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固然無事

第131章 固然無事

道理非常簡單,自古以來亂世以武將為尊,太和以文臣為尊。

秦國從立國之初,即被秦太祖皇帝以累累白骨和赫赫戰功奠定了基業,而依靠的正是其周圍一批批能爭鋒擅斗者。

但賢明如太祖皇帝仍難逃晚年昏庸之苦,帝國安定之後,太祖皇帝置文臣勸阻於不顧,念及兄弟之情,不碰戰功赫赫武將兵權。

太祖皇帝生前固然無事,但在他仙逝之後,那些武將們竟然擁兵獨立,剛剛邁向強大的大秦帝國幾乎沒有分崩離析之勢,好在太祖皇帝的接班人太宗皇帝還是明君。

後來科舉制度的推行,使文人士子走上出頭的道路,直至今日,文官集團在軍部勢力中始終強大。

直到今天皇上這才有所改變,一改脾氣的大秦皇上李逸現在卻重武輕文!

鎮國公和諸葛無敵如今哪個不成為皇帝親信?

如今皇帝又將開啟武舉了,那麼將來還能有他們的文臣們幹什麼呀!那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景。

武將積極響應,盛讚皇帝此舉乃強國之策,文臣卻堅決反對,無論是王守則系還是晉王系文官,都站隊。

這個武舉是挖走了他們文臣們的牆根呀!

文臣的道理是非常充足的。

他們舉出自古武將之害,尤以掌握兵權之將軍為甚,所謂會在外君命有不受,極易於擁兵自重、終致王國滅種之例,說得似乎李逸如果開武,那麼秦國必亡一般。

這也僅僅是原因之一,人們再說了一句,太宗皇帝留下的祖訓自古就只科舉了,哪還有武舉呢?萬萬不要破壞先祖們的規則。

望著齊刷刷跪下來的文臣,李逸臉色有些黝黑,朕不是說出一個開武舉建議嗎?你至於嗎!

其實不怪那些文臣那麼興奮,終究是要撼動自己根基之事。

如今朝堂、仕途升遷,全掌握在文官手中,就連那些武將要升遷,都要過得去戶部呀!

即文官集團不願意和軍部鬧崩解,鬧崩解兩不討好,否則也確實能卡在武將升遷的頸上。

但若武舉一開啟則另當別論。

過了武舉考試,天生就會活出官位來,這也是搶文官碗飯吃呀,你們說可不可以答應呢?

「好一群食古不化的老傢伙啊!」

李逸望著一地頭低斥。

侍立旁邊的王汝綸臉色抽打,憑其聽力很自然地聽著李逸呢喃。

儘管皇帝有時不太可靠,話也會跳出來,但他的所作所為王汝綸看得清清楚楚。

他打心眼裡希望皇帝能復興秦國、復興祖宗基業,如今皇帝的各種措施,讓他感覺到這是為了壯大秦國國力,真是秦國之大幸、天下為公呀!

正當王汝綸思前想後之時,跪地的文臣再次哀鳴。

「皇帝,武舉萬不可開啟!」

「皇帝,這是太祖的遺訓,不可以破壞呀!」

「皇帝,這是亡國之姿呀!」

「皇帝三思而後行!」

「皇上......」

起初武將也是面色不佳,但聽到這群鄒鄒文人竟然也要把亡國滅種之帽扣到自己頭上來,那麼自己不就做得出來嘛!

「你放個屁!為什麼說開武舉是亡國之姿!」

「離開了咱們武將,你還會是手無縛雞之力、拿著腦袋保家衛國的書生嗎?!」

「多大的話,你們去和邊關的百萬將士談談吧,他們聽到不就寒心嗎!」

「只允許你們文人擁有通天之路而不允許咱們武人擁有晉陞之梯嗎?」

「我****」

李逸被兩人鬧得有點頭痛。

他眼珠子一轉,把王汝綸喚到跟前,向他低聲說著。

王汝綸昏花眼裡精光閃爍,偷偷向李逸伸出拇指。

無愧於皇帝,能夠想到那麼少...頂高明的計策。

王汝綸被文臣武將吵得悄無聲息地從金鑾殿上撤下來,不一會兒又掉頭回去。

不久,從金鑾殿外面傳來一陣怒吼:「有個刺客!」

頓時,一個穿著貼身黑衣的刺客在金鑾殿外面諸多禁衛頭上連著點點,飄然進入金鑾殿之中,徑直朝李逸走去。

「守護皇帝!守護皇帝!」

金鑾殿外面禁衛見刺客入內,馬上衝進金鑾殿中,但是被密集的文武百官阻攔住,竟一時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刺客徑直朝皇帝走過去。

