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1(薛妖和珠珠)

第76章 番外1(薛妖和珠珠)

第76章

天寒地凍,白雪覆蓋了御花園的小徑,繡花鞋行走在上頭稍不留神就會滑倒。

摔得疼倒是其次,眾目睽睽下撞入外男懷裏才是致命的!

甭管趙玉珠是何出身,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第一次在宮廷露面就摔進了外男懷裏,那些貴婦們哪個不愛嚼舌根,怕是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會對趙玉珠指指點點。

隆武帝多偏寵晉王啊,能讓他迎娶個名聲敗壞的少女當正妃?

屆時,一跤摔得退了親才精彩呢!

思及此,恭王妃給娘家嫂子遞了個眼色。

秦裕婉心領神會,她比恭王妃還看趙玉珠不順眼,無它,若恭王登基為帝,他們作為外戚就能最大程度地作威作福了,卻中途殺出個晉王,說是什麼元后嫡子,橫刀奪愛要搶走他們的儲君之位!

一旦薛妖成了儲君,日後登基為帝,恭王夫婦興許還能繼續享福,可他們這些恭王妃娘家人還算個屁?好處可就丁點也撈不著了。

所以,秦裕婉恨毒了晉王一黨。

恨屋及烏,恨意燒到了趙玉珠身上。

得了恭王妃暗示,秦裕婉心底一樂,上回貞榮侯府世子夫人也是被她暗中一腳絆了,雪地濕滑栽進了外男懷裏,事後那位世子夫人可是不堪忍受指指點點,一條白綾上了吊。

一回生,二回熟,秦裕婉躲在一個宮婢身側,暗中朝路過的趙玉珠使了絆子。

小徑對面杵著個賊眉鼠眼的紈絝青年,目光好色地偷瞄趙玉珠呢。

趙玉珠腳下一滑,好色青年哪有不「英雄救美」的?

秦裕婉瞄準機會出腳了!

出乎意料的絆子,若是普通閨閣少女鐵定中招跌倒了,可趙玉珠是武藝高強的練家子啊,滿皇宮的御前侍衛也找不出幾個能輕輕鬆鬆撂倒她的,何況一個少婦秦裕婉?

一隻粉紅繡鞋剛從雪白地面暗搓搓升起。

趙玉珠的餘光就敏銳地察覺了。

她前進的腳步沒停,趙玉珠下盤穩穩的,向前邁步時隱隱用上三分力,她和她的腳一個碰撞,反而撞得秦裕婉站立不穩。

趙玉珠身子一側……秦裕婉直直摔了出去,一頭扎入一個男子懷裏。

好色青年被猛撲而來的秦裕婉撞得倒退一步,大手下意識攬緊了她小蠻腰。

秦裕婉慌裏慌張抬頭,對上男人那張賊眉鼠眼的臉時,心臟險些暫停!

「啊……」秦裕婉一聲尖叫。

這動靜大的,御花園裏的長舌婦們全瞧見了,秦裕婉撲入一向愛眠花宿柳的紈絝懷中,兩人胸脯貼著胸膛那個密不可分喲!

「嘖嘖嘖,還要不要臉了?光天化日就勾搭上了?」

「呵,上回她還譏諷貞榮侯府世子夫人不自愛,背地裏肆意嘲諷呢,這下風水輪流轉啊,好事輪到她自個了,我倒要瞧瞧她有沒有上吊自縊的勇氣。」

「哎喲喂,瞧瞧男人那爪子,小腰上的衣裳都被摸皺了,這要是被她男人瞧見了,還不往死里揍?」

秦裕婉的一張臭嘴早就得罪了無數人,御花園裏一下子嘰嘰喳喳,暗諷的話語如井噴。

恭王妃哪裏料到會出這等變故,驚得一張小臉都蒼白了。

「你,你……」恭王妃語無倫次地瞪視始作俑者趙玉珠。

趙玉珠腳步一頓,輕蔑的眼神在少女眼中流轉,盡數落在恭王妃臉上。趙玉珠自己出身顯赫,背後又有晉王這個權勢滔天的未婚夫,在宮廷橫著走完全不需帶怕的,所以大大方方高昂下巴迎視恭王妃。

