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剛一走到知青辦，就被裏頭的辦事阿姨給認出來了。

沒辦法，誰讓這宋家的小閨女林冉是整個街道出了名的好顏色呢。

一張小臉又白又嫩，大眼瓊鼻櫻桃嘴，美目流轉間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年輕。

如果不是知道她性子嬌脾氣大的話，也不知道多早就被人給娶進門了。

「喲，冉冉，這都快下班了，你咋來了？」

林冉循着記憶叫了一聲王阿姨，接着解釋道：「王阿姨，我就是想來問問，下鄉申請書您這還有多的嗎？」

「啥？」

王阿姨一聽她這話，直接愣住了。

「下鄉申請書？咋了，你姐的弄丟了？」

不怪王阿姨這樣問，實在是上午的時候宋思雨才來找她要了一份申請書，說他們家打算讓她去下鄉，總不可能說上午讓大女兒去，下午又臨時改口讓小女兒去吧？

尤其是這街道前前後後的，誰不知道宋偉疼這個繼女可比對他那前妻生的親生女兒宋思雨要厲害得多。

家裏要是必須得派一個下鄉的話，那也絕對是讓宋思雨去，絕不可能輪到林冉去的。

還不等林冉解釋清楚，風風火火的王阿姨便轉身去給林冉重新拿了一份申請書。

「這申請書倒是有多的，但是可再不能弄丟了，回去讓你姐收好，後天統一交上來就得去審批了。」

王阿姨一邊說着，一邊將新的申請書遞給了林冉。

林冉接過之後，才笑着對王阿姨解釋了一句。

「王阿姨，我姐的申請書沒弄丟啊，這份是我要的，謝謝王阿姨了，我會儘快寫好交上來的。」

說完，林冉便拿着申請書轉身離開了。

留下身後的王阿姨站在原地，人都傻了。

什麼意思？

他們家這是打算兩個孩子都去下鄉！？

……

可惜的是林冉沒有解釋，將申請書揣好之後就直接去了國營飯店。

這幾天她為了熟悉這邊的環境，倒是路過了國營飯店幾次，但都沒有進來吃過。

那本小說里將這個時期的國營飯店描寫得宛如高級酒店般的存在，一般人還消費不起。

林冉倒是想親自試試這裏面的飯菜口味到底如何。

進到飯店之後，她點了幾個招牌菜，交了錢和票之後，便坐在一旁等著上菜了。

在等著上菜的期間，她掏出那份申請書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申請去哪個地區下鄉。

大概是作者為了劇情需要，徹底的激發宋思雨和宋偉之間的矛盾，所以宋思雨好像還作死的選了一個條件最差的地區去下鄉。

不過林冉可犯不着這麼作死，她只是想藉機遠離宋家這一家子而已，沒必要還上趕着挑最苦的地方折磨自己。

只是她調動腦海中的記憶想了想，卻很遺憾的發現，大概是原身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城裏住着，她對鄉下各個地區各個公社的情況簡直一無所知。

唯一有一點印象的，好像就是她兒時待過幾年的，她親爹所在的春風公社。

春風公社就在本市下面的一個縣裏，但雖然同屬一個市，距離卻一點不近，光是坐車都要坐足足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當地的鎮上，然後從鎮上坐兩個小時牛車去公社，再用腳走一個小時才能到達底下的大隊。

光是聽着就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但實際上，除了交通不方便了一些之外，那地方還是個相當不錯的地方。

雖然地勢偏遠，但氣候和環境都很好，土地肥沃，人們每年收成的糧食也能吃個八分飽，比起很多山區食不果腹的情況來說，已經算是十分富足了。

只可惜光吃飽沒用，交通不便，離城鎮太遠，各種信息相對滯后，對於某些嚮往著城裏生活的人來說，那裏依然落後得無法接受——比如原身的親媽李秀麗。

印象中李秀麗就是因為受夠了農村的生活，嫌棄原身的親爹窮，才毅然決然和他離婚，準備去城裏尋找第二春。

她年輕的時候確實長的有幾分姿色，再加上她娘家那邊有個鄰居姐妹嫁到了城裏，表示會給她牽線搭橋，所以李秀麗才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春風大隊來到了市裏。

