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如果那時候不經歷叛逆期的話,那可能以後一輩子都會是叛逆期——哈哈,我聽別人講段子的時候說的。放心吧,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黃昏下的海灘被烙成了金黃色,梓和栞奈靠著欄杆望向科爾島的方向談天說地,這是兩個相差一代卻有著相同話題的人最後一次在這裡一起聊天。梅芙樂爾號游輪改運輸船的影子正越來越近。

「說是這麼說,但是我就是很擔心她們啊……」

「她們也都是成年人了,你就專心帶著小敏就行了,大人也不喜歡被人指點吧,她們會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唔……」

見到栞奈還是有些失落,梓知道是為什麼,將手放在了栞奈的肩膀上寬慰她。

「其實從來沒有說一定要去做什麼的,如果我到了那個年紀還要要求孩子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那我現在就會後悔的。畢竟是新時代了嘛,每個人都可以獨立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梓望向天邊的火燒雲,梅芙樂爾號的鳴笛聲在呼喚著她。

「我那兩個姐姐都努力過了,無論如何她們都是我的驕傲和目標,我現在也不能落後啊。」

「年輕真好啊。」

「別這樣說嘛,栞奈你現在也很年輕啊,而且,無論外貌怎麼變化,內心年輕才是真。」

梓微笑著看向栞奈,也注意到了一旁有些不熟練地帶著琳的梅茲,她的目光也不經意間放在了遠處。

「小弟平時也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嗯,當然的。」

交代完最後一件事後梓準備登船。見到梓就要離開,雖然琳已經明白事理沒有哭鬧,但還是依依不捨地抱住了梓。

「姐姐,一定不要忘記我哦。這個……給你。」

琳將昨晚在大姐的指點下做出的帶有星星、蘑菇、柑橘和綿羊圖案的手環遞到了梓的手中,梓驚喜意外地將它戴在了手上

「說什麼呢,再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梓摟著琳,撫摸著他的臉頰笑著說道,一旁的梅茲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會的,」說到這裡,梓突然想起了什麼,翻找自己的口袋找到了一張便簽,是早上找栞奈要的聯繫方式,「等我安頓下來了會聯繫的,還有,等我賺到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說什麼呢,兩家人互幫互助難道不是應該的?」

栞奈學剛才梓的語氣說道,這時船笛沉悶的聲音再次催促她踏上人生新的旅程,梓也急忙向那邊跑去。她什麼都沒有帶上,只有大家殷切的期盼。

「再見咯!以後還會再見的!」

「所以你真的準備好了么?」

在最後一刻身後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背著吉他準備觀望和參加海濱流浪樂手聚會的「葯」問道。鈴回過頭去,見到是熟人之後歪過頭去。

「為什麼,你總是會在,我開始有點懷疑你了。」

「那你的心思總是浮於表面,無論怎樣都會被其他人猜個大概。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提到大家這個話題的鈴似乎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決心,兜里的船票被緊緊握住。她要回到聯邦去,為所有人復仇。

「聽著,我不管你是怎樣弄到船票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聯邦的那些敵人比你想象地要更加難以對付。你一個人是不可能對付過來的,我可以再次,肯定地告訴你。」

鈴依然是一臉不服的表情,但是在看向「葯」之後,她似乎態度不再那般強硬。

「你會幫助我嗎?」

「當然會——」「葯」突然意識到說出的話會帶來的影響馬上改口,「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需要找到更多的幫手,等到聯邦對你我放鬆警惕后再出其不意。」

「……」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葯」也知道不需要繼續深入下去,鈴一定會「一意孤行」的。

「那就聽你的了,我們說好了。」

鈴自顧自地從「葯」的身邊走開,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葯」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她變得放鬆下來,不再是之前那眉頭緊鎖,生人勿近的樣子,也希望她不要總是這樣臨時起意吧,吃的苦已經夠大夠多了。不過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和要做的事情,真的是矛盾啊。

上坡后鈴注意到了什麼,回頭看去,見到喬可躲在廣告招牌後面一臉尷尬地看向自己,對視之後兩人都撓了撓頭。

「只是剛才在莊園里沒有看到你,就到處在找啦。」

「嗯。」

「那……」

「沒事了。」

鈴繼續向里走去,喬可也立刻跟了上去,看到她輕鬆的模樣也放心不少。走過幾分鐘,在能看見莊園的大路邊鈴突然回頭抓住了喬可的手臂,兩人的距離非常之近,直到鈴貼近喬可尖尖的精靈耳低聲說道:

