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魔能(十)

五九:魔能(十)

「哦,所以呢,有什麼特別的嗎?」

死神對這個結論不以為然,在他看來是誰也沒差。不過當他的手指放在石板上,順著石板雕刻的紋路后提取到了部分的記憶,他開始對其中的幾個雕像在意起來,彎下腰去雙手撐著桌面端詳其中。

「是啊,一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就是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值得被以這樣的形式記錄下來。要知道即使是現在,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請人為自己畫幅畫都是一種奢侈的愛好,更不用說邀請一位雕刻家為自己製作雕像,數量和價格可是以指數級增加的——當然說的有些誇張了。」

希諾這番話是出於自己原來的職業得出的結論,看起來這個死神對自己的推力和研究不太感興趣,只能繼續自顧自地講下去。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雕像大概是由誰自發製作而成。我實在難以想象這些人會和擁有心術的魔法雕刻師在這樣的地方有什麼聯繫。」

「繼續說吧,我知道你只是想誘導我往那個方向去想。」

死神咧嘴一笑,他對這些人物有了一些印象,不過還是等著希諾為自己揭開謎團的面紗。

「我在那邊待過一段時間,從初次見面便感覺到他們中有不少人都隱藏著秘密,也許是這樣的秘密讓他們成為了值得關注的對象。」

「我想先聽這幾位的。」

西索將手放在其中兩座雕像上示意希諾。希諾拿起其中一座雕像檢視,台座上刻畫了兩個背向而立的女孩,一位拿著雨傘,一位雙手手持棍狀物,有著眯眯眼的特徵;在她們的身後站著兩位身著長衣的女子,腦後戴著花狀髮夾的女子滿臉寵溺地附身撫摸她們兩人的頭髮。

「中間那位是我提名的維斯特拉瑪總督,身後的應該是她的助手,那兩個女孩是她名義上的女兒,身份不詳。我只是準備讓她來接受這邊的管理雜物,並支持她繼續做自己的研究。她有什麼特別的嗎?還是說那兩個從小就掌握不凡魔法的女孩你知道些什麼?」

希諾拿不定那個捉摸不清的科學家,只是象徵性地邀請她加入自己的陣營,如果她身上還有更多的秘密,也許會是一些很有價值的情報。所以希諾這下反問道,不過西索還想聽聽另一個人物的故事。

「這個,嗯……來歷不明,不過她的兩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稱呼她叫『愛麗絲』,是個極東之地的人。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她給我的感覺不像表面看起來總是面帶微笑的樣子,還有就是她應該是被那把鐮刀寄生了。」

希諾說到這,而已順理成章地將結論說了出來。

「那個鐮刀就是和你手上這把一樣的吧,或者說,一個是實體,一個是虛體。兩把鐮刀上面的紋路和形狀都很相像。我現在感覺不到那把鐮刀的魔力,但我猜,兩把應該性質是一樣的吧——」

在希諾陳述自己的推理過程中西索就已經從他的身後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隨著一道難以描述特徵的聲音,一道划痕在他面對的工作桌后的牆壁上橫向劃開,展露出虛空之眼的形狀后虛空的暗紫色擴大到整個牆壁上,隨後慢慢顏色變淡,自己和周圍的形象緩緩從一個個像素塊般的魔法粉塵中浮現。他將這個牆面變成了接近鏡面的狀態,桌面上,身後,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鏡像地出現在自己的不遠處,但是裡面唯一不同的是坐在座位上的人。

西索翹起腿來,雙手放在搭在腿上的鐮刀刀柄上,饒有興味地注視著面前的希諾。就在他的面前,西索摘下了遮住面容的兜帽,在死神的鐮刀與兜袍之外最關鍵的部分,出現竟然是希諾的臉。

「是啊,就等你說出這句話。」

西索肯定了希諾的推測,他用一種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緊緊盯住希諾的眼睛,很快希諾就明白了,這是死神給了自己一個和自己說話,用兩人共有的知識去證明自己的觀點的機會。

