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校園開放日（四）

天澤一夏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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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做出自己最喜歡的髮型。

控制不住地微笑出來。

他也會很喜歡吧。

聽說他和之前不一樣了。

不過沒有關係。只要他還是他就足夠了。

因為我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但我想，我們還有一點是一樣的，就像我思念着他一樣，我想他也同樣思念着我。

所以，我一定要以這樣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

我也體驗了你體驗過的一切。

所以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了。

不過在見你之前。還要些事情要先調查清楚。

現在有人在你身邊嗎？

如果有的話，雖然很抱歉，但我也只能請TA離開了。

不管TA是什麼樣的人，我都無法接受。

畢竟。

我們是家人嘛。

家人就是要。

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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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輸了啊。

看着計分板上的3比4的比分，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了。這一場，是我們輸掉了。

在重新發球后，我們更換了陣型，成了1211的形式，最後憑藉我和神室的配合，在終場還有1分鐘時，打平了比分。

而在再度發球后，並沒有採取防守戰術，而是突然上前逼搶，導致時任在傳球時失誤，奪回了球權。

在倒計時還有10秒時，由我單人突破進去禁區，但是在高園寺的糾纏后，最後沒能射門。

進入點球大戰後，2比3輸掉了第一輪的比賽。

「有點可惜呢，只差最後一點了，果然高園寺很麻煩。」

結束比賽返回時，神室一直盯着我，想必她還在因為最後一球耿耿於懷吧。

「也許吧，不過那真的是可惜嗎？」

稍微有點可怕啊。

神室眯着眼睛瞪人的樣子，就算眯着眼睛，也能讓人感受到她在瞪你，這方面神室還真是可怕。

「接下來的比賽就麻煩了。」

不想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嘗試着轉移話題。

「呵，你在裝傻嗎？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我可不記得我有答應過你什麼。」

「你放水了吧。」

「哈？」

和神室對視着，她也沒有一點躲閃的念頭，最後還是我先退一步。

「沒有。」

「哼嗯，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現場的畫面，她肯定也看得見，你還是想想看怎麼和她解釋比較好。」

說完之後，神室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了，馬尾差點打到了我的身上。

什麼嘛。

明明是你來問我的，結果卻叫我不用和你解釋。

不過有個地方她倒是沒有說錯。

要怎麼和坂柳解釋呢。

這麼想着，我突然轉身，看向了B班區域。

一之瀨的父母嗎？

想到這裏，莫名地有些煩躁。

其實在最後時刻，我是有把握抽射進球的，因為高園寺似乎並沒有全力阻止我，或者說，他只是做出了在阻攔我的樣子。

雖然我很疑惑，但並沒有時間讓我去思考高園寺行為的原因。

不過，在我即將射門的時候，高園寺在我耳邊悄聲說出了他的目的。

也正是因為他的話，我才猶豫了，導致平分終場。

麻煩了啊。

一邊想着怎麼和坂柳解釋，一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場的失敗，對A班的士氣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尤其是在派出了葛城神室還有我之後，依舊失敗了。

不過坂柳的威懾依舊在，眾人只是小聲議論，並沒有大聲說出來，橋本也就沒有管。想必，他比我們還要煩躁吧。

畢竟家長們就在身後，誰都不想當着父母的面失敗吧。

尤其是對A班的這群學生來說。

很快，第二場比賽就開始了。這次似乎是我們的項目，這是我從橋本的神情上判斷出來的，他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英文考試。

從這點來看的話，坂柳她們似乎是採取了和運動相反的文學類作為戰術考慮嗎？

不過這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在坂柳想要讓所有同學都有機會登場的想法之下，為了避免和B班進行小規模團隊的組合作戰，這種考試類型的比賽無疑很適合。

因為這一類的比賽，完全不需要配合，或者換句話說，這種只是看起來很像團隊作戰的個人比賽而已。B班完全無法發揮出他們互相的信賴優勢。

英文比賽需要8人。

很快就在坂柳的指示下選好了參賽人員，相對的，B班那邊則是慢了很多。說不準，一之瀨有放棄這次考試的想法，所以才會考慮這麼久。

不過，從我的角度來說的話，我認為一之瀨並不會放棄這一輪，畢竟B班在學業上並不會比A班差很多，這樣也是有獲勝的可能性的。

95比97。

A班獲勝。

相當小的差距。

在看見這個比分后，身邊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不過還真是微妙地距離。

平均下來只有2分而已。

「辛苦了。」

「恭喜。」

這樣的慶賀聲下，參賽成員們返回了座位，她們還特意向身後的家長們揮了揮手。原本是不允許的行為，到現在也稍微放鬆了限制。

不過B班那邊似乎也沒有很沮喪。

第三場。

化學考試。

人數。

8人。

最後憑藉神崎的優越表現，B班的勝利。

「明明以個人戰優先會更有優勢的。」

在1比2落後的情況下，身邊逐漸出現了煩躁和抱怨的氛圍，就連神室都在小聲嘀咕，連她都是如此，想必很多人都不理解坂柳這樣做的原因吧。

不過，有一個人倒是讓我很意外。

葛城不僅沒有參與周圍學生的抱怨，反而是一個人安靜地在座位上打坐。

遠比我想的還要老實，他不僅沒有因為彌彥退學的事情擺爛，反而還真的和我之前要求他的一樣，有好好地貢獻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在之前德州撲克的遊戲里，他還嘗試着提示我。

對於當初威脅他的做法，我並不是很喜歡用，因為重要的人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有，他們的身份也各不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想他們受到傷害，是這些人的共同想法，如果總是使用這種方式的話，總有一天對方也會如此對待我，那我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第四場。