「剛才的事情,你沒有看到,對吧?」

眯眯眼之中帶有喬可都能感覺到的壓迫感,她連忙搖頭。

「沒有啊,只是剛好看到你和……也許是在意的人說話,就不好意思那樣……唔唔唔!」

鈴被說之後先是臉微微一紅,隨後一下捂住了喬可的嘴,微微一笑之後就像無事發生一樣,依舊拉著她的手臂向前走去。看來,她還會在這裡待上許久,但身上的血是無論如何都洗不幹凈的。

「人數都夠,沒有人有問題吧。」

「沒有沒有,除了HN-206帶幾個人去莊園之外都沒什麼問題。別擔心啦,隊長。」

T-14站在基地大門前注視著從海濱收隊的藍精靈們,聽取E-42的報告。他們都換上了更加輕便的手槍與電擊槍套裝,為了方便步槍這類較大的裝備都放在了靠近大門的地下室里。

「那等下就把門關上吧。」

「沒必要啊,真沒必要,海邊的事情也搞不到這裡來。等下開門麻煩的就是我了。」

零崎聽到下面的談話后在門上說道,她已經支好了涼意曬暮光浴。

「是啊,隊長,我們需要和他們交換一些物資,也是在積攢一些對我們的支持嘛。」

E-42也如此說道,T-14也以沉默表示了默認。他看向正在圍觀畫畫的遊人翻了翻白眼。不過被圍在中間為貝妮帶來的活捉來的肥貓畫速寫的珂賽特雖然有些疲憊,但臉上那滿足的表情卻是掩蓋不住的。

「喵,哇嗚~」

「好啦,安靜一點,馬上就結束了喲。」

「下一個是我嗎?」

「抱歉,這是今天最後一張了。」

「哦……」

不只是問的人,圍觀的人發出了遺憾的嘆息。

「呃,不過明天還有機會的啦。給大家畫畫,大家開心我也很開心啊。」

T-14在前面邊走邊低頭思考,終於拿定了主意。

「那就把大家叫到新營地那邊開會吧。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就這麼些人,裝備也就這麼多,分工還是需要更加細緻一些。」

「了解!」

E-42立刻示意幾個跑的快的藍精靈去通知其他人,並從內心裡為T-14在閱讀了一段時間關於戰爭和戰略的書後接受了自己提出的方案感到高興。從明天起,她將授意成為帕莎老師的助教和地下研究式的管理員,而這裡的所有藍精靈都將明確自己不同的身份和統一的目標。

「『維斯特拉瑪大陸』的發展議案被駁回,『克隆人、雇傭兵等特殊人群犯罪治理條例』進入下一階段。」

海德·西奈注視著面前屏幕上的投票結果,隨後將目光放在一個坐在某少數黨派代表席上的議員。兩個議案的結果也如他能操控中所料,前一個議案即使是黨內也有不少的反對聲音,自己也不似希諾對此有那麼大信心去力排眾議;後面這個提案雖然通過了,但是明顯其他黨派的反對勢頭也逐漸起來,對自己有所針對。

那個叫谷岡的,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讓助手撥通了希諾的通訊器。電話那頭的希諾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裝作沒有注意到便放回了口袋中。

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從資料來看,也許聯邦在三十年前的魔法恐怖案中還有一寸之地的樣子,也難怪事發之後會第一時間設置緊閉區。看看那個科學家會發現什麼吧,她擁有資源和能力的相比自己並不少。

就在這時從樹林里走出來兩個灰頭土臉的探險家,見到自己后立刻喜出望外起來。

「兄弟你有吃的嗎?」

「我們已經餓了兩天了!」

希諾伸手向背包側面去,看似是要拉開拉鏈,實際上是握住了另一個拉環,只要輕輕一拉,手槍就會落在自己的手上。

「只剩下一點可可粉了,我也沒什麼東西吃了。」

希諾將旁邊掛的一袋可可粉拋給他們。話雖如此,狀態比起這兩個接近精神崩潰的探險者要好上不止一點。這也讓兩個探險者有些難以置信,可儘管他們眼中是祈求和悲憫,但是希諾也不可能讓兩個人看見背包里的東西。