兩人目光相接,激烈碰撞出火花。

恭王妃一向高高在上慣了,突然撞上個氣勢比自己還足的,心頭的火越發旺了起來。

正在這時,晉王和恭王肩並肩來了,遠遠瞥見兩人對峙的情景,薛妖眉頭一蹙,快步上前:「出了何事?」

男人聲音低沉雄厚,頗具上位者的威力。

趙玉珠一轉身,就對上了薛妖高大英挺的身姿,身高九尺的男人往女人堆里一站,頃刻間高大挺拔如山嶽。

而且是她的山嶽,可以完全信賴依靠的山嶽。

趙玉珠幾乎第一時間挨到薛妖身邊,玉白小臉流轉一副無辜的表情,指著恭王妃就告狀了:「彥之哥哥,方才我好好走我的路,那個少婦自個要不知廉恥往男子懷裏躥,恭王妃站她身旁尚且阻攔不住,我這個過路人就更截不住了啊。可恭王妃卻瞪眼指責我救助不力,我好委屈。」

趙玉珠一句話,就給秦裕婉的行為定了性——「不知廉恥往外男懷裏竄」。

秦裕婉聞言渾身顫抖。

趙玉珠還順勢將恭王妃拉下了水,輕飄飄一句話就點出恭王妃言行無狀。趙玉珠上一世便知,恭王是個正人君子,見不得枕邊人言行齷齪。

果然,恭王聞言,不悅地淡掃妻子一眼。

恭王妃:……

被趙玉珠一頓嗆聲,恭王妃才知這趙小姐不僅長得好,還生了副伶牙俐齒呢。

待恭王妃想狡辯幾句,薛妖已側頭朝身邊的陳南發了話:「陳南,這事兒交給你,處理一下。」

陳南是誰啊,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啊,「臣婦撲入紈絝懷裏」,一旦經手錦衣衛調查,這事兒就徹底鬧大發了。

這是將秦裕婉往絕路上逼啊。

但陳南絲毫沒拒絕,直接領命辦起了事。其實,整個事情的經過,陳南方才隔了一叢花樹全瞧見了,明擺着是秦裕婉算計趙玉珠不成,反遭了報應。

不僅陳南心知肚明,薛妖也瞅得一清二楚。

所以,秦裕婉的下場已經註定了。

經過錦衣衛一番盤查,審問結果沒對外公佈,但「秦裕婉撲男人,撲進了錦衣衛詔獄」,一時傳得沸沸揚揚,等秦裕婉被釋放出獄時,夫家哪裏還容得下她?

恭王妃的哥哥,秦裕婉的白胖子丈夫哪裏受得了戴上這樣一頂「大綠帽」?

沒幾日,秦裕婉就在白胖子丈夫的又打又罵下,在公婆的白眼下,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走投無路上了吊。

與當初被她逼死的貞榮侯府世子夫人一樣,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

算得上是惡有惡報,不值得同情。

~

恭王府。

秦裕婉的死訊傳來,恭王妃直接掐破了掌心,恨的。

在恭王妃眼底,秦裕婉不過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死了就死了,不值得她傷心。過不了多久,哥哥會另娶,屆時,自會有下一條狗供自己驅使。

令她發恨的是,秦裕婉便是條狗,也是她恭王妃身邊的狗,還輪不到趙玉珠來打殺!

