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一來猶初見(六)

春風一來猶初見(六)

池簡和秦秀來得倒快。

池若星吐出那一口血之後,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呼吸都順了不少。

卻還是硬被一眾丫鬟婆子架到床上躺好,讓她很無奈。

池簡看著躺在床上的池若星,著急得很。

他不懂那些醫理,只關心池若星的小命,畢竟這直接關係到他的富貴榮華。

他的主意很簡單,池若星記在秦秀名下不過是權宜之計,她身份經不起深究。

但只要池若星沒事,就可以把錦月嫁到攝政王府做正妃,這樣顯赫的地位,蘇家也拒絕不了。

若是王爺喜歡若星,那讓若星做媵妾就是。

他不信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好事。

總歸,他池簡的女兒就是攝政王妃,以後誰還敢不巴結他?

官場上的那些事,也自有他的好女婿來善後。

池簡故作鎮定地捋了一把山羊鬍:「星丫頭怎麼好好的會吐了血,你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菡萏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剛剛才分來的,基本上都是臨時「破格提拔」的女使。

誰不想在主君主母面前露臉,於是都搶著回話,此時池若星的床前亂作一團。

池錦月和梔香一起,只遠遠地站在外間,並不靠近。

梔香有些害怕,拽了拽池錦月的袖子:「姑娘,咱們回去吧。」

池錦月嘆了一口氣:「方才人家嚷嚷著是讓你打吐血的,若現在咱們走了,豈不是什麼話都由她們說了。」

「我就是輕輕的,我沒用力!」梔香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姑娘,我是冤枉的,姑娘救我啊!」

「我怎會不知你是冤枉的。」池錦月朝池若星的屋裡看去,眼神中儘是怨恨,「她不過是沖我來的。」

梔香滿臉不甘:「姑娘,這菡萏院的丫鬟婆子都是剛分過來的,怎麼就和那個小賤人心這麼齊?」

「什麼心齊?人家是為了自保。」池錦月見梔香滿臉不解,才又拉近她耐心解釋,

「她們跟著這個炙手可熱的新主子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了這等事,若沒個說法,難保不被拿去出氣,你不過是個軟柿子罷了。」

梔香這才恍然大悟,哭喪個臉後悔自己不該沾這個邊。

此時府醫趕來,眾人歇了聲音,都靜靜地候著。

池錦月看著房內父親的背影,落寞壓在眉梢一動不動。

真沒想到,池若星竟然入得了顧景塵的眼,不過一夜而已,竟帶回了攝政王府。

呵,也是。

顧景塵那麼個天煞孤星,饒是他權傾朝野,也不過是孤家寡人。

昨夜知曉了女人的滋味,想必是珍惜得緊。

府醫一邊把脈一邊搖頭,很是不樂觀的樣子,還一邊和池簡小聲說著什麼。

池簡聽過之後,又是嘆氣又是皺眉,在屋裡踱來踱去也沒提到池錦月或是梔香。

池錦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勾著唇角有些得意:

「原本就是個病殃殃的身子,在蠻地治不了了才上京來的,又能撐多久呢?還想和我斗?」

「梔香,咱們走吧。」池錦月藏起眼中的不可一世,「這事兒過去了。」

等到眾人都散了去,池若星翻著白眼把府醫開的葯給倒了。

這府醫的水平差得令人髮指,也不知池家的人是怎麼在他的「呵護」下活到今日的。

反正,要是靠他的葯,自己最慢三個月也能把命丟了。

在幻境里丟了命,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池若星輕手輕腳地搬出那些玉擺件,擺出聚靈陣,準備打坐療傷。

這賞賜十有八九是顧景塵給的。

他知道玉擺件對自己有用,便弄了來,倒是有心了。

可池若星的坐還是沒打成。

剛坐下閉目靜心,池若星就感覺周圍的氣息微微地波動。

這定是有人在池家使了輕功,只是這人比昨夜的暗衛本事差得遠了。

可瞧他這般自信,大咧咧地來去,想必在大雍身手已是上佳。

池家竟還有這樣的人物?池若星升起一些好奇。

假裝睡不著散步,池若星偷偷遛出了門,順著氣波的方向慢慢過去。

走了一會,前面一塊小石,刻著篆體「望月軒」。

忽然想起白天時曾看到池錦月的那般桃花春風的面相,池若星心下瞭然了幾分。

於是,她斂了氣息躲在一處暗角,手上捏了個順風訣。

此時夜已深,池家除開耗子,就剩自己和望月軒牆角密會的兩人還醒著了。

池若星聽著院里兩人急促的呼吸,覺得有些辣耳朵。

她倒也不是故意要聽這個牆根兒。

鑒於池錦月今天的步步挑釁,池若星認為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池錦月的相好到底是誰。

好在這對野鴛鴦並不放肆,不過是親了又親併發出些衣物悉悉索索的聲音。

「月兒,我們都好幾日不曾……我想你想的緊。」

一個男聲響起,聲音繾綣,還挺有風情的,就是這話說的有些噁心。

「景初哥哥,我也好想你。」

池錦月還是那夾著嗓子的聲音,嘖,很是嬌媚。

「啊!不,不可。」池錦月小聲驚呼。

池若星有些吃驚,院內還有女使婆子住著,這兩人就不怕被人聽見嗎?

斜著眼睛試圖壓抑自己有些雀躍的心情。

池若星第一次知道,偷聽這種事竟也能讓人感到刺激。

「月兒,不要推開我。」

「景初哥哥,我不,唔……」

聽聲音,這是又親上了。

知道池錦月有了相好,卻沒想到她竟這般大膽。

這兩人膩歪起來當真是旁若無人肆無忌憚。

知道男主人公叫「景初」了,也算是完成今晚的任務了。

池若星自持年紀與身份,實在耐不得聽這樣的牆角,打著哈欠悄悄地回了菡萏院。

第二天,池若星早起沐浴朝暉打坐,又睡了個回籠覺,才被女使們張羅著梳妝打扮。

首飾衣裳都是昨夜送來的,雖然池若星不喜這顏色款式,但也沒得選。

巳時一刻,秦大娘子就使人來叫,說來參加賞花宴的客人馬車已到了府外。

池若星到了花廳外面,就聽見秦大娘子正在說話,

「幾位姐姐莫要笑話,我們教了她三個月,不成想連行禮都還不周全,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一輩子不讓她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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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找攝政王妃打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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