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南理成回家

「華華，今天收攤早，咱們去看看你弟弟。」

到了鋪子，趕上鋪子老闆和南理成說些什麼。

「兒啊，怎麼了？」南母迫不及待地問道。

「娘，我一會跟你們一塊回，老闆說我好久不回家了，給我放兩天假，今天還能早點走！」南理成高興地說，「姐姐自打好了，還沒看她呢！」

南母喜滋滋的。終於一家人要團聚了，「華華，咱買點肉，回家給你弟弟嘗嘗怎麼樣呀！」

「好嘞娘，就是不說，我也要這麼的。」

南理成沖她笑了笑，黑黢黢的臉龐居然有點好看。

「那我和華華去買點東西，等等你。」南母和兒子說。「娘，姐姐，你們快去吧，你這說得。我真想嘗嘗姐姐的手藝呢。」

買了四斤肉。南理華掏錢時，南母都驚呼出來：「四斤肉！過年咱都從來沒買過這麼多啊！」賣肉的老闆抬起頭看了看他們，這母女兩穿得破破爛爛，之前一直買的碎肉和骨頭，這次一下子買這麼多肉。「是不是有貴客招待呀？」

「是呀，我弟弟在外面打工受累了，當然是貴客。」南母正要發話，被搶先了。

「小丫頭嘴真甜，」賣肉老闆笑呵呵地，已經算是老客官了，小鎮上也是有人情味，固然肉攤子蠻多的，但他善良又樸實的性格，吸引了許多固定客官，還會給人刻意留肉，南理華就讓他給留了幾次肉骨頭，頗為有好感。「你家是小丫頭掌握大權呢吧？我看這丫頭聰明又能幹。」

「可不嘞，我家都是這姑娘在顧家。」南母高興地說，心裡樂開了花。

「老闆，我們在下面菜場賣餅子。」南理華說，「以後說不定咱們要多合作了，我想出肉夾餅呢！」

「肉夾餅？」賣肉老闆疑惑了，「我以前聽說過，咱們小鎮上那賣燒餅的也做過，生意不好，不好吃，還貴。」

「咱們這之前有賣肉夾餅的？」南理華也不奇怪。賣肉老闆說：「對，那東西，是京城的附近的甚麼栗關賣起來的，咱們光聽說過，但也沒去過京城，那賣特別好。」

「關外風大天冷，都是吃肉和麵食，才抵禦風寒的。早上買個肉夾饃，又香又美。咱這做不出人家那味，咱這小地方。」賣肉老闆開始叨叨起來。

「京城美食很多嗎？老闆你還知道有甚麼？」

「呀，這我也是沒去過，不知道，有次我小舅子拿了盒子糕點，京城買的，甚麼毛筆酥，可好瞧了，一層一層，美死了，忍不住下嘴，就跟毛筆一樣樣嘞！人家說這小小一塊就二十錢！一盒包的五個，呀，這怎做出來的，我都捨不得吃，咱這就是山豬吃細糠…」兩人聊得高興了。

和南理成集合了，一起坐牛車。南理華害怕死了，她怕被這小男孩看出來。

南理成默默坐著，「娘，姐姐真的變好了？為什麼呀，是不是姐姐感動老天爺了？」還很稚氣的男孩，和母親聊東聊西，他好久不回家了，聽說家裡現在吃得起肉湯和雞蛋餅了，姐姐也不敗家了，特別高興。他感覺姐姐變好了，突然一下子就好了。

「哎呀，就是說，老天爺開眼，那個郝嬸之前還說姐姐是什麼天煞孤星，氣死她！姐姐是最好的姐姐！」南理成黑黑的臉蛋上洋溢著歡樂。

南理華愣住了。

居然，都這麼說她了？

少不了說更難聽的，怪不得村子里看她跟猴一樣。不過，已經都是過去了。

回家，立馬放下東西，切肉，起鍋，她決定先拿一部分肉炒了，一部分試著鹵一下。

今天的飯菜格外豐盛。雞蛋打了七個，和絲瓜一起炒，放了不少豬油，肉和白菜、土豆一起炒。可惜沒有粉條。南理華想。上菜，下面，南理月一直在圍著他們轉悠。

「呀，這麼香！」郝嬸和她相公「路過」南理華家門口。

村子就那麼大，正好路過我家門口。南理華暗自呸了一聲，「郝嬸好雅緻！出來一起溜達，真好我娘就天天忙得沒功夫。」

郝嬸勉強笑了笑，這小丫頭，自己開始說不過她了！「哎呀，你們家這不天天忙著掙錢嗎，我這沒錢又閑的人才在這溜嘞，我還想天天像你們一樣呢！」

「哎呀，郝嬸呀，我們天天累得半死，也掙不了多少文錢呀！還是你好啊！能溜達溜達，有那功夫享受。」

「這你家大魚大肉都吃上了，還掙不上多少？」郝嬸直接道。

南理華臉色變了，這老東西直接不要臉，「我家今個我弟弟回來了，哪像郝嬸，每次不用幹啥也能吃上！」

郝嬸臉上青筋爆起。

「行了！走吧！」她相公拉住她就跑。走時郝嬸臉上對著南理華怒目而視。

「跟誰說話呢？」南父道。他躺在南理華前段時間淘的舊靠背椅上，磕著瓜子。

南理華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哎呀，你還是改不了舊毛病，愛罵人！早說以為你改了，還是改不了！人家路過就好好說，跟人家吵什麼！」南父開始教訓她。

南理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都說了，我倆就是好好說！她先說咱家吃大魚大肉！」

「你就不問問人家吃飯沒請人家進來！光知道罵人，你這女娃子就是改不了！」

「什麼？她之前在我快死時候咒我！說風涼話！還要請她進來吃飯？！」

「又急眼了，好好說話怎麼不行！人心是肉長得！誰讓你之前那麼過分，人家罵你也是正常…」

南理華厲聲呵斥：「我告訴你！你就是賤！沒骨氣！你家閨女快死了都還挨人罵！你就這麼喜歡讓罵你的進來吃飯是吧？等你死了，我就年年僱人去你墳頭罵你你就高興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