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真的很羨慕你
看沈南姝眸中閃爍著堅定，薛敘白有一瞬間的不忍，他將藥方轉手塞給了她的丫頭青兒。
「沈小姐，在下先告辭了。」
他背上藥箱迅速離開，步伐有些慌亂，對於沈小姐的這份情，他不知如何處理。
早就表示過拒絕，她卻偏偏要死心塌地，如今更是向他坦言，不能嫁給他，她就去出家。
這讓他如何是好？
這些千金小姐的性子，若是執拗起來，誰也擋不住。
沈南姝看著他如逃離一般的背影，水眸中更染幾分哀愁。
她說的已經夠明確夠直白了吧，她可以不顧自己和鎮國公府的臉面，只求他能回過頭看看，看看卑微喜歡著他的自己……
正廳
「小姐和那個薛御醫怎麼樣？」沈國公一臉嚴肅，盤問著沈南姝的貼身丫頭青兒。
青兒跪在地上，小心地開口：「回老爺，奴婢覺得，好像是小姐對薛御醫一廂情願……」
「她都說什麼了？」沈國公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小姐說，那日在聚緣酒樓，和太子殿下說話都是真的，還有……」青兒如實回答。
「還有什麼？快說！」沈國公加大了音量，語氣也更加嚴厲。
青兒縮了縮脖子，「還有，小姐說，要是此生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寧願……寧願剃了發當姑子去……」
「混賬！」沈國公隨手拿起杯盞朝地上摔去，他堂堂鎮國公的女兒，就這麼為了一個男人倒貼不成？
「她是何時去了聚緣酒樓的？」
本就膽小的青兒，見老爺發了怒火，將頭埋得更低，「奴婢不知，只記得前幾日，小姐說出去逛逛，任何人都不許跟著……」
看來平日對她管的太少了，都敢去私自見外男，想想就來氣！
尤其是那個色鬼太子，她又是怎麼招惹上的？搞不好，可是要壞了他的大計。
思及此，沈國公對青兒道：「以後小姐的行蹤，你要隨時向我彙報，還有，不準薛御醫再給小姐診治，以後小姐身子不適，換個大夫來看。」
「是……」青兒表面麻溜地點點頭，心裡卻左右為難。
她侍候了小姐整整九年，早就深得她的信任，成為她的心腹，眼下老爺讓她這麼做，豈不是要背叛小姐？
但整個鎮國公府都是老爺說了算，她區區一個丫頭，又怎能不聽？怎敢違背？
沈國公大手一揮，「下去吧，看好小姐，每日的葯讓她按時服下。」
「是，奴婢告退……」青兒站起身，走出正廳方覺背後一層冷汗。
草長鶯飛，花明柳媚。
接下來的幾日，沈南姝察覺到了異樣，按道理說，她喝完了三日的葯帖，應請薛敘白再來看看才是。
可來的卻是另一位老大夫，她從未見過，問青兒緣由，她只說這位老大夫資歷更深，看診經驗更好些。
沈南姝看她目光閃躲，當時就覺得有古怪，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未面上拆穿。
用完午膳，她說下午要去街上買胭脂，便假意午睡，見青兒出去了，便在身後悄悄跟上她。
果不其然，她去給爹彙報自己今日下午，要去街上買胭脂的事。
沈南姝攥了攥衣袖，想來，不是青兒有意這麼做，而是爹命令她的，或許，她出門后也會有人跟著吧。
下午，她簡單打扮了一下，便帶著青兒上街去。
她只當不知道青兒私下給爹彙報她的事，依然和她說說笑笑，只是目光時刻留意著四周，果然發現有護衛跟著她們。
看來，爹這是要掌控她的行蹤了，怕她私下跟薛御醫往來嗎？
現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裝作不知道，待日後好好籌謀再說，她必須乖乖的，買完胭脂就回去。
挑選了幾樣胭脂，沈南姝便準備回府了。
好巧不巧，路上她又遇到了寧晚蘇。
「寧小姐。」她當即喚了一聲。
晚蘇回頭一看，怎麼又是這個老冤家？她出於禮貌地笑了笑……
「上次在彩雲坊，謝謝你。」沈南姝拿出一盒精美的胭脂，「這個就當是我的謝禮，你若不嫌棄，就收下吧。」
「喲！」寧晚蘇懷疑她聽錯了，沈南姝不是一直跟自己不對付嗎？這次居然會知道感恩，還送她東西。
她擺了擺手，「謝謝，我不喜歡塗這些東西，我嫌麻煩。」真不是她嫌棄，而是她真的不喜歡塗。
聞言，沈南姝尷尬著將胭脂收了回來，她看著寧晚蘇，苦笑一聲，「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
「嗯？」寧晚蘇看她臉色不太好，想來是身子還未大好，生病是人最虛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
她道：「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世間女子都羨慕你才是。」
沈南姝輕輕搖搖頭，「告辭了。」
寧晚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想這女人又受什麼打擊了嗎？這麼蔫巴巴的，可不像平時趾高氣揚的樣子啊……
她心裡思忖著，一轉頭，看到紀卿然。
他一襲飄逸白衣，潑墨般的長發簡單束起，整個人看上去清冷閑雅。
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寧晚蘇好奇地在後面偷偷跟上了她……
紀卿然最近都在暗地裡調查彩雲坊一事，對藏香閣也有所了解，他大概率確定，藏香閣是太子的產業。
只是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如果那日的女殺手確實出自藏香閣，那很可能是太子培養的。
所以這日，他決定親自去一趟藏香閣看看。
「喲，這位公子看著好眼生，不常來吧？」藏香閣門口拉客的鶯鶯燕燕，看到他紛紛圍了上來。
她們衣著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的香味嗆得紀卿然打了個噴嚏。
腦海突然想到寧晚蘇說，她曾在這裡攬客賺外快，不禁把她的臉帶去進去，只覺得怪之又怪。
「公子今兒是吃酒還是聽曲兒啊？」一個姑娘媚聲媚氣對他問道，手還不自覺向他摸去。
紀卿然一個側身躲過了，「聽曲兒……」他眉眼間故意帶著不羈，倒真有幾分浪蕩公子的氣概。
只是他心想：別想占他的便宜，若不是為了查案，他才不來。
姑娘將帕子一甩，嘴角快咧到了耳朵根兒：「好嘞，公子裡面請~」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青樓，雖說之前在軍營，男人堆里不免聽過也說過些葷話，可如他親自進來體驗，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寧晚蘇看他進了藏香閣，從後門悄咪咪地也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