辣椒頭上的根莖，她曾想象一棵高大樹木上長滿了辣椒，實際上它們只是在一株矮小的植被上生長。

——那些是什麼？好像竹子。

右手邊不遠處的一群紫色棍狀作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起身前去查看，它們的確形如竹子，兩者同樣具有節與節間結構，不過葉片就相差甚遠。竹子的葉片呈狹披針形，長度偏短，而它們的葉片扁平寬大，長達1米。

伸手觸摸其表面，手感也有天壤之別，竹子光滑無附著物，它們粗糙且被有白色蠟粉，節上長有嫩芽。

「怎麼了靈米？」

身旁傳來木雪的聲音。

對其做出反應，靈米轉頭看去，接著她指著這群不知名的農作物詢問：

「這些是什麼？」

「甘蔗，能吃的，不過要牙口好才能食用，但它的汁水很甜。」

「與竹子長得很像。」

「是嗎？嗯……也許吧。」

木雪並不這麼覺得。

「阿雪，她就是你的朋友嗎？」

那位白髮老人一手提著裝有農作物的麻袋，一手握著鐮刀，從農田裡走至木雪身後。在看了一眼靈米后，他用家鄉話與木雪交流。

「系呀。」

木雪點頭應道。

之後，他的視線轉回靈米身上。

「走吧靈米，我們離開這裡。」

她以點頭作答。

在木雪爺爺的領路下，兩人按原路返回。期間木雪時而提及幫爺爺分擔重量，可他均搖頭拒絕。「這袋東西很輕，我一個夠了」他是這麼說的。

回到水泥地上，三人停在一輛車廂擺放有各種農作用具的三輪車前。

木雪與爺爺將他口中所謂「很輕」的分量很足的麻袋抬上車后，爺爺問他們兩人是否需要搭便車回家。

「唔使，我哋仲要去其他地方。」

木雪搖了搖頭。

「行，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靈米，我們去買煙花吧，買完回去。」

「嗯姆。」

望著爺爺騎車遠去，木雪與靈米也啟程前往下一個目標點。

臨近村口的地方，有一間裝修風格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小賣部。身為村裡子唯一的現代化建築以及物資補給點，其成為了村裡小孩每日必打卡的地方，裡面出售的東西也是應有盡有。

若想要的物品在店裡未曾銷售過，可以向店長提意見，未來會進行上架，當然，必須是正經的。這在店裡的收銀台處有張貼。

因為是易燃易爆物，展示煙花的貨架設立在店外。

它們有著各種各樣的造型，似糖果，似雪糕甜筒，顏色同樣包羅萬千，凈是為了吸引孩子們的注意。

「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

靈米也被它捕捉到。

「一起挑吧，有喜歡的就拿。」

「可以嗎？」

「當然。」

無論到了什麼年齡，好玩的心總是存在，永不熄滅。

——讓我想想，去年老妹玩的煙花是……

調用腦海深處存放的記憶努力尋找著。

「木雪，這個煙花是怎麼樣的？」

「這個啊，點燃之後會像龍噴火一樣，嗯……應該說像噴泉一樣。」

「哦~！」

期間還為靈米解釋煙花的效果。

——嘿，試試那樣的玩法吧，希望不會被罵。

不知不覺，就連他自己也淪陷了。

兩人滿載而歸時，夜幕已經降臨。

盼著外出的孩子歸家，而焦急地站在庭院眺望遠方的家人，當看到孩子的身影后，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下。

「怎麼買了這麼多煙花？」

木雪與靈米的雙手均提著一個袋子。

「呀，一下子控制不住……無所謂啦，玩的開心就行。」

放下手中之物，木雪撓著後腦勺笑著回答媽媽。

「你也玩哈，老大不小的。」

「也就這段時間能熊一下。」

「真是的，洗手吃飯吧。」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現在擺著一張大型圓形木桌，沿其周圍還有與人數相等的紅色塑料椅子。

一家人就此圍坐著，有說有笑地享用著晚餐。

然而不久，這種氣氛就戛然而止了。

起因是木雪看到曉曉低頭注視著手機。最開始，他以為曉曉事先下載好了視頻，可她不停地滑動屏幕，視頻也隨著她的動作更替，這讓木雪起了疑心。

「嗯？這裡有信號了嗎？」

他邊拿出手機邊說。

一家人因而都看向他。

「沒有啊。」

自問自答。

兩張手機卡依舊處於無信號狀態。

「那為什麼曉曉能刷視頻。」

「有WiFi啊。」

她本人解答了木雪的疑惑。

「啊？！為什麼不早點說？」

「你又沒問。」

「……」

那一剎那，木雪感覺自己虧了一個億。

「什麼時候裝的？」

「今年暑假，不是跟你說過嗎？」

木雪爸爸接入話題。

「是嗎？」

他完全沒有印象。

既然如此，原定晚飯過後玩煙花熊一把的計劃，得臨時改成重連互聯網了。

草草結束飯局，木雪回至卧室，從背包里取出筆記本電腦以及其他配件，可如何放置它們又成了一個問題。

放床上會打擾到靈米睡覺，搬上床電源線不夠長且玩的難受，脫離電源筆記本又有性能衰減。

最終，他拿來兩張紅色塑料椅放於近門的插座底下，一張作為支撐筆記本以及電源的支架，另一張作為滑鼠滑動區，不過，得有一個類似本子的物體做滑鼠墊，否則滑鼠無法使用。這一點，靈米提供了幫助，她給了木雪一本她已經看完的書。

——那麼，繼續《雙生》第三卷的內容編寫吧！隨便打打遊戲。

後者才是他的目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第二卷的情況如何，晚點找海澤問問。

他剛翻開筆記本電腦，余光中就看到靈米與曉曉帶著煙花走出室內。

——要不去盯著她們？

煙花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危險性，兒童燃放最好有旁人監護。

——順便玩一會吧，晚點聯網也無妨。

終究還是先當熊孩子。

於是他起身離開，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卻與媽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