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幾周后。
她早起遛狗。
秋天不會出汗不會太冷,她很喜歡。
雖然這狗生理需求都在家裏衛生間解決但她習慣性遛狗。
她們大學生都能溜紙板拼的狗,少爺狗憑什麼不出門遛遛!
「別再往前走了。」
多田野繪梨啃著超市隨手買的蜜瓜包,沉迷夢野咲子老師的大作無法自拔。
「嗯?怎麼你終於想開,要在外面尿尿嗎?」
多田野繪梨把顯示少女漫畫的手機熄屏,欣慰地望過去準備見證少爺狗跌下神壇這一值得紀念的時刻。
帶棘出來每天和別的狗狗社交初見成效。
仗着目前嗅覺靈敏,率先聞到空氣里隱隱約約傳來不妙血腥味的狗卷棘腦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已經習慣神經大條的腦迴路,邊倔強拉着繩子往回邊解釋:「前面有血的味道。」
如果是他一個人或者一隻狗在場的話,狗卷棘肯定會直奔現場查看情況。
不管五條悟說的[他住在這裏的理由第二條·深入敵人內部說不定更好搜查米花町咒靈和兇殺案徒然增多的原因]有幾分真幾分假。
狗卷棘確實被他忽悠說服到,準備在每天的固定遛遛里好好實行。
但多田野繪梨的體能和戰鬥力來看……
大概就0.1個他那麼多。
狗卷棘滿腦子只剩快逃。
多田野繪梨滿腦子真的假的?警犬竟在我身邊。
*
多田野繪梨看了看馬路旁邊商店都陸續開門。
歲月靜好一派祥和。
決定去探探警犬實力虛實。
她不是社長不談戀愛不創業不開店不約大學同學出門不約高中社團聚會不釣魚。
屬於米花町的超低危人群。
好消息。
真的不是犯罪現場。
壞消息。
大清早她被罵了。
被只目測受重傷下肢已經無法動彈都不忘頑強抬頭蔑視瞥她眼的烏漆嘛黑寵物狐狸罵了。
「猴子。」
要說氣吧。
它罵得不痛不癢。
畢竟大家都是靈長類,狐狸腦仁就那麼大點,分不清挺正常。
要說不氣吧。
二百六十多個月大的女孩子被喊猴子多少沾點晦氣。
狐狸腦子不好可以,這隻狐狸眼睛難道也出問題了嗎?
等等。
仔細看它確實是眯眯眼……額前還有簇格外長的毛被血液結在一起,遮擋住半邊眼睛。
多田野繪梨有點記仇在身上的。
先朝它豎了個中指。
再反手退出少女漫畫,撥打林.業局電話。
爭取救活關進動物園后開年卡天天去隔着玻璃嘲諷它眯眯眼大黑狗。
「啊對對對,就黑不溜秋的狐狸。」
「什麼?被人丟出來的寵物不是保護動物不歸你們管?那我要找誰,動物園嗎?」
「什麼?動物園不是流浪動物收容所?」
「什麼?被丟出來的寵物狐狸沒有部門收的?」
「行吧行吧。」
掛斷電話。
那麼問題就來了。
多田野繪梨淡定地切換到銀行後台,點開我的財富,數數幾位數。
小富婆沒在怕的。
謝謝眼罩君。
「眯眯眼我不會傷害你的」
「別揍我哦眯眯眼」
「小眯眯眼你打不過我的,一根手指就能輕鬆拿捏」
多田野繪梨說着諸如此類既安撫又習慣性報復被罵猴子的話邊小心翼翼步步靠近。
黑狐努力維持自己沉捻的聲線:「猴子,咳咳咳……」
咯血嗆著都不忘罵兩句。
多田野繪梨停住腳步,突發奇想:「你說我猴子,是指金絲猴還是獼猴?」
漂亮貴族金絲猴的話。
她勉強可以原諒智力不高的狐狸把眯眯眼這個綽號換成怪劉海。
強盜潑猴獼猴的話。
她就要把綽號換成沒品味審美扭曲的眯眯眼怪劉海,超級加倍。
黑狐異樣地掃她一眼,似是沒想到她能聽懂自己嚶嚶嚶的狐狸叫。
仍然是猴子。
夏油傑無情掃射所有非術師。
遂冷漠回答:「白痴猴子。」
這破狐狸語言結構大有問題。
多田野繪梨氣極反笑。
眾所周知,狐狸是犬科動物。
而狗卷棘這具身體剛好自帶狗言狗語翻譯器。
狗卷棘陷入沉思,自然界的狐狸是紫色眼睛的嗎?
