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玄雲台
玄雲台上升起一道浮台，離地三尺，十丈方圓。
當年主持劍池開啟的護陣長老唐廖御劍凌空。
作為戰約發起者的柳辰此時已經已來到玄雲台，盤坐浮台，一柄厚重古樸的墨劍橫放雙膝之上。
伴著他的呼吸，墨劍隱有一抹劍氣震蕩。
浮台之外，早已擠滿了各峰弟子,無不翹首以盼。
玄雲台四周虛空中，更有一道道飛行符篆凌空，尤以體型巨大的鯤雁居多，居高臨下觀戰，視野極佳。
玄雲台外，仍有許多弟子趕來,多是路途較遠的外門弟子。
此時玄雲台上已經無路再上,便有許多弟子吆喝：
「鯤雁符觀戰位,兩塊靈石一人，先到先得，過時便沒位置！」
能看到天驕之戰，兩塊靈石並不算貴，大多數外門弟子根本不會猶豫。
「若是宗門不禁賭該多好…」
「柳辰必勝，開不開盤又何意義？」
「這倒也是…」
紛雜之中，眾人交談著此番約戰之事，對戰局勝負基本都有一致的觀念…柳辰穩贏。
不過宗內已經幾十年未曾出現葬劍峰弟子身影，故而此番約戰，還是吊足了胃口。
更何況周元自拜宗之始，便充滿了玄奇色彩。
骨齡和根骨都是三,但心性、悟性雙十之人,自宗門開創以來，從未有過。
三年前周元又在劍池大放異彩,掠奪了所有人的機緣，一時間傳為奇談。
「據說周元三年前便至少噬劍五十道了，如今三年過去，他又已經凝元，噬劍怎麼說也應該有百道了吧…」
「以他的悟性,估計會更多。」
「奇才啊…可惜根骨只有三點。」
…
「聽說一月前，周元曾去過藏經湖，除了玄雲訣凝元篇，又接連兌換了六種術法。」
「臨陣磨槍罷了…些許術法根本不足以撼動柳辰，說到底還要依靠劍道。」
「說的也是，估計周元已經學會劍陣了，不過應該剛入門…對上柳辰，也是無用。」
「難啊，無論修為還是術法、劍道，周元根本毫無勝算可言。」
「他早修行五年還有可能取勝，畢竟那可是柳辰啊…」
…
「周元來了！」
——
周元看著玄雲台上烏壓壓一片，以及半空中遮天蔽日般的飛行符，愣了一下，旋而笑著搖搖頭。
他和柳辰約戰之事，比他預想的還要火熱。
這其中少不了崇雲峰一脈推波助瀾，但應該也與自己出身葬劍峰有關。
葬劍峰一脈沉寂太久了…
周元催動蒼鷹掠入玄雲台。
「周元！」
身處一方巨大黃劍之上的羅巧高呼著揮了揮手。
「黃雲峰之人都生得好健碩…」
周元掃眼巨劍之上一眾黃雲峰弟子，為首的自然便是當日去靈悟台搶天驕的唐琿。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生面孔。
男多女少,個頂個地雄壯…除了羅巧。
這丫頭站在劍首,在一眾黃雲峰弟子的襯托之下,看著跟麻桿似的，頗為滑稽。
周元對羅巧略是頷首示意，也並未多言。
空中其他飛行符或是靈劍之上，也都鼓噪起來。
其中不乏熟悉的身影。
莫苦、褚虎、蘇雨竹以及先前在靈悟台結識的銳雲峰天驕錢貫和霞雲峰天驕袁慶。
周元抱拳對眾人行了一禮，而後在無數目光注視下，飛臨玄雲台。
「見過唐長老！」周元驅使蒼鷹降在浮台之上，而後這才對著空中的唐廖行禮。
唐廖撫須一笑，對周元的知禮十分滿意，只是想到今日約戰之事，周元基本敗局已定，心中微是一嘆，不過他面上並無表露，笑道：
「玄雲台約戰，雙方修為都會壓制在初入凝元期境界時，除了自身劍器，不準使用靈器，不能服用丹藥，否則一律判輸。
除此之外，約戰的一切規定，都由雙方商定。
無論成敗，都不能傷人根基或是性命。
不過你們也不要心有顧慮，儘管出手便是，待一方明顯落敗，老夫自會出后制止比賽。
你們可還有疑問？」
「弟子沒有疑問。」
周元和柳辰皆拱手稱是。
「好，再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自行商定約戰規則。」
唐長老拂袖祭出一桿赤色陣旗。
旗面迎風便長，懸在浮台正上方，散下一道靈幕，將整個浮台都罩在其中。
靈幕之外的喧鬧頓時消匿無聲。
不過浮台之內的話語卻能清晰傳出。
「柳師兄，在下很不理解，你為何要盯著我一個拜宗不過三年的新人不放？」
周元輕嘆一聲，一臉無辜地詢問柳辰，「你叔父真不是我殺的，那王巴已經認罪，執法殿也早有定論，而且還是得到你首肯后，才定案的。」
柳辰面色如常道：「此事戰後再論，真相如何，到時相信你會親口告訴我的。
這也是我找你約戰的緣由，而非你先前在藏經湖所說的劍池之事…
你當時在劍池中掠奪了那麼多人機緣，真要說恩怨，也輪不到我。」
周元笑了笑，不再多言。
柳辰又道：「你我實力懸殊，雖說玄雲台可壓制雙方修為，但我劍道修為遠勝於你，依然佔據了先機。
公平起見，不如定下一炷香時限，如果超時我未能擊敗你，便算你贏，如何？」
周元笑道：「不如再加一條，我若沒能擊敗你，也算你贏，如何？」
柳辰劍眉微挑，看向周元的目光便如同兩柄利劍！
而先前柳辰話語傳出，觀戰的眾人都能切實感受到柳辰必勝的自信。
此時周元話語一出，眾人無不嘩然。
這周元看似溫和恭謙，沒想到也如此狂傲！
不過許多人很快便回過味兒來。
柳辰提出的條件對周元極為有利，他必然會答應。
但如果直接答應，便是自認實力不如柳辰，還未開戰，不論是心理還是氣勢都要弱了三分。
而他現在這般說，實際上並未改變柳辰的提議，算是變相地認可，但從氣勢上，卻反壓了回去。
同樣的結果，不同的話語，便有截然相反的效用。
周元此子…好生姦猾！
虛空之中，唐廖饒有興緻地看眼周元，暗贊此子不愧是蕭殺才教出來的徒弟！
他離得最近，對二者之間微妙的氣勢變化體會更深。
不論如何，柳辰已經動怒，心理上便已先落了下風。
「唐長老，約戰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