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魔神在行動

魔神歐提努斯開始了祂的「滅世」行動，而且還是最徹底，規模最盛大的那種——從根源上，直接對世界線下手。

過去，現在和未來全部消滅，不留任何一絲挽回的可能性……

祂與其說是在「毀滅世界」，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在「封印」六冢源的能力「世界重置」。

只有將所有可能性全部消滅，才能讓面前這個男人徹底死心和絕望。

當然，「魔神」無所不能，祂能做到的事情，六冢源理論上也能做到。

所以一個世界只能存在一尊魔神，如果同時出現兩尊，就很有可能出現因為意見不和而相互否定對方的死循環情況。

——歐提努斯在「毀滅」，而六冢源也可以「創造」，用他的絕對能力修復被毀滅的世界線。

只不過，現在這個執著於「人類」身份的六冢源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想要跟認真起來的魔神歐提努斯對抗，那麼他也必須邁出最後一步，成為真正的「魔神」。

可真要是那樣做，其實也正中歐提努斯下懷。

無論如何，歐提努斯都不會輸——這是由雙方實力上的差距所決定的。

六冢源馬上就意識到對方的陽謀——自己似乎別無選擇。

但他還是立刻擲出骰子，恢復了自己一直保護著的那個世界。然後以此為原點，開始向外修復被歐提努斯破壞的世界線。

局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實際上「破壞」和「修復」的速度差不多，兩者形成了某種動態平衡。

雖然魔神歐提努斯一直口口聲聲說是要讓六冢源「邁出最後一步」，來到祂的身邊，彷彿六冢源還不是真正的「魔神」。

但實際上，既然已經超脫於世界之外，來到這片虛無當中，就證明了六冢源其實已經是貨真價實的「魔神」，和歐提努斯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有的只是兩者的心態和自我認知方面的不同罷了。

所以真正發生衝突的時候，他們也無法分出勝負——兩尊全能的魔神意見不和，就必然形成無限的死循環。

不過嘛……

——這就足夠了。

魔神歐提努斯眯起眼睛，那隻漂亮的眸子當中放射出強烈的情感。

「交涉」也好，「毀滅世界」也罷，都只是手段而已。

祂的目的始終只有一個——六冢源；不管他是不是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他是自己的同類和同伴。

儘管和心中期待的不太一樣，但六冢源確實留在了這裏。不是在自己身邊，而是在對面。

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當然，這種事情，六冢源也早就意識到了。

雖說已經陷入死循環，但也並非毫無辦法。

以六冢源最重視的「原點」世界來看，現在正在被歐提努斯毀滅的都是跟它八竿子打不著的「邊緣世界」。

說實話，也就是在概率學上還存在着些許意義。

只要不追求完美，大可以乾脆放棄那些世界線。

這種取捨，作為「人類」的六冢源還是可以下定決心的。

——放棄那些無關緊要的世界線，然後發動「歸零」，投身回歸到「原點世界」當中。

六冢源自身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定海神針，因為即便「魔神」也不可能殺死「魔神」，只要自己回到「原點世界」，那麼歐提努斯也就無法毀滅這個世界了。

充其量，她也只能自我封印，跟着追到現實世界當中去。

就像之前的六次輪迴一樣。

但這是最後的最後才會有的選項。「歸零」從來都是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不得已做出的選擇。

只要有一絲可能，六冢源絕對不會選擇「歸零」。他要以更加穩妥的方式，回歸到現實世界中去。

因為在那裏，有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她們還在等著自己呢！

沒錯，說到底，六冢源無法割捨的，就是他的戀人們。

——在更早之前的五次「輪迴」當中，自己是不是同樣和她們建立起這樣的情誼呢？

六冢源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現在」的這一次。

這也是他堅持「人類」這個身份，在一定程度上放棄「全知全能」的結果。

把握現在，選擇未來。至於過去，六冢源不打算繼續追究。

「不論如何，我都要回到她們身邊！」這是六冢源最大的願望。

——開什麼玩笑，自己千辛萬苦抵達巔峰，成為level6，終於可以履行承諾，有時間和精力好好陪伴她們了，怎麼能因為「世界毀滅」這種事情被阻止啊！

「果然，不繼續『歸零』是因為她們嗎！」歐提努斯攥緊了手中的法杖。

這也是祂如此決絕地發動「滅世」的原因。

就以此前的幾次輪迴來說，早已經成為「魔神」的歐提努斯都在耐心地陪他一起玩。自我封印，進入脆弱的「現實世界」當中，進行一場場「人生扮演」的遊戲。

遊戲人間嘛，畢竟，成為「魔神」之後，確實會很無聊。

對於「遊戲人間」，歐提努斯其實並無執念，也沒有特別大的興趣。她就只是單純地陪着他一起玩罷了。

順便，默默期待着他什麼時候玩膩了，願意像一個真正的「魔神」那樣，和自己一起留在那至高的「神殿」當中。

畢竟，沒有同伴的話，再宏偉華麗的「神殿」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化為一片虛無。

「魔神」有着無限的時間和精力，也有着足夠的耐心。

所以歐提努斯並不着急，她可以扮演他的同伴，也可以成為死敵，亦或者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無論如何，最後他們總會在這片虛無當中相遇。

「結果」是唯一確定的，這就足夠了。

但是逐漸的，歐提努斯發現情況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期。

——他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那樣，會受到「感情」和「羈絆」的影響，逐漸變得眷戀於狹小的平凡世界。

倒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魔神」本來也是人類，他只是「拒絕成為魔神」罷了。

期待落空，事情逐漸超出自己的預料，直到這一次……

六冢源的身邊有了夏川志奈子、食蜂操祈、御坂美琴！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在那個狹小世界當中的三個少女，似乎對六冢源產生了足夠強大的吸引力——緊緊抓住他的靈魂，讓他渴求着回到她們身邊。

即便身為魔神的自己也無法抵抗那邊的引力……

歐提努斯拒絕接受這一點。

「以往輪迴中的記憶不能繼承下來，這一點真是討厭啊。」歐提努斯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這種輪迴繼續下去了。

必須儘快，而且就是現在，解決這一切。

因為這一次有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不只是那三位少女產生的吸引力，更有一個少女，正在嘗試突破狹小世界的邊界，試圖主動尋找六冢源。

如果她成功了……第三位「魔神」什麼的，簡直不可想像！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六冢源也就徹底不可能來到自己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