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晉|江獨發

第124章 晉|江獨發

「松江,你剛剛喊他什麼來着?」

松江時雨沒聽出降谷零語氣的變化,連忙介紹道:「哦對,這位是赤井秀一,路上幫我揍了搶劫犯的好心人!」

「他傷口撕裂了,我看離醫院不遠就帶過來幫忙處理一下。」

諸伏景光原本拿着杯水,聞言手一縮緊,紙杯瞬間扭曲,他失聲道:「搶劫?!」

「只是一些小意外。」

赤井秀一站在中央格外坦然,自帶着寵辱不驚的風範。

他緩緩開口,意味不明地道:「很高興見到各位,剛剛聽時雨喊你們教官?」

「沒想到他的教官(重音)都這麼年輕啊。」

話音剛落,原本因為松江時雨開口而回暖了幾分的氣氛,又一次降到了冰點。

赤羽昴不知何時從病床上坐起來了,他冷淡地看着赤井秀一,又斜了一眼靠窗站着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身邊,松田陣平在松江時雨進來的時候便摘了墨鏡,此時手上不由自主使勁,「嘎巴」一聲,鏡腿險些給他掰了下來。

雖然重回一遭當松江時雨的教官被人說出來着實有些心虛,但此時的重點——

「時雨?」松田陣平不可置通道,「這傢伙喊的什麼?」

算上最早的他們,也才滿打滿算跟松江時雨「相識」一周,這個今天才突然竄出來的FBI,到底哪裏來的自信直接喊松江時雨的名字?

萩原研二的表情古怪,他想起松江時雨剛才張口就喊的「秀一」,心中頓時明悟——

果然這個陰險的FBI又搞了什麼么蛾子!

「松江。」降谷零深吸一口氣,緩聲道,「不是所有陌生人都值得信任,你們也就剛碰面吧?怎麼就直接交換喊名字了?」

松江時雨「啊?」了一聲,沒察覺有什麼不對:「秀一說他是美國來的,美國那邊喊得就比較親近。」

「那他也該入鄉隨俗!」降谷零后槽牙咬碎。

「還有。」諸伏景光接話道,「以你的水平,一般歹徒也打不過吧?怎麼會需要他幫忙?」

松江時雨心道,這當然是遊戲不可避免的劇情啊!

這恆河裏!

玩家覺得沒問題的心思明明白白癱在了臉上,讓本來就擔心松江時雨被騙的眾人忍不住扶額。

他們光知道這個時期的松江時雨最好拐,但不代表他們樂意誰都能拐啊!

就連赤井秀一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下緩緩挪開了視線。

「時雨。」

身後驟然傳來一聲呼喚,松江時雨習慣性應了聲:「什麼?」

眾人下意識回過頭,對上赤羽昴冷淡的臉。

後者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也這麼喊你,有問題嗎?」

金毛下意識道:「沒有啊。」

赤羽昴端起放在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掃過松江時雨身後的幾人,坦然道:「恩。」

本想悄悄捷足先登,然後驚艷所有人的赤井秀一:「……」

依舊被「教官餘威」震懾,格外本分的警校組:「!!!」

原來可以這樣解決的嗎?太離譜了!

松江時雨這時才反應過來幾人在糾結什麼,他直白地道:「如果想喊我名字的話,直接喊就可以了,又沒什麼關係。」

降谷零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到底沒事幹在糾結什麼東西——

他看着松江時雨,金毛只是乖巧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招惹什麼。

降谷零冷淡著臉,朝他招招手:「松——時雨,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金毛屁顛屁顛地過去,瞬間被降谷零扼住了咽喉。

距離拉近,松江時雨身上由他們投喂出來的甜點味格外清晰,將呼吸都染上了柔軟的味道。

降谷零望着那雙只映着他模樣的鈷藍色眼眸,太陽穴跳了跳,頭腦險些有一瞬間失控。

明明他參與了松江時雨後面大半的人生,見證那麼多的苦痛與悲歡。

能做到看着其他人接近而無動於衷嗎?

不能。

所以,為什麼要退讓?

他本來也不是個好人啊。

「降谷教官……?」

被他捏住後頸的青年,含含糊糊地喊著在降谷零聽來近乎背德的稱呼。

呼吸莫名粗重了幾分。

降谷零伏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個病房,以後不準對其他人說這句話,明白?」

他不想再對付更多亂七八糟的人了!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邊,帶着莫名的癢意,松江時雨難得靈驗的雷達biu地啟動,全然聽出來了降谷零語氣中的危險。

松江時雨的腦袋從未點得那麼快,他連聲道:「明白了!明白了!」

降谷零面無表情地聽完松江時雨的保證,接着才堪堪鬆開手。

看似很多彎彎繞繞,實際上也就兩句話的功夫,病房內的其他人甚至都來不及發表什麼意見,就見降谷零一拽一松。

受到威脅的金毛一蹦尺高,退回了旁邊赤羽昴的床邊。

赤羽昴暗含殺意的眼眸落到降谷零身上,隨手伸手rua了rua心有餘悸的松江時雨的腦袋。

「行了,繼續。」降谷零靠在床頭,雙手抱胸,一看心情就好了幾分。

「所以,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咬字清晰,望着早已不知道打過多少交道,互相間習慣摸得清清楚楚的FBI。

