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戰火篇，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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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會，榮純感覺肚子好一些了，才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兩隻獵犬在，隨着榮純打開門，兩隻獵犬就盯着他看。

「……」看着坐在門口的兩隻，榮純默默看向走廊的盡頭。

估計是他們準備要做什麼了…

「……」他輕輕地摸了一下動作稍微大一點就痛的肚子，看向兩隻獵犬，「肚子餓了嗎？」

兩隻獵犬豪無反應...

「想要吃點什麼嗎？」他說着就自顧自的踏出房門，轉身向走廊走去。

而隨着榮純踏出房門一步，兩隻獵犬便迅速擋住了他的去路。

「……」榮純看着它們，又看向走廊的盡頭，邁出了步伐。

「嗚嚕...」

它們隨即發出了警告的聲音，甚至俯低了身軀做出攻擊的姿態，由此可見它們的主人下了不可以讓他離開的命令。

「……」榮純又一次停止了動作，沉默片刻之後，他不顧可能會被攻擊的危險向前走去。

「嗚嚕嚕...」

隨着榮純一步步向前走，低吼聲越加的危險，卻是在隨着步伐緩緩後退。

它們的主人既下了不可以讓他離開的命令，又下了要保護他的命令，現在的狀況是它們只能警告又不能攻擊。

「……」榮純卻沒有理解它們，仍然頑固的往前走，「聲音...傳過來了...」

從大廳傳過來音樂的聲音，摻雜在其中的交談的笑聲，一切都很正常。

這場宴會對很多人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

這場宴會邀請的，除了八大區的大幫派之外，還邀請一直處於大幫派之下，或者一些遊離於底端的小幫派。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但是，榮純並不認為能實現真正的合併...

幫派之間一直矛盾不止，所謂的和平其實從未真正有過。

就是因為各懷心思，才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狀況。

即使真的成功了，要怎麼令那些詭計多端的老油條真的從心信服，才是關鍵所在。

他們會怎麼做，既要給首領一個滿意的交代，又要讓老大們乖乖歸順於家族之下。

「不在...」掃視了大廳一圈，榮純發現老大們和其二把手都不在。

小狗，蝴蝶，還有瘋子也不在...

但是，在知道要舉辦這場合併宴會的時候，榮純就已經提前把船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摸清了。

並沒有第二個...

『這麼說來，小狗還特地佈置了一下廚房...』

雖然榮純沒有問為什麼，難道是在廚房能近距離欣賞廚師們的手藝？

『應該沒這麼簡單...』連他都不信，榮純回頭看了眼坐在身後的兩隻獵犬，便又轉身走去。

然而，這時候的他並不知道...

自己此時越想要做點什麼，就越違反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不應該做這樣錯誤的決定。

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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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冰窟深處的沉寂...

眼前的景象所造成的衝擊，令他產生了悔心，自己不應該來這裏的。

三人和老大們圍坐在一張圓桌中，他們面前是一桌子的盛宴，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榮純站在門口進退兩難，他的身心都是想要逃跑的，可是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有的人看到了他的出現，甚至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彷彿他的出現挽救了他們一命一般。

他看到了，那個因為暈船而嘔吐的島田綾子小姐，在這種情況下卻平靜如水的神情。

「……」小狗平淡的視線落在榮純身上，臉上還保持着輕鬆的微笑，向下女示意，「準備位置。」

「是。」

「多了一個人，老大們應該不會介意吧？」小狗抱歉的向各位大佬詢問一句。

「不...無礙...」

「少爺安排...」

幾乎沒有一絲怠慢，榮純就被另一位下女請向桌前。

「……」榮純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向準備好的位置，因為害怕而僵硬的身體，如千斤重負一般壓得他呼吸困難。

這期間，他的視線一直看着，那個襲擊了自己的男人。

他被擺在了圓桌的中間...

榮純走到了小狗旁邊的位置，戰戰慄栗的坐了下去，看着擺在面前的盛宴。

就擺在小狗面前的...

是這次同盟反叛的策反人，也是十幾年前家族幫派產生衝突而分裂出去的其中一個。

集會的首領，木村威夫的首級...