「舊時代的人使用龜甲進行占卜,以上面的裂紋預言未來的走向,這種符號從原來的實體意義隨著時間上升到了象徵意義。在女巫審判的相同時期魔法被視為邪惡,心術師用內部破碎的各類物品藏匿自身使用魔法的痕迹。」

「在他們死後這些魔法的魔力隨時間散逸殆盡,可在密閉空間的魔力躍動過程中留下的物理痕迹卻不會消失,隨著時間逐漸呈現出一種有序的波形。」

「被無數個直角彎曲的直線——矩形波,象徵著事物在某個時間的突然興起和持續。可是事物的發展不可能似一條水平的直線那般,在平直線之中藏匿著闡釋變化的魔力。這是近代乃至現在擁有魔力的人記錄自己預測未來的方式,目的是不與那些非同流之人進行分享。」

「這裡的雕像是帶有預言性質的,三十年前創造它們並預測了在某個時候這裡會迎來雕像上的人物,這一點可以從底部的心術占卜預測標記看出來。」

希諾對著平板屏幕里自己的記錄進行匯總說明,此時對面坐著的自己打了一個哈欠,如同聽了一場乏味發布會的上司朝希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對於這些內容表示不屑一顧,開始把玩起手中的武器來。

「那你說說,為什麼要預測這幾個人呢?我也降臨過那邊,除了這幾位可以說和我有關的人,其他人看起來就像是隨時會被我收走的那種流亡者。」

「和你有關?」

「當然,就算神明無論如何都不被允許主動接觸凡人,但每位神明都有自己的方式去實現。不然就有辱『神明』的名號了。」

「比如?」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那個女孩一不小心就成為了『死亡之願』的附身對象,那曾經也是組成我一部分——不,應該說是全部。」鏡子里的自己身子前傾,表現出一種無比強烈的攻擊性,「沒有魔法,你,我,這裡的所有人就什麼都不是。」

希諾向後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對於這個咄咄逼人的年輕人希諾還是盡量選擇了順從。

「也許我不能再不同意這個觀點。」

「很好,比那些口是心非的將死之人要好上不少。」

「那這幾個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希諾將諾艾露博士她們四人的雕像旋轉面向鏡面,在短暫的延遲後鏡子里的雕像也相對著轉了過來。

「那就先說那個『冰冷』的眯眯眼女孩吧,本身只是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對於傳說中魔法的試驗,沒想到居然真的讓她成功了。要是她知道是我賦予了這個女孩生命,她應該會崇拜我的吧,哈哈哈哈。當然,如果那時她不小心用那把遺落在凡間的鐮刀划傷了手,那預言就不會準確了——你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希諾點頭表示同意的同時話鋒突然一轉。

「要是預言不準確,那麼就不應該稱之為預言。以那個女孩的魔力複製而用黑魔法創造的另一個女孩,以及看起來恰好發現並撫養她們的女人,這些都是在預言之中的事情。作為心術師的你應該知道,預言失敗的後果是什麼吧,就像傳說中因為泄露預言而被處死的預言家那樣,即使是能夠無比確定發生,但是也不應該讓預言的目標知道,更枉論預言失敗的結果:再也無法預測未來,無法掌控心術,偏離了既定那條直線不會再重合,直到,一些事情發生。」

「因此,沒有心術師會預測未來,但是每個心術師都具備這個能力,在必要的時候,犧牲自己預測甚至改變未來。」

希諾咀嚼著對方這番話的意思,卻很快得到了答案——因為這便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情,與聯邦智庫的最新計劃有關。

「那我想我們的結論是一致的,製作這些雕像的人成功地預言了她們會到來這裡的事實,但是……」

「但是為什麼會是她們,對吧?」

「是,預言本身的風險就超出了很多掌握魔法的人願意承受的能力,而且願意為此製作這麼多的人物雕像。」

「這件事應該由你來告訴我,他們的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你是知道的。」

鏡子里的人伸出一隻食指,隨後微微向外扭轉手臂攤手伸出大拇指,像是橫著用手槍指向希諾的動作,將接下來的話語權交給了他。希諾輕嘆一口氣,翻開了平板電腦中的檔案,邊講述概要邊將相關的人物擺在面前桌上。

