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鐵砂掌！

清晨才五點鐘左右，方石已經起床。早起早睡，這是方石二十年來養成的習慣，雷打不動。

簡單的洗漱之後，方石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冰箱，從裡面取出了一罐黑乎乎，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東西。

「乖乖，等了一年多，終於吃上了，也不知道這「十全葯補膏」對付內傷到底有沒有效果，唉，死馬當活馬醫吧。」

方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勺子挖著那罐黑sè的藥膏，大口吃了起來。他此時的表情十分詭異，一會兒欣喜無比，一會兒又一臉肉痛的樣子。

事實上，這一罐其貌不揚的藥膏可不是尋常的食物，而是用老雞湯為底料，加上虎骨，豹胎等十來味名貴的藥材共同熬煮出來的「十全葯補膏」，價值昂貴至極。

要知道，虎豹這一類的動物本來就十分罕見，又都是十分珍稀的國家保護動物，因此，為了熬煮這一罐「十全葯補膏」，方石真是絞盡了腦汁，光是準備那十餘味藥材就花了一年多時間，更是花掉了全部身家，心疼的要死。

之所以方石要熬煮這罐「十全葯補膏」，不是因為一時的心血來cháo，而是因為他練習了一門「破傷掌」惹的禍。

「破傷掌」，又稱為「黑砂掌」或「鐵砂掌」。它是一門霸道的外家功夫，出手凌厲狠毒，威力強橫，走的是剛烈的國術流派。

不過，和大多數的外家功夫一樣，「破傷掌」因為威力霸道，所以練習起來十分的傷害身體，必須要配上溫和yīn柔的內家心法，共同練習，才能保證練習者的身體健康。

一旦沒有內家心法配合，練習者的身體當中就會產生內傷，這種內傷會漸漸嚴重，直到耗盡練習者的全部元氣。因此這套掌法才會有「破傷掌」的名字，就如同武俠小說里謝遜練的「七傷拳」一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果沒有柔和的內功心法進行調和，就只有吞食大補的藥材，才能夠勉強壓制「破傷掌」的傷勢。

方石幼年的時候，原本是一名孤兒，無親無故，後來是無意中誤煉了「破傷掌」，等到他意識到這套掌法的副作用的時候，身體已經出現了內傷。

以方石的出身，他當然不認識什麼內家高手，也就無法修鍊內家心法來調理身體，只不過，他年紀雖然不大，在社會上好歹打拚了許多年，多少有些身家，所以開始嘗試通過葯補來壓制傷勢。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葯補的代價卻高的嚇人，僅僅一次調養，就花掉了他的全部家當。

這也從側面上反應出，國術的衰敗幾乎是必然的。一方面，國術修鍊的代價昂貴，另一方面，卻是國術練習出來毫無用處的窘迫局面。

要知道，國術手段，大多是用來殺人的絕技，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有死傷，要是如今再回到chūn秋門客時代，倒是可以用來行俠仗義，可惜如今是法治社會，不是你拳頭大就可以隨便打死人的，一個不小心，反而落得牢獄之災。

正因為練習國術花費代價巨大，反而沒有用途，很多世家流派漸漸就拋棄了國術。

不過方石卻是個另類，他從小沒爹沒娘，思想和普通人並不完全一樣，沒有太多的束縛，只想活得自在痛快，完全聽從自己內心的召喚，有的時候發起痴來，連生死都有些無視。練習「破傷掌」雖然有害處，但是卻讓方石有了立身的本領。

所以他明知道「破傷掌」練習起來傷害身體，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寧願花掉全部家當。

久經世故的人都知道，類似於方石的這種xìng格，要麼不出事，一旦出事必然是大事！

「呼！」

這時候，方石已經吃完了一罐「十全葯補膏」，只覺得肚子里火辣辣的，明顯能感覺到藥力十分的霸道，刺激的腸胃疼痛。不過，很快方石就感覺到了變化，只覺得一股股熱流從肚子里竄了出來，發散向全身四周，讓他的身體感覺到說不出來的酸痛。

「咳！」

藥力發作過了半個鐘頭，方石忽然覺得嗓子一癢，張口吐出一口濃痰，這一口濃痰完全是烏黑的顏sè，裡面還混合了一些黑sè的沙礫，十分可怕。正是方石常年練習「破傷掌」導致的傷勢。

吐出一口黑痰，方石頓時感覺到全身舒暢，積壓已久的內傷好了很多。

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方石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

「太好了，看來這十全葯補膏很有效果，雖然代價太大，也不算白費功夫！」

他心情大好，立刻來到陽台上，只見這裡放著一個鐵皮桶，桶里裝滿了黑砂，純鐵的砂子極其沉重，而且鋒利無比，正常人手伸進去再拿出來，已經是鮮血淋漓，方石卻要在這裡練功。