她起初並沒有打算要女兒，離開林家的時候直接將女兒留在了那裏，畢竟帶着個拖油瓶肯定會影響她的行情的。

結果沒想到姐妹給她介紹的宋偉，竟然會主動提出讓她把女兒要過來，兩人一塊照顧。

那個時候宋偉可是李秀麗遇到了最優質的二婚對象，他既然都主動提了，生怕他不高興的李秀麗哪裏還敢拒絕。

所以沒過幾天她就又回到林家，撒潑打滾的又將女兒給搶了過來，說是帶她去城裏享福，有時間會帶女兒回來看看林家人的。

只是這麼十幾年過去了，李秀麗早已經忘了當初隨口答應林家人的事情，從來沒有帶「林冉」回去過。

不過在「林冉」的記憶中，還有着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印象中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笑着將她抱起來舉高高，在她被李秀麗帶走的時候，紅着眼睛無聲落淚。

或許是自己上輩子是個孤兒，根本沒有體會過被父母疼愛的感覺，也或許是原身的情緒影響到了她，總之林冉就覺得這具身體的親爹，一定很愛她！

所以她沒再猶豫，直接在下鄉的地點那裏寫上了春風公社著幾個大字。

申請書填好了之後，飯菜也上齊了。

林冉吃了幾口，發現味道確實不錯，但要說多頂級，也是在稱不上。

她忍不住轉身看了一眼其他桌的情況，發現那些客人吃着大廚做的飯菜，彷彿在吃某種頂級盛宴般，別提多享受了。

到這裏，林冉便可以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她不用擔心自己以後過不下去了。

她那一手廚藝可是練了十幾年一朝一夕練出來的，後來還做到了被央視採訪的地步，等過兩年時機成熟了，有的是機會讓她大展拳腳。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得先收斂著。

吃過飯後，林冉便慢吞吞的回了家。

這申請書後天才統一交上去審核，她不打算這麼早交上去，免費到時候發生點什麼「意外」，她可不想繼續在宋家再待一年。

等她慢吞吞的回到家后，沒想到宋偉他們竟然也已經到家了。

宋偉和宋思雨坐在沙發上，李秀麗在廚房裏繼續做之前的飯，沙發上的兩人看到林冉進來之後，一個是立馬和藹的招呼她。

「冉冉，回來了，在外面都吃了點什麼啊，要是沒吃飽的話我叫你媽在給你做點？」

這麼關心林冉的人，自然是宋偉。

林冉也和平常一樣，乖巧一笑，然後回答道：「吃飽了宋叔叔，我今晚吃了紅燒肉，回鍋肉，還有一份水餃，吃的可飽了！」

聽到這三樣大肉菜，宋偉嘴角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雖然他工資是高，但是也沒有捨得過一個人下館子還會奢侈到點三個肉菜的！

因此聽到林冉說出那三道菜的時候，他這心都忍不住暗暗抽疼。

眼見宋偉的笑容扭曲了片刻，林冉的心情更好了。

「結果今天那大廚做的飯一點也不好吃，我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還不如我媽做的呢！」

她撇撇嘴，那嫌棄的語氣成功的讓宋偉的笑容更難看了。

當然，林冉是絕對沒有浪費食物的，她故意這樣說只是想逗逗宋偉，結果發現，這人可真不禁逗，一下子就差點破防顯出原形了。

也虧得原身單純，不然怎麼可能對着宋偉這拙劣的演技還這麼多年都沒辦法察覺的。

「宋叔叔，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今天晚上吃飯花了八塊五，您能不能先給我啊，我明天想去買點東西。」