「王爺呢?」恭王妃厲聲質問一旁伺候的婢女。

婢女知道王妃剛剛喪嫂,心情不佳,戰戰兢兢回話:「奴婢不知,奴婢這就去前院打探。」沒去多久便回來稟報,「回王妃,王爺正在前院書房招待晉王殿下。」

「哼,他倒是與晉王兄弟情深。」恭王妃沒好氣地譏諷。

這話婢女不敢接,垂眸低首儘力降低存在感,婢女知道恭王妃外表嬌柔,內里卻是個心狠的,一旦回錯了話,打板子都是輕的,還有被販賣到窯子裏去吃苦的。

不想,恭王妃掃了眼戰戰兢兢的婢女,火氣也無端冒了上來:「那般害怕作甚,本王妃是妖魔鬼怪能吃了你?不想在本王妃身邊伺候,就滾去院子裏跪着。」

婢女欲哭無淚,外頭冰天雪地凍死人不說,院子裏都是積雪和冰渣,去那跪上幾個時辰,膝蓋都要凍廢。

恭王妃可沒心情同情一個婢女,帶上另一個膽大的貼身大丫鬟就去了前院,知道丈夫在書房招待晉王,她安安靜靜等待在抄手游廊下,身後的婢女替她撐著紅綢傘,擋去瞎眼飛上髮絲的白雪。

書房裏時不時傳出兩個男人的笑聲,同父異母的兩兄弟倒是相談甚歡。

恭王妃癟了癟嘴,腹誹恭王腦子抽了,才會與政敵相談甚歡。

寒風裏足足等了兩刻鐘,書房門才嘎吱一響開了,晉王與恭王眉開眼笑地跨了出來。薛妖目光敏銳,餘光瞥見游廊那頭的恭王妃,顯然不待見她,兀自在恭王的陪同下說說笑笑出了王府。

恭王送完返回時,才瞧見安安靜靜等候在抄手游廊里的小嬌妻。

只見恭王妃頭上一頂鮮亮的紅綢傘,傘面積雪白花花一層,一看便是久候了。她身上的櫻粉色襖裙在寒風中搖曳,露在外頭的脖頸和臉蛋白瑩瑩的,與傘面上的積雪比起來也輸不了幾分。

美人嘛,長得賞心悅目,總是讓男人忍不住心疼。

恭王亦如此,快步上前托起小嬌妻玉白的小手放在唇邊哈氣:「來前院也不差人知會我一聲,瞧把你凍的。」

男人一副心疼的口吻。

恭王妃早收斂起後院時的乖張跋扈,乖乖巧巧小綿羊似的,跟着男人進書房,聲音也柔媚:「王爺與晉王殿下在商討家國大事,妾身哪敢打擾?自然是乖乖在外頭等著了。」

「出了何事?」恭王妃再會偽裝乖巧小白兔,面上惱怒過的情緒也無法遮掩得一滴不剩,恭王察覺到了,關懷地問。

恭王妃往男人懷裏一趴,臉蛋緊緊貼著男人胸膛,擠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嗓音也悶悶起來:「我娘家嫂子……方才歿了。」都是晉王和趙玉珠做的孽!

趙玉珠是始作俑者,晉王手下的錦衣衛是幫凶!

恭王妃正要將話題引到他倆身上,勾出丈夫對晉王做法的不滿,頭頂卻率先傳來男人的冷哼聲:「可別再提你娘家嫂子了,錦衣衛都調查清楚了,幾個月前貞榮侯府世子夫人的死與她脫不了干係,是個黑心腸的。這種無良之輩,死了倒好,免得世間又多添罪惡。」

壞人絕不會幹一票就收手,唯有死了,才能真的收手。

恭王妃:……

丈夫這是被晉王洗腦了么?死的可是她娘家嫂子啊,錦衣衛啪啪啪打的可是恭王的臉面啊,丈夫不僅不怨,反倒讚歎?

「晚晚,你可曾體會過一見如故?說起來也是怪,本王與晉王說是兄弟,自打出生就沒見過,初次相見卻有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就像上輩子要好過似的。」

男人的話擊在恭王妃心頭,只覺他真心有病。

政敵,政敵啊,惺惺相惜作甚?