拔河。

人數。

15人。

同樣是對AB兩個班級而言，都是有可能使用的比賽。

最後以鬼頭的神勇發揮結束。

2比2平。

第五場。

快速心算。

人數。

3人。

剛好符合條件的學生也只剩下了三人。B班那邊同樣如此。

這樣來看的話，這場考試似乎完全是憑藉運氣，還有剩下學生的水平了。

不過，真的是如此嗎？

會有人，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所以提前準備了後手嗎？

我想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全場最高分，A班山村美紀，93分。」

老師也宣佈了這一場的最高分。

我想也不需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

「A班勝利。」

在這個世界上，勝利就是一切。

我想。

我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但為什麼，還會如此的迷茫呢。

「接下來，是中場休息時間。」

嗯？

莫名其妙的中途休息時間，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既然是校方的安排，那我只需要聽從就足夠了。

只是。

「有人想要見你。」

被單獨叫出來后，坂柳理事長，這樣告訴我。

「有人？」

「嗯。」

坂柳理事長看着身後房間的門，神情有些複雜。

這樣的話，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說不上來，或者說，無法用語言清晰描繪的心情。

沒有我曾經幻想過的，激動忐忑之類的情緒。

「坦白來說，我是不希望你們見面的，但這世界並不總是如人願。」

「是嗎？」

坂柳理事長沒有回答。

「是啊。」

「就是如此。」

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話，我想肯定會覺得我們兩人有毛病。但只有我們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對我來說，不管是作為教育者，還是作為那孩子的父親，或者單純只是作為一個長輩。」

「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那是身份所帶來的附加品。」

附加品嗎？

「我是如此，他是如此，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如此。但同樣的，我們也有選擇的權利。」

「謝謝。」

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明白他想要告訴我的東西，只是。

「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沒有必要延續相同的道路。那，並不一定代表着什麼，過程同樣很重要。」

「還以為您會說出，人總有一天會迎來終結，所以一切都沒有意義呢。」

「那是哲學家需要思考的事情，我只是一個教育者。」

「是嗎？很感謝您。」

深深地向面前的男人鞠了一躬，我很感謝他，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哪一個身份來說都是如此。

「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天澤常夏。」

「是嗎？我知道了。」

男人讓開了位置，深吸口氣后，我推開了門。

*

「你沒事吧。」

神室皺緊眉頭，視線一直放在我身上。

「沒有關係。」

疲憊地按著太陽穴，對我來說，和他見面，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

歸根結底。

我們都是可悲的人。

不管是他，還是我都是如此。

我們都是殘缺的，都只是棋子而已。

重要的不是他或者我的本身。

而是我們所代表着的身份。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勝過他。

我的身份還有選擇的餘地。

第六場。

劍道。

人數。

一人。

「你真的沒關係嗎？」

「沒有關係。」

或者說，很有關係，居然都虛弱到會被神室察覺的程度了。

「可是你。」

「你們不用熱身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我想A班的學生應該都聽見了，因為他們都閉上了嘴。

就在這裏結束吧。

我的精神前有未有的虛弱，但我的身體並沒有大礙。

「哈，你這傢伙，就算是贏了，最後還是要比哦。」

神室有些無可奈何地起身，猶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啊，就算勝利了，也終歸要比最後一場。

真希望今天快點結束。

*

換好裝備后，走上了賽場。

B班的選手早就登場了，但是，並不是高園寺。

「你不是我的對手。」

「太囂張了吧，還沒有開始呢。我可是還沒有盡全力。」

「是嗎？」

「雖然我更多時間學習的是柔道和空手道，但劍道我也是有所涉及的。」

「是嗎？」

因為我們兩人的談話，老師並沒有宣佈比賽開始。

而且，就算是這樣同樣的回答，神崎也並沒有生氣，想必他明白我不是在敷衍他吧。

「這次比賽，是我特意要求的。」

「是嗎？」

「因為高園寺那傢伙，我多少也知道，他對劍道一竅不通。」

「這樣好嗎？」

「終於不說同樣的話了嗎？我還以為是在和我家的智能機械人對話呢。」

「你今天，格外活躍啊。」

「明明擁有力量卻不使用，這才是真正的愚者。」

「這是你的感悟？」

「不，這是，有人教授給我的話。」

「這樣啊。」

雙手握住劍柄，將劍身放在身前，我默默透過面罩觀察著神崎。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你在計劃什麼，但我不會認可那一點。」

「是嗎？」

「一之瀨的做法，老實說，我也不是很能接受，但，就是這樣才是她吧，貿然要她改變的話，我們可能也不會追隨她了。」

「你想說什麼？」

因為精神上的疲憊，讓我無暇再和神崎多言了。

「我們會幫助她。證明你是錯的。」

「我明白了。」

隨後我們同時向老師示意可以開始了。

「那麼，比賽開始。」

開始后，我們擺出姿勢，用竹劍試探著對方。

「你知道嗎？」

「什麼？」

明明對話是不允許的，但我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神崎也沒有在意，回應了我。

「仇恨這種東西是必要的，因為他會給你指引目標，給予你動力，讓你到復仇的那一天為止，都會朝着前面爬去。」

「是嗎？」

「仇恨這種東西又是不必要的，因為他會幹擾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判斷，讓你墮入失敗。」

「是嗎？」

「所以，到此為止吧。」

神崎應該也察覺到了什麼。嘗試着想要拉開距離。

但已經來不及了。

「TSUKI。」

隨着喊出的位置，我也同步刺出。

「進攻有效，A班得分。」

好快。

即使神崎沒有開口，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下次不會這麼容易了。」

「我說過了，到此為止了。」

*

「比賽結束，A班獲勝。」

隨着裁判舉起的手，我知道，一之瀨也將離開這裏。

如果。

如果沒有見到他的話，也許我還會和第一輪那時候一樣動搖。

但很遺憾。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想每個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