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租房住

下午時候，羅老三出現在街上。

人整個都是虛拖的，穿得破破爛爛，身上的布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是掛著罷了。

臉色紅揪揪的，又是喝了酒。

走著走著，突然大喊一聲：「我女兒嫁給大戶人家了！你們都等著！」聲音引了不少人看他，卻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南理華正在買菜。看向了這位老漢。

自己還小的時候，羅老三還天天笑眯眯的，還很勤奮。那時候他靠四處打零工賺錢，羅狗蛋雖然挨打，但也吃得飽飯。

現在他老了，沒人找他了，他天天一個人閑坐，喝酒更厲害了。喝醉就打人也更多了，他媳婦走了以後，他母親又管不住他，喝得更厲害了。

南理華嘆了口氣，他一定也是想女兒了吧。但打人能把媳婦氣走，也是不可原諒。

宋允樓府中。

趙胭脂跪完，一瘸一拐回了她的小院子。

本來也就不大的院子。算是最老破小了。之前好點的都分給三姨娘四姨娘了。路上經過四姨娘住的小屋門時候，聽見裡面傳來哭聲。

貼身丫鬟說：「姨娘，老爺說了，不許您靠近這幾個屋子，咱們快走吧。」

「為啥啊？圖我是外人唄！」趙胭脂隨口說。把那丫鬟嚇得趕緊說：「姨娘不敢亂說！您怎麼能是外人呢！」

「噓—」趙胭脂聽了一會子，「怎麼像是小孩的哭聲？」

那丫鬟都跪地上了，「姨娘咱們快走吧！二姨娘知道了要砍我頭的嗚嗚嗚—」

迎面走了一個老嬤嬤，後面跟了一排丫鬟們。那老嬤嬤待走近時，趙胭脂的貼身丫鬟都起來了。

「五姨娘身嬌體貴，此處陰涼，不宜久留，恐傷貴體，煩請五姨娘繞此地而行。」老嬤嬤半曲折身子，說。

等那個老嬤嬤走了老遠，丫鬟才說：「姨娘，這是大太太之前的賠嫁桂嬤嬤，在府里，二姨娘都得行禮呢！」

「怪不得呢！」趙胭脂邊走邊揉膝蓋。

回了小破屋子。就是有一個小小的院子，兩件房屋。主屋進去也不太大，一架屏風，後面就是桌椅。進門往右邊走，就是門檻，靠牆放著床，正中間是吃飯的几子和椅子。靠牆有一排花架，放著幾個花瓶。進門左邊就小了許多，卻是一個小書房，一牆滿滿的書櫃，書桌椅子筆墨紙硯俱全，趙胭脂直呼豪華，自己不識字，實在浪費了這好地方。

趙胭脂回了屋，實在無聊，去了偏房。丫鬟怎麼也攔不住。

一打開門，就是一股濃濃的腐敗陳舊味道，她卻眼前一亮。

這分明就是個小廚房嘛！哈哈哈哈哈哈！自己這地方，比自己一家子原先住的都寬敞啊！

趙胭脂樂癲癲的。殊不知丫鬟們看了直搖頭。這主子，小破院子這麼破，都還這麼高興！唉！

「主子，剛才桂嬤嬤來了，說，說，今晚老爺要來。」一個小丫鬟說道。

幾乎趙胭脂和貼身丫鬟齊刷刷回頭異口同聲：「什麼！？」

南膾館。南母一個人在看店。

十分鐘前，南理成來了，他帶著他老闆鄰居。早上時候，他和老闆說了這碼子事，平時老闆並不是經常在，也是正好趕上，就順帶南理成找了他以前的鄰居，把他帶回館里。南理華很高興，和這位房東看房子去了，南理成又回鋪子里上工去。

「姑娘，您是幾位一起住？」

「害，我和我娘，我妹妹，還有我弟弟。我是尋思，有個那種兩個的屋子，裡面放一張床，給我哥哥睡，外面放個大床，一個小床，到時候可以用屏風遮住，就行了。」

那人道：「您說的和我要租的一個小偏屋子還挺符合，看您中意不。」

進了巷子第一個房門，打開院門，就是一間主屋正中。院子並不大。旁邊還有幾個小屋子並排。

房主人領她到最里一個屋子，打開卻也清爽。進去就是一張正對著的床，右邊是兩個背椅一個桌子。左邊靠牆擺著一張桌子，應該是吃飯用的。桌子旁邊是一扇門，進去是一個較大的房間。裡面擺著一張很大的床，似乎能躺下四個人。

「這地方不錯！」南理華一看就說。現在正是下午陽光明媚，太陽照得屋子暖洋洋的。

「這地方原來是兩個學子，他們一起睡裡面房間，外面這桌子和床都用來看書寫字了。」房主人說道。

「此地倒是距離我們店也不很遠。」南理華很滿意，「敢問月租如何？」

「半年起租，押一付三。咱這也空了好久，給你一個月兩貫錢。」

「兩貫？」南理華心動了。「那我考慮考慮，和我娘商量商量。」

「好嘞，反正你也能找見咱們這地方了，我天天在家，隨時恭候。」

晚上時候，南理華就交夠了錢。這地方也不用看其他，能找下不容易，況且這地方價格也便宜。

坐在牛車上，南理華和南母還在商量住新房問題。

「明天咱們把月兒接過來，讓她看看咱們新住處。哈哈哈哈！」

「明天咱們下午閑了，買個墊子，再買床枕頭被子。打掃打掃，晚上就能住進去了。」南母說，「租下就快，以後不用這麼辛苦了。」

趕車的江大伯聽見了，「姐啊，你們租下房子了？」

「是啊，以後就不用天天晚上麻煩您了，天冷了，路上小心滑倒！這要是下了雪，更難嘞！」

江大伯笑了笑，「姐哎！不用擔心我，你們干你們的就行！」

到了村口，「這村口咋那麼多人嘞啊！」江大伯說。

他們扭頭看，可不是嗎，烏泱烏泱的一大片黑色。為首的短半截，待江大伯靠近時才看清，是柴氏，原來人家坐著板凳。

「就是這個江老頭！說好的送我兒趕考，自己先走了！」柴氏凶神惡煞地喊到。

旁邊一眾瓜子大隊紛紛又磕起了瓜子。

「是嗎？江大伯，你為什麼不等人家呀，是不是某個娘們給你灌了迷魂湯？」

「就是呀，咱們村江大伯誰不知道，出了名的老好人，居然放咱們柴大美人鴿子，太不地道了吧？」

「你們…」江大伯氣得說不出話來。

「江大伯不帶自是他的事，你們怎麼不聽聽江大伯的說法？」南理華忍不住道。

「哎呦，怎麼還有一個娘們，這不就是那個爬過床的嗎，誰知道…」郝嬸在旁邊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