「沒有,真的沒有。」

希諾從他們的中間走開,留有餘光觀察兩人的舉動,見沒有威脅后便不再防備,繼續向著正東方向薩薩莉據有的沙漠前進。

總有抱有幻想的探險家覬覦這裡的寶藏,可是這裡其實「什麼都沒有」。他可以預料到兩人幻滅的景象,一路上所見路邊的屍骸或許就是他們未來的模樣。

入夜,遮蔽星辰得到雲依然沒有散開。小敏額頭敷著冰袋躺著,蕾和栞奈陪在小敏的身邊喂她喝湯。

「媽媽,這是什麼?藏在小敏的電腦下面的。」

貝妮大大咧咧地推開紙門,向她們展示手中那個有些厚的信封。栞奈在女兒們面前打開來看,裡面是希諾寫給她的信,還有幾張大面值的聯邦克里爾。

「義母,我會找到治好敏妹的方法的。這兩個月您的關懷,我永生難忘。」

她注視著裡面的那片櫻花花瓣和七色羽毛,一瞬之間明白了什麼,心中五味雜陳。

「我們去散步吧。」

娜米茲走進一樓莓的房間,準備帶著她去外面看星星看月亮,和其他熟人顧客聊天,這樣她的心情會好上不少。不過打開燈后見到莓確實是坐在輪椅上,但是似乎像是睡著的樣子,斜靠在輪椅背上抱著兔子玩偶眯起了眼。

原來已經睡著了啊。不過這樣休息第二天一定會腰酸背痛的,娜米茲還是想叫醒她,幫她上床休息。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震動的聲音,房間里的大小物品以肉眼難見的頻率在原處振動,像是床頭的花瓶和水杯這樣的小物件甚至已經離開了床頭櫃的表面懸空,越來越高,就連娜米茲自己都感覺到了被什麼隱形的東西揪著向上升起。

這個看不見的手力氣越來越大,關好的抽屜和柜子都被一下拎起,從裡面可以微微聽見開裂的聲音。娜米茲的耳朵現在幾乎都要碰到天花板了,他大聲喊叫,試圖喚醒莓的意識,但是就連聲音似乎都被淹沒在這個異樣的重力場之中。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竄進來一個毛茸茸的栗子球,在莓的床上一彈后露出自己的大尾巴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李蘭在她莓的床上留下重重的抓痕,右手拿著附魔棒就像用劍一樣刺向莓的心窩。

隨後,店裡飄著的一切都墜落下來,發出碰撞與碎裂的巨大雜訊。

重新站起身的娜米茲見到手拿附魔棒站在莓面前的李蘭,看到了附魔棒上滴落下來的深色液體,一瞬之間大腦空白,馬上撲上前去就要揪住她的耳朵。不過眼疾手快的李蘭一下就用大尾巴纏住了娜米茲的脖子,任由他的小短臂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你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放心她沒死,只是和死亡差了這麼一根線而已。」李蘭撿起地上剛才自己劇烈運動時掉的一根毛向娜米茲示意,「這些是惡魔之力被我的酒溶解掉的部分。」

「惡魔?」

「對,你難道不知道嗎?她的內心裡有一個藏得不知道多深的惡魔,在積攢夠了足夠的魔力就會控制她去搞事情。」

李蘭將附魔棒在自己的酒碗里攪了攪,然後淺淺地喝了一口,一下把這一口酒噴出了窗戶。「呸呸呸,真難喝。」隨後一下把酒往窗外一潑。

「我知道,可是不知道怎麼辦,想著讓她放鬆愉快下來就好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種情況了。」

「聽我的,她在這裡,情況就不會好到哪裡去哦。」

「可是……」

李蘭拈了拈手指,剛才還有如同淤血的惡魔之力粘在她的手上。這時她豎起耳朵聽到外面有人聚集的聲音,便一下躺在莓的床上呼呼裝睡起來,沒有向娜米茲說明情況。

「發生什麼事了?」

屋外聚集起了附近住著的那幾家帝國人和巡邏的藍精靈以及幾個路人,見到屋內一片狼藉的景象后紛紛驚訝捂嘴。

「沒什麼,就是摔了一跤。那個,你們能幫忙收拾一下嗎?明天的點心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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