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財寸步難行
燭燈如豆，火舌搖曳。
周元坐在石桌前，看向解析自己喚出來的信息面板。
術法一欄，羅列得滿滿當當。
短短兩日，便已得到了四十七種術法，雖沒有大成境術法，但東坊之行后，術法刷新，最次的也是登堂入室境界！
恐怖如斯！
周元笑意盎然，先前在東坊城牆下的那種階級參差落差感，頓時煙消雲散。
世家和宗門之所以能形成階級，表面來看是能源源不斷地培養出修行天才，但歸根結底，卻還是因為術法壟斷！
便如前世古代的世家門閥那樣，壟斷了知識，掌控著上升渠道。
而自己有解析神通，便徹底打破了壟斷壁壘！
——你們天賦高，傳承高級術法，修行速度很快…但不好意思，只要我看到了，就是我的了！
「不過也不能好高騖遠，切忌貪多嚼不爛，術法之道，適合自己的才最重要。」
歡喜過後，周元很快便恢復清醒。
當下自己還只是鍊氣三層的小修士，太高級的術法極耗靈力，並不實用。
畢竟時間和精力都有限，穩步提升才是正解。
一番挑選后，周元打算從清潔符入手。
此符成品售價半塊靈石，是最基礎的符篆之一，用來練手最合適不過。
周元正襟危坐，取出一張黃橙橙符紙，質如絲錦，表面流轉靈光。
許多修士制符，都會事先進行繁瑣的祈福儀式，焚香沐浴，以求心無旁騖，提高制符成功率。
周元有術法靈韻相助，自是不必如此麻煩。
靜息凝神，摒除雜念。
回悟爐火純青境界的清潔符術法精妙。
周元提筆蘸墨，落筆畫符。
符紋由符根和符點構成。
以文字舉例，簡單來說，符根便是筆畫，而符點則類似於頓點。
不過符紋被稱作『天道文字』，要求可比文字嚴苛得多。
文字筆畫完整，不論丑或美，只要成型便能表達其應有的含義。
符紋卻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誤差。
符根的長短、粗細，符點的位置、著墨，以及符根和符點、符根和符根之間的結構轉折…等等諸多要素，都必須嚴格遵守，否則便無法制出成品符篆。
噗地一聲輕響！
周元初次制符，第一筆符根還未畫完，符紙便泛起藍火，眨眼間自燃成了灰燼。
再來！
周元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絲毫不感到氣餒，映照腦中清潔符靈韻，找出失敗緣由，卻是符根畫長了…
抹去灰燼，再次提筆畫符。
畫至第一個符點時，符紙再次自燃。
周元面色沉靜，思忖片刻後進行第三次嘗試。
噗！
噗！
噗！
直至第八次制符，七個符根、五處符點一氣呵成。
停筆，符紙並未自燃，反而亮起白色熒光，自首至尾流轉一圈，而後斂入符內。
符成！
周元擦去額頭細密汗水，長吐一口濁氣。
「成色還不錯…」
周元捻起符篆看了良久，對畫出的第一張符篆十分滿意。
度入靈力，催動清潔符。
符篆浮起，散出水波一樣的流光，三丈範圍內的所有灰塵污垢登時消弭不見。
周元沐浴流光，彷彿酷暑時期沖了個涼水澡，渾身清爽，身上衣衫也變得清潔，而且還有一股陽光曬過的好聞味道。
十息后，符篆靈光耗盡，變作枯紙。
「術法之道，還真是玄妙無窮啊！」
周元將廢符丟在一邊，嘖嘖稱奇，看向信息面板。
清潔符：初窺門徑（60/100）
「有爐火純青境界的靈韻打底，熟練度提升的還挺快！」
有了直觀的回饋，周元動力十足，又鋪開一張符紙，提筆畫符。
這一次，耗費五張符紙成功畫出一張清潔符。
面板上，清潔符的熟練度已晉陞至登堂入室（1/100）。
周元提筆繼續制符，清潔符熟練度穩步提升。
…
清潔符：登堂入室（15/100）
…
清潔符：登堂入室（23/100）
…
周元發現每層境界雖然都是一百點熟練值，但隨著境界的提高，熟練度提升的速度慢了許多。
顯然不同境界的『1點熟練度』難度是不一樣的。
不過這才符合常理。
直到體內靈力耗盡，周元已經制出五張清潔符，將清潔符提升至登堂入室(50/100)。
制符成功率達到了五成。
前後共計耗去三十張符紙。
一刀符紙十塊靈石，共計百張，也就是說損耗了三塊靈石。
這五張清潔符差不多能賣…兩塊半靈石？！
而這還沒算上符筆和符墨的損耗呢！
粗略一算，發現還賠了，周元哭笑不得。
不過剛開始成符率低，賠錢也算正常。
「我有解析神通，可以快速度過新手階段，若時間充足，按照解析出來的符紙製造術，甚至還能自己製作符紙，能省去大量成本損耗，但那些普通散修…」
周元念及於此，想到這還只是最簡單的清潔符，若是其他難一點的符篆呢？
再往遠了說，制符已是如此燒錢，那煉丹、煉器呢？
也難怪很少會有符師、丹師、器師出身散修。
不說術法難求，便是前期培養所需的海量靈資也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大多數散修為往往都會去古戰場尋機緣，或是獵殺妖獸，搏命換取靈資。
原身本來有一位鍊氣六層的散修師父，但一年前師父從古戰場回來，沒多久重傷難醫，撒手人寰。
失去師父庇護，原身的處境一下子便艱難起來，再加上柳管事的盤剝，甚至陷入了欠租的困境。
無財寸步難行啊！
周元一時間感慨良多。
此時夜色已深，體內靈力耗盡，也不好繼續畫符，周元便盤坐石床，運轉引氣訣，恢復靈力。
丙等洞府靈氣稀薄，自身天賦也十分普通，鍊氣速度很慢。
不過周元也不著急。
來日方長，勤能補拙。
等睏乏了，周元便改修負山龜養身訣，進入假寐狀態。
既能休息，又能滋養肉身，一舉兩得。
…
自此日起，周元便過上了深居簡出的靜修生活。
除了清潔符，也逐步開始習練其他諸如火球術、靜心術、偽形術、辟邪符、輕靈符等適合當下修為的低階術法。
至於煉丹、煉器以及高級術法，周元沒有分心去習練。
制符賣符，習練術法。
不知不覺間，身體傷勢痊癒，靈資也一天天富裕了起來。
生活悠然自得，轉眼又到了交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