刺客來勢兇猛,幾躍之間,離跟著龍椅的李逸迅速靠近,與先前下跪的文臣早被嚇得魂飛魄散,頓時連滾帶爬躲避。

有人急呼,有人變成滾地的葫蘆,還有人矯健地走著,一眨眼已衝出金鑾殿來,那個速度,連李逸也為之拍手稱快。

李逸正襟危坐,坐在龍椅里,望著這幾個男人狼狽地樣子。

然而並非所有的文臣都那麼不堪入目,同樣有些文臣雖不懂武功卻拼死拼活以血肉為皇帝擋駕。

但當刺客長劍一揮,那些文臣們無不驚呼掩手跳躍。

但說來也怪,這一次可是竟然全部使用劍,並沒有使用劍的利刃,否則金鑾殿上早就屍橫遍野。

幸好文臣手無寸鐵,但現場不止文臣一人,更有一眾武將與世家!

這些武將帶著世家家主在李逸面前圍成排,擺開陣勢嚴正待之。

刺客要想通過他們的關卡並不容易啊!

「守護朕吧守護朕!」李逸假裝慌張地大叫,只是眼中有笑。

王汝綸唇角輕輕一挑,難道皇帝真的會演戲呀.

諸葛無敵現已成為世家之首、武將之支柱,自然不允許站在前線,替李逸阻擋刺客。

但諸葛無敵看刺客動作越看越不對。

瞧他那副樣子,根本是怕殺了我的文官似的呀!難道是刺客專拿劍身來拍攝人類嗎?

是不是.

諸葛無敵在潛意識裡回望李逸,正好看見李逸眼裡的微笑。網站即將關閉,請下載愛閱app最新章節

事實的確如此!

諸葛無敵心裡瞭然,這個刺客一定就是皇上,自己就是為武舉而故意上演此劇!

得知刺客真相后,諸葛無敵經營著一身真氣悄悄散盡,平靜地注視著刺客繼續靠近。

他早已猜到皇帝之意不過是想利用刺客的存在來顯示武將之角色。

剛才那文官抱頭鼠竄他還看得出來,這下,你無話可說啦!

對於皇帝籌備開武舉之事,舉凡雙手贊成,不僅自己如此,而且那些世家大族也基本上同意。

但是這件事對他們而言,卻是利大於弊,他們那些世家大族、家族人口多,並非所有晚輩都能成為求學的料,因此有許多晚輩一到年齡就會去從事接管家族生意的工作,也有一些晚輩專事練武、捍衛家族。

但只要還有做官的可能,都沒有人願意入朝做官嗎?

如今皇帝要舉行武舉了,那是他們的一次機會呀!每多一個人進入朝廷做官,那麼家族便多了一分權力,這好東西,傻子是不肯接受的!

此外,諸葛無敵還有點搞笑,這個大白天,難道刺客就選此時刺殺?這不嫌命長嗎!

還有,這皇宮內院的,戒備森嚴,是斷不會讓刺客摸到了金鑾殿門口的,要是這樣,那宮中禁衛全部都該處死了。

諸葛無敵連臉上帶笑,內心卻是不停地感慨,皇帝這個帝王心術用得越用越多,這套連招一下,武舉之事恐怕就開了定。

以後,似乎更應該敬重皇帝,做事必須謹慎。

刺客已衝到近前,諸葛無敵旁邊的司徒家家主見要上去制住那個刺客,卻見諸葛無敵站著不動,心中一驚,便若有所思起來。

良久后便接通了鑰匙,還停手原地不動,心裡嘀咕著:老狐狸!心眼比一個人多一竅不通!

刺客一襲黑衣一襲面孔,面目模糊。

他沖向諸葛無敵眾人身前,忽然停住腳步,徑直跪下「皇帝請旨,部下嚇得皇帝萬死不辭。」

眾文臣立刻被這個場面搞得呆立在地,一時沒有回應。

這是什麼狀況?

這個刺客為什麼刺殺至半路跪在地上?

他是良心發現嗎?

