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柳若芊哪裏知道陸韌古這是沒話找話,只當他忘了她剛才所說,於是抬頭:「陛下,您能不能不要砍柳大公子的腦袋?」

見小姑娘終於肯理他,陸韌古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上揚:「給朕個理由。」

「柳大公子他沒有惡意。」柳若芊把心中所想如實說了出來。

陸韌古手指輕點膝蓋,不動聲色:「他到後宮來偷朕的女人,朕看他惡意十足。」

這也是實話,柳若芊小腦袋瓜不夠用,一時答不上話來。

見她為難得小臉都要皺成了包子,陸韌古提醒:「可還有其他理由?」

柳若芊攥著經書想啊想,突然靈機一動,將經書往陸韌古面前舉了舉。

「陛下,經文里都說了,殺多了人不好。」

陸韌古饒有興味地問:「如何個不好法?」

柳若芊抬着小臉,一本正經道:「殺孽太重,是會多病短命的。」

「多病短命?」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陸韌古單手撐在臉側,遮住口鼻,低頭悶笑不止。

柳若芊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歪著小腦袋看他:「陛下?」

陸韌古笑了一會兒才停下,再次伸出手:「過來。」

雖然面帶着笑意,可這兩個字卻帶了些許命令之意。

柳大公子腦袋還捏在人家陛下手裏,柳若芊也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這次不敢再鬧彆扭,乖乖上前,伸出一隻白嫩小手,放在了那隻終於帶了些溫度的大手裏。

陸韌古握著小姑娘的手,微微一用力,就把人拽到榻上坐了:「既然朕的柳美人說殺多了人不好,那就不殺。」

「多謝陛下。」柳若芊眼睛一亮,起身就要給陸韌古磕頭。

陸韌古伸手把人攔住:「朕不喜人跪來跪去。」

【跪來跪去確實又累又麻煩,我也不喜歡。】

柳若芊從善如流地點頭,又好奇地問:「可是陛下,那臣妾什麼時候該跪?」

【要是亂了規矩,會不會被罰?】

陸韌古:「該跪的時候,朕自會說。朕不說,你就不必跪。」

「多謝陛下。」柳若芊覺得這樣挺好,宮裏規矩那麼多,她本來就還沒搞清楚。

【總的來說,陛下哥哥人還挺好的,就是想捏人腦袋的時候太嚇人了。】

聽着小姑娘的心裏話,陸韌古暗道,果然是被嚇到了。看來,以後在她面前,他要收斂一些才好。

「那陛下,柳大公子可以回家了嗎?」柳若芊試探著問。

陸韌古輕輕搓著小姑娘的手指:「好,朕讓鄒乞放了他。」

話落,陸韌古對全福使了個眼色。全福應是,出門去喊了鄒乞進來。

鄒乞拱手:「陛下。」

陸韌古:「放人。」

鄒乞也不多問,應是,轉身出門。

柳若芊看着門口方向,欲言又止。

【我想和柳大公子說幾句話,也不知陛下會不會讓。】

陸韌拍了拍她的手:「可是想去外頭看看?」

柳若芊一愣,隨即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陛下哥哥好厲害,總能猜到我想的。】

見先前還和他置氣的小姑娘,此刻又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他,陸韌古好笑不已。

還是個孩子心性,氣來的快,也去的快。

陸韌古放開她的手:「去吧,說幾句話就回來。」

柳若芊道謝,起身,急匆匆出了殿門。

柳思林等人已經被鬆了綁,正朝着殿內方向磕頭謝恩:「小人等叩謝陛下聖恩。」

等他們磕完頭,齊齊看向柳若芊,神情都有些激動。

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打算是一碼事,可有機會活,誰又想死呢。

柳思林一招手,柳家眾護衛齊齊向柳若芊單膝抱拳下跪。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以後小的們的命就是姑娘的,願為姑娘赴湯蹈火。」

這些護衛都是柳思林養的,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他忠心不二。

他們都知道,丟了的姑娘,是他們大公子心中的過不去的砍。

雖然知道今夜進宮來劫人的舉動,過於莽撞和愚蠢,可看着他們大公子若不做些什麼,人就要瘋掉,他們二話沒說,抱着赴死的決心跟着就來。

進宮之前,他們都以為今日必死無疑。

畢竟,守衛皇宮的可是跟隨陛下多年,東征西戰,浴血沙場所向披靡的天子私兵金狼衛。

先不說金狼衛各個武藝超群,單就說金狼衛總指揮使鄒大人,那可是皇帝陛下手下的第一悍將,一柄大刀使得出神入化,罕見敵手。

他們這些相府護衛,也算武藝高強,可在真刀真槍沙場廝殺活下來的金狼衛面前,看都不夠看。

所以,當他們進到宮中,一暴露,就明智地拽住自家公子,放棄了抵抗。

硬拼,以鄒大人的行事做派,那就是個就地斬殺。

束手就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果然,他們的決定是對的,鄒大人只是先將他們綁來了長寧宮。