其他的榮純不敢再去看了，他就看着眼前的木村威夫，耳邊迴響着刀叉和餐盤碰撞，和咀嚼的聲音。

「……」他突然感覺胃裏一陣抽搐，直到不知道哪個人發出一聲乾嘔的聲音。

「嘔...」

榮純猛的站了起來，轉身拉下口罩趴在洗手台上就吐了出來。

「嘔...」

沉寂再一次蔓延，老大們幾乎一瞬間青了臉，有人低下了頭緊咬着嘴。

他們只求千萬不要有人在桌前吐了...

而有人皺着眉，看着趴在洗手台上的榮純，有人緊張的瞄向小狗，蝴蝶和瘋子。

「……」榮純不敢置信，經歷過了那麼多，自己竟然還在這種情況下吐了。

他緊張的側臉看向小狗，只見他陰沉着一張臉冷漠的看着這邊，隨後回過頭去。

「一點小插曲，大家繼續吃吧！」蝴蝶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瘋子起身來到榮純身邊，給他遞上了手帕，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片刻之後榮純強裝鎮定的坐回位置上，他知道既然已經上座了，就不能中途離開。

這一餐，他一口都沒有吃，忍着肚子上的劇痛，震定的坐在位置上。

他感受過度日如年的感覺，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漸漸的只覺得環境變得越來越暗，直到變成一片漆黑。

他保持着坐直的姿勢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睡了兩天，身邊還有那兩隻獵犬。

被打到的地方，如小狗所說的內出血了，最下面的肋骨裂了一根，所幸避開了重要內臟，就是後背的傷裂得有點嚴重，要比預計的恢復時間長一些了。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只是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

但是，就在現在，即使無處可去，他還是逃跑了...

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他那麼可怕過...

從未像現在這樣，這麼清楚自己的弱小...

現在的自己，還能去哪裏...

「澤村前輩...」

「……」榮純回頭看向身後走來的球兒，沒有應聲。

「是澤村前輩嗎？」

「……」榮純沉默之後點了一下頭做回應，低聲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在訓練。」

「我...」村上走到澤村面前，竟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哽咽出聲，「對...對不起...」

「嗯？」榮純奇怪的看着村上，自己已經半個多月沒來青道了，應該沒什麼事吧，「怎麼了？」

「對不起！」村上卻是忍不住眼淚嘩啦啦的就溢了出來，一邊拚命的道歉，「澤村前輩，對不起！」

「……」榮純雖不解，但還是上前給這孩子擦眼淚，「發生什麼事了嗎？」

「對不起！」

「是投球成績不好嗎？沒事，我會幫你的！」

「那天...我...」村上哽咽的抬頭看向澤村，「我聽見...澤村前輩和監督們的話了...」

「……」榮純靜靜地看着他，那天應該是說上次在休息區和監督部長們說話的那一次吧。

「原來...澤村前輩一直都因為我在做不想做的事情...」

「……」自己好像並沒有說出這樣的話，難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這樣的嗎。

「因為我...一直麻煩澤村前輩...」

「……」榮純聽到感到不解，他也沒有覺得被麻煩到了，這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投球對於澤村前輩來說...是那麼痛苦的事情...對不起！」

「……」榮純驚愣的張口想要說點什麼，但開口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對不起！」

「……」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投手，他慢慢上前，將這個孩子擁入懷中。

竟然會因為是覺得讓自己做了痛苦的事情，而傷心自責成這樣...

「謝謝你。」

這麼善良的孩子，不應該變得這麼膽小自卑的，他的臉上應該露出的，是更適合他的表情。

「澤村前輩...」感受到這個擁抱的力量，村上看着輕輕顫抖著的澤村愣住了。

這個人是他尊敬的人，他是因為他才打棒球的，他站在投手丘的姿態是他追求的目標。

「和你一起投球我並沒有感到痛苦。」這是榮純的真心話，他溫柔的笑着，看着母校的球場。

「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最初接觸棒球的那份真心。」

「……」村上看着澤村的側臉，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澤村輕聲道。

「我要走了...」

「……」而村上彷彿早就預感到了這件事一樣，意外的平靜，「我們...還會再見嗎？」

「會的...」因為我不會讓你變成跟我一樣的。

「澤村前輩...還會再回到...」還會再回到球場嗎，村上猶豫片刻還是沒問出來。

「不會...」因為我已經說了我決定放棄棒球了。

「……」一瞬間，村上忍不住眼淚，低下頭哭了出來，「澤村前輩...可以請你不要放棄棒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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