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川上先生瘋了,他因為女兒太受歡迎，生怕她會被那些男人奪走，就想要殺了她,永遠留下她。她脖子上的紅痕就是川上先生掐的，她差點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掐死。

夏油傑：「……」聽上去，很有既視感，只是他家的情況沒有川上先生那麼瘋狂而已。

川上富江死裡逃生后，她發現肩膀長出了這個怪物腦袋。腦袋嬉笑著，不斷對她發出嘲弄的聲音。

她怕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跑來找夏油傑。

雖然之前鬧得很不愉快,但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只有夏油傑。

夏油傑沒有讓她失望。

在怪物腦袋[嘻嘻嘻，傑，是我啊]和[我才是真正的富江哦]的噪音中,莫名的衝動催促著夏油傑對著那顆怪物腦袋伸出手,然後在兩個小朋友震驚的眼神中，那顆怪物腦袋被搓成了一顆漆黑的球體。質地很硬，有一種玉石的感覺。

夏油傑拿著它,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他不知道,這是他的術式在提醒他身體的本能,如何使用它的力量。

夏油傑暫且收留了川上富江。

回到卧室里,夏油傑拿出那顆黑色球體,盯了一會兒,他張了張嘴,拿著球體比比劃划,依舊有些不敢下口。

小朋友的嘴巴能有多大，而這顆黑色球體，它有乒乓球那麼大呢。他懷疑自己根本吞不下去它，反而會被它噎得半死。

拿著這顆球體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最終夏油傑還是決定遵循一下身體的本能，他將球體塞進了嘴裡。

可怕的味道幾乎在那一刻衝垮了他的味蕾。

眼淚幾乎是下意識飆了出來。

這完全是生理性的反應。

小小的男孩踩著凳子，雙手扶在洗臉台前乾嘔了好一陣。噙著兩泡眼淚，夏油傑刷刷地刷著牙，時不時在乾嘔一下，可以說十分狼狽了。

但是……

夏油傑咬著牙刷，手指輕動，放出了一團黑色的霧氣。

霧氣氤氳片刻，之前長在川上富江肩膀上的怪物出現在他面前。它漂浮在空中，對著夏油傑[嘻嘻]地笑著。

夏油傑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他能控制它，如同魚能夠在水中呼吸那樣自然而然。

這是獨屬於他的特殊力量。

可是，那顆黑色球體真的好難吃好難吃好難吃！

不過，支使著那個腦袋怪物用稀疏的頭髮卷著家裡的吸塵器、抹布將家裡里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后，夏油傑悟了。

多好的工具人啊，只是難吃一瞬就能夠有這麼趁手的工具人，這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放映廳內，眾人竊竊私語。

「咒靈玉原來那麼難吃嗎？」

「術式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而已，像是「咒靈操術」這樣潛力極高的術式，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有一說一，「咒靈操術」這個術式真方便。」

「咒術師的未來，三分看努力，七分看天賦。他們的成就，早在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

【畫面一轉，紅著眼眶可可愛愛小夏油傑忽然變成了一個白髮藍眼穿著蜻蜓紋和服的男孩。

不少人在看到男孩極具衝擊力的長相時都下意識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齊刷刷地往後一仰，神情驚恐。

因為出現在大屏幕上的男孩，分明就是五條悟的幼年版！

就那張臉，就那雙眼睛還有那頭白得晃眼的白毛，二十多年後的五條悟完全是等比例放大，都沒有多少變化。

隔壁東京的夏油傑剛剛開啟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咒術師之路，那五條悟呢？

於三年前正式脫離了

五條家緊張兮兮的保護期，能夠基本運用六眼和術式「無下限」的六眼神子已經成為詛咒師噩夢兩年半的時間了。

五條悟的身上帶著非人的淡漠，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人會在後來變得那麼的……吵鬧。

相較於夏油傑平凡中透著一點特殊的日常，五條悟的日常與普通人格格不入。

五條家的長老有意向五條家的神子灌輸一點捍衛五條家的認知，但對上那雙冰冷剔透彷彿能看透人靈魂的六眼，原本的話術有一大半都下意識咽了回去。

沒有人能夠直視五條悟的六眼。

那是神的眼睛。

即使是同姓五條的族人，他們對五條悟這個人，也是畏懼多過尊敬。

五條悟並不在意。

或者說，他並不在乎。

於他而言，血緣什麼都不是。】

「這是……五條老師？」不太明白咒術界那一套的虎杖悠仁驚了，屏幕上五條老師年幼版和現在的五條老師，簡直是兩個性格。

驚訝的不只有虎杖悠仁，還有其他見識過成年五條悟不靠譜那一面的咒術師。

如今的五條悟跟屏幕上那個穿蜻蜓浴衣的小悟，竟然是屏幕上的小悟更加成熟冷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逆生長？

