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善後

「初兒，喜歡嗎？」林暄妍拿著玉佩放在齊昀初眼前，逗著她玩。

這是孔婉從宮外送來的，說是在泰寧寺供奉了六個月，開了光能得到佛祖的庇佑。

齊昀初依靠著被褥坐在床上，眼睛盯著玉佩，伸手去拿，只是林暄妍偏不讓她如意，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時，猛地往後一縮，撲了個空。

「啊、啊。」齊昀初撲騰著小手直笑。

只是一笑就流口水，林暄妍忙給她擦去，來來回回好幾次，齊昀初只以為是遊戲，清脆的笑聲聽得人心都軟了。

「主子。」知順急匆匆走進來。

林暄妍的眼角餘光瞥到知順的神色，俯身親了親齊昀初的小臉蛋，笑道：「初兒，母妃現在有事，待會再來陪你好不好？」

齊昀初聽不懂，只會流著口水傻笑。

林暄妍心裡一軟，將手中的玉佩塞到她懷裡，讓奶娘將其抱走。

齊昀初這時才有些明白過來，笑聲漸漸停了下來，眼睛追逐著林暄妍的方向。

而林暄妍也是看著齊昀初的身影消失在眼中，這才看向神色緊張的知順，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主子，是呂才人，她被人下了葯，眼下太醫已經到了明瑟殿，不知能不能保住皇嗣。」知順低聲道。

林暄妍微微勾唇，想起了前些時日之南從陶然居打聽回來的消息。

據安插在陶然居的煙寒所言，呂嬪復寵當晚，皇帝從呂才人處過來，屏退了宮人，只聽到了呂嬪在裡間細弱的哭聲，等到她們進去時，倆人已經和好如初。

尤其是接下來的呂嬪一時風頭無兩，再加上懷有龍裔的呂才人，這對姐妹花簡直要壓得宮中其餘妃嬪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林暄妍有齊昀初，皇帝時不時還會翻牌子，林暄妍說不定早就要煙寒動手給呂才人下藥，事後栽贓給呂嬪，讓這對親密無間的姐妹生出嫌隙。

只是胎兒未滿三月還不算穩，說不定還有人比她更坐不住，林暄妍這才暫時隱忍了下去。

本來她是打算，若是八月前還未有人動手，她就動手。

現在的結果她很滿意，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有時候並不一定得親自動手。

當然，僅僅謀害一個呂才人算什麼，得倆人都拉下來！

「之南、之晴。」林暄妍微微蹙起眉頭，神色間已是一片擔憂，「你二人隨我去明瑟殿。」

「是。」之南二人躬身應道。

林暄妍與之南對視一眼，只見之南微微頷首，林暄妍瞬間心領神會，能不能順帶著將呂嬪拉下，就看煙寒的了。

而她們要做的，就是去替煙寒善後。

畢竟自己人能保下一個是一個，總不能為她辦點事就將性命搭上吧？

就算手裡能掌握著她們父兄親族的性命，也得設身處地的為她們考慮一二，這樣才能讓人更賣命。

陶常在收到的消息晚些，此時還未從半夢軒出來。

「主子，咱們要不要先走？」之晴上前低聲道。

對於林暄妍的計策，之晴略知一二，此刻急著要去明瑟殿善後，若是在陶常在這兒耽擱了，豈不可惜？

林暄妍微微握緊了手掌，很快做出決斷，「不，你進去催一下，我與她一塊兒去。」

她以往皆是與陶常在一同出門，此次孤身先去，豈不惹人生疑？

聽到林暄妍這麼說，之晴沒有繼續勸，連忙讓半夢軒守門的白木進內催促。

不多時，陶常在就帶著弦思出來了。

林暄妍上前拉住陶常在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看著她歉意道：「是不是因為我催促的緣故，你頭上的髮釵都沒來得及簪幾支。」

陶常在搖頭，「呂才人出了這檔子事，我哪裡還能打扮得花枝招展。」

陶常在頓了頓，看著林暄妍頭上的首飾不由笑道：「還說我呢，你不只零星點綴了幾朵絹花？」

林暄妍摸了摸髮鬢，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倆人很快止住了笑意，臉上又恢復成一片憂愁的模樣。

「快些走吧，這天眼見著就要黑了。」林暄妍低聲道。

陶常在未做言語，只默默加快了腳步。

兩人緊趕慢趕，總算在皓月東升之際趕到了明瑟殿。

此時的明瑟殿也是燈火通明，至於皇帝皇后及三位妃位早就到了，畢竟這些人都有人抬，八條腿當然比兩條腿走得快咯。

林暄妍與陶常在上前行禮，之南低著頭跟著身後，眼神卻是落到了在呂嬪身後微微側出身子來的煙寒身上。

煙寒放在腿側的手動了兩下，比出了個手勢。

之南收回目光，而這時齊朝策坐在上首，看向林暄妍道：「賜座。」仟仟尛哾

剎那間，林暄妍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帝后與三位妃位，其餘人等可都是在一旁站著，哪怕最近聖眷正隆的呂嬪都只是臉色蒼白的倚靠在宮人的身上。

「謝陛下。」林暄妍福身謝恩，微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說罷，便與陶常在分開，帶著之南二人走向空著的座椅。

只是才坐下，落梅居里就傳來了呂才人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殿中眾人無不臉色一白，林暄妍身後的之晴更是誇張，直接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這下直接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之晴本就御前失儀嚇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現在更是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清楚了，「奴婢、奴婢……」

柯婕妤直接翻了個白眼，撇嘴道：「丟人現眼。」

她根本沒想壓低聲音，殿中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要不是有寄琴趕緊提醒，估計還得嘲諷上兩句。

林暄妍的臉色更是白得連脂粉都蓋不住，連忙起身告罪：「嬪妾管人不善，望陛下責罰。」

齊朝策擰眉，卻沒多說什麼，只道：「將她帶下去。」

之南見狀，連忙將之晴扶起，半拖半抱的將她帶離了大殿。

之晴嚇得腿軟，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了。

皇后則道：「林婕妤坐下吧，下次帶個穩重的出來。」

「是，」林暄妍連忙謝恩，「嬪妾多謝陛下、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