「根據短時間的觀測,背後存在隱情的是這幾位。」

豐饒之神的布施官,臉上因為未知原因刻有據說是不信者的烙印,在不久前某個時間因為個人原因放棄了聯邦的地方助理官員身份,之後出現在維斯特拉瑪沒有隨其名下的傳教船一同返程。

手臂上「長著」鐮刀的神秘女孩,前面已經提及。

頭頂惡魔角的小女孩,身上據說天生帶有詛咒,沒有在生命之樹中生長至少兒時期,似乎在出生前或幼兒時接觸了詛咒之物,在此地身體產生了劇烈反應危及性命。疑似與下文中其母親的狀況有關。

雙重信仰的巫女,其外在身份與其魔法能力分別代表著極東帝國的不同神明,這是十分不符合教條的表現。同時其理論年齡與實際長相有著不和諧的對比,在此地同樣出現了身體不適的狀況。

「說完了?」

鏡子里的自己翹著二郎腿,他可能早在幻化成分身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信息,只等自己像是會議上的例行報告說完。

「嗯,我認為你會對其中的一些信息感興趣。」

「是有點——不,是很多。」

兩人鏡像般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合作甚是愉快。

「雖然我認為那些被流放的帝國人只是在等著死神某個時候帶她們走,但是這聽起來比我想象中要有趣不少呢。你看起來居然這麼懂我,看來我真該把你記下來。」

死神終於一念之間變回了原來那全身掩蓋在斗篷兜帽下的神秘外表,左手托起自己的石板吊墜,讓鐮刀刀尖像刻刀一樣在其上寫著什麼。

「那我也有兩個你可能受用的信息。」

「願聞其詳。」

「首先,你太狂妄了。」

鏡子里的自己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手槍,那是自己背包側袋藏著的防身武器。不過希諾只是不理解鏡子里的自己說這般怪話,做怪舉動的用意所在。

「難道你真的覺得你之前說的那些推理就是正確的嗎?嗯?」

「我沒說過有關準確性的問題,只是在當前所見所得到的信息情報來看,如果一定要預設一個事情發展的前提條件,那自然只能如此。或者說,你能在你的領域找到當事人問清楚這件事情的起承轉合?」

「或許吧,不過這件事的答案在我看來顯而易見。」

死神避開了與可能的死者相關的話題,希諾注視著地上突然出現的物件,更注意到周圍的地面在發生變化,魔法正在組成一個密閉的空間,而破法之息也在阻礙這個空間的生成,魔力相互作用間許多的魔力流化作亂絮漸漸消失。

「就讓你這樣的凡人窺探一下神明眼中的人間吧。」

從死神的鐮刀那逐漸變得紅亮的符文痕迹中釋放出了難以估計的強大魔力,就連鏡子外的魔力漩渦也警戒和自保了起來。希諾眼前的鏡面突然從四處裂開,從裂隙中依稀可見紫色光亮在牆壁表面擴散,形成了另一個以紫色為基底的鏡面,在鏡面之中的事物與希諾所見出現了偏差:已有之物自然是以鏡像顯現,但是在上面的架台上出現了不甚清晰的輪廓。

那是新的雕像正在被魔力製造,在希諾所處的現實之中看不見置物架上有任何東西,但是在鏡子里,那些帶有圓柱基地的雕像已經有了雛形,由一個個發光的魔法像素點匯聚而成,如同作畫的草稿般可以看見依稀形狀: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另一個有著特別大耳朵的人正在後面推著;一對男女分別手持復古的手炮與武士刀緊貼著背向而站;一個新的藍精靈形象出現,他的手中似乎糾纏著網狀的物體,腳下踩著像是足球的球體;還有更多的像素光點正在憑空被什麼抓去,緩緩地彙集到置物架上的特定位置懸停不動……