眾人不明白，但眾人大為驚訝。

家入硝子慢慢地呼出一口氣，何止是年幼時如此啊，五條悟剛入學的時候，依舊是這個狀態，只是相較於幼年期的冷淡，少年期更多了幾分毒舌的特質。

是少年時期的夏油傑改變了五條悟。

也不知道五條悟這傢伙有沒有意識到，當年在高專的時候，不管他嘴上多嫌棄夏油傑的正論，但他其實一直在跟著夏油傑的腳步走，以其善為善，以其惡為惡。

【比起待在族地里，五條悟倒是挺喜歡接任務。

因為任務簡單得很，而外面的世界明顯要比五條家有趣。

美麗又精緻的孩童揣著手，他無視了暗地裡跟隨的護衛，也無視了普通人驚艷又充滿探究的眼神，他隨意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蒼藍色的眼眸忽然對上了街邊的一面玻璃櫥窗。

那是一個賣玩偶的店鋪，一些可可愛愛的小動物錯落有致地擺在櫥窗內，吸引著過往小孩子的目光。

一向不屑於這種低級趣味的五條悟慢慢站住腳步，他歪著頭，認真地看向玻璃櫥窗。

卻見玻璃櫥窗內擺放著的一堆小動物玩偶中，有一隻黑毛小狐狸的玩偶。小狐狸可可愛愛，有著一雙紫色狐狸眼，蓬鬆的狐尾高高翹起，看上去狡黠又可愛。

唯一讓人遺憾的，大概就是這隻狐狸沒有一撮標誌性的怪劉海兒了。

……等等，狐狸為什麼要有劉海兒？

五條悟覺得這一刻湧上心頭的遺憾實在莫名其妙，他盯了那隻黑毛狐狸玩偶一陣，果斷推門走進店裡，買下了那隻可可愛愛的黑毛狐狸玩偶。

為了給它作伴，他還又買了一隻白貓玩偶，藍眼白貓，長得蠻有既視感的。

抱著這兩隻玩偶，五條悟坐上了返回五條家的轎車。】

放映廳里，家入硝子輕嗤一聲，慢條斯理地對五條悟說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還知道自己像貓。

「可愛又帥氣嗎？」五條悟單手托腮，沖家入硝子拋了一個wink，換來家入硝子一個大大的白眼后，他轉過臉，表情垮了一瞬。

可惡哇，憑什麼那群烏鴉都能找回記憶，屏幕里的那個他卻沒有記憶，只能挑走一隻黑毛狐狸玩偶當代餐。

他五條悟可是從來都吃大餐的！！

……雖然那個玩偶確實挺可愛的，有幾分傑的風采。

五條悟微微垂眼，那個自己找到特殊咒物

世界之心的遺迹，他有觀察過放映廳里的其他人，就像是夜蛾那段製作特殊咒骸的方法成了只有夜蛾才看得到真實一面的加密語言，那個遺迹也只對他暴露了真正的所在。

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滿足願望的特殊咒物啊。

五條悟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人能夠讓他駐足回頭，除了傑。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殺死了傑，然後背負起傑過去的夢想繼續向前。

五條悟絕不願夏油傑重複大柱的命運，即使傑日後可能真的成為了神明，但那樣的命運，恐怕只是因為無法斬斷傑和夜泉之間的聯繫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五條悟想要一個能夠讓傑真正發自內心笑出來的世界。

他看著大屏幕，嘴唇微抿。

【鏡頭很快轉回到夏油傑那裡。

川上富江有著超乎常理的恢復能力，她脖子上的恐怖紅痕，在她來到夏油家后沒多久就消失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川上富江跟夏油傑和佐伯俊雄一起出發。看在夏油傑的份上，佐伯俊雄沒有對「叛徒」發表什麼排斥的言論。