宋偉上一秒還在肉疼林冉一個人點了這麼多好吃的，下一秒聽到她明天還準備去買東西，真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壓着脾氣苦口婆心的勸道。

「冉冉啊，雖然叔叔不會說你，但是像你今天這樣一個人在外面點三個肉菜的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肯定會覺得你鋪張浪費的，所以以後你還是…….」

剛想說以後還是收斂一點，少點點，結果林冉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去。

「他們說就說唄，他們說那肯定是嫉妒我，誰讓我有宋叔叔您這麼好的叔叔，捨得給我錢，他們就是沒錢才好意思說我浪費！反正我知道宋叔叔對我最好，最心疼我就行了！」

宋偉：「…….」

宋偉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沙發旁邊的宋思雨則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

也是剛剛親眼看到她父親眼裏一閃而過的煩躁和不耐，她才終於可以確定，自己腦子裏之前冒出的那些畫面，竟然是真的！

她重生了，並且還擁有了上輩子的所有記憶！

上輩子她明明都已經功成名就了，但是沒想到一睜眼竟然回到了十八歲這一年。

她覺得自己是沒有多少遺憾的，但是剛剛趴在父親的背上，看着他滿頭大汗的背着自己朝醫院跑去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其實她內心深處是有遺憾的。

她遺憾的是自己沒有早一些和父親解除誤會，和好如初，一直到三十多歲，她的父親都頭髮花白了，他們才握手言和。

這中間的十幾年時間，根本就是白白浪費了！

或許是老天爺都見不得他們父女這樣蹉跎和睦的時光，所以讓她重回到了十八歲，這個讓她上輩子最艱苦的日子即將開始的時間。

上輩子的她因為父親從小到大對她和繼妹的區別對待，不懂事的覺得父親不喜歡自己，所以內心深處積攢了太多對父親和對這個家的不滿。

因此在十八歲高中畢業的那一年，便瞞着父親偷偷寫了下鄉申請書，想要就此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家。

沒想到申請書被父親發現，他們便爆發了第一次激烈的爭吵，父親對她的擔心和勸阻落在她的耳朵里卻成了他嫌棄她不懂事的，讓他丟臉的針，扎得她直接以死相逼要去下鄉。

最後心疼她的父親當然是選擇放手讓她離開。

她本以為那將是自己自由生活的開始，誰知道…….

一想到自己在那個鬼地方受的罪，宋思雨的內心便忍不住一陣陰霾。

即使那些事情對於她而言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她還是放不下！

後來她拖着殘破的身軀回到家裏，心如死灰般接受了父親的所有安排，漸漸的，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人，只有自己的親生父親宋偉。

上輩子她的那些叛逆和故意和父親對着干而做的事情，現在看來何其的愚蠢！

所以既然她都回到現在了，並且還早已經知道了父親那隱藏在嚴厲面具下對她的關愛，她當然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不懂事了。

她決定老老實實的聽從父親的安排，早日達到她上輩子的高度！

回過神，看着父親被林冉氣得有口難言，宋思雨臉色一沉。

「林冉，你除了伸手找我爸要錢之外，還會什麼？」

她其實更想說的是，她林冉有什麼資格找她父親要錢，不過是李秀麗帶過來的一個拖油瓶罷了，難不成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能夠翻身做主人了？