「請務必精確詳細說一遍,這樣,才方便我們捉拿導致赤井先生受傷的真兇,不,是,嗎?」

已經察覺到不妙的赤井秀一:「……」

……

分鐘后,換藥的護士開門進來,只見病房被填得滿滿當當,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松田陣平表情一本正經,語氣十分誇張:「也就是說,這位赤井先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腳踢翻了剛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的歹徒?斯國一!」

「那歹徒竟然還能湊巧(重音)從摩托車上摔下來。」

松江時雨撅著屁股找繃帶,一邊認真回應:「對啊,速度老快了!我都沒看清!」

赤羽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真厲害啊——」

赤井·公開處刑·秀一:「……」

深呼吸.jpg

諸伏景光手抵在唇邊,意味深長:「哦——然後,打一個已經走路不穩的歹徒(再次重音),還不小心用力過度把自己傷口搞裂了,赤井先生真是救人心切啊。」

伊達航眼中滿是笑意:「好可惜,歹徒最後還跑了。」

赤井秀一:再次深呼吸.jpg

「是很可惜。」男人面無表情附和。

降谷零語氣溫和:「帶傷見義勇為,赤井先生你已經很厲害了,抓不到摔傷(重音)的歹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難過。」

松江時雨剛逃脫降谷零的魔爪,此刻表態非常殷勤,再加上表面只是陌生人之間的互相誇讚——

降谷零話語剛落,他立馬道:「我也這麼覺得!」

眾人嘴角一抽。

系統:「……」您可閉嘴吧!

這種情況沒必要捧哏啊!

萩原研二強行拽回險些綳不住的情緒,才繼續棒讀道:

「說的沒錯,是很厲害啊!赤井先生在哪高就?作為警察,我們值得給見義勇為的市民發一個錦旗!」

「啊!見義勇為!」「真厲害啊!」「斯國一!」

整個房間充斥着誇讚的話語,但凡換個意志力薄弱的,都能被看似真誠的幾人誇到飄飄然。

當然,松江時雨的誇讚指不定是真心的。

赤井秀一手指敲著扶手,眼神開始放空。

他開始思考,要是剛才再直白一點,把松江時雨偷回自己家是不是更好。

要不幹脆帶回美國吧?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赤井先生的手傷到底是哪裏來的?」

赤井秀一回過神,淡定地道:「上次在美國見義勇為不小心傷到的。」

降谷零:「又是見義勇為啊?」

赤井秀一面不改色:「沒辦法,我比較善良。」

松江時雨:「噗——」

玩家終於忍不住笑出了鵝叫。

赤井秀一繼續:「倒是你們兩位,怎麼才開學沒多久就住院了,是碰到很棘手的犯人了嗎?」

松江時雨哼哧哼哧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坐在赤羽昴的床邊,只感覺自己腦後的小揪揪被懲罰性地拽了拽。

金毛心虛.jpg

降谷零輕笑一聲:「是啊,棘手到沒辦法對付呢,赤井君你說有什麼辦法?」

「……」

赤井秀一頓了頓,看着金髮青年驀然胡亂瞟的眼神,心中閃過六個點。

降谷零笑眯眯地道:「必須要選——對吧,時雨?」

松江時雨視死如歸:「我當然沒問題!」

「這樣。」赤井秀一輕咳一聲,選了個非常輕的處罰,「那中午請吃個飯就揭——」

「噗咳咳咳——!」萩原研二差點沒被水嗆到,表情瞬間扭曲起來。

諸伏景光轉過身,背對着眾人,肩膀不由自主抖動。

這下連赤羽昴都沒忍住,嘴角上揚了一個明顯的高度。

赤井秀一:「?」

他說錯什麼了嗎?

松江時雨:「!!!」

系統:「哈哈哈哈鵝鵝鵝!要我提醒你已經欠了他們幾個多少錢了嗎哈哈哈!」

系統:「要不現在乾脆賣身還債吧哈哈哈!」

系統(尖酸刻薄語氣):「松江江,一塊錢斤,嘿嘿!」

松江時雨:「……你給我閉嘴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單純酷哥怎麼一副不聰明的亞子——!

玩家惱羞成怒開始強行遷怒。

如果現在有好感度提醒,松江時雨對赤井秀一此刻的印象值想必是減——

「——想必是不行的!」赤井秀一懸崖勒馬,語速極快,艱難地續上剛才的尾音,「作為包紮傷口的感謝,理應是我付錢才對!」

靠窗的幾人齊齊轉身,捂住了笑到抽搐的肚子。

赤井秀一!你也有今天!

