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買簪子

第二天南理華起得更早了，也沒細數，就是一直在和面，打雞蛋，加上天又冷，灶台又涼，又滿手的油，不一會，她手都僵了。

南母也早早起來，和她一起忙活，兩人邊聊天邊做，倒也不那麼無趣。

南理華髮現南母一直在以她丈夫為天，覺得什麼都要跟「你爹爹商量商量」。

包括這次賣餅，南父不大看好，可昨天，她還是一直在支持自己。她才12歲，還是一個小娃娃。她默默低頭，只是和面，母女二人沉默了一陣子。

剛擺開攤子，昨天那賣菜老闆就跑過來，買了一個餅，「你們來太晚了！這都幾刻鐘了，我夫人餓半天了！」南理華笑嘻嘻地：「路遠，耽擱了，所以就只中午賣那一會兒。」

「就賣一會兒啊，也行，你們那餅真新奇哎，我感覺啊，你們肯定能賣長久嘍！」

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南理華的嘴角都扯到耳根子了。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南理華不忘祝福回去：「老闆我看您這麼會說，那肯定生意紅紅火火的呀！」賣菜男人也喜笑顏開，說：「我姓宋，就在那賣菜，常來啊！」兩人都高高興興的，南母在旁邊看著女兒瞠目結舌，只是在旁邊站著，看他們說。

等人走後，南母看著女兒，「華華，你咋個這麼機靈啦？以前你光會罵銀～」南理華聽了，嘆了口氣，「娘，我早就改了，那次出事，我昏睡了好幾天，醒來就自己想通了。娘，我這不是還在努力掙錢嗎。」

柴氏又來到了鎮上的菜場。她小心翼翼地，看見了南理華她們的攤子，看了好大一會，原路返回了。

這個小孩居然來真的了！生意還好！回藥鋪的路上，柴氏已經不知道自己眼裡冷漠如冰窟，小孩見了，都遠遠繞開，「娘親，你看那個阿姨好可怕呀～」

家裡本來是南父南母天天種地，南理華在家照看妹妹月兒，順便做飯。如今娘倆上鎮里了，南父之好自己種地，順便帶著小月兒。

「爹爹，我們中午還是吃干蘿蔔嗎。」月兒在田間玩，問道。

「……是呀。」南父揮舞著鋤頭，心想總不能天天讓小孩吃蘿蔔，他一個大人吧無所謂，可是月兒，唉！

今天餅又全賣了，但土豆絲不夠了。有一個婦女，拉著一個男孩，抱著一個女孩，只要一個餅，還一直央求便宜一點，南理華和南母都一直解釋，最終南理華多給她加了土豆絲，母子三人走在旁邊，婦女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全給兩個孩子分了。大一點的男孩一直在稱讚「娘親！這個雞蛋攤餅真好吃呀！」

「咱們賣完回家吧！」一陣忙碌后，母女倆正在忙著收拾，旁邊燒餅店的老闆，惡狠狠看著她們。

「娘，咱們家雞蛋和白麵粉不夠明天做得了。」南理華說，「就豬油還夠，其他都不夠了。」

「那咱們一會買了雞蛋白面再回家，這兩天真是掙了不少呢！」南母高高興興地說，她數完錢，「華華啊！還是你有本事呀！真是因禍得福了！誰說我家女子不中用的，這不是，比我還厲害這麼多了！」南母高興道。

買了四十個雞蛋，十斤白麵粉。本來計劃買二十斤，但實在拎不動了，還有籃子得拿著，很不方便。

兩個人本來計劃看看弟弟南理成，但這會他正忙，沒說幾句，南理華就沒跟他說上話。只見這個男孩黑黑瘦瘦的，南母心疼不已，後悔沒給兒子留個餅吃，兒子還得啃硬邦邦的大餅。南理華和南母出了門，又看見上次的那個小攤子，她買下了一個小簪子，十文錢。

「十文！」南母差點跳起來，這都能買多少雞蛋了，直接開始抱怨：「這麼貴！買它幹嘛，白給人送錢去了！掙錢容易嗎……」南理華垂著眼帘，等她說完了，低低地說：「娘親，那我退了好了。」

南母一下子噎著了，她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心疼錢，只見女兒直接回頭走，她一下子叫住她。

「別退了，想買就買了吧，這麼多天你也辛苦得不行了，以後別天天這麼買東西，除了結婚時候，我就不戴這簪子……女子開始愛美了，唉，買就買了吧…」南母絮絮叨叨著。

有豬肉攤子在吆喝：「賣肉了哎，便宜賣了！」這會豬肉已經賣不出去多少了，都是想賣完貨回家的攤販。南理華停了下來，「娘親，我們買點肉吧！」南母道：「你想吃了嗎？」「倒也不是，就是給爹爹和娘親你補補呀，這麼累。」南理華乖巧地說，南母笑了笑，「還是你想吃了，買點吧。」兩人走向豬肉攤，桌子上剩著一點碎肉和骨頭。

南理華看著骨頭，覺得可以回去熬湯，全買下來，花了二十文。接著，又走到調料鋪，買了不少。

而她們回來之前，柴氏已經回到村中了，她平時住鎮上，明天上午她歇息，下午便直接回了村裡，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郝嬸，跟她說了在南家母女的事。

「什麼？這蠢女子還會做餅了？」郝嬸大叫起來，「還生意不錯了，她哪會做餅！」

「可不吧，」柴氏說，「居然還那麼多人！那會她出事時候說那些話，莫不成真是玄？河神給救回來了？」「就是！那會明明救上來就說八成要死，這南家也是蠢得，居然就請個郎中。活下來真是奇迹，真是有河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