不過不想讓自己的態度轉變得過於突兀而嚇到父親，所以宋思雨還是決定一點一點的改變。

但饒是如此，她忽然出聲，並且還是站在宋偉的角度幫他說話，也着實驚到了面前的兩人。

宋偉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思雨，你……」

若是之前碰到這樣的場景，女兒宋思雨絕對會是厭惡的直接起身離開，不想再多看一秒他和林冉相處的。

哪怕是她看出來了自己面對林冉的時候很無奈，大概也只會嘲笑他的自作自受。

只是沒想到，今天的她居然主動站出來幫他說話了！

難道是女兒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想到這裏，宋偉如何能不激動！

而林冉也有些詫異的看了宋思雨一眼。

她的反應怎麼和書里的反應不一樣啊。

而且是很突然的轉變，明明中午的時候都還是對宋偉這個親爹一個眼神都不想給的，結果現在還忽然幫他說話。

該不會是剛剛宋偉背着她去看病的行為喚醒了宋思雨的孝心吧？

林冉眯了眯眼睛，心裏還是覺得宋思雨的反應過於反常，有些不對勁。

不過不急，再看看才能下定論。

她抬眼看向宋思雨，揚起下巴，將得意忘形幾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思雨姐，這錢又不是你掙的，是宋叔叔主動要給我的，又關你什麼事啊，你要是覺得宋叔叔不應該給我錢，你是他的親生女兒，所有的錢都應該給你，那你就直接跟他說啊，跟我說有什麼用！」

說完還非常貼合人設的翻了個白眼，接着看向宋偉。

「宋叔叔，剛剛出門的時候是你說要回來的時候給我錢的，又不是我找你要的，對不對？」

宋偉還沉浸在女兒或許是真的當大了，懂事了的喜悅當中，結果一聽到「你是他的親生女兒，錢都應該給你」這句話，頓時清醒過來。

不行！

一定不能讓思雨養成不勞而獲，仗着有他兜底就不思進取的壞習慣！

想到這裏，宋偉立馬收斂了笑意，板着臉看向宋思雨，教育道：「宋思雨，你妹妹說的對，給她錢的話是我親口說的，錢也是我自己掙的，我想給誰就給誰，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進行阻止！「

「除非那是你自己的錢，你自己的東西，你才有資格去掌控它的使用方法！」

一番話說得又重又難聽，但每次說完類似的話之後，宋偉都還會在後面接着補一句在他看來十分有用的人生哲理。

這就是宋偉的這聰明的腦袋瓜子想出來的教育經。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劇情最後硬要宋思雨和宋偉父女破冰，握手言和的話，就宋偉這樣的教育方法，林冉覺得孩子沒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那絕對是他去世的前妻在保佑他。

不過再次聽到類似的話的宋思雨，此刻雖然仍有些不滿，但心裏卻十分清楚，這是父親為了故意讓她意識到後面的道理，才會當着林冉的面故意落了她的面子。

他看似是在為林冉說話，實際上卻是在抓緊機會告誡自己這些道理。

他的一片苦心，此刻的她終於能夠理解了。

想到這裏，宋思雨也領悟般垂下了眼眸，接着低聲道：「我知道了，爸。」

宋思雨這樣的舉動，看得宋偉心裏再次忍不住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他真想顫抖著聲音說一句：女兒真的懂事了！

倒是旁邊的林冉，看着乖乖聽話，不再和宋偉唱反調的宋思雨，這下可以徹底的確定一件事了。

那就是——宋思雨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到底也是看過小說，還時髦的穿了次書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一個詞，宋思雨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穿越了，或者是……重生了？

如果是穿越的話，為了確保現在的情況是否安全，一般來說都不會這麼快暴露自己的異常。

但是重生的話，好像也不需要這麼小心謹慎了，畢竟宋偉到底是宋思雨的親爹，她心疼她親爹被她這個「不懂事的繼女」給氣著了，然後說她兩句，完全說得過去。

而且這裏就是她家，她也根本不用那麼擔驚受怕。

只是難不成這年頭穿越重生就跟大白菜似的，遍地都是，不至於吧？

林冉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但是接下來宋思雨說的一句話，卻讓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了。

只見下一秒，「悔過後」的宋思雨忽然抬頭，看向宋偉，說道：「爸，我沒有真的準備下鄉，下鄉申請書也是我之前在氣頭上故意去拿的，準備拿回來氣您……」

宋偉本來還忘了這事，現在被宋思雨一說起，心裏的石頭這才落地。

想欣慰的笑，但還是習慣性的繃住了表情。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干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宋思雨，雖然你已經主動承認了錯誤，但事情你已經做了，還是得承擔後果，明天自己去知青辦那邊道歉，處理完事情之後就回來閉門思過兩天！」