隨後,姑娘來了,說去找陛下求情。

眾人都以為希望渺茫,可沒想到陛下當真的放了他們,死罪活罪皆免。

救命之恩,又是自家公子親妹妹,姑娘以後就和大公子一樣,是他們的主子了。

十多個漢子,壓低了聲音吼這麼一嗓子,也夠唬人的。

柳若芊嚇了一跳,忙朝他們擺手:「我可不要你們的命,那個你們別喊,吵到陛下,他該不高興了。」

這位柳大公子帶來的人,好像和他一樣,都有點傻哦。

柳思林紅着眼睛上前一步,愧疚,自責,感激,后怕,所有情緒湧上來,他再次淚如泉湧:「芊芊,今日是哥哥魯莽,差點害了你。」

柳若芊看着這個動不動就哭的柳大公子,有些無奈,還有些嫌棄:「那個,聽靈煙說,你都十九歲了吧,都這麼大人了,你別總哭呀。你看我才十五歲,我都不愛哭了。」

「好,哥哥不哭,不哭!」柳思林拿袖子胡亂擦了把眼睛,破涕為笑。

柳思林又哭又笑的,把柳若芊也逗笑了。

她看了一眼一旁提着刀的鄒乞,壓低聲音:「陛下不治你的罪了,你快回家吧,以後別這麼傻。」

今日鬧成這種局面,柳思林無話可說:「好。那你在宮中……」

柳若芊:「我在宮裏好著呢,陛下待我很好的。」除了剛才想捏她腦袋來着。

現在這話,柳思林信了,上前一步,想要擁抱一下小姑娘,可看了一眼鄒大人已經按在刀柄上的手,只得放棄。

他捏緊了手指:「芊芊,你要照顧好自己,哥哥先回去了,日後再尋機會再看你。」

「好。」柳若芊不討厭這個哥哥,覺得能見見也好,反正她在這皇宮也不認識誰。

柳思林有許多話想說,可時機不對,只好依依不捨地告別:「那我走了。」

柳若芊想了想說:「那個,柳大公子,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幫忙給我爹娘送個信,就說我在宮裏做了陛下的美人,好著呢。」

當時她被丞相府的人強行帶走,爹娘和二哥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想他們了。

有心讓他再給大毛哥帶個話,但想想又作罷。

一是不知道大毛哥回家探親待多久,柳大公子的人能不能遇到。

再就是,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難道說,大毛哥,我給陛下做了美人,當不成你媳婦兒了,你別怪我,也別想我?

哎,她的大毛哥啊,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

柳思林對這個妹妹正滿心愧疚,正愁什麼都不能為她做,聞言,一口應下:「我讓柳南親自去,等有了信我會想法來見你。」

妹妹給了任務,柳思林終於不再那麼頹喪,告辭,轉身帶着人往外走,金狼衛在前帶路,順便押送他們出宮。

人走完,院子裏清靜下來,柳若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這才發覺,夜已深了。

想着皇帝陛下的叮囑,她轉身回了殿內。

陸韌古歪在榻上,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當耳邊突然清靜下來,抬眼,果然,他的柳美人已經到了三丈之內。

他放下書,坐起來,伸出手:「回來了。」

有些事情做多了,也就成了習慣。

柳若芊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把一隻白嫩小爪子放在他的大手裏:「陛下,您可還要聽經,若是不聽,臣妾想回去睡覺了。」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困意十足帶着一絲讓人惹人心疼的嬌憨。

陸韌古倒沒介意她過河拆橋的沒良心,但是有些不想放她走。

雖說頭已經不疼了,那經文聽不聽都沒所謂,但小姑娘在,他耳邊就難得一片清靜。

要不,今夜把小姑娘留下來?

他睡床,她睡榻,二人仍在三丈之內。

嗯,貌似可行。

「柳美人,今夜你就……」

可還不等陸韌古說完,全福就一驚一乍地開了口:「陛下,遲大人回來了!」

陸韌古抬眸,就見門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上掛着大包小包,正風塵僕僕看向他,聲音中氣十足:「陛下,您可還好?

「遲叔!」陸韌古展顏笑了。

隨後起身,手裏還攥著柳若芊的手,也不鬆開,就那麼拖着小姑娘,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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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人蔘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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