有心聰敏卻心事重重的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李逸,這個...不就是皇上的好戲嗎?

不久李逸回答。

他笑著站起身來,向跪地刺客虛抬手說:「站起來,沈晟淵這就是朕的遺願,怎能怪你呢?」

沈晟淵恭聲道:「下屬,感謝主隆恩!」

沈晟淵說完摘下連在一起的黑巾露在外面。

那些臣下看了沈晟淵那副遭人憎恨的面孔,哪還會不明白這副模樣?

想到他們剛受到驚嚇抱頭鼠竄,一個個羞恨恨恨地縫縫補補地鑽進去了。

李逸把眼睛從沈晟淵的臉上收回來,然後注視著底下的大臣們,他的聲音沉了下去,說:「朕,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李逸連續說了三個「很失望」后,金鑾殿群臣都靜得像雞一樣,特別是文臣,頭低得要命,臉也羞得通紅。

可那是被嚇跑了的文臣們,也有冒著生命危險擋住李逸去路卻挨了揍嗷嗷直叫,然後一個個昂著頭、眼睛里透著輕蔑地望著逃走的人們。

快看,快看咱們對皇帝忠誠!

李逸滿懷深意地望著裡面的王守則,這個老傢伙,不知是真的如此忠心於他,還是表面功夫使然,竟然還拚死阻止沈晟淵文臣。

李逸收回目光,對著那些護在他身前的大臣說道:「你,好好的,臨危不懼的,在危險面前也願意為朕獻出自己的生命,你放心吧,朕記住你了,來人了,賞給朕的,一個人賞銀百兩!」

「能為皇帝殉國,臣等幸甚!」

「皇帝洪福齊天、壽與天齊!」

「皇帝是真命天子,即使不微臣也一樣不會有事!」

「皇帝萬萬歲.」

王守則領頭是一頓馬的拍子。

一百兩對他們而言,毛毛雨並不算什麼,但這代表了皇帝對他們的寵愛,這是皇恩,一定要感謝!也要感恩戴德,謝天謝地!

李逸欣賞完馬後,頓時兩眼一沉,一對鷹眼掃過抱頭鼠竄之臣。

受其盯梢之臣,個個垂頭喪氣,心生恐懼,唯恐皇帝趁機大開殺戒,將其頭顱摘掉。

李逸聲音冰冷,說道:「眾位愛卿,若是剛不是沈晟淵的話,倒是著實驚心動魄了一番,朕這個頭,還是存在的嗎!」

天子一怒伏屍無數!

大家都在心裡想著這件事。

李逸繼續說道:「朕明白了,就是做人要惜命、朕要惜命、你碰到危險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保全自己、朕不怪你、可是.」

說完,他掃視了一下所有在場的人,「但你總是無法使這一國之君面對刺客嗎?」

「皇帝駕崩了,微臣可惡,微臣改死呀!」

那些跑路的文臣們腳一軟便跪下來求饒。

李逸見狀,頓了頓聲音,過了會兒后,才臉色好轉了些,說道:「你還認為不合適嗎?於是朕就想要開武舉了,挑選勇武之士為朕保駕護航,當然了,如果你認為你能勝任,那麼還能自薦嗎,朕馬上就會讓你到任!」

這句話,講得反對開武舉文臣們無言以對,也明白了自己的斤兩之處,要講打口水仗、逛青樓、玩名妓、吟吟詩做對了事,就是拿得出手。

但讓他們和別人打得拼了...那個不好意思,咱可是文人啊,注意君子動不了嘴!

他們心裡清楚,剛才刺客事件是皇上弄出來讓他們讓步的法子,但是即使知道了,還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他們不爭氣啊!

一個個像兔子一樣跑得快,就把皇帝扔到那裡去了,如果真的這樣說的話,皇帝責罰他們就是一點也不虧待他們。

這一耳光打得很響,兩人此刻都沒有臉再多說反對開武的言語,耷拉著腦袋,可以說是對皇帝開武思想的默許。

還有,皇帝威嚴越來越隆,都不敢面對這種局面,惹怒皇帝龍顏,怕被人當典型砍頭,就玩命。

望著滿堂文臣垂頭喪氣、無言以對,李逸面露喜色。

小樣,和我頂牛氣,你還是嫩嫩的!