降谷零:「呵。」

松江時雨:得救了.jpg

赤井秀一猛地鬆了口氣,後背險些驚出冷汗,頓時感覺比打了一架還累。

就這樣,得到醫生許可出院的兩人外加其他全部,中午一起去了飯店吃飯。

付錢的事情交給赤井秀一,至於其他的——

照理說座位安排這種不需要腦子思考的事情,此刻卻成了衝突的矛盾點。

系統:倒是讓我看看你這次還怎麼端水!

看着一群魅力四射、難分高下的美男子,松江時雨安靜地鑽進了餐桌下方。

眾人:「?」

金毛從中央擺火鍋的洞中探出頭,表情安詳:「……你們先吃吧,我可以蹲在這裏,真的!」

眾人:「..........」

最終,所有人只能採取最原始的抽籤機制,隨機挑選兩位幸運觀眾坐在松江時雨旁邊。

——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

「快點吃吧,你今早應該還沒吃飯?」諸伏景光熟練地夾了一筷子菜到松江時雨碗中。

其他人夾菜的動作一頓,似乎覺醒了什麼!

這是一場無形的戰爭!

於是,從菜上桌到結束,松江時雨都沒成功夾上一筷子。

玩家在回去的路上都是含淚抽噎碎碎念著:「我不吃胡蘿蔔啊!」

「哪個傢伙趁亂給我舀了一大勺!一大勺!」

系統:「樂。」

接下來到晚上都很平靜,赤井秀一臨走時交換了聯繫方式,降谷零等人各有各的事情。

平日裏跟松江時雨結伴同行的赤羽昴,則是要去操勞他在校外的兼職。

松江時雨對他這種帶病上工的艱難行為非常愧疚,主動提出前去代班,但是被後者毫不猶豫拒絕。

赤羽昴說他打工店裏的老闆不喜歡有外人過去,不然會大發脾氣扣工資。

「這麼龜毛的老闆遲早倒閉!」松江時雨吐槽。

赤羽昴點點頭,表示贊同。

對此,松江時雨只能下定決心他以後一定會好好賺錢,絕對不會讓赤羽昴一人賺兩個人的份。

「其實不用還。」明明才與松江時雨相處了短短一周,赤羽昴仿若能看透他的想法,直言道,「我的便是你的。」

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明滅不定,彷彿有簇火焰在跳躍升騰,灼得松江時雨驟然挪開視線。

「那我先走了,你到時候早點回來哈!」金毛「嗖」得一下直接開溜。

赤羽昴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好。」

這次,有人在等他回來。

……

赤羽昴的工作自然與組織有關。

雖然是情報組的一員,但在組織建設人手不足的階段,他也得幫着做些事情。

錯綜複雜的小巷能包容一切黑暗,街頭的路燈亮起,朦朦朧朧,泛著柔和的淺黃色。

任務的難度對赤羽昴來說並不高,他拎包走在巷子中,心想着周圍哪家店好吃,可以買些夜宵給某個缺心眼金毛加點餐。

「嗒。」

一聲輕微的響動被風裹挾入耳,表情沉靜的黑髮青年頓時停下腳步。

「出來!」

他轉過頭,望着陰暗的小巷。

話音落下,些許身影緩緩從巷中走出,下午才分別的幾人又以另一種更加危險的形式碰面。

「赤羽君,找到你未免也太困難了。」

諸伏景光望着面前眼中寫滿警惕黑髮青年,緩緩呼出口氣,在組織中沉浸多年的鋒銳氣息隱隱盤旋在他身側。

他們早就有打算跟赤羽昴好好聊聊了,但偏偏在警校中,後者警惕他們的態度,嚴防死守一步都不離開松江時雨。

今天在醫院想行動,但沒想到松江時雨來得那麼快,還帶來了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傢伙。

好在今晚,作為組織成員的赤羽昴展開了行動。

很險,赤羽昴的反偵察能力也是極強的,若不是他們技高一籌,一般人還真找不到。

諸伏景光在心中感慨,不愧能被烏丸蓮耶選定為下一任繼承人,還能跟上松江時雨的節奏。

降谷零朝赤羽昴微微一笑:「談談?」

「不用想着跑或者幹掉我們。」松田陣平戴着墨鏡,挑了挑眉,「你應該不想松江受傷吧?」

繞后堵人的萩原研二看着這一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跟旁邊的伊達航道:「……怎麼搞得我們才是惡人一樣?」

伊達航扶額:「難道不是嗎?」

不管其他怎麼樣,他們現在算是恐嚇學生吧!

「聊什麼?」

腳步不著痕迹往後挪了一步的黑髮青年,又挪回了原處。

「聊松江時雨。」

聊那段沒有你的未來。

帶着血腥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湧,連回想都帶着細針扎肉般密密麻麻的疼。

降谷零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輕飄飄消散在風中:「你不是調查過我們嗎?不是在好奇——我們為什麼那麼在乎他嗎?」

「在未來,松江時雨死了。」他平靜說出事實,「因為你。」

「還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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