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襲擊

初夏夜，空中落下了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一名西裝男一瘸一拐地走出地鐵站，他站在地鐵站出口處，看着漆黑的天空思索着什麼，眼中充滿迷茫。

身上散發着的酒氣，讓從地鐵站內出來的乘客們紛紛打開手中的雨傘，快步離去。生怕這個酒鬼發狂。

「滴靈靈。」

電話鈴聲喚醒了處於迷茫中的西裝男，掏出手機看到來電號碼以後，男子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最後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李晸先生。」

電話那邊傳來甜美的女聲。

「哦。有什麼事情嗎？」

「李先生，您最近並沒有來到康復中心。。。」

還沒等對方說完，李晸掛斷了電話。

嘆了口氣后，李晸淋著毛毛雨走進了地鐵站出口旁的GS便利店。

「叮鈴。」

隨着便利店的門開啟，裝在門上的鈴鐺響了一下。

正在理貨地兼職，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歡迎光臨，您有。。。」

看是滿是酒氣西裝男走進來后，硬生生把後面的話術給咽了下去。

特別是天花板上強烈的燈光打在對方臉上時，她看到對方臉上淡淡的刀疤，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

「一包萬寶路，一個防風打火機。」

李晸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紙幣扔在了櫃枱上。

便利店兼職拿過紙幣后，看了一下對方被雨淋濕的西裝后，猶豫了片刻問道。

「先生，需要雨傘嗎？」

「不用。謝謝。」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零錢，煙，還有打火機后，李晸一瘸一拐地離開了便利店，走進了挨着地鐵出站口處通往附近居民區的小巷。

看着李晸離去的背影，生怕對方鬧事的便利店兼職拍了拍胸口后，深深吐出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

