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考生考完了

今天是考試結束的日子。柴氏一大早就守著考場了。

下午時分，王秀才從裡面出來了，拎著考籃，一瘸一拐地。

「娘，哎喲喲，我腿麻了！」穿的一席白衣也早就成了灰白色，最下面腳邊衣衫上還粘有不知名的褐色糊狀物。

「我的好大兒啊！受苦了！」柴氏哭著撲向王秀才。「兒子啊，考得怎麼樣啊？難不難啊？」

「娘！跟你說，這個卷子昂，就是想讓我白耗時間…」

今天南理華的鋪子特別熱鬧。

都是考完了，帶著大吃一頓的人們。大家都在互相討論。

南理華和南母忙得腳不沾地。

南理月悠哉地躲在南理華給她開闢的小空間裡面待著。

「行天啊，感覺怎麼樣啊？啊？」村長鄭書和吳佩兩口子接出來兒子，關切地說。

「哎呀！煩人！」鄭行天氣呼呼的。他一個人在裡面待了好幾天，吃喝拉撒都在裡面，狼狽不堪。更別提寫多好的卷子了。

「哎呀！兒子受罪了，你老問他這！」吳佩白眼道。

「是是是，我兒子可是二十兩銀子身價的人！」鄭書忙說。

「哎呀，爹，咱們快吃飯，裡面特受罪！」鄭行天嘟嘟囔囔。

「娘，咱們要不雇個人吧？」南理華忙著擦桌子，說道。

「咱們現在才起步，就雇個人，不過這倒也快，算算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南母說，「咱們年後招人吧！」

「那咱們過年開不開呢？」南理華問。

「到時候再說吧！看看年夜飯怎麼樣，不過咱這種小店，年三十開到晚上收了都。」

「也是，別的店都是，像李記酒樓那樣的大店才黑天了才關門呢！」

「人家那大戶人家包桌什麼的，咱可沒有！」

「唉，就是，不過過年咱今年也就不太操心了。華華啊，今年咱開這個店，雖然本錢快收個差不多了，咱也能天天吃上好吃的了！」

「好吃的！好吃的！」月兒在旁邊叫。

正說著話，南理成進來了。「娘！姐姐！」

最近他一直和他們住一起，有時候也住宿舍，主要只有他一個男孩子，不太方便，就不是每天都回來住。

「哥哥！」月兒高高興興抱住了他。「哥哥今晚上回家住！」

「好好好。」南理成應道。「成兒啊。」南母說，「我剛才還尋思，咱家現在你看，開這個鋪子也是紅紅火火的，你呢，上那個班也是上，今天還說店裡生意好，實在不行雇個人，也開得起工資。」

「僱人？」南理成驚訝了，「我知道咱家生意好，這麼好呢！娘，我在我們鋪子里也才一個月一吊錢。」

「要不你看看，考慮考慮，實在不行辭了，就在家裡幫忙！」

「是啊，月兒也快上學了，過完年，就讓她上書房去！」南理華笑呵呵地。

得想想辦法，畢竟現在每天光是開鋪子掙錢，也不是個長久法，掙的都是辛苦錢，還是得想辦法，眼下這店根基不穩，飯店嘛，最怕開門紅後面不紅。

只不過倒都是用真材實料，也不會滑坡。

南理華坐在桌子前算賬。南母和南理成看著她。

「娘，咱們這幾天雖然還沒回本，但賺得真不少了！」南理華算完，興奮地說。

「唉，華華，你什麼時候會算數了？俺記得你沒上幾天學啊。」南母隨口問。

「啊，我就是上學，當然會啦！」「你這寫字都沒功底，怎麼算數還好呢！」南理成看著那字，說。

「哎呀，我就是好嘛！不信你自己算！」「你這紙上寫的什麼啊，這數字怎麼都有一橫一橫。」

南理成真的自己算了出來，還搬出來算盤。

「哎，姐姐，你這居然紙算比我算盤還快哎！」

「可不吧，我這是跟一個夫子學的另外的演算法，不用算盤！」南理華瞎說。

「是嗎！好厲害！教教我！」南理成好奇道。姐居然不用算盤就算出來，他可得學，畢竟好多時候，他看掌柜算賬就不用算盤，或者特別快，掌柜的和他說，要不是他年紀小，說不定就讓他上手試試了，過幾年成熟點了就讓他試試。

南理華刷刷教給他，南理成聽了兩遍，聽明白了。

「哇！姐姐，哪個夫子教你的呀，我記得你以前算數最不好了！」

「…就是因為算盤沒學會，所以才學會了這個。」南理華支支吾吾。

「哎呀！太好了！明天就和我們掌柜的說說這種法子去！」南理成手舞足蹈起來。

羅老三家，羅老三快把五十兩銀子揮霍完了。

之前帶走女兒的女子許諾，說一段時間生了男孩就會回來，如今杳無音信。

村裡人議論紛紛，說被騙了，說羅狗蛋被賣到窯子去了。

宋允樓府里。

「你個小見人！」二姨娘氣的直罵，趙胭脂在下面跪著瑟瑟發抖。

「你你你，活不耐煩了！敢給老爺下藥！」二姨娘指著趙胭脂說。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二姨娘的丫鬟安慰她：「姨娘不必生氣，這小野蹄子沒見過世面，這這這，辛虧沒讓老爺知道。」

看著二姨娘狠命跺腳，趙胭脂使勁憋著，差點笑出聲來。

「你你你！你居然還敢笑！」二姨娘撇見了趙胭脂的表情，剛壓下去的火氣就上來了。

「二姨娘，您最好別告訴老爺我給他下藥，要不咱一屋子都得完。」趙胭脂慢慢站起來說。

「你你你！敢威脅我！」

趙胭脂說得不無道理。一直生不齣兒子的宋允樓一直偷偷吃偏方。人人都知道，但都假裝不知道，宋允樓也就真以為他們不知道。這趙胭脂不想喝避子湯，居然直接用避子湯熬飯給老爺吃！虧她真膽子大。但也就宋允樓脾氣，他若知道，必定要斬殺所有知道這事的人。

而且就算宋允樓發現，也不會殺了她—她摸清楚了他的脾氣。沒有兒子一直是他心頭大患，現在那三姨娘四姨娘已經抱著女兒孤獨終老了，再弄死一個五姨娘，外面會有風聲的。

否則為什麼要挑外面偏遠地方一個窮丫頭來，也不用府裡面的丫頭？就是因為屆時若她生下還是女兒，依舊可以像三、四姨娘一樣關起來孤獨終老，沒有人責怪。

而丫頭們，很多都是本地人，雖窮苦，卻也有根，不好收拾。

就有了趙胭脂個倒霉娃，卻不是個好拿捏的。

趙胭脂扭頭走了。聽見後面傳來打碎杯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