「以凡人之眼,又何能窺探神明之見?」

死神摳動了扳機,整個鏡面應聲而碎。希諾最後看見牆壁上出現的彈孔之中死神在對麵攤手的甩手一扔,在他的身後空中憑空出現了他的防身手槍,從空中拋落到地面上。他連忙踩上工作桌查看開鑿出的置物架狀況。

果然發現,在置物架表面就有那些雕像圓柱台座底部對應的占卜預言符文。只有如此接近,才能發現在周圍的破法之息包圍之下居然沒有沒被察覺感知到魔力正在涌動的狀況。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這些雕像並不是預言的結果,而是預言的過程。現在你手中那些被你用比較純粹的魔法試驗之後,是不是表面的魔力發生了變化?」

在身後的死神點醒下,希諾立刻拿起一座雕像,感覺到了原先測試其是否藏有秘密的純粹魔力被轉化了乾淨,而且,這個栞奈牽著小敏手的雕像正在發生變化,他看不出來,但是感覺到了,可能是表情或者動作相較之前的改變讓他心感異樣。不過最明顯帶給他不安的點是,一種及其相似於自己收藏的那把邪刃的魔力開始散發出來,這即使是最微弱的量他也一定感覺得到,不會錯的。

「這是預言的過程,會隨著現實的改變而改變。」

「沒錯,可以這麼說,你在這裡也許就能知道他們的未來會是如何。但是你還是沒有回答『為什麼是他們』這個問題。不過那都是他們的事情,我只需要負責收尾就行。不過剛才我又改變主意了。」

「我能幫到的事情很少,如果是特別困難的事情,我可做不到。時間寶貴。」

「我也不能確定,但是從你之前的舉動來看,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

「是什麼?」

「把你的面具,全部丟進那個地方里。這些面具,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就帶來的吧。」

死神用鐮刀指向不遠處的魔力漩渦,希諾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看來自己與漩渦嘗試通過面具交流的舉動被看在了眼裡。那些面具就是三十年前魔法恐怖案的十餘名犯罪嫌疑人的面具,其中可能沒有事故的當事人,但也有微弱的幾率能夠從他們死後尚未消亡的意識中提取出記憶,能夠與這個處在爆炸中心的魔力漩渦背後的意識進行交流。

他照做了,隨後看向台階下注視自己和魔力漩渦的死神,即使看不見他的眼睛,不過那種殷切甚至可以說是急躁的心理一感便知。

「可以自然是可以,但是剛才你說的第二件事,能不能繼續下去?」

「哦?呵,看來你已經被眼前和將來的事務阻礙了思考,都忘記最早要來做什麼的了。」

這番話在試圖點醒希諾,不過希諾此時確實在準備前往極東之地和在這裡行動收尾的事項,而死神直接說了出來,將身體實體化后在岩石牆壁上輕輕用石板一刮,在尖角處出現了銀白色的粉末,希諾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維斯礦,聯邦重新評估此大陸價值的關鍵因素。

「很多我帶走的人在死前還念叨著這個東西,你最好不要成為其中之一。我還記得,那個有些瘋狂的科學家似乎也對這個東西很感興趣。」

希諾立刻從背包中翻出樣品袋,取下幾個帶有維斯礦的岩石樣本裝入其中,一部分準備就地檢驗,另一部分留著放置觀察,帶往聯邦智庫分析,雖然他清楚兩部分都有很大的可能無法得出有效數據,但這也值得一試。

而在希諾動手處理的這一過程中死神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他緩緩走向攜帶著玉面具旋轉的魔力漩渦,看著一個個面具被如同離心機分離般飛出掉落在地面摔個粉碎,只有最後一張面具長時間地保留其中,幾乎就要進入風眼處被完全容納其中。就在突然的一瞬間他伸手進入漩渦,就像趁著不經意之間抓住了那副面具,隨後被一下彈開,通過裂隙穿越避免了從台階上摔倒在地。