宋思雨沒有反駁，像是放棄抵抗一般恩了一聲。

只是這邊宋家父女都挺滿意這個結果的，林冉聽到了之後卻只想說一句：哦豁。

看來她的猜測是真的了，宋思雨真的重生了。

突然改變的態度，外加和原著完全相反的劇情走向，宋思雨不去下鄉的話，就可以徹底的避開在鄉下那段苦難的日子。

其實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決定。

只是宋思雨這邊倒是可以避開災難了，但是劇情走向改變了，對於林冉來說可就沒什麼安全感了。

因為想着這事，林冉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被尿給憋醒了，她只能起身去上廁所。

沒想到剛經過走廊的時候，卻聽到了宋偉和李秀麗房間里傳來的談話。

「秀麗，現在家裏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你說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一下她們的婚事了。」

「這，之前你不是還說兩個孩子還小，不…….」

「之前是之前，但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街道辦那邊在呼籲知識青年下鄉，咱們家還有兩個年紀合適的孩子，要是不知道這事就算了，偏偏宋思雨那死丫頭竟然為了和我作對，去拿了報名表，這事知青辦那邊的人肯定知道了。「

」可是你不是說明天讓思雨去道個歉解釋一下就行了嗎，這就沒啥事了吧？「

「怎麼可能沒問題，哎，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這個位置，別看大家表面上叫我宋工長宋工短的，背地裏不知道多想抓住我的把柄，現在宋思雨拿了申請表，相當於咱們主動把把柄交了出去，一句道歉怕是肯定擺平不了這一出的。」

一聽宋偉這分析，李秀麗也被嚇到了，趕緊問：「那你說該咋辦啊？總不可能真的讓思雨去下鄉吧！」

「要是那死丫頭真的去下鄉就好了，偏偏她又不去，我總不能趕她去吧。」

「那當然不行，思雨絕對不能去，鄉下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我絕對不同意！」

「可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要麼讓孩子去，要麼，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家沒有多餘的選擇，只有一個孩子在身邊。」

「啊，這是啥意思，老宋，你說清楚點啊，我怎麼聽不懂啊！」李秀麗腦子是真的不好使，根本沒聽出來宋偉話里的意思。

好在宋偉也早已習慣，下一秒便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剛剛和你提的事情，讓一個孩子抓緊時間結婚，這樣一來，咱們家裏不就只剩一個孩子，其他人哪好意思催著再讓咱們家出一個名額呢？」

李秀麗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

「對啊，還可以這樣！只是這結婚的事情到底是大事，咱們必須得好好的給思雨選個好對象才行。」

李秀麗下意識覺得要出嫁的是姐姐宋思雨，結果宋偉卻一副不情願的語氣。

「我這邊也確實有個不錯的人選，就是我廠里招工辦許主任的兒子，長得一表人才，家庭條件也不錯，不過這麼好的人選，我可不打算給宋思雨那丫頭，那丫頭太不懂事了，哪裏值得這麼好的女婿，我看這婚事還是先給冉冉！」

「只有冉冉這種聽話懂事的孩子，才值得這麼好的婚事，只要她嫁得好了，我這心也才跟着安了。」

「而且人家那孩子之前見過冉冉，說是見了一面就記住她了，這就是冉冉和他的緣分啊，哪怕是條件再好，我也不可能棒打鴛鴦拆散他們的。」

屋內傳來了李秀麗感動不已的聲音。

「老宋，你對冉冉這丫頭實在是太好了……」

「誰叫我當初答應過你呢，做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信守承諾。」

接着，屋內便傳來了李秀麗感動的哭聲，還夾雜着什麼她以後一定要給思雨找個更好的對象的話。

門外的林冉緩緩眯了眯眼睛。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