還似曾相識,還上輩子要好過?

等等,這傻男人不會真心將晉王當兄弟,連江山都拱手相讓,不願與之為敵吧?

恭王妃心慌地抬眸,就見恭王眼底迸發出欣賞之意,黝黑眼珠亮如星辰。

她心頭咯噔一下,完了,恭王自小就極會念書,若非身為皇子不能參加科舉,狀元郎非他莫屬。可也正因此,聖賢書讀多了,把人給讀傻了,一心信奉聖人的君子之道,不爭不搶安分守己。

曾經朱壽是太子時,恭王安安分分一絲針對之心都無。

如今,晉王崛起,傳言要成為下一任儲君了,恭王依舊沒有爭奪之心。

恭王妃簡直想扇死這個傻男人!

有大好江山不要,一心成全兄弟情,腦子進水了嗎?

「晚晚,我已經想好了,待晉王……來日坐上那個寶座后,我帶你去周遊列國,一輩子遊山玩水,瀟灑肆意過一生。」恭王突然笑道。

恭王妃:……

滾,她才不要傻子似的一輩子遊山玩水,她要高坐鳳座,她要母儀天下,她要至高無上的權勢!

可這些話嘶吼得再凶,她也只敢腹誹而已,一旦恭王含笑低頭看過來,她立馬綻放笑容:「好,你走哪,我陪你到哪。」聲音溫柔得簡直能滴出水來。

女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卻死死掐進了掌心。

當日回娘家奔喪時,恭王妃忍不住又向爹娘抱怨:「恭王那人真是沒點上進心,為了點莫名其妙的兄弟情誼,居然要把金鑾殿那個寶座拱手讓給晉王。晉王對咱們家的態度,那日除夕夜宴也都瞧見了,一言不合就讓錦衣衛來查!」

裕國公沉默不言。

裕國公夫人則與恭王妃一樣急吼吼的:「拱手相讓?這怎麼成?咱們府上要權沒權,要錢沒錢,早成了個空架子,就等著恭王上位,咱們好借光往上走走呢!」

譬如給自家兒子安排個位高權重的肥差,譬如藉著皇后外戚身份收受賄賂,斂斂財。

裕國公爺聽見老妻這話就煩,不悅地起身走人。

裕國公夫人見了嘴角一癟,死老頭子清高個屁,一輩子除了吃祖上世襲下來的爵位,他就是個昏庸無能之輩!文不成武不就的,連帶着兒子也與他一樣窩囊,要不堂堂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府能落敗成了空架子?

不指望着恭王女婿翻身,還有別的捷徑可走?

女婿是他們的唯一翻身稻草啊!

老頭子走後,裕國公夫人愈發心頭活泛起來,紅唇貼近恭王妃耳朵:「女兒,要不這樣,你試圖破壞掉恭王和晉王的兄弟情,指不定感情破裂、爭鋒相對了,就能激起恭王殿下的爭鬥之心了。」

「破壞他倆的感情,談何容易?」恭王就是一根筋似的人,認定了的好兄弟,輕易變不了。恭王妃一臉愁苦。

裕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地一指頭戳向女兒額頭:「這有何難?男人除了殺父之仇,最恨什麼?」

恭王妃眨眨眼,奪妻之恨?

「娘,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又不是真讓你從了晉王,只需讓恭王誤會晉王意圖染指你,便大功告成。」

是個男人,就容忍不了好兄弟蓄謀染指自己深愛的妻子啊。

別說恭王和晉王只是短短几個月的情分,便是二十年的情分也得斷,也得反目成仇!

恭王妃聞言,垂下眼睫若有所思,對自己的姿色她是有信心的。

當夜,恭王妃在恭王身下親吻纏綿時,一連串誘-惑計劃忽地劃過心頭。

~

娘家嫂子下葬后,恭王妃登門鎮國大將軍府,為半個月前娘家嫂子絆腳之事,親自向趙玉珠致歉。

說是致歉,心高氣傲如恭王妃,哪裏有一絲認錯的真心?