然後,死神毫不猶豫地戴上了那張面具,在不被希諾注意的角落瑟縮著改變身形。當希諾注意到死神不見之時,一個酒紅色頭髮的少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中拿著的不是死神的鐮刀,而是剛才才從牆壁上的一個希諾都沒有發現的暗門裡拿出的冰錐劍和冰盾。

「死神居然是女性嗎,我有點難以相信。還是說你已經戴上了面具?」

「激進的方法有快速的解決方案,比起你畏畏縮縮的試探,還是這樣更簡單,捏哈哈哈。話說,你覺得這個形象如何?」

這個一眼看上去就有些叛逆的少女說話聲音自然也不會客氣到哪裡去,嘴角的虎牙隨著獰笑若隱若現,很有剛才那個死神咄咄逼人的樣子,看來沒有認錯人。她脫下身上穿的死神罩袍,連同手中的死神鐮刀一起如同冰融一般消失不見,剩下的石板被她墊在貌似是用真的釘帽當做紐扣的夾克里。

「很好,改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不過這一般也不會當別人面形容。我只是在誇我的面具。」

「捏哈哈哈,你不是說之後要去別的地方嗎,那之後有關那些可憐帝國人的研究就讓我來咯。哎呀,成為人的感覺真不錯啊——那麼現在,請滾出我和萊姆大人的領地。」

「那死神的工作,有沒有神使或者繼任者頂替?沒有臨終關懷的信徒是很可悲的。」

「死則死矣,與我何干?」

希諾就這樣被紅髮少女給打發走了,他還是選擇繼續先前的計劃去極東之地探尋邪刃相關的秘密,不過此次維斯特拉瑪之行他還是了解到了許多:維斯特拉瑪存在的魔法領域、與衛星觀測有出入的地圖測繪、探險家搜尋的待被開發的價值,最重要的,帝國與聯邦共有的秘密。

他檢視著從被轉移到荒嶺之外的資料庫中得到的數據,對繼續這一計劃成功的可能性,結合自己目前的發現來看有了更大的把握——不過他有選擇的權力,是否要將這些私人發現上報聯邦智庫。

在魔力漩渦洞窟中他發現的那股有趣的事物是一個半永久發信器,在花田之外用自己連接聯邦資料庫的權力進行檢測,如果對方有在聯邦註冊數據就能提取得到使用者身份。

諾艾露·艾麗薩博士,這是唯一的指紋,看來她曾經也進入過這個洞窟,並且之後還會再來。本來想留下點什麼信息告訴她,但是被趕的有點急,只能之後用匿名消息聯繫了。

而另一個出自這個很明顯與洞窟和三十年前魔法恐怖案有關的名字:萊姆,也讓希諾十分感興趣,這個名字他再熟不過。不過那件事已經名義上解決了,自己也無暇顧及那些永遠割不盡的雜草。

倒是這個死神幻化而成的女孩,製作面具時名焉不詳,而從她對洞窟的熟悉程度和提到的名字,很明顯地可以推斷出就是那起魔法恐怖案中的某位當事人,也很符合希諾對於這類「朋克人」的印象。

不過嘛,那副面具本來有另一用途,自己為它附上了特殊的魔力,沒想到即使死神通過心術對自己了解眾多,還是陰差陽錯地戴上了正要給他準備的面具。會不會自己要背上「弒神」的罪惡呢?

就像希諾所見路旁隨處可見的探險家屍體那樣,他知道這裡就是那些人嚮往的藍海,也自然有被淹沒的危險,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據他從那不斷生成的雕像所知,還有更多的探險家正在加入這片「海中大陸」的角逐,而那些自己接近過的帝國人以及被蒙蔽雙眼的藍精靈克隆人們,不知是可憐地被捲入其中還是預言中的特別人物。

呵,死則死矣,與我何干?有些人終究要拋下自己的幻想,面對悲慘的現實,只要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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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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