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墮魔1
前往不夜城內，沈淮月與洛青鋒兩人查探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只是比平常多了幾隻厲害的厲鬼。
除了厲鬼之外，還有一些妖魂。
其實這些人間的修真門派便可以解決，但是他們還是進來查探了，原因無它，因為這裡充斥著瘴氣，整座城都被瘴氣瀰漫著。
這裡的瘴氣濃郁得太不同尋常，金丹以下的修士是絕對進不來的。
人間的修真門派就算是金丹修士也是少之甚少，仙界的孩子都多多少少帶著些修仙的資質，所以金丹期的修士不在少數，但是這樣的資質在人間就少得可憐。
雖然兩界互不干涉，但是仙界秉著守護蒼生的宗旨，還是會照拂下界的。
兩人正在瘴氣漫涌中尋找著厲鬼的蹤跡，自瘴氣中忽然出現一股靈息，靈息帶著一隻翩飛的紙鶴，紙鶴一直朝著沈淮月飛來。
沈淮月接住了那隻飛來的紙鶴，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兩個字。
速歸。
看字跡便知，是宗主師兄的親筆。
他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寫的什麼？」洛青鋒上前問。
沈淮月合上紙條，道：「是宗主師兄的親筆，叫我們回去。」
對魔族最為痛恨的洛青鋒，在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最有可能出現的魔尊，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冷聲道：「絕有可能是九幽。」
不夜城的瘴氣太重，這裡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氣場，就跟在鬼城裡的那樣，沈淮月壓根感受不到雪玉的一點氣息，更別提查探現在的白錦城怎麼樣了。
在看了這一眼紙鶴上帶來的消息之後，他的內心越來越不安。
會是九幽嗎……
他不過只離開了兩個時辰而已。
師兄說的沒錯，多耽誤一刻便會多一分危險，他早該做出決斷了。
沒等洛青鋒先開口說出『事不宜遲』這幾個字，沈淮月便騰空而起，於是地上的人也跟了上去，兩人很快趕往仙界。
剛到昆吾山，沈淮月就看到了聚在山上不散的一團團的魔氣。
上空中盤旋著幾隻妖獸，年輕的修者們御劍在跟妖獸搏殺，都是昆吾山的弟子。
血紅色的腥味瀰漫在空中，妖獸的吼叫聲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又可怖。
此刻太陽剛剛落山，山上氤氳出一片橘紅的光，兩個人就這麼御劍並排站著。
沈淮月至多想到的就是徒兒再次失控，或者被九幽重新掌控了身體，但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嚴重得多，九幽已經召來了妖獸，看數量，它們似乎早在仙界伏蟄已久，起碼也有百年了。
這幾百年來，結界不知道破損了多少次，妖獸不知道湧出了多少，一些妖獸早就被發現消滅了，但天下之大，在黑暗的地方藏匿著不知多少邪祟。
就像蓬萊仙島，武陵源妖獸禁地這樣的地方，要殺是殺不完的。
結界的破損處暫時被補好，妖獸是出不來的，而這些有靈智的妖獸，聽命九幽，它們在人界，仙界，藏著躲著，等的，就是這一天了。
而今，九幽徹底掌控了宿體，魔物傾巢而動，為的，便是掩護魔尊。
「果真是九幽。」洛青鋒冷冷道，他端倪著下方，金色的虛劍已經凝在身後，道道虛劍劍光凌厲，就等著大殺四方了。
這時，一個修真者御劍飛來，他面容俊逸，身上帶著微微殺氣，像是剛從戰場上脫身，全身都是血和塵。
「師尊，沈師叔。」見到兩人，他行禮道。
「天啟，出了什麼事？」沈淮月問。
泠天啟垂著頭，似乎有難言之隱，沉默片刻，他才開口小心翼翼道：「是白師兄……」
才剛提到白錦城，他意識到什麼，又立馬改口：「不，不對，是九幽，他殺了凌師弟，還傷了許多弟子，然後……然後昆吾便飛來了很多隻妖獸……」
泠天啟一邊支支吾吾的說著，一邊打量著沈淮月的臉色，只見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重，而後又變得很複雜，擔憂、害怕、不可置信，眾多情緒雜糅在了一起。
泠天啟在心裡組織語言了半天，自認為用最委婉的話來安慰：「沈師叔，你……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這些事都是九幽做的！都怪他！都是魔族害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話說出來，依舊是支支吾吾的。
九玄仙尊收了兩個徒弟。
一個變成了魔尊的宿體，一個身死殞命。
豈止是擔心，心都要碎了。
洛青鋒不擅長說安慰人的話，這會安慰人也是沒用的，他抬起一隻手，抓住了沈淮月的手臂。
沈淮月閉了閉眼睛，整理了一番情緒，他平靜道：「師兄，我沒事。」
一抬頭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發紅。
本來他能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不管是錦城的雪玉，還是魈兒隨身戴著的心頭血，如果他感應到一絲危險，肯定會趕回來的。
可好巧不巧，不夜城奇怪的瘴氣麻痹了他的一切感知，偏偏是他無法感知的時候出了意外。
都怪他！
都是他的錯。
他不該如此鬆懈！
不該不聽風師兄的話，誤了時候，造成了自己無法挽回的局面，他愧對了仙門的交託，愧對了宗主師兄的信任！
血一般的教訓，讓沈淮月頭一次深刻的認知到，他身上擔著的是什麼。
除了心痛，痛到麻木，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窮無盡的悔意。
這種感覺就像是站在一個交界之處，往前是刀山火海，往後便是萬丈深淵，不管哪一條路，都是死路，結局已定，面臨的現實是如此殘酷，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只能儘力挽回損失。
來不及哀傷，沈淮月便問：「他在哪？」
「方才還在昆吾山與宗主師叔交手，召來了魔物之後，昆吾山亂作了一團，通訊全斷，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這裡。」泠天啟回道。
對雪玉的感知被麻痹，沈淮月正準備前往下方查探一番，這時，又一隻紙鶴飛了過來，他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三個字。
九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