「多虧沒找事，我寧願應對露宿者也不想面對這種人。」

不同於地鐵站附近的整潔，進入到小巷后，地面上不時能看到隨手拋棄的垃圾與煙頭。

巷子裏的兩邊，大部分都是兩到四層的多世代住宅（每戶都有獨立的產權），偶爾能看到獨棟住宅（整棟建築屬於土地主）或五層樓高的單間公寓樓（小開發商建立的公共住宅。）。

隨着深入這片由自建房組成的住宅區，街邊的店面慢慢消失，變成了住宅的入戶門或公寓樓底層停車場。

道路也開始變得開始狹小了起來。原本足夠兩輛車經過的巷子，如今變成了勉強錯車的長度。

這種情況下，沿着住家的路邊已經停滿了私家車，很多擁有地下停車場公寓或一樓是車庫的個人住家門口，都貼有此處禁止停車的字樣。。

「請勿隨意扔垃圾，該區域有監控，請把垃圾分類後放置在指定地點。」

「請勿隨意扔垃圾。。。」

聲音來自不遠的岔路口。

因為這片自建房區域是沿着山坡建造，小巷內不時會出現蜿蜒的上坡岔路，面前坡路下方是一面高牆。

這面高牆下，已經堆滿了垃圾。

很明顯，周圍的居民並沒有在乎路燈下閃爍的攝像頭和牆上的告示。

上面寫着「嚴禁亂扔垃圾，違者將被罰款。」的告示徹底地被無視。

垃圾堆在雨水的沖刷下，滲透出惡臭的污水向四周蔓延，李晸看着滿地污水后皺了皺眉頭，一瘸一拐地走上了長長的上坡路。

進入到上坡路后，

需要他更加努力控制那條不太受控的右腿，這才讓他覺得，自己走起來像一個正常人。

沿着坡路沒走多久，遠處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

「西八！」

好巧不巧，面前竟然是一處指定垃圾投放點。

相比剛才路過的岔路口處堆滿的未分類的垃圾，這裏的指定投放點處，只有寥寥無幾的已經分類好的垃圾。

李晸下意識地往道邊靠了一下，走上了一棟公寓樓單元門入戶台階。

沿着狹窄的路面，有不少凸出的入戶台階，這些鋸齒一樣凸出的建築，讓狹窄的小巷更加難以通行。

誰也不知道，這些凸出部分屬於土地主，還是建築本身有違建嫌疑。

沒過幾秒鐘，送外賣的摩托車風馳而過，雖然騎手努力躲避着地面上的積水，但還是濺了惡臭的污水。

如果不是提前躲開，這污水肯定濺他一身。

雖然是路地面上也有排污口的存在，但並沒有能很好地處理地面上的污水。

看着遠離的摩托車，李晸剛準備回到柏油路時，遠處再次亮起兩盞車燈，狹窄的小巷顯然並不只是給行人和摩托車準備，還有不少車輛也會穿梭在小巷裏。

李晸頗為無奈，只能停留在這棟公寓樓的單元門雨搭下，等待車輛路過。

相對於剛才疾馳的摩托車，遠處的商務車不急不忙地緩慢駛來。

有些鬧心的李晸從衣兜里掏出了剛買的萬寶路，熟練地抽出一支煙在煙盒后敲了兩下，用防風打火機點燃。

還沒等他吸兩口，身後傳來了開門聲。

隨之而來的就是穿着拖鞋下樓時，發出的特有「吧啦吧啦」的腳步聲。

一名穿着睡衣的年輕女孩從樓上跑了下來。

她身上的睡衣顯然遮擋不住那修長的大白腿，最吸引目光的還是潔白的小腿上紋著一個迷你版皮卡丘，讓人下意識地看向她小腿處。

女孩手裏拿着用來裝食物垃圾的黃色口袋，表明對方下樓的目的。

下到一樓的女孩看到站在單元門口雨搭下抽煙的西服男時，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隨着一陣風吹過，她聞到了煙與酒混合的味道。

「燈！」單元門口的感應燈亮起，女孩看清了西裝男臉上有一處淡淡的刀疤，受到驚嚇的女孩往後退了幾步。

女孩剛想退回去，忽然想起自己家門口的路燈被安裝了聯防監控。她決定呵斥走眼前站在單元門口抽煙的酒鬼。

「喂！不要在這裏抽煙！這裏不是吸煙區！」

同時，她也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沒想到出來扔個垃圾，竟然碰到一個躲雨的酒鬼。）

西裝男的眼睛在大白腿上掃了幾眼，停在那可愛的皮卡丘上幾秒后，頗為無奈地扔下抽了一半的煙頭，使勁踩了兩腳準備離開。

雨水還是淅淅瀝瀝地落下，遠處的車輛越來越近，路燈下面的安防監控閃爍紅色工作燈，不知什麼原因熄滅后再也沒亮起。

看到西裝男準備離開，女孩原本緊張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她想着等到西裝男從視線里離開后，再把垃圾給扔到指定區域。

公寓門口瀰漫着的煙味，散去還需要一段時間，剛洗澡的她不想再沾染煙味。

李晸沒走出多遠，遠處駛來的車輛緩緩地停在他的身旁。

「嘩啦！」那輛商務車的側門從里側暴力地拉開，車內跳出一名穿着廉價花襯衫的男子。

襲擊者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揮動手中棒球棍向李晸的頭部打了過去。

李晸一個側身，輕鬆的躲開了棒球棍，然後一拳砸在了對方的人中

剛才還生猛的襲擊者瞬間被擊暈，癱倒的他稍微阻擋了一下後面的夥伴。但更多襲擊者衝下了車。

面對突然出現的襲擊者，李晸並不感到意外。

當他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不遠處的時候，李晸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啊~~~！」

看到莫名其妙地打起來的人群，受到驚嚇睡衣女孩發出一聲尖叫，下意識地鬆開手中的垃圾袋，快速奔跑上樓，「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原本的毛毛細雨，不知何時開始慢慢地變大，地面上的躺着哀嚎的襲擊者越來越多，李晸的氣息變得也越來越沉重。

雖然手持近戰武器的襲擊者們佔據着人數優勢，但是這群人並沒能傷到李晸分毫。

黑色轎車內，一名坐在副駕的長發男子發出嘆息聲。

「這幫廢物，帶他們來就是累贅。讓他們停手吧。」

隨着他下達命令，司機用大燈閃爍了兩次，原本殊死搏鬥的襲擊者們停止了攻擊。

整個小巷變得異常地安靜，只能聽到雨滴落下的聲音與被揍躺下的打手們的痛苦的叫聲。

令人奇怪的是，巷子裏那些原本聽着煩人的電視聲與狗叫已經消失不見。

轎車裏下來的長發男子，看着不遠處的李晸笑着說道。

「李晸，沒想到因傷提前退役的你，還是這麼能打。」

「但現在看來，你身手看來還在。。。」

李晸擦了擦臉上混合雨水的汗水后，帶着譏諷的笑聲說道。

「呵呵，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膽小。還是喜歡躲在後面不敢出來，都什麼時代了還玩這套。」