「喝！」

只聽方石喝了一聲，雙手毫不猶豫倒插進了那些黑砂當中，一時間，雙手上下翻飛，鏟，挖，爪，旋，挑，震，各種手法全部練習一番。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分賞心悅目。

一直練到汗流浹背，頭上冒出了熱騰騰的蒸汽，方石才停了下來，抽出雙手，端詳了起來。

只見，他年紀不大，但是一雙手卻有些嚇人，手指修長，手掌巨大，上面結滿了厚厚的老繭，看起來普通的刀劍都很難劈開這些老繭。

不過，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有一些地方的老繭已經脫落，露出了裡面白皙的肌膚。

要是此時有「破傷掌」的行家在這裡就會驚訝不已，這是「破傷掌」快要修鍊到第二階段的表現。

「破傷掌」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要不停磨礪雙手，直到長出厚厚的老繭，第二階段卻是褪去老繭，露出裡面的新肉，不過，這些新肉看起來脆弱，實際上卻是堅韌無比，遠遠比老繭還要厲害。

等到方石雙手的老繭完全褪去，他的「破傷掌」就算修鍊到了一定的火候。到時候一掌拍死一頭水牛也不在話下。

練完了鐵砂，方石興緻還沒有過去，從角落裡又撿起幾塊石頭，捏在手上把玩，只見他猛地一咬牙，手上一用力，只聽嘎啦啦幾聲脆響，那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居然齊齊的粉碎，散落在地上。

練完掌法，加上內傷得到治療，方石的心情無比爽快，看到此時已經是六點來鍾，正是晨練的好時候，於是離開家裡，來到街道上散步。

方石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雖然只有二十一歲，但是已經擁有了一間古玩店，生活倒算是穩定，因此閑暇時間很多，不像一般的年輕人愛睡懶覺，加上他的xìng子又有些古怪，不喜歡熱鬧，因此時常都是一個人生活，這麼多年下來，也早就習慣了。

此時正在盛夏，很多市民早早就起來了，趁著清晨的涼爽，出來鍛煉身體。方石就沿著馬路，朝前面慢跑著。

這個時候，前面迎面走過來一對母女，媽媽大概三十歲，女兒才三四歲的樣子。母女倆邊走邊笑，打打鬧鬧，十分和諧。

方石一邊朝前面跑，一邊注視著這對母女，心裏面忍不住開始幻想著自己媽媽的樣子，頓時有些傷感。

忽然，兩個帶著頭盔的年輕人，騎著一輛助力車，從母女倆後面呼嘯而至，坐在後面的那個年輕人，一把抓住那位媽媽的挎包，狠狠一拉！

那個年輕的媽媽正在和女兒打鬧，猝不及防，這一下立刻被帶倒在地上，出於本能，她沒有第一時間鬆開挎包，而是死死抓住不放。

想不到，那個年輕人十分狠毒，看到女子並不鬆手，取出一把長刀，一刀砍了過去，把那個女子的手上砍得鮮血淋漓，韌帶斷裂，不得已鬆開了手。

不幸的是，女子倒地的時候，腦袋正好撞在路牙上面，立刻昏死過去，留下個三四歲的女兒，哭的聲嘶力竭。

方石恰好看到這一幕，立刻血氣上涌，他原來只在電視里看到飛車搶奪，卻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狠毒。這幾個歹徒實在是該死！

情急之下，方石屈指成爪，彎下身子，從路牙上一把扣下了一塊幾十斤重的路牙石，朝著兩個飛車賊砸去！

可惜的是，這一塊石頭雖然不輕，但是隔著一定距離，猛地砸過去並沒有準頭，加上騎車的年輕人臨時偏轉了一下，石頭剛好擦著助力車飛了過去！

看到方石突然出手阻攔，兩個飛車賊居然絲毫都不慌張，而是臨時變化路線，繞過方石，逃跑去了。

「晦氣！」

看到自己出手沒有成功，方石氣的直跺腳。

「兄弟，你力氣好大，是練過武功的吧！」

想不到，忽然有一個瘦瘦的年輕人，也騎著一輛助力車，停在了方石面前。

方石一愣，說道：「怎麼？」

那個瘦瘦的年輕人一臉急切：「我太瘦了，就是追上去也打不過他們，你身手好，我這車給你吧，你敢不敢去追？」

原來是來幫忙的，方石連忙點頭，說道：「怎麼不敢，車子用完還你，你在這裡等我！」

也不廢話，方石騎上助力車，朝著兩個飛車賊離開的地方，追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