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

神仙

四九城的夏天總是熱的讓人心煩,軍屬大院之中,一陣蒼老的哭聲傳來,讓每個聽到的人都跟着揪心。

三天前,許軍長得到消息,常年在秘密部隊中的兒子,申請到了探親假。許軍長是盼星星盼月亮,卻沒想到,就在剛剛接到了消息,兒子一家在途中遭遇車禍,兒子兒媳當場死亡,而年僅五歲的小孫子也下落不明。

許軍長的哭聲沒有持續太久,就變成了一群人倉皇的呼救聲。

「老首長!」

「快叫醫生!」

……

此時,就在不遠處,七歲的小高城呆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痕。肉乎乎的小手上,還帶着明顯的紅腫。高建國看兒子如此不由得開始後悔,擔心自己下手太重。不過想到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拉着人家漂亮女老師的手不放,現在要是不管管,日後還不得養出個色胚流氓來。想到這,他又嚴肅了面容,想着一定要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絕對不能心軟!

「在家裏老老實實站軍姿,我一會兒就回來檢查!」

小高城邁著標準的步子走到了父親罰他站軍姿的地方。

「聽到了回話!」高建國見兒子這幅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

「是!」小高城帶着哭音高聲回復。

高建國見兒子如此態度,才滿意地鎖好了家門,決定去許家,看看老首長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許家的事情,說是意外,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許家想必是遭了惡人的報復。高建國想到許軍長的兒子許重山的工作,嘆了口氣。

小高城聽着父親漸遠的腳步聲,盯着虛空中的那個飄着的人影問道「我爸看不見你?你是鬼?」

那人影繞着小高城飄了兩圈「你這小子,知道我是鬼,都不害怕么?」

小高城搖了搖頭「你長得好看,我不怕!」

「嗤……」那人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小子,年紀不大,倒是色膽包天!」

「不是的,我以前也怕,不過我爸說過,在唯物主義的鋼鐵洪流之中,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男子漢不能怕鬼!」

那人影看了看高城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戲謔,「男子漢不怕鬼,卻怕老爹!」說着,又看向高城紅腫的小手,說,「很疼吧!」

高城沒說話,但是卻小心翼翼地翻轉過來,看着自己的手。人影飄過來,對着高城的小手吹了口氣,高城只覺得手上一陣清涼,痛感瞬時消失不見。他驚喜地看向人影,「這是仙術么?」

人影搖了搖頭「用你爸的話說,這是牛鬼蛇神!」

小高城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傢伙,我送給你一份禮物怎麼樣?」

小高城想了想「我爸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隨即眼珠一轉「不如你先拿出來給我看看是什麼大禮!」

人影開始低頭悶笑「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在說什麼?」小高城看向人影。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閉上眼睛!」

看着眼前這張好看的臉,高城不自覺地順從,隨後就覺得一個冰涼而又柔軟的東西落在了他的額頭上,隨後,從額頭到四肢百骸開始發熱,身體輕飄飄地好像要飛起來一般,而後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五年後。

「媽,作為一個軍嫂,您來搞這些迷信活動,是不是不太好!」小少年煩躁地踢著路邊的石子,不情不願地被母親拉着在雍和宮裏上香。

「再跟我嘰嘰歪歪,回家就讓你爸抽你!」高母拿着剛剛點燃的香,塞進了高城的手中,狠狠地瞪了高城一眼,高城擰不過母親,只能敷衍地對着佛像拜了拜,然後隨手將香插入香爐。跑到一邊樹蔭下乘涼。

高母看着兒子這個樣子,又對神像拜了三拜,嘴裏念著罪過,然後追上自己不省心的兒子,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我這是為了誰?你七歲那年莫名其妙就丟了魂,睡了七天七夜,要不是我來這上香,你怎麼可能醒的過來?」

「您確定是因為您上香,我才醒過來了?說不定您不拜,我也能自己醒過來!」

「臭小子,還敢跟我頂嘴,我看你就是欠教訓了!」

……

另一邊,軍屬大院中,一位眉目英挺,眼神銳利的少校手裏牽着一個十歲的小少年,正往剛剛退休不久的許老爺子家裏走去,小少年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看似尋常,實則緊張的開始出汗,不覺間更緊地抓住了少校的手。

鐵路感覺到小少年的緊張,停下了腳步,蹲下身與他平視「思行,你看這裏的房子是不是很漂亮,以後你就可以住在這裏了。」

許思行乖巧地垂了眸子,不說話。

鐵路嘆了口氣,心想這個孩子實在可憐,五歲那年就沒了父母,又被人擄到那種地方,小小年紀經歷了太多,也難怪他沒有安全感。

五年前,A大隊一中隊隊長許重山完成了一個歷時兩年的絕密卧底任務。原本計劃帶着妻兒回去看看自己的父親,結果不知哪裏出了差錯,許重山真實身份暴露,遭遇到犯罪分子的瘋狂報復,他們的兒子在途中被人擄走,夫妻二人為了追回孩子,一路疾馳,結果車被人動了手腳,二人死於車禍。A大隊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當年失蹤的許思行。終於,在前年,他們再一次與那個團伙碰上時,在一處狼藉之地,找到了與一條死狗關在一起,已經奄奄一息的許思行。

那個時候的許思行,身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傷。他對一切充滿了恐懼與排斥,只要靠近他,他就會顫抖,流淚,呼吸困難,甚至暈厥。A大隊將人救回后,即刻送往醫院,可惜身上的傷可以恢復,心理的傷卻難以治癒。幸而,許重山的手下,如今A大隊一中隊隊長鐵路的母親是國內有名的心理醫生,在她的幫助下,經過兩年多的治療,許思行終於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現在,鐵路就是要將已經康復的許思行送回到他的親生爺爺許老爺子的身邊。

高城被母親的訓斥搞得心煩,終於回到了家裏,他快速回屋換了身運動服,說着要與同學一起去打球,抱着籃球就跑出了家門。

一出門,他就注意到了路邊蹲著的軍官和一個個子不高,瘦瘦弱弱的男孩兒,軍屬大院人員固定,大夥互相都認識,難得遇到了面生的人,他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敏感的許思行一下就感覺到了高城有如實質一般的目光,怯生生地看向他,然後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將身子往鐵路的方向靠了靠,期望能夠獲取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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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擊]低溫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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