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有此雄兵，必勝
「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吾等在外征戰，家中老父母、妻兒守望、憂心，他們是咱們的根，也是咱們拚死所守護的家！這第三拜，當拜家中親長！」
三拜之後，賈琮一揮手，「今日為除夕之夜，本帥沒別的本事，卻也能夠讓一眾兄弟喝上一口溫酒、吃上一口肥肉！」
「開宴、眾飲！」
「今日吾等為生死袍澤，他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當無悔！」
「那一年，雄兵十萬出玉門，旌旗招展...」
「全軍將士意氣豪，狼煙滾滾迷天地，大雪紛飛滿弓刀...」
「羌笛不做楊柳怨，戰鼓尤催人馬嚎。月下兵戈如流水，夕陽殘紅染戰袍...」
「憑誰說，將軍對鏡愁白髮。幾多回，夢裏尤聞邊陲蕭...」
古老的戰歌突兀的在校場上匯聚起來，一道道視線落在賈琮的身上！賈琮先是一怔，隨後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熱在胸口宛若要爆出來一般。
這便是我的兵！
戰天、戰地、戰無不勝！
「有此雄兵，此戰當必勝！」賈琮滿目動容，不由自語！
「有此雄兵，此戰當必勝！」聽着不遠處校場中傳來的肅殺軍歌，妙玉微微怔住，隨後便是自言自語。
她漂洋過海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兵卒將校，可是，能夠如此凝聚一心的大軍，她卻是初見！
白龍公子的確說服諸部匯兵十數萬，可是面對這樣的對手，哪怕他們的兵馬再多一倍，又如何能勝？
「妙玉敬侯爺！」將兩隻玉斗取出來放好，妙玉斟了兩盞茶，輕飲慢酌...
校場之上，庖廚將數不清的吃食盡皆抬上來一一分發。
既然是過年，這年夜飯自然豐盛無比，若是細細盤算，每一個兵卒有濁酒三碗、牛肉兩斤、白米五碗、博餅兩張、蒸餅兩枚、另有蔥姜醋等多種調料，還有羊頭肉、羊蹄、將豬肝等若干（這個數量各位也不用多想，實際上我也覺得誇張，但是查過資料，的確是不少，這還是縮減了的，而且的確有牛肉...）。
對於兵卒來說，哪怕是在家過年，吃食也絕對不會有這般豐盛。
包括巡邏、駐守的兵卒，同樣是送去了飯菜，只不過缺少了酒水而已。
賈琮也直接帶着眾將在一張大桌子上坐定，眾將先行起身給賈琮敬酒，而後，席宴便是大開。
一時間，偌大的校場寒風直接被篝火所驅趕，一眾粗豪的漢子圍着長桌胡吃海塞。
有的行酒令，有的講著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葷段子，在配合大營之中爆竹劈啪作響，讓這些軍中漢子如同回到了家中一般。
更是有不少同鄉的兵卒，互相裝扮起來，如同孩童一樣玩起了過家家的遊戲。有的扮作父母高堂、有的仿效兄弟、有的裝扮成幼兒子孫、還有的扮成媳婦兒姑娘，除了能夠嬉鬧樂呵，也能夠稍緩思鄉之情。
成都向西南二百餘里有一座小城，而這座小城便是洪雅縣。
暮色降臨，這小城雖然不似成都那樣的大城，可在這年節之際，同樣燈彩輝煌！
城北約莫五里之外，有一片荒丘，一個小小的山坳中，數千兵馬整齊待發，為首一員悍將，正是孫澤。
「兄弟們，老子已經給大帥下了軍令狀，拿不下這洪雅，老子提頭去見！今夜除夕，咱們無法給大帥敬一碗酒，就拿這洪雅城給大帥當個年禮！」
「除了盧敏、葛洪率領一千騎兵去封鎖東西要道，咱們這裏還有四千人，而洪雅只有三千守軍，若是拿不下洪雅，咱們兄弟就自己抹了脖子吧。」
「朱允，你帶領一千人先行出發，直接繞到城南方向！子時一到，你便佯攻城南！」
「末將得令！」
「常俊才，你給老子帶着五百兵馬到城西，朱允那裏開戰之後，你便給老子鬧出動靜，不用你攻城，但是動靜越大越好！」
「剩下的兩千五百兵馬，跟老子拿下北城。」
「咱們此次是突襲，用不着雲梯那些精貴的玩意兒，但是爬梯還是有的！」
「南城、西城一動，城內必亂！江安，你的五百人必須給老子爬上去打開缺口，老子就在你屁股後邊兒，別給老子當了軟蛋！」
「將軍放心！」一員壯漢咧嘴說道，「這兩日咱們也看了，他們防守的兵馬極為鬆懈，而且到了晚上北城也只有幾百人，這小城沒有護城河，城牆也只有兩丈，等一會兒天色黑透了，末將就先行將兵馬帶到城牆底下！」
「百榮軒，給你五百人，那城門就交給你了！」孫澤最後說道。
而後，朱允、常俊才二人先行帶上本部兵馬悄然而去，而其他的繼續潛藏在山坳中！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時間，江安仰頭朝着蒼穹觀瞧，恰好雲遮月，整個大地盡皆被籠罩在夜幕之中。
「將軍，末將先行去了。兄弟們，跟本將摸過去！」
數百人抬着長梯，悄然朝着城牆而去。
若是正式攻城，自然要雲梯等配合，否則，高高的城牆便是天塹。可是，如果用雲梯，也就失去了偷襲的意義，到時候將偷襲打成鏖戰，想要拿下洪雅就不容易了。一旦城內再將消息送出去，到時候臨近的夾江、雅州盡皆會有兵馬到來，整個戰局就徹底失敗。
所以，孫澤只能用這種簡陋的梯子攻城。好在這是小城，而且守衛的兵馬並不多，再加上這除夕之夜守備鬆懈，拼着一些損傷，攻入城中並非無法做到。
暗夜之中等待的時間顯得尤為漫長，不知多久，城南方向陡然傳來陣陣喊殺聲。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時間，城西也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大帥，南邊兒和西邊兒都動手了！」副將牛宏上前對孫澤說道。
孫澤微微頷首，「百榮軒，兩刻鐘后準備攻城，其他兄弟做好準備！」
整個洪雅城已經亂成一團，這裏是嘉定府和雅州交界，算是南疆兵馬控制的腹地，所以，城中守軍根本沒有想到竟是會有敵軍殺過來，而且還是在這除夕之日暗夜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