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件衣服不許再穿

「真是世風日下，大字不識的草包也能進天字班了。」

昭寧本來半隻腳都要跨進去了，卻突然聽見這麼一句話，恨不得當場進去撕爛她的嘴。

「公主可不是草包。」最後排的男子突然出聲，聲音清朗，不卑不亢地望著眾人。

「幼年我曾見過公主，三歲時她便能背誦千字文，還請袁小姐慎言。」

昭寧昂起頭，那半隻腳又踏了進去，她探進半個頭，偷看維護自己的少年。

少年一襲墨色衣裳，衣領袖口甚至長袍的衣角都綉著金線，腰間還別了個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甚至一雙靴子後頭還鑲了兩塊斗大的翡翠玉。

渾身上下金光閃閃，透著股有錢味。

她覺得這有錢人好生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用等她問，學堂里早就炸開了鍋。

「這皇澤書院不是只有官家子弟才能來嗎？千金萬怎麼來了？」

「人家爹雖然不是當官的，但是有銀子啊！他爹可是南越首富，聽說皇澤書院有一半都是他爹給建的呢。」

千金萬！原來是他。

昭寧幼時曾跟隨老皇上下江南，當年曾在千家小住，倒是跟千金萬玩過幾次。

也算交情匪淺吧……昭寧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了幾圈，往前跨了一步，進了學堂。

「真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

女子聲音清甜嬌媚，似山間淙淙泉水緩緩流淌，又如釵環玉佩輕叩之音。

眾人一愣，齊齊回頭。

昭寧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蝴蝶裙，襯得皮膚像上好的甜白釉般雪亮清透。

朵朵蝴蝶隨著她的輕盈的步伐翩翩起舞，勾勒出胸間完美的形狀，腰部在長裙之下彷彿不盈一握。

烏髮高高盤起，耳垂上綴著紅寶石耳環，似六月流火，隨著巴掌樣精緻臉蛋的晃動而熠熠生輝。

她沖著千金萬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小梨渦。

這一笑艷極，高貴清冷中透著可愛，可愛之餘，偏又風情萬種。

不獨千金萬呆住了，他身後的章沛，手中本來拿著一桿狼毫筆，見了這一笑，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一松，沾滿墨水的狼毫筆掉落在空白的宣紙上，濺起星星點點的墨色。

昭寧覺得這人真傻，跟個獃頭鵝似的，她沖他輕輕一眨眼，眼角眉梢的笑意還未散去，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煽動，勾人心魄，越看越是驚艷。

她很美，真的很美，美到讓人覺得女媧造人時都偏心了許多。

與昭寧一比，平華只能算是清秀，雖有才氣加持，卻也還是覺得遜色得多。

只是娶妻娶賢，章沛心想，這樣的女人是做不了正妻的。

娶回家做妾倒是不錯，暖香溫玉，賢妻美妾，人生豈不是圓滿。

南越朝有規定，嫡出長公主若嫁，只能是尚駙馬。尚駙馬便意味著放棄仕途，甚至放棄尊嚴。

可庶出的三公主可嫁可尚，若是娶了她，既不用放棄官職，還能與皇家攀上關係，是以各世家子弟對平華多有殷勤。

自然，那是建立在，他們從未真切地見過昭寧真容的前提之上。

如今，是個男人都能理解小葉將軍為什麼會左右徘徊，把持不住。

是要前途，還是要這樣的絕色美人，著實難選。

更何況尚了駙馬照樣能錦衣玉食，撿個正三品的官做做。

章沛突然覺得自己尚駙馬，也不是不可以……

昭寧高傲地俯視著眾人，她享受著所有人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很美，很小就知道。

看著看著她就覺得不對勁了，一道灼熱的視線從講壇旁傳來，差點把她美麗的小臉蛋都灼出洞來了。

講壇上的國師大人將一切盡收眼底，臉色鐵青，心裡盤算著，昭寧這件衣服該扔了，以後絕不許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