長發男攤了攤手，用頗為無奈的口氣說道。

「我也沒辦法啊，誰讓你這麼難請。我今天來的目的你應該清楚。」

「大小姐說了，只要把股份交出來，我們兩家恩怨一筆勾銷。」

李晸有一種預感，對方今天不會善罷甘休，因為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

「我已經說了幾百遍了，所有股份都在我父親手上。這些東西輪不到我管，要股份你去找我家老頭子。」

「另外我提醒你一次，這裏是首爾不是釜山，在這裏我勸你老實點。」

「呵呵呵，你還知道這裏是首爾不是釜山啊？沒有你父親那群手下保護，你還能怎麼樣？」

長發男說完以後，對方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指向了李晸。

「李晸，你那個潛水多年的父親，會不會參加你的葬禮？」

看到對方手中的K5半自動手槍以後，李晸感覺到了不妙，怪不得對方會露出勢在必得的表現。

「我勸你不要玩火，這裏是首爾！靠打打殺殺解決問題的時代已經結束！」

「不，這世界永遠需要我們這些人。」

男子說完以後，扣動了扳機。

「碰！」「碰！」「碰！」「碰！」「碰！」五次槍聲過後，整個世界變得異常安靜，這種安靜只持續了一秒鐘。

「啊~~~！」

痛苦嚎叫聲打破了寧靜，他的手下們驚恐地看着面前的畫面。

長發男子的手臂此時已經反向折斷，蒼白而堅硬的骨頭從折斷處刺破血肉暴露在空氣中，而K5半自動手槍已經掉落在地上。

開槍前的幾秒鐘，李晸敏捷地動作，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腿部受過重傷。

當所有人把視線集中到了斷胳膊的男子身上時，並沒有注意到李晸胸口襯衫處被血水慢慢染紅。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遠處也傳來了警笛聲。

誰也沒想到，長發男真的會開槍，更沒想到他會被李晸擒住。

整個狹小的巷子裏，只能聽到長發男子的痛苦的叫聲與遠處慢慢靠近的警笛聲。

躲在家中透過窗戶偷看外面情景的女孩被槍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吧唧」掉落在地板的手機上，顯示著112通話界面。

聽到越來越接近的警笛聲，長發男痛苦地說道。

「李晸，放我走。如果警察到了。我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出現你面前了，我發誓。」

李晸鬆開了男子斷開的胳膊后說道。

「滾！」

隨着李晸鬆手，長發男的手下們迅速地把長發男帶上了車，同時也把掉落在地上的K5手槍和彈殼取走。

目送兩輛車離開后，李晸緩緩地癱倒在地上。

警車內的電台內傳來總台的聲音。

「巡18號！巡18號！你們距離目標地點還有多久？剛才報案人再次來電說看到了槍擊！有人受傷！我們已經呼叫救護車和其他巡邏車輛進行支援！」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老警員，隱隱約約地也聽到了槍聲，總台傳來的消息進一步確認了他的疑慮。

他向同伴催促道。

「西八！你沒聽到總台說有槍擊案件發生？金巡警，快點！」

「咯吱~~~！」

急剎車聲過後，巡18號警車停在李晸的不遠處。

雨勢越來越大，李晸倒下的那片區域的血跡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駕駛警車的金巡警睜大雙眼，驚恐地看向血泊中李晸，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而副駕駛位的老警員，拿着急救包沖了下車。簡單檢查李晸胸前的槍傷后，立刻用止血帶按在了傷口處。

同時，他通過手台呼叫道。

「總台！總台我們已經到達現場。確認有槍擊案發生，有人受到槍傷！請問救護車。。。。。」

倒在血泊中的李晸感覺到，眼前的世界慢慢地被染紅，不一會兒原本的血紅開始向灰色遞進。

「啊！！！」

隨着一陣尖叫，李晸睜開了眼睛。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魂穿以後的李晸一直被這個噩夢纏繞着。

那次槍傷后，李晸原本靈魂已經逝去，被取而代之的是來之的是同樣叫做李晸的華夏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