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風雲乍起
「阿獃，衢王此人……你覺得怎麼樣？」
曹淵裝病說自己卧床不起，自然是不便出面的，剛剛程妙雲和蕭瑤也只是把小皇帝蕭瑋帶來在「病榻」前轉悠了一圈，算是走了個過場。
等蕭珉父子離開之後，曹沐回到書房和曹淵聊起了今天的事。
曹沐對衢王蕭珉的判斷只有一句話「這廝活不長！」
事實上蕭瑋能被選為皇嗣，是李義府一黨和秦氏爭奪權力的開始，也是他們雙方第一回合較量的結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雖然李義府想要藉機擺脫秦氏控制，但實際權力還是牢牢的掌握在秦月茹的手中。
蕭珉以為自己的兒子登上了皇帝的寶座，他也得到了「議政王」的頭銜，就可以和李義府勾連起來與秦月茹對抗……最近幾天他的表現非常清楚的詮釋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衢王想要和李義府聯盟，他就以為那老狐狸真的就那麼好擺佈？呵呵……」
曹淵雖然這幾天都告病在家，但政事堂里發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而他對李義府的了解，更是比任何人都要透徹，畢竟當年李義府是靠着曹盈上位，後來反而站在蕭昀一邊，全力打壓曹家……在曹淵看來，李義府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傢伙。
任何人想要和李義府聯盟，最終都會遭到反噬，過去的秦月茹和現在的蕭珉都一樣。
「李義府這明顯就是給秦瑞上眼藥呢，之前他力推桂王嫡孫蕭磷入繼，秦瑞贏了一局。可如今衢王進京后卻把秦瑞甩到一邊……李義府是想以此告訴太后，秦瑞和衢王都靠不住！」
曹沐倒是從李義府和蕭珉聯手架空秦月茹這件事，看出了一些深層次的內涵。
他甚至都已經猜到什麼李義府接下來會借衢王蕭珉做些什麼事，這些事必然會一步步的觸及秦月茹的底線，直到最終讓蕭珉墮入深淵……
「你是說……李義府會攛掇衢王逼宮？衢王應該沒那麼蠢吧？若是等蕭瑋再大一些，他這個議政王羽翼漸豐，或許會有那麼一天。但現在……應該還不至於吧？」
對於曹沐的分析，曹淵雖然多少還有些疑慮，但他也知道曹沐看準的事，十有八九是會驗證的！
果然，事實和曹沐猜得真是一點都不差。
蕭珉自認為來靖國公府對曹淵做了一番警告，已經收到了效果，曹淵也確實沒過兩天就返回政事堂銷假了。
而且曹淵回政事堂之後，依然和以往一樣，對所有的重大決定不摻和，保持着沉默中立的態度。
於是，蕭珉和李義府聯手，開始對朝廷的人事進行了一系列的變動。
「我看他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太后，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搞下去了！再放任不管，咱們的人都要被他們趕絕了……」
蕭珉和李義府聯手，第一刀就砍向了秦瑞，對他這個御史中丞採取「明升暗降」的手段。
秦瑞被任命為尚書左丞，原來的尚書左丞王德儉被委任為御史大夫，原來的御史大夫則降職接任了御史中丞……
這麼一番操作之後，雖然秦瑞進入了政事堂為相，但御史台和都察院系統徹底落入了李義府一黨的手中。
隨後就是工部、吏部、吏部……朝廷各部官員被調整了近三分之一，秦瑞的親信大多被平調任閑置，而李義府和蕭珉的親信則控制了朝廷各部的實權部門。
最讓人感到擔憂的是，將朝中官員大批撤換之後，蕭珉開始將手直接伸向了禁軍……
「衢王帶來洛京的一共十七名四品以上將領，都被他擢升了一級，出任禁軍指揮使。撤下來的那些將領都被調往北境和隴右……」
秦瑞這幾天為了和李義府、蕭珉等人爭執這些人事任免命令，吵得嗓子都啞了。
他和當年的上官儀不同，他沒有那麼大的威望，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在政事堂內與李義府和蕭珉抗衡，根本就無力阻止他們。
可是，讓秦瑞感到費解的是，不論蕭珉和李義府以政事堂的名義擬定的任何旨意，沒有得到秦月茹的同意，也是無法頒佈實施的……可偏偏秦月茹對此卻不聞不問！
「哀家累了……這些事你們看着辦吧！反正這天下是他蕭家的，也不是我秦家的……我還要為我的琦兒多抄些佛經，讓他早日超度……免得來世受苦！」
秦月茹聽着秦瑞的抱怨，臉上露出明顯的疲累和不耐煩，她揮了揮手讓秦瑞退下。
離開含章殿的時候，秦瑞轉頭看了看秦月茹。
青燈、黃卷、白髮……
昔日手握大權的一代聖后，今後的日子就是這樣了嗎？
秦瑞想着秦家這些年積累了多少仇家，如果秦月茹就這樣步步退讓，李義府和蕭珉步步緊逼……秦家的那些仇人聯合起來，那可真是要吃人的！
想到這些，秦瑞不由得感到后脊樑一陣陣的發寒！
「大哥！時候差不多了……十日後，所有各鎮藩王進京為睿宗送殯，我估計到那時太后和衢王就該圖窮匕首見了！咱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啊！」
曹沐這幾天看着朝堂里的風雲變幻，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一場大變故。
為了曹家的安危，為了他當初在蕭昀臨終前的承諾，他也必須做一些準備了。
雖然衢王和李義府最近幾天忙着收割秦瑞一黨的勢力，也在為最後的逼宮做着準備，但曹沐知道秦月茹借口親生兒子屍骨未寒，對朝政放任不管，其實也是在等待着那個關鍵的日子……
衢王入京隨扈的兵馬雖然只有五千，但他卻將自己手下親信的將領都撒到禁軍里去掌握兵權了。
作為南鎮的藩王，他手下的實力有限，如今這些精銳都進京了，衢州那邊倒是沒有了威脅……而和他一樣外鎮的藩王在睿宗蕭琦出殯的那天都要回京送葬。
秦月茹想要做什麼？
曹沐和曹淵的心裏都非常清楚……
「唉！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一個無兒無女的婦人……她會做出些什麼事來！咱們且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