平時他不太關注這些,但怎麼想狐狸的眼睛紫色都很違和。
通體濃稠墨黑如綢緞般的絨毛連沾染到血液深色都無法分辨清晰。
紫眼狐狸看上去妖冶,彷彿能蠱惑人心。
劉海、紫瞳和口癖是叫非術師猴子這個設定不由讓他想起去年平安夜失蹤的那個人。
狗卷棘頭皮發麻。
要不是犬類沒有能豎起汗毛的生理結構,他肯定已經變成圓滾滾的毛球。
「木魚花……」
*
這隻性格惡劣的狐狸抱是不可能讓抱的。
那麼重那麼大隻,抱起來它抬頭就能給她臉咬破相。
於是——
多田野繪梨左看看右看看,眼睛一亮,去隔壁五金店買了麻繩借了拖車。
好心的老闆大叔主動過來幫她捯飭麻繩順便摁住狐狸尖尖的嘴巴。
多田野繪梨:「嘿嘿嘿嘿嘿。」
黑狐狸:「猴,唔唔唔唔——」
狗卷棘:(瞳孔地震)(精神恍惚)(繼續地震)
狐狸表情從不屑蔑視逐漸化成濃郁的凌厲……夾雜着一丁丁丁點的錯愕。
大概就是所謂想刀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為了避免憨批狐狸亂動靠前肢挪走翻車,它的兩條前腿都被多田野繪梨綁起來。
本體被綁的狗卷棘思緒本來已經轉得如同漩渦,現在被眼前畫面震撼得只剩:
好熟悉的展開,還有,不愧是你。
狗卷棘此時的身體沒辦法做高強度運動,他被多田野繪梨抱在狐狸身前一起坐推推車。
面對那個人,咒言師少年談不上膽怯和恐懼,只是肯定會有些許心理壓力。
但是吧……
着急趕去醫院搶救,多田野繪梨推車速度很快。
堪比四面八方只有屁股底下坐實的過於敞篷的敞篷車。
狐狸額前那簇被血液凝結的古怪劉海隨風飄動搖曳,冷冷的風往臉上胡亂地拍。
結合他此時只能用無語凝噎來形容的面部表情。
凄凄慘慘戚戚。
狗卷棘顫抖著轉過身給那位叛逃后曾經一己之力集結可以和整個咒術屆勉強分庭對抗力量的詛咒師看後腦勺。
糟糕。
有點忍不住想笑。
五條老師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出現了——
沒看到這個滑稽怪誕的場面。
*
在住院登記表認真提筆寫下動物姓名「沒品味的怪劉海眯眯眼」后,多田野繪梨被島田小姐敲了敲腦袋。
「控制下,字數不能超過四個。」
多田野繪梨摸著下巴陷入怪劉海vs眯眯眼的糾結地獄。
思考老半天,她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決定:「那就叫麻美子吧!」
狗卷棘:?
好耳熟,容他回憶一番。
哦。
今天早上她在看的少女漫畫女主角就叫麻美子。
狗卷棘開始腦補去年的下戰書大場面。
—「悟,好久不見啦!」
—「離他們遠一點,麻美子。」
狗卷棘欲言又止:「。」
怎麼只是改個名字,對話就添幾分撲面而來的嬌羞感。
感覺那個人恢復後會不顧一切先去刀了多田野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