不過是在恭王面前賣個賢惠樣,帶上幾樣拿得出手的貴重禮物登門,往趙玉珠手裏一塞,再隨意說幾句貶低死去嫂子的話罷了。

趙玉珠上一世對恭王妃了解不多,只知她是恭王心愛的王妃。上一世薛妖的皇子身份暴露得晚,太子倒台後,恭王成了唯一的繼承人,她娘家人便仗着恭王的權勢橫行霸道,壞事做盡。

這樣的恭王妃及其娘家人,在趙玉珠這兒自然是不討喜的,何況這一世宮宴初見雙方已起了齟齬。

趙玉珠含着客氣的淺笑,蔥白手指拎着茶蓋緩緩刮過沫子,一口一口細細品茶,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恭王妃自說自話面上尷尬至極,為着心頭的計劃,不得不苦苦隱忍。

趙玉珠雖然不屑搭理恭王妃,但知曉薛妖與恭王交好,這份一見如故的兄弟情兩世未變。想了想,還是讓丫鬟熱情地上了瓜果點心,都是近期御賜之物,算是全了恭王妃的臉面。

直到恭王妃自說自話說幹了嘴,臨近晚飯時分了,趙玉珠才瞅了眼窗外逐漸黯淡下來的天光,咦了一聲:「不知不覺這麼晚了?霞光都要散了。」

大丫鬟綠鷺會意,忙在一旁笑道:「可不,這會子大將軍和少爺怕是都回府了,再過一小會,就該傳晚飯了。」

一般人家,提及吃飯這樣的話題便是委婉地下逐客令了,稍微識趣點的客人就該自覺地起身告辭。

恭王妃聞言,玉白小手置於腹間,揉一揉:「還真有點餓了,聽聞妹妹一家子是從西北來的,本王妃還從未吃過西北口味的飯菜呢,今日倒是有幸得以一見了。」

趙玉珠:……

這是要賴在這用晚膳?

恭王妃臉皮是有多厚啊,才會掠過主人家的逐客之意,自討沒趣要留下用飯?

綠鷺也暗暗抽了抽眼角,這般不識趣的客人着實少見。

而這番話恰被前來的顧茵茵聽見了,對方到底是恭王妃,崇高的身份在那擺着,自家小女兒嫁過去與她可是親妯娌,面上關係不宜搞得太僵。

何況,晉王和恭王兄弟情深,兩家的王妃也得面上過得去才成。

思及此,顧茵茵笑着跨進堂屋,熱情地邀請恭王妃前往上房用飯。

「傅姐姐,你幾時到的?」一跨入上房,意外瞧見傅綠櫻,趙玉珠高興得奔了過去,挽住傅綠櫻手臂就熱情地撒嬌。

這份熱情,與先前對待恭王妃的冷淡形成鮮明對比。

直接讓恭王妃眼角抽了抽。

「這是恭王妃,這是我家大兒子的未婚妻,傅姑娘。」顧茵茵身為當家主母,熱情周到地給初次見面的雙方介紹。

傅綠櫻聞言鬆開趙玉珠小手,嘴角染笑,面朝恭王妃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屈膝禮。久經生意場的傅綠櫻,接人待物方面是出類拔萃的,大方得體,絕對讓人挑不出丁點錯來。

恭王妃見了,卻不動聲色地癟了癟嘴。

無它,早就聽聞鎮國大將軍膝下的獨子,與個商賈之女定了親。商女?呵,這樣下賤的身份哪裏配和她堂堂一國王妃搭話?

恭王妃心底鄙視,面上倒是不顯,但傅綠櫻是什麼人啊,連薛妖都要讚歎的人精,能窺探不出恭王妃內里真正的情緒?