「自是眾位愛卿都沒意見,那麼事情就此定案,退朝之後貼皇榜、昭天下、開武!」

李逸藉機把事情給下。

眾文臣無計可施,只得納頭便拜:「皇帝是明智的!」

李逸行動迅速,退朝時皇城張榜處貼有開武舉告示。

告示的內容是:秦國境內無論出生與否,無論什麼品,只要是身家清白的人,都可以憑戶籍在本地州縣報名武舉比試,每個州縣比武前十名,可以獲得白銀百兩,納入京進行最終決賽,總決賽第一名是武狀元、官同科舉狀元!排名靠前的人也會得到回報!

告示一發出,安陽城立刻風聲鶴唳。

在老百姓看來,這才破天荒第一次,就是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過猶不及的熱乎勁都忘得一乾二淨,終究讓他們報名武舉比試是不切實際的。

但在江湖中人看來,那是石破天驚呀!

這些江湖中人所習練的武功不過是兩條途徑,一條是參軍當兵,另一條是為豪門大院充當打手、看家、護院。

但是當兵也好,護院也好,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活計。

如果這兩樣都沒有選擇的話,那麼你只能是世人所說的遊俠,好聽的是遊俠,難聽的是混子!

所謂俠以武犯禁是伴隨著一點功夫的,這些所謂遊俠往往是約架的,也容易做出人命來,但是他們認為這是正常的,江湖事江湖,你不能做別人的事,死也活該!

官府為此頭痛,最後索性把這些胡亂行事的遊俠們都拉上清單,只要有一個人在搞事情,直逮著不放,到了殺無赦、關懷備至的時候。

再說,即使你有多麼高超的武功、多麼出色的身手,也不可能是那些文人心目中一介粗鄙的武夫嗎?

但如今,有條康庄大道就在他們眼前,今日聖上開武舉使這些江湖中人見識到富貴之路,更加景仰今日聖上如滾滾江水綿延不絕。

什麼是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咱們的武人也是一樣的,都是有著出頭之日的!

你們文人都有科舉,都能得到文狀元,被稱為文曲星的轉世,如今咱們武人都有武舉了,得到武狀元的人那是武曲星的轉世!

都被皇帝親封狀元了,我們一般見識呀!

一時間,凡習武藝者,無不蜂擁報名,即使爭不到武狀元也是機會難得,不試有誰肯?

僅第一天報到,所報官署就幾乎沒有踩到。

最後一項統計顯示,第一天的報名人數有將近兩千。

其實算起來並不足為奇,安陽城內幾百萬人,能點化武藝者哪怕百分之一,就達萬人之多,再加之除去老弱病殘、無心武舉者,二千人報到亦屬情理之中。

這次武舉開辦也有一段軼事,天宗與魔宗兩大宗聖女賭約在即,安陽城內幾大幫派原本就已斗得水深火熱。

但這個武舉一打開,原本個個快要死戰的幫派大家瞬間全部散開,居然全都奔著報名武舉而來.

那幾個幫主攔不住了,乾脆最後一個人去報。

這弄得這些幫眾們看著自家幫主,眼睛有點不對勁。

魚朝幫魚小樹鬼鬼祟祟地從報名處填好表格,報出姓名后,便悄悄地準備溜掉。

但沒想到碰到魚朝幫幫主魚大海時,他們面面相覷,都有點尷尬,微笑著,分別離開。

待魚小樹、魚大海返回魚朝幫時,只見幫眾齊刷刷地朝自己看去。

「幫主、副幫主你還去報武舉比試?」其中有個和魚小樹混熟了,幫眾人問。

「咳,那,幫主正看著猛虎堂那幾個人紛紛前去報到,而那無恥的猛虎堂堂主呢,居然也前去,我們幫主擔心大傢伙兒比武時陰晴不定,就報武舉吧,為了保得眾人平安呀!」

魚小樹原本是想找個藉口,可說完之後,就感覺自己跟幫主真是無私大愛!

