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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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客茶莊,二層診療室。

高城死死地盯着眼前嬌笑的女子「什麼叫拆散?思行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別白費力氣了!」

「高城,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兄弟,怎麼,連兄弟的私事也要插手?」

「別人我不管,但是你和思行的事情就是不行!你趁早歇了這份心!」

「你以什麼身份來替許思行做這份決定?一個已經決裂的發小?一個已經漸行漸遠的老戰友?還是其他的什麼?」

高城被眼前王薇薇的咄咄逼人氣得跳腳「你你你,當年你那封信,思行連看都懶得看,現在你們倆隔着十萬八千里更是不可能!」

「你都覺得不可能了,幹什麼還要問我們有沒有聯繫?」

「反正、反正就是不可能!」

王薇薇嘆了口氣「高城,你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死,也要堅持嘴硬,死不承認啊?」

高城看向王薇薇「你、你什麼意思?」

「我有一個朋友這種話,你以為我會相信么?我說,你喜歡許思行!你愛上他了!聽明白了么?」

「不可能,怎麼會,我、我才沒有那種心思,我們是最好的哥們兒!」

「不喜歡他,你當年幹嘛藏我給他的情書?不喜歡他,你管我要不要追許思行?不喜歡他,你會被那種夢困擾?不喜歡他,你還死乞白賴地要他原諒?讓我告訴你吧!你藏我給他的情書,是因為怕許思行有了女朋友就不理你了。你不讓我追許思行,是因為你吃醋,你嫉妒!你死乞白賴的要他原諒是因為你根本就不能沒有他。你喜歡他喜歡的要死,根本就放不下!我猜你其實在做了那個夢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但是你不敢承認是吧!你這個膽小鬼!」

王薇薇覺得自己過於激動了,她將額前的碎發捋到了耳後,喝了口茶,平復自己的心情,又變成了那個溫和又端莊的樣子「剛剛在這跟你說話的,不是什麼王醫生,只是你的老同學王薇薇。現在,我要做回王醫生了,請你聽好了我下面的話。」

高城看向王薇薇,眉頭擰成了疙瘩,可他卻迫切地想要知道,王薇薇到底還會說些什麼。

「高先生,喜歡男人並不是什麼心理疾病。喜歡一個人,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你不需要覺得羞恥,也沒必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接受自己的喜歡,悅納自己的情感,你會好上許多,沒必要跟自己較勁,尤其是跟自己的心較勁。」

高城愣愣地點了點頭。

「我和許思行只上次那一面之緣,並沒有什麼,當年的事情也早已經釋懷了,你無需多心,剛剛的話,我都是故意激你的,是為了逼你正視自己的情感。」

「謝謝。」

王薇薇搖了搖頭「我很高興,能幫上你,雖然咱們相處的經歷都算不上愉快。但如果哪天,你真的能夠得償所願,可別忘了我這個引路人啊!」

高城垂下了頭「得償所願?這很難吧……」

王薇薇搖了搖頭,發出了感嘆「真不敢相信啊,你高城也有慫的時候。」

「你會告訴思行么?」

王薇薇笑了出來「你在做什麼夢,我怎麼會幫情敵告白啊!」眼見着高城眼神再次變得凌厲,王薇薇徹底投降「哎呀,開個玩笑啦!要不要這麼凶啊!你放心吧!我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是不會將客人的私隱說出去的,你沒必要懷疑一個心理醫生的職業操守。」

高城點了點頭「好,我信你。」話畢,他站起了身「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診金我會照付的。」

王薇薇擺了擺手「老同學談錢太俗,先欠著吧,等日後請我吃頓大餐!」說着,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臉「哎呀,你和許思行都欠了我一頓大餐,要不這樣吧,以後要是你倆真的成了,就一起請我吧,剩下的那一頓,就當是我隨的份子了,如何?」

雖然知道很難,但是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高城忽然覺得心裏熱熱的,不自覺便開心了起來。

「嘖嘖,竟然看到你這張臉上露出這種傻不拉幾的笑,行了行了,我要下班了,慢走不送!」

高城走在四九城的街上,忽然覺得,壓在心頭許久的那塊巨石消失了。一旦承認自己的感情,一切好像都變得不那麼痛苦了。是了,他喜歡許思行,他愛上許思行了。也許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自己都無意識的情況下,他就已經喜歡他了。高城勾起了唇角,先是偷笑,微笑,然後是大笑,最後哈哈地笑出了聲,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想到他,想到在一起的這種可能,就覺得從內而外散發着幸福和甜蜜,比吃一百顆大白兔奶糖還要甜。

與此同時,A大隊。

「蒼耳,你在發什麼呆!」

許思行緩過神來,看着王文清露出一個微笑「沒事。」

王文清打量著許思行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爬上了床。成才離開后的第二天,新南瓜正式入隊,這次三中隊只留下了兩個新人,許三多和吳哲。許三多原本就與齊桓住在一起,正式加入三中隊后,也沒有更換寢室,就留在了齊桓那屋。許思行和王文清的室友都搬走了,於是湊在了一起,兩人本就是新人時期的室友,甚至沒用磨合,很快便適應了彼此。

