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自量力
風雨浸入竹林，染出一片嫩翠。
本可入畫的雅緻畫面，此時卻劍拔弩張。
「小子，好敏銳的感知力。」
桃花眼男子一身白衣，並未撐傘，面容有些陰柔，目光狷狂地看著周元，冷笑道：
「但有時候亂說話，可是會送命的。」
周元道：「確實，這句話也送給你，你們就此離開，我當無事發生。」
桃花眼男子聞言冷笑連連，「好狂妄的小子，好大的口氣。」
「我耐心有限。」
周元無奈搖搖頭…他是真的不想理這些破事。
只是他這幅淡漠態度，卻令對面二人愈發惱怒。
桃花眼男子陰柔的臉上滿是殺氣：「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此番去外務堂，定是要檢舉我們，而後還能賺洪金一個情分…呵，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外務堂會管你們這兒點破事？」周元耐心已經用盡。
「少廢話，把你身上靈資都拿出來！」
女修目光有些貪婪地對周元斥了一聲，而後對對桃花眼男子說道：
「這小子是個符師，方才買酒都是金盤露，還騙我說沒錢交租了，呸…他身上靈石定然不會少！」
桃花眼男子點點頭，道：「小子，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不自量力的蠢貨！」
周元罵了一聲，一步踏出，靈力貫入靈靴，瞬間爆發出駭人的速度。
桃花眼男子二人神情駭然，猝不及防之下，還未有所動作，周元已至他們身前。
刷…刷…
兩道寒光閃爍了一下，周元撐著傘從兩人中間穿過。
嗬嗬嗬！
桃花眼男子和女修愣了片刻，而後雙雙捂著脖子，向前傾倒，噗通兩聲，栽在濕漉漉的道路上，濺起陣陣泥水。
周元手挽劍花，劍身血水混著雨水抖落。
「一個鍊氣期五層，一個鍊氣期六層…好弱…」
周元回身看著二人屍首，搖頭輕笑一聲。
「看來這兩年每日與火甲戰傀廝殺，沒有白練。」
快速摸屍后，周元隨手丟了兩發火球術，便繼續往外務堂走去。
「洞府之外不禁廝殺，只要不涉及到玄雲宗弟子，外務堂和執法殿都不會追查，倒是那洪金…」
周元心中想了下此事的後續影響，也就沒放在心上。
洪金若不知感激，反而循著蛛絲馬跡來尋仇，那他便不介意再收一筆橫財。
——
外務堂某處偏室。
陳蒼大口喝酒，已經是微醺的狀態…或者說這老頭兒就沒清醒的時候。
「你小子可真是大忙人，兩年了就見著你一回…」
陳蒼愈發蒼老的面龐泛起紅光，顯然心情不錯，笑罵一句，也了周元一眼，又道：
「說罷，這次來尋我作甚？」
周元訕笑道：「瞧你說的，好像我來找你就有事似的，就不能來看看你？」
陳蒼打個酒嗝，「滾蛋，你小子我還不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看著人畜無害，心裡蔫壞…有話快說，否則待會我可就徹底喝醉了。」
「……」
周元有些受傷，沒想到自己在陳老頭心中，竟然是這個形象…他自認為自己可是很純良的。
「倒真有件事想向您請教。」
周元也就不再兜圈子。
陳蒼呵呵一聲，一臉就知道如此的神情。
「我打算這兩日便拜入玄雲宗，想找你取取經。」
噗…咳咳咳！
陳蒼一口老酒噴了出來，嗆到了喉嚨，劇烈咳嗽起來。仟仟尛哾
周元急忙上前幫忙拍背，「喝酒也不小心，一大把年紀了，再把自己嗆死了…」
「你…咳咳咳…滾滾滾，嘴裡沒一句好話！」
陳蒼好不容易順了口氣，又喝口酒壓了壓嗓子。
看得周元直翻白眼。
「你小子鍊氣七層了？」陳蒼一臉見鬼的神情看著周元。
周元便撤去斂息術，展露出鍊氣七層的修為氣息。
「大成的斂息術…這確實是鍊氣期七層修為！」
陳蒼面色怪異地看著周元，「我記得你小子根骨很差吧…」
「還行吧，只能說一般，不過在古戰場有些奇遇，再加上這兩年靈資不缺，修行便比較順利。」
——靈資確實不缺，也就是十片靈槐葉，一根靈槐木心，沒有上限的補氣丹，二十枚補元丹…外加過千的靈石。
陳蒼圍著周元看了幾圈，嘖嘖道：「你小子還真是狗屎運逆天，老夫當年卡在鍊氣六層整整三年都沒突破！你倒好，從鍊氣四層到鍊氣七層，統共也就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
「僥倖，哈哈…僥倖！」周元自謙一笑，但神情還是有些得意的。
據他所知，莫苦因為心結的原因，突破鍊氣六層足足用了五年，褚虎則用了兩年。
自己能在半年內躍過『小龍門』，還是很厲害的。
「放眼整個玄雲宗，你這番速度，也算得上中等了。」陳蒼灌了口酒，長嘆一聲說道。
「才中等啊！」周元心中些許自得瞬間便散去。
陳蒼笑道：「中等已經是極好了…要知道，你不過一介無根散修，如何與那些世家、宗門天驕相比？」
「這麼說也是…」周元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你來尋我，是想詢問如何拜宗？」
「呃…想提前有個準備。」
周元其實已從莫苦和褚虎那裡大致知道了拜宗的流程，但陳蒼畢竟是玄雲宗老人，雖然因為受傷，一直是外門弟子，但資歷和經驗都很老道。
有現成的羊毛不薅，那羊毛不白長了？
陳蒼自不知周元心中所想，砸吧一口酒，便開始將拜宗之事，事無巨細，一一講給周元。
周元聽得暗自點頭…果然比莫苦和褚虎說得仔細得多。
總的來說，拜宗需要勘驗骨齡、根骨、心性和悟性四項，根據標準劃分等級，對修士進行綜合評定。
其中除了骨齡為五點測靈值，其他三項都計為十點。
其中根骨又是最重要的一項。
凡三十歲以下的鍊氣七層修士，皆可拜入玄雲宗。
但等級高低，卻決定著修士去向。
有人一步登天，成為峰主弟子，卻也有人只能去葯峰當葯童。
此中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
「陳老覺得我拜入那座靈峰更好？」周元懇切詢問。
陳蒼噗笑道：「雖然你這麼快便突破到鍊氣七層，令老夫感到驚訝，但就憑你的根骨，你覺得你能成為天驕，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或許吧，我是說萬一…」
「那就碧雲峰吧。」
「為何？」
「那裡女弟子多，樣貌都是個頂個的漂亮，而且碧雲峰峰主…嘿…嘖嘖…」
「…」
周元看著陳蒼手中的酒，突然覺得這金盤露送得太不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