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真相
「瞧羅妃娘娘說的，嬪妾可是在小佛堂待了許久，辛太妃可從未說過嬪妾吵鬧，」柯婕妤上下打量了羅妃一眼，「近來聽聞羅妃娘娘與辛太妃相交甚密，難道是辛太妃暗地裡與您說了嬪妾的壞話？」
不得不說柯婕妤這張嘴是真厲害，這后妃中，除了皇后與淑妃，就沒她不敢說的。
眼下羅妃更是被她氣得嘴都要歪了。
要知道羅妃向來是個明媚大方的人，對上有禮對下溫和，基本挑不出她的錯來。
「夠了！」皇后沉聲呵斥。
柯婕妤這才不得不閉上嘴了，羅妃也只得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恢復平靜。
殿中總算安靜下來，皇后鳳眸微眯，目光淡淡的掃向眾人，鶯鶯燕燕的妃嬪們看著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樣，可誰又知道她們心中真正的想法呢？
至於呂嬪，皇后的眼角餘光瞥向身旁已經冷了下來的空位，朗聲道：「今日天色已晚，呂嬪的處罰容后再議。」
「皇後娘娘……」柯婕妤不甘，但看著皇后已經起身，只能不情願的將話給憋回去。
眾人恭送皇后離開，林暄妍略等了等，與陶常在一同回凝真殿。
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暗沉的天空上飄下了淺淺的雨絲。
明瑟殿的宮人忙著去給還未離去的宮妃尋傘，煙寒作為呂嬪的宮婢，早已躲進了陶然居，沒能再到她。
「主子。」之南撐著傘走近。
林暄妍收回目光，看向之南手中的宮燈，只見宮燈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但燭火卻始終不滅，散發著蒙蒙的光亮。
今日之晴演得那齣戲，為得是拿走煙寒用完七星子的藥包，以免從藥包上查出什麼東西來連累了煙寒，甚至牽連到她身上來。
只是林暄妍萬萬沒想到，在證據如此充足下，呂才人竟然還堅定地相信呂嬪，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不過呂才人相信又如何，最重要的，是皇帝相信才行，經此一事後，她就不信，皇帝心中不會對呂嬪產生疙瘩。
林暄妍與陶常在才行至半路，皇后已乘坐著鳳輦回到了長秋殿。
「娘娘，薑茶。」從雲從小宮女手中接過杯子，送到皇後跟前。
可皇后卻似是置若罔聞，目光緊盯著眼前的一豆燭火，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娘，娘娘？」從雲連喚幾聲，這才將皇后喚回神來，「娘娘，您在想什麼，似乎心情不好？」
此時的皇后早已褪下了在明瑟殿時端莊大氣的模樣，倦容不知何時爬上了眼角眉梢。
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可眼尾處卻似乎有了細紋。
皇后一把端過薑茶飲下，嘴裡愣愣道：「從雲，你說今日的七星子，真的是呂嬪所為嗎？」
旁人或許只看到了呂嬪無端復寵，如她當初平白無故失寵一般，可她身為皇后，其中的隱秘自然略知一二。
而此次呂嬪復寵，與呂才人脫不開干係。
至於呂才人，皇后將手中的杯盞往桌案上重重一磕，看來是留不得了。
呂才人一進宮就找她投誠，言辭里不乏貶低呂嬪，說是家中看呂嬪不中用，這才讓她進宮來爭得聖寵。
當然，她願意扶持呂才人也是因為此人家族底蘊不豐，好拿捏，日後生了兒子可以不用多加顧慮，可以將其皇兒抱養至膝下，想來以呂才人的性情，也只會感恩自己的皇兒能夠成為嫡子。
只是皇后萬萬沒想到，呂才人竟是與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一邊在她跟前諂媚討好，一邊卻偷偷地在皇帝跟前替呂嬪吹枕頭風！
皇后自然不能忍，剛得知呂才人有孕時，當著後宮眾人的那番話，就是她故意將呂才人放在火上炙烤，以期讓呂才人明白，她才是呂才人唯一能依靠的人。
可惜呂才人太不聽話，竟真讓呂嬪重獲聖寵！
皇后這才派人在單寶林常經過的地方「竊竊私語」。
在儲秀宮時，單寶林與呂才人交好，可惜進宮后呂才人獲得了聖寵，單寶林好不容易被翻了次牌子，也被呂才人無意中可截走了。
雖然單寶林表面上看著已經原諒了呂才人的無心之失，但皇後知道，後宮女子最看重的就是皇帝的恩寵，如淑妃一般的人物少有。
果不其然，她不過是派人在單寶林的耳邊說了幾句呂才人的壞話，再引誘了幾句，就上勾了。
至於單寶林撞柱死前說得那幾句話，自然是她所為。
否則就單寶林放的那點藏紅花，最多讓呂才人流點血，卻無傷大雅。
她不能讓呂才人流掉孩子，卻也不想讓呂才人平平安安的誕下皇嗣。
太醫那番話也是她吩咐下去的，為的就是讓眾人以為呂才人這胎極為兇險，稍有不慎就有小產的可能。
要讓一個女人失去帝王的恩寵，並不一定得犯錯，失去賴以生存的容貌才是萬劫不復。
皇后微微勾起了唇角，只是一想到七星子，眉頭又不由緊皺了起來。
「今日的明瑟殿是奴婢親自帶人搜查的，的確是在呂嬪與其宮女房間搜出了七星子，」從雲也跟著皺起眉頭，「只是奴婢也覺得奇怪，呂嬪為何要謀害呂才人呢？」
「她二人是一族的姐妹，不似當初的貴妃與林才人，有著日積月累的仇恨，應該以家族為重。」
「且呂嬪此次復寵，若是沒有呂才人，呂嬪早就不知被皇上忘到了哪個角落。」
「除非是呂嬪嫉妒呂才人有子，而她沒有？」
從雲提出了一種可能性，但皇后聽了這話卻是搖頭，「她有了陛下的寵愛，有子是遲早的事，沒必要因此對呂才人下手。」
「難道是鄧妃？」從雲猜測道。
鄧妃小時候曾在宮中生活過一段時間，與皇帝勉強有段稱得上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由於當今聖上已有了皇后，聽聞鄧家本不想再送女兒進宮選秀，但耐不住鄧妃一腔情深，只得讓其入宮為妃。
不論是當初針對大公主的食邑，還是前段時間針對呂才人的晉封，許是真的有幾分是她口中所言的規矩，但想來更多的是因為她自己沒有。
鄧妃靠著太后與鄧家，才勉強得了皇帝的些許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