他愈說愈興奮、愈慷慨,他本人也很受感動。

魚大海臉色一愣,隨即就笑著接過話茬,「是啊,小樹是啊,我不能看著我們魚朝幫不允許猛虎堂那群病貓欺負!」

儘管有些不相信這兩個幫主的原意,但幫眾都拍馬。

「幫主好宅心仁厚!」

「幫主仙福永在,法駕中原!」

「幫主幫你生猴!」

「滾!」

魚大海看了看滿臉絡腮鬍的大男人掐著喉嚨帶著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立刻菊花緊緊地踢著飛過來的絡腮鬍。

「幫主,魚朝幫中有您,真乃魚朝幫的幸事。」

「幫主,依小樹瞧,這回您肯定可以讓這病貓乾癟下去了。」

「幫主您到時如果考中武狀元就不要忘小樹呀。」

「幫主,之前沒有發現過,結果幫主居然是咱魚朝幫最帥氣的美男子!」

魚小樹不知是打通任督二脈,還是發生什麼事,忽然馬屁竅大開,一大堆馬屁不要錢地扔到魚大海里去。

把魚大海扔得有點接不起來。

「咳.」

魚大海連連咳嗽,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小樹,你之前所說的幫主,我想是沒有錯的,但結尾是錯的。」

「噢?幫主人請教小樹。」魚小樹做了個仔細諮詢的樣子。

魚大海非常滿意地說:「事實上我沒這麼帥,最多只能是第二個。」

魚小樹唇角微抽,連說:「幫主謙虛謹慎,幫主那邊請客吃飯,幫主要注意台階。」

魚朝幫幫眾的面相饋是怎麼一回事?副幫主何時變馬屁精?

可是,這個馬屁似乎拍得幫主自在!是學還是不學?

魚朝幫事件姑且不提,話說武舉事件在全國範圍內推開后,全秦江湖完全燃起熊熊烈火。

這件事可把負責監督這件事的暗影衛給愁死了,既然李逸只管出命令,關於如何處理,這不就是你想做官嗎?要不就幹啥呢?

開武舉之舉自然招來不少八卦,讀書人最多。

他們的目的何在?不是出人頭地高人一等嗎?如今一個鄙陋的武夫居然還能像他們這樣,連與自己讀書人分庭抗禮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樣怎能使寒窗苦讀十數年的讀書人望其項背呢?

罵!必須得罵!

因此,讀書者以筆作利器,開口誅筆伐之先河,不只痛斥粗鄙武夫,更甚者連開武舉之李逸都被斥入其中。

暗影衛迅速把這一切都傳在李逸耳中,李逸聞言只淡淡一笑。

百無一用為書生,雖話不投機半句多,但並非都錯。

自從科舉開起來之後,讀書人是比武夫高出不只一個等級,武夫是粗鄙的同義語,如今武夫即將翻雲覆雨,與自己的讀書人分庭抗禮,他們不高興,罵著天罵著空氣,這一切是可以理解的,李逸只要不聚眾鬧事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果那些書生把自己的武舉搞砸了,當然毫不手軟。

但儘管書生尚未出現大規聚眾滋事之事,憋得火冒三丈的書生在安陽城裡,仍然和武人剛剛結下不解之緣。

特別是前些日子剛剛金榜題名,成為今科進士。

太白酒樓。

今科進士差不多都到齊了,別的不說,就因為倡導者是今科科舉狀元向井龍、榜眼韓偉瑩、探花孫廷芳等人,為了要集合眾人抗議皇帝開武一事。

至於當初會元徐翼怎麼沒有來...他甚至沒有參加殿試,人長啥樣子他們也不清楚.

「安靜,每個人都安靜。」

向井龍敲開酒杯,嗓門必須要抬高些,否則鬧得現場簡直是聽自己講話。

大家聽向井龍這麼一說,都不再討論,紛紛駐足觀望。

向井龍輕輕咳嗽起來,非常享受備受關注的感覺「今與韓兄,孫兄相邀,其目的何在,想必你已知曉?」

「我知道知道的!向哥哥,為什麼皇帝這一次會這麼胡來呢?武舉能打開嗎?真是...真是有辱斯文啊!」

一位年輕文士穿著破舊素衣,捏緊了雙拳,滿臉義憤。

他就是王平,一個人見人愛的名字,不但長相一般,而且家境一般,甚至稱得上貧窮。

自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家人為湊他念書錢,把家中所有物品都賣掉,十年寒窗的他現在總算出人頭地,雖不過同進士,卻又徹底浴火重生。

但如今皇帝要開武舉了,這些鄙陋的武夫們,還有機會獲得自己十年寒窗勞碌所換取的身份。王平的心態崩潰!

靠的就是它!

為什麼我苦了十年才換來同進士出身的人,你這些粗鄙武夫大字不識多少字,為什麼還有機會和我平起平坐呢?這樣是冤枉的!