許思行將馬小帥的來信收了起來,忽然意識到,高城已經一個月沒有給他寫信了,也許,他是徹底看開了吧。許思行不知道自己應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失望難過,他拉開了左側的抽屜,裏面整整齊齊的一疊信,他抑制住了自己翻看的衝動,將抽屜推了回去,回到床上睡覺。

高城沒有耽擱太久,想通了自己的心意后,便回到了師偵營,他又變回了那個天天向上的高城,每天穿梭在訓練場與戰士之間,將自己全副身心都交給他熱愛的軍隊。然後,在自己一個人的時間,默默地想念他的愛人。他將自己這段日子寫的信一股腦地寄了出去,這次,他沒有找馬小帥幫忙,而是以自己的名義親自寄出去的。

當許思行再一次收到高城的來信,發現他沒有再假借馬小帥的名義之時。他也只是猶豫了一瞬,想到之前默許接受的那些信件,他沒再退回,只是沉默的帶了回去,然後默默地讀完,再默默地收進左邊的抽屜之中。

生活沒有給許思行太多時間去想些有的沒的,一天比一天花樣繁多的訓練,一個又一個或是危險或是艱難的任務,一次比一次招人厭惡的找茬演習,時間就在這些精彩又無聊的忙碌中飛逝。三中隊迎來了新的任務,與平常無甚不同的是,仍舊是危險重重、困難重重。與平常大為不同的是,這次任務,袁朗將兩個新人都編入了出勤人員之中,着力囑咐大家在戰場上要多關照新人。

吳哲摟着許思行的肩膀,看向了在一邊整隊的齊桓「我說菜刀,這回,你們準備怎麼折騰我們啊?」

齊桓看向吳哲,一臉無奈「這回是真章!」

吳哲看向許思行,露出一個笑「蒼耳,我不相信他們,你沒騙過我,你說!」

許思行對着吳哲露出了他的同款笑容,然後快速收了笑容,一臉嚴肅「鋤頭,出任務的時候我勸你嚴肅點,你的一口大白牙可能會暴露自己。」

吳哲仍舊不肯相信,鬆開了許思行「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以為我們是兄弟了!能不能說回實話啊!」

「鋤頭,你不會看槍?裏面是實彈!」齊桓想要讓吳哲認清楚現實,免得在戰場上掉以輕心,只能想辦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上回可有人把空包彈打上實彈的標誌發給我們。」

齊桓逐漸開始不耐煩「你不會看彈頭啊!」

吳哲將彈匣扔給這其中唯二與他一樣剛剛經歷過虛假考驗的許三多,這是在場所有人中,他唯一信任的,不會蒙他的人。許三多一把接過,仔細查看后,肯定道「真是實彈。」

袁朗從一邊匆匆趕來「齊桓!」

齊桓立刻回「到!」

「人齊了么?」

「都在這了!」

袁朗掃了眼眾人「不用整隊了,準備上車!」

吳哲看着眾人這樣,暗自念叨「演的是越來越像了!」

許思行從後面踢了他一腳「少廢話,趕緊上車!在戰場上,像你這樣的懷疑,只會讓你心生僥倖而丟掉性命!」

直升機上,幾人又一次被分發了紙張,大家沉默地開始寫遺書,許思行秉承著之前跟袁朗的約定,給袁朗留了一句「謝謝隊長!」看着眾人奮筆疾書,許思行開始發獃,吳哲發現了許思行的異常,伸過脖子來看了眼許思行的遺書「不是吧蒼耳,在這麼有限的寶貴資源里,你竟然只給爛人留了話!」

許思行看向吳哲「你要是羨慕,我再給你留一句也行!」

吳哲搖了搖頭「不不不,遺書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並不想出現在這裏。」

許思行笑笑,看着面前這『有限的寶貴資源』,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高城,祝你幸福。」而後便將紙張折起,交了上去。

「唉,在飛機上晃晃悠悠地,也沒個桌子,只能墊在腿上寫,大家留下的筆跡肯定都不好看,一想到萬一我人交待了,留在這世界上最後的文字竟是一筆狗爬,實在有些意難平,有毀我一世英名啊!」

「人都沒了,誰還在乎字好不好看啊!就你事多!我覺著這樣挺好的!」大哥伸手對着吳哲頭上來了個爆栗「個大老爺們兒,一天總在乎些娘們兒唧唧的事情,沒勁!」

吳哲揉着自己的頭一臉委屈。

蘇瑜笑嘻嘻地開口「大哥你當然不在乎了,你平時寫字兒就跟狗爬似的,有飛機這個外因,還能給你當塊遮羞布,這要是大夥都好好寫,那你是三中隊唯一一個狗爬字兒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是吧!」

「打住打住!你們別說了!這東西,還是用不上最好,我勸你們別烏鴉嘴!」笑眼兒一向笑眯眯的眼睛瞪得溜圓,連忙在一邊「呸呸呸!」「罪過啊罪過!」「阿彌陀佛」地念叨了起來,還雙手合十對着四面八方拜了拜。

戰友們的插科打諢只暫時緩解了任務即將來臨的緊張感,很快大家便降落在一處雨林之中,換上了汽車,繼續向雨林深處駛去。看着那密集的雨林,許思行明白,在那裏藏着一場場即將到來的生死較量,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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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擊]低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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