人精就是人精,哪怕在傅綠櫻心底已把恭王妃撥去了「不虛真心對待」的陣營,面上的笑容依舊毫無變化地熱情,讓任何人都能舒坦那種。

這樣大方得體的傅綠櫻,顧茵茵是非常滿意的,木疙瘩兒子有了這樣的賢內助,往後的日子不愁滋潤。

有恭王妃這樣的外客在,這頓晚飯是擺在裝潢豪華的花廳吃的,趙振山、趙靖、傅綠櫻以及趙玉珠母女一家子陪坐。

恭王妃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瞥向門外好幾次,似在期盼誰的到來。

她的異樣,哪裏逃得過傅綠櫻的火眼金睛?

傅綠櫻稍稍一分析,便猜出恭王妃是在期盼偶遇誰了。該來吃飯的主子都來了,除卻還未成親、偶爾登門探望的晉王外,再尋不出第二個人選。

可恭王妃是恭王的妻子,她期待偶遇晉王作甚?

太過古怪!

自此,傅綠櫻多留了個心眼,自家即將登頂的「妹婿」可是寶貝疙瘩,絕不能被任何**害。

用罷晚膳,恭王妃又朝顧茵茵笑道:「這座宅院是父皇賞賜下來的吧?佔地極廣,聽聞後院還聳立了一座紅梅山?」一般人家的後院立着一座假山就了不起了,何曾有過挺拔俊秀的真正山峰?

恭王妃一副想去見識的架勢。

趙玉珠險些翻了白眼,這樣死賴著不肯走的客人,着實討人厭。

看在恭王面子上,又做不出硬趕他家王妃出府的事,趙玉珠便在娘親的安排下,淡笑着陪恭王妃往後院行去。

~

在隆武帝的有意栽培下,吏部歸了薛妖,平日裏事務再繁忙,每逢五、十的日子,都會抽空去趟鎮國大將軍府,陪同趙玉珠一家子用晚膳的。

今兒又逢了「五」,正月二十五。

偏生前幾日吏部炸出件大事,吏部尚書被人彈劾賣官鬻爵。

吏部是什麼地方,掌管整個大寧國朝廷官員升遷的地方,身為吏部一把手的尚書,卻帶頭賣官鬻爵,靠着賄賂提拔上來的官員能用?

薛妖一接到實名舉報,連夜調派錦衣衛查抄,抓了吏部尚書去詔獄。

錦衣衛指揮使陳南親自審問,薛妖旁聽。

幾個日夜審下來,吐出不少沒有真才實學,靠着賄賂才被破格提拔的官員,好幾個還位高權重。

呵,薛妖直接將名單交給陳南,讓他帶着錦衣衛一一前去抓捕歸案。

辦完這些,一看漏刻,居然已經錯過了飯點。好在身邊的小廝得用,早早就往鎮國大將軍府遞了消息,說今夜趕不上晚飯了,讓趙玉珠等人自便。

薛妖一騎快馬趕到將軍府,大門口的燈籠已經亮起,兩團光暈混著尚未落盡的天光一起照亮大門口的石階。

才繞過影壁,就見一個早就候在此處的小丫鬟上前行禮道:「晉王殿下,三小姐正陪着恭王妃在逛後花園。」

言下之意,請晉王自便,繞開後花園便成。

薛妖先是點點頭,走開兩步又隱約察覺不對勁,回頭仔細瞅了那小丫鬟一眼:「你是傅姑娘身邊的?」

這個小丫鬟正是傅綠櫻身邊的得力大丫鬟,聞言點了點頭。

薛妖心頭有了計較,傅綠櫻今日剛從西北抵達京城,就做出這番舉動,想來人精的她又瞧出了什麼不妥。既然與恭王妃有關,避開便是。

不想,正在這時,趙玉珠恰好送恭王妃出府,從不遠處的小徑走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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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罐里的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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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番外1(薛妖和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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