因為川上先生做出的事情，又有肩膀長怪物腦袋的事情，川上富江雖然因禍得福，跟夏油傑和解了，但她在夏油傑以外的人面前可沒心情露笑臉。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趕走所有追求者的準備，但到了學校后，她有些驚訝地發現，之前跟蒼蠅似的圍著她嗡嗡叫個不停的男生們變得老實許多，雖然言語中仍有很多討好的意思，但沒有了之前那種讓她開始厭惡的狂熱感。

夏油傑心中有了猜測，覺得這一切可能跟他取走了富江肩膀上的怪物有關。

來學校沒多久后，川上先生趕了過來，他一臉愧疚地找到川上富江，不斷地向女兒道歉。

川上富江的目光極為冰冷，但臉上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接受哦，爸爸。」

祓除掉從肩膀生出來的怪物后，川上富江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她又開始了跟在夏油傑身後轉來轉去的日常，還試圖變得低調起來。

很難說，她之前那兩年過分的高調炫耀，恨不能讓所有男性都拜倒在她校服裙下的原因，是不是想要引起跟她鬧掰了的夏油傑的注意。

只可惜，過於美麗的外貌讓她低調不起來。

半年後，川上富江的肩膀上再一次長出了醜陋的怪物，就像是夏油傑之前收服的那隻怪物一樣，那是醜化幾萬倍后的富江模樣，對富江滿懷惡意。

收穫第一隻怪物小弟后就開始有事沒事去外面抓怪物的夏油傑熟練地捕獲了那隻怪物，他不覺得如何，但川上富江的心態有些崩，還是在夏油傑的安慰下勉強找回一點理智。】

工藤新一和工藤蘭面面相覷，有些驚訝。

「川上同學都到小學三年級了還沒有轉學。」

「果然是因為夏油同學吧。」工藤蘭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若有所思地說道，「她之前那幾年一直想要跟夏油同學修復關係，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才……」

努力地在夏油傑面前瞎蹦躂。

應該說，幸虧夏油傑性格溫和，對認可的同伴頗多優待，發現川上富江出事，仍是第一時間選擇出手相助。

「完全是在向反方向衝刺。」工藤新一評價道，「蘭，你有沒有覺得，川上同學她，好像比保育園時期……單純了億點點？」

大實話，工藤新一不太忍心說，只能委婉地表達出這一點看法。

講道理，美貌難道還會擠壓小腦嗎？川上富江怎麼越長大越漂亮也越愚蠢！難道是被那群被魅力沖昏了頭腦的男性給吹捧飄了就再也落不下來嗎？還是說，這份美麗本身就是有代價的，要智商來換。

名偵探工藤新一覺得這代價也太慘烈了。

工藤蘭明白工藤新一的意思，她乾笑了兩聲，小聲地說道：「是有點。」

現在的川上富江，還不如保育園時期來得精明。

【夏油傑十歲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對於夏油傑很大的事情——

栗山家賣掉了房子，搬離了米花町四丁目。

栗山葵要走了。

他們在路口依依惜別。

夏油傑很捨不得栗山葵離開，多年相處，雖然他們有十歲的年齡差，在栗山葵半工半讀上了大學后，他們見面的時間就更短了，但他們的關係依舊很好，堪稱異父異母的親姐弟。

「以後常聯繫。」栗山葵拉著夏油傑的手，滿臉不舍，「我會常來看你的，傑君。」

「要照顧好自己。」夏油傑認真叮囑，「拼搏的同時也要保重身體啊，葵姐，你多買一些冷凍的半成品食物放在家裡，千萬別親自做飯。」

那些半成品放在微波爐里隨便「叮」一下就能吃了，沒有多少技術含量還很方便。

夏油傑對栗山葵發出了由衷的勸告，一個人在外半工半讀已經很辛苦了，萬一被自己做的食物送進醫院裡，那也太不值當了。

栗山夫婦有些重男輕女，原本只有栗山葵一個孩子的時候還算寵愛，但兩年前生下來一個兒子后，栗山葵的家庭地位斷崖式下跌，差點連大學都上不了。還是佐伯太太借了栗山葵一筆錢，她又開始半工半讀，這才順利留在大學里。

栗山葵嘴角微抽，忍不住為自己辯護：「我做的東西沒有那麼差吧。」

夏油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這年頭實話不好說，會被打的。

「傑，你不可愛了。」栗山葵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