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求公子收留
紀卿然看她年紀不大，背著粗布包裹，衣著普通沒有首飾，頭上僅簪著一個木簪，不像是京城的小姐。
思愣之間，她又道：「公子，我叫江禾宛，是柳州人士，我雙親都不在了，只好來京城投奔姨母，可沒想到，姨母家早就搬走了，我舉目無親，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她眼裡泛著淚花，清瘦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紀卿然同情她的遭遇，取下腰間的錢袋遞給她，「去吃些東西，另謀生路吧。」
「多謝公子……」江禾宛感激涕零，就要下跪磕頭。
紀卿然將她攔下，「不必行此大禮，舉手之勞而已。」
江禾宛餓壞了，迅速跑去路邊小攤買了包子，大口大口往嘴裡塞著，眼眸一直跟著紀卿然。
他走著走著，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他，一回頭，發現還是方才這姑娘。
江禾宛也停下腳步，怯生生地看著他，不敢抬頭，亦不敢說話。
紀卿然轉身繼續走，她也繼續跟著，他們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半條街，終於，他再次停下腳步。
「江姑娘，你還有事嗎？」
見他開了口，江禾宛鼓足勇氣走到他身旁，乞求道：「公子，我瞧您是個善人，能不能收留我……」
紀卿然當即搖頭，「不能。」
他可以給她錢讓她買吃的，但畢竟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不能貿然帶她回家，凡事要考慮周全。
見他拒絕，江禾宛一下跪在他腳邊，「公子，我會織布刺繡種田鋤地，也能洒掃庭院端茶倒水，只求您給我個營生，我可以不要工錢，只要每天給我口飯吃，就行了……」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紀卿然，她覺得他定是哪家的富貴公子，也相信，他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這位姑娘……」紀卿然還想說什麼，卻看她已經淚流滿面，眼眶紅紅的，甚是可憐。
如果府上單純地只添置一名婢女，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他就害怕，這姑娘和那個黑衣人是一夥的。
巷子里湊巧就這麼遇見了，而她執意要跟著他，很難讓人不懷疑。
「公子，小女子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您若不放心，可以派人去查我的戶籍，求求您，收留我吧……」江禾宛哽咽著，給他不斷叩首乞求。
紀卿然陷入沉思，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帶她回去給個差事，只當做善事，也沒什麼不拖。
若她真的和黑衣人是一夥的，他們設下圈套，讓她故意接近自己的話呢？
看他猶豫不決，江禾宛拉了拉了他的衣袖，兩腮掛淚，「公子，求求你……」
紀卿然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先起來。」
她搖搖頭，弱弱道：「公子要是答應了，小女子才敢起來。」
他轉念一想，若是她真是黑衣人派來的，他或許可以把她帶走。
這要真是他們的計謀，這一計不成，必定還會有下一計。
若他將她帶走，反而能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如此一來，也不算什麼壞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於是，紀卿然對她道：「好吧，我給你份差事。」
「真的嗎？」聞言，江禾宛眼裡閃爍著光亮，感激地又叩了一首，「謝謝公子！」
將軍府
紀卿然準備把江禾宛帶到後院，那兒剛好缺一個侍弄花草，洒掃庭院的人。
碰巧紀夫人迎面走來，看兒子帶了一個陌生姑娘回來，就將他拉到一旁，小聲道：「然兒，那丫頭是誰啊？」
「來京城尋親未果，無依無靠的女子，身世可憐，我給她在府上安排份差事。」紀卿然如實回答道。
江禾宛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等候，目光時不時看向他們母子，好不容易找到個營生，就怕這位夫人再將她攆出去。
沒想到，這位公子居然是少將軍，那他身邊這位，應該就是他娘親了吧。
紀夫人打量了一下江禾宛，這丫頭長得挺清秀的，但畢竟是生人，就怕她動什麼歪心思。
思及此，紀夫人接著道：「過幾日你敏敏表妹就要來了，還要在咱們府上小住幾日，你這會子帶個姑娘回家，不怕惹人誤會。」
「潘尤敏？」紀卿然估摸著好幾年不曾見她了，差點記不得了，遂道：「她來做什麼？怎麼還要小住？」
「我邀請她來的，你不操心你的婚事，娘可替你操心！」紀夫人嘆息一聲，「敏敏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要好好把握住機會才是。」
聞言，紀卿然無奈搖搖頭，「娘，你說哪兒去了，我和她是兄妹，怎麼就扯到婚事上了？」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想成家。
「這事你先不用操心，為娘自有安排。」紀夫人溫柔地看了他一眼，輾轉朝江禾宛走去。
見她過來，江禾宛趕忙福福身，「參見夫人……」
「嗯，但是個有禮數的丫頭。」紀夫人看她很守規矩，對她的印象稍微好些，「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的話，奴婢叫江禾宛，今年十六。」她聲如鶯啼，埋頭小心地回答著問話，已經自稱奴婢了。
「哪裡人士？」
「奴婢是柳州人。」
簡單地了解幾句，紀夫人又嚴肅道：「將軍府不養閑人，你既然被收留就來，便更要懂得感恩，做好分內之事，旁的，想都不要想。」
怕她有什麼目的進來，紀夫人先給她亮好底牌，「否則，後果可是很嚴重，你的小命賠進去也是有的。」
聞言，江禾宛縮了縮肩膀，乖乖點頭，「奴婢謹遵夫人教導，定會做好分內之事，不辜負少將軍和夫人的恩典。」
「嗯！」見她懂事又聽話，紀夫人這才離開。
紀卿然將她帶到後院，「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主要負責打掃這兩個園子，以及整理園裡那片花埔。」
「是……」江禾宛抬眸看了看，這園子挺漂亮的，倒也是個清閑的活兒。
繼而，他又道：「你的吃穿用度和工錢，和府上其他下人一樣，只要你好好的不惹事，這園子是容得下你的。」
江禾宛福福身，柔聲道：「奴婢知道了，多謝少將軍……」
「去收拾細軟吧。」紀卿然交代完便走了。
「少將軍慢走。」
目送他離開后，江禾宛眼裡閃過一絲陰狠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