跟著王平一念頭走的並不鮮見,王平聲色俱厲之後,馬上又多了許多隨聲附和。

「是說我們的目的在哪裡?不是要報朝廷的嗎?如今就讓那些武夫們也進了朝廷做官吧,那麼大家還看哪些書籍呢?索性就習武得!」

「武夫就武夫吧,打了仗做大頭兵就成了自己的路了,快來和大家湊個熱鬧吧!」

「呸!什麼都沒有!」

「皇帝會這樣嗎?皇帝豈不知武夫將亂國!」

「我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如此昏庸。我們應該上書懇求他收回成命!」

這些今科進士們喝了酒以後,愈說愈上頭。

向井龍他們看了這個不可能呀!

不就是武夫講得好嗎,咋又把皇帝扯進去了呢?

你這樣不找死嗎!他們如今官身可定不下來,如果那些風言風語傳進皇帝耳中,讓人坐冷板凳又如何?

一想到如此,向井龍立馬就大聲呵斥著他們:「你喝了酒會撒點酒瘋嗎?!今天聖上英明神武怎麼會像你所說的一樣呢?皇帝一定是有所思慮吧!」

向井龍一聲怒吼,使這幾位有點上頭的進士老爺們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兩人腦門上都在冒汗,剛發生什麼事?怎敢痛斥當今聖上?

向井龍見眾人冷靜了,就語氣和緩了許多,接著說道:「皇帝自然也無視咱們文人的心情,而這種大興武舉的做法絕對不合適,於是咱們三個才把大夥都叫起來,只為共同上書皇帝,自然,我們這樣做並不是對皇帝的不敬,他在我們的心目中無疑是聖潔、輝煌、偉岸!」

向井龍邊說上訪邊狠狠地拍了李逸馬屁,看得人目瞪口呆。

果不其然,別人能成為狀元並非浪得虛名,僅此拍馬屁之功,非他們幾個可比。

「向兄說得對,剛剛就是我這樣莽撞。」

「沒錯,皇帝英明神武、神威蓋世。」

「皇帝仙福永享壽與天!」

「皇帝萬歲,萬萬歲!」

「皇上......」

大家忙拍馬屁給皇帝看,以彌補他剛胡亂說了一句話。

看著一個派對即將成為拍馬屁大會,向井龍頓時把背離的軌跡擺得正合適。

「嗯嗯,我想大家的心皇帝也有感覺,不如就來談談這次正事。」

大家都不再狂失諂媚。

韓偉瑩懷裡掏出一卷又老又長的捲紙直接鋪到桌子上,捲紙上很早就有請願書的記載,其要點是一條:開武舉萬不可!

「我們三個人先簽個名,以後由你來決定。」向井龍三人第一個記下了他們的名字,並看了看剩下的人。

剩下的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倒是沒一個先挺身而出的。

向井龍眼睛不悅地看著他們,「有幾種含義?言出必行,美若天仙,真的會做事情,把縮頭烏龜一個個都當成縮頭烏龜嗎?你真肯要武夫騎在我們身上?」

「我來!」王平在向井龍這句話的刺激下,漲紅著臉衝上去簽了他的名字。

他扔掉了筆,輕蔑地望著剩下的人「害怕什麼呢,陛下還可以問問我們有罪嗎?」

王平的這句話,倒也引起了他們的突然回應。

沒錯!正所謂法不責眾嘛,他們還是今科進士呢,皇帝不能怪他們。

於是大家都上前去簽名,不久便簽得滿滿當當。

韓偉瑩心滿意足的收下請願書,此時陳德優不知哪裡得來的信息還趕到太白酒樓。

「等等,算我一個吧!」陳德優喊道。

韓偉瑩看到后,問地看著向井龍,看到他點點頭,讓陳德優簽自己的名字。

陳德優雖非今科進士出身,但祖父卻是當代大儒呀,這份量可就足了,況且請願書也不管人多人少,且多多益善。

「呸!粗鄙的武夫,就憑你們也想跟我們讀書人相比,簡直就是垃圾!廢物啊!混蛋啊!」

陳德優受皇帝之託名利雙收,雖未敢有所表露,但心頭之怒卻一直未消。

如今恰逢皇帝開武舉之事,便將滿腔委屈發泄於此,於